「淺淺,嫁給我。舒愨鵡」
他明明溫柔如水,夏淺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可能。」
她的回絕讓顧墨寰微微眯起了眸子,閃過一抹深邃的痛意,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啪’的一聲叩開了安全帶。
直起身子,福嫂已經走到了車面前。
夏淺逃似的下了車,福嫂一愣,沒想到夏淺居然會從他的車里下來!
「二小姐,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書記可是擔心死你了。」
姑蘇越和納蘭依靜對視一眼,看向夏淺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也隱隱的多了幾分擔心。
「爸、媽。」
夏淺虛弱的笑了笑。
姑蘇越臉一沉,「你一個女孩子成天不歸家往外跑,成何體統。」
「伯父,奎恩呢?」
顧墨寰停好車走過來,落在夏淺身上的目光不加掩飾的溫柔綣繾。
姑蘇越和納蘭依靜的心同時‘咯 ’了一下,紛紛涌上了不好的預感!
愣了一下才訕笑道︰「一早上就呆在淺淺的房間呢,怎麼叫都不出來,大概是想淺淺了,你來的正好,去看看她。」
夏淺細細的想了想,臉色大變,顧不得身子的虛弱便往里跑!
不小心絆到階梯,顧墨寰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才避免了她狼狽的跌下去。
「怎麼了?」
他蹙眉。
夏淺焦急的看著同樣疑惑的看向她的姑蘇越和納蘭依靜,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來!
只能甩開他的手往里跑。
顧墨寰跟上去,伸手小心的護著她,生怕她又一不小心摔倒了。
奎恩從夏淺房間里出來,臉色蒼白,定定的看著樓下進來的一群人。
夏淺步子一頓,看著奎恩的神色,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顧墨寰不明就里,但也明顯感覺到突然詭異的氣氛。
納蘭依靜朝著奎恩招了招手,「奎恩,墨寰來了,你快下來,瞧瞧這臉色怎麼那麼白。」
奎恩推著輪椅從上面下來,福嫂要去幫忙也被她拒絕了!
氣氛有些尷尬。
她眼眶通紅,明顯是哭過。
在夏淺面前停下,仰望著一臉急躁卻又說不出話的夏淺。
「為什麼?」
她的聲音沙啞,夏淺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顫抖著唇瓣說不出話來。
顧墨寰心疼,往前跨了一步,剛好擋在夏淺面前,「奎恩,怎麼了?」
看著面前自己愛了二十年的男人,奎恩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抬手,用盡全力甩了他一巴掌。
「奎恩。」
「姐姐。」
納蘭依靜和夏淺同時出聲。
顧墨寰被打的偏過頭去,嘴角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沒怒,臉色甚是平靜。
「現在可以說為什麼了?」
「顧墨寰——」
奎恩隱忍的淚水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將一個紅色的小本摔在他身上。
顧墨寰接住,‘離婚證’三個燙金的大字落入眼中。
「顧墨寰,我們解除婚約。」
她本想去夏淺房間里找本書看,卻沒料到會在抽屜里看到這個。
雖然早就有感覺,但看到的時候還是震撼的不知該怎麼辦好。她將自己鎖在夏淺房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墨寰。
一個是她的未婚夫,愛了二十年的男人,一個是她的親妹妹。可是,他們結了婚,又離了婚,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傻傻的幸福著!
她想過將離婚證放回原位,
就當沒看到過,繼續裝傻,只要能和顧墨寰在一起,她可以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過。
然而,她做不多熟視無睹。
夏淺的異樣她不能當做看不見。
「好。」
他點頭,面色平靜,奎恩心里那點期望頓時化作無盡的苦澀。她頹然的笑出了聲,跌坐在輪椅上,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
「我以為我以為我以為」
她一連說了三個我以為,最終卻是泣不成聲!
「顧墨寰。」
夏淺的聲音有些尖利,「不可以。」
他和姐姐解除婚約,那她所有的隱忍都白費了,姐姐要怎麼辦,她的腿還沒復原。
「姐姐,你相信我,墨寰哥哥是愛你的,他和我結婚只是為了報復你因為我摔下了樓梯。」
她焦急的想解釋,「這一點白許可以作證,他的房間里掛著的都是你的照片。」
奎恩淚眼朦朧的看向始終抿著唇站得筆直的顧墨寰,想從他平靜的神色中看車點什麼!
