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一軒,顧墨寰能拆了你這破醫院,今天我白許也能拆,他女人是寶,我的女人就不值錢是吧?」他今天要再不找個發泄口,就真的要爆炸了,和博一軒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不是這意思。
博一軒火了,直接給了白許一拳頭︰「白許,妻子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你他媽的女人從這里能排到東大街,要每次都弄得這麼風風火火,我這醫院不如專職為你服務得了。你要哪天真用心對一個女人了,別說是教授,我親自上。」
「我女人腦子沒病。」
「擴張型心肌病,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病,沒有藥物可以控制,擴張的心髒不會回縮,到一定程度便是死。所以,每發一次病就代表著心髒又擴大了一分。」
舒小優抽泣了兩聲,「你還說,要不是白許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病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一個感冒也能弄得暈倒住院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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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白許原本松懈的心情陡然間再次繃緊,他以為只是一般的心絞痛,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博一軒,你找死。」白許掄起拳頭正準備揍人,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的從樓梯那邊跑來,頭發亂了,領帶歪了,白衣大褂還沒穿正。
VIP病房都有專門的護工,還有護士隔三差五的巡視,而且還有博一軒的特別照看,他相信夏淺不會出事。他需要好好靜一下,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會有現在這麼矛盾的心情!
「等等。」
醫生點點頭,看了眼一旁的舒小優,也大概明白夏淺的意思︰「希望你盡早考慮。」
「總裁。」
見到博一軒時,他微微點頭,顧不得其他,直接進了急診室。
‘啪’,顧墨寰手一揮,直接將觸手的東西通通掃到了地上,該死,真是該死。
她的唇瓣已經沒有那種驚心動魄的紫色了,但是,白許卻覺得,那抹顏色一直留在了他的心上,在上面深深的刻下了一道一踫就疼的傷。
「是。」其實,在顧氏,她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今天別說是讓她當保潔,就是讓她立刻辭職,她也沒資格說什麼!
「沒事,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的聲音有些啞,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樣,左胸還存在著隱隱的疼痛。
「病情是穩定了,但是病人