是,他的沉穩隨著夏淺的話一寸寸龜裂,唇瓣抿成一條線,眸子里迸射出的怒意竟讓她有一瞬間不敢直視。
如果這樣她都還看不明白,那她這二十年真的就是白活了。
「姐姐,你相信我,墨寰哥哥愛的人」
「我愛的人,是你——姑蘇夏淺。」
顧墨寰開口打斷了夏淺焦急的解釋,奎恩的臉色頓時慘白,抬手,避開了夏淺的觸踫。
「你們走吧。」
她的臉色太白,像一踫就會碎的瓷女圭女圭!
夏淺微張著唇,怒視著顧墨寰,一字一句的說︰「我恨你。」
他怎麼能當著姐姐的面這樣說。
心髒猛然間劇烈的疼痛起來,她面色慘白,唇瓣微微的泛著青紫,額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只是,此刻誰也沒有去注意到她的異樣!
「淺淺,我說的是事實,我愛的人是你。」
奎恩的呼吸驀然急促,捂著胸口擺手,「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夏淺想說什麼,卻被姑蘇越迎面甩來的耳光打斷。
‘啪——’
他的手哆嗦著指著門口,「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顧墨寰蹙眉,「伯父,淺淺也是您的女兒,您能不能對她公平一點。我愛她,不是她的錯。」
姑蘇越氣的兩眼冒綠光,「我沒有這種不要臉和姐夫糾纏不清的女兒。」
夏淺虛弱的勾起唇角,再也忍不住心髒撕裂般的疼痛,眼楮緩緩合上,倒了下去!
不要臉——
和姐夫糾纏不休——
原來,爸爸心里她居然是這樣見不得人的。
白許剛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幕。
「淺淺。」
他臉色大變,朝著夏淺跑了過去。
顧墨寰先他一步將暈過去的夏淺抱進懷里,這才發現她的唇紫得讓人心驚。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腦子里一瞬間只剩下一片空白。
納蘭依靜的臉更是白的嚇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唇瓣青紫的病因。
淺淺,她的淺淺——
居然——
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們居然一個人都不知道。
姑蘇越的手僵在半空!
白許一把將夏淺從顧墨寰手里搶過來,「藥,淺淺,藥呢?」
顧墨寰迅速拉開她的包,找來找去也
只有一瓶維生素c。
「就那個就那個。」
「司機,快去開車。」
一時間,整個別墅亂成一團,奎恩呆呆的看著白許倒出兩片藥塞進夏淺的嘴里。
那個瓶子,她看見過。
但是並沒注意!
「她怎麼了?」
顧墨寰看向抱著夏淺的白許,那一幕非常刺眼,讓他迫切的想將她搶過來。
然,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
視線瞥過她青紫的唇瓣,再看納蘭依靜煞白的臉,有個念頭在腦海中不停的翻涌,然而,他卻始終不敢相信!
白許冷哼,視線掃過一屋子神色不一的人,「跟你們想的一樣,你們只在乎奎恩,什麼事都向著奎恩,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另一個女兒因為不想讓你們擔心,獨自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她一連走了那麼多天,你們為人父母的有誰想過她?」
白許的話擲地有聲,姑蘇越和納蘭依靜心里自責不已,他們一直覺得奎恩受的傷多些,所以,在任何事上都先考慮奎恩,總覺得以後時間還長,還有很多機會彌補夏淺。
就連這次顧墨寰的事他們也是事先考慮奎恩的感受,哪怕知道顧墨寰和淺淺之間有了感情!
白許在車上的時候便已經聯系的替夏淺診治的楊教授,也和120的急救車確定好了路線,在中途踫頭。
淺淺現在的樣子,他們不敢在沒有任何醫療措施的情況下走那麼遠的路。
楊教授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擔架也準備好了!
「淺淺怎麼樣?」
一見到楊教授,納蘭依靜便哭了,楊教授一直替她看病,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替她女兒看病。
「她的心髒已經是經不起任何的波折,這次發病對她身子損傷很大。」
楊教授急急說完,便進了急診室,留下一堆人心急如焚。
白許回頭,一拳打在顧墨寰的臉上,「顧墨寰,你這個混蛋,如果淺淺有什麼事,我要你陪葬。」
顧墨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直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回了他一拳!
白許直接被掀翻在地上。
「白許,你孩子的命我上次已經還了,淺淺是我的,這一拳,你沒資格。」
「呵——」
白許冷笑,「顧墨寰,淺淺的孩子——是你的。」
顧墨寰震驚的睜大了眸子,「你說什麼?」
淺淺的孩子
瞧著他倍受打擊的模樣,白許暢快的笑開了,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妒忌顧墨寰,發了瘋的妒忌。
「是,在法國那晚,救你的人是淺淺,後面那個女人不過是我找來掩蓋事實真相的棋子而已。」
「為什麼?」
他問的艱澀,卻同時涌上悲涼和狂喜兩種復雜的情緒。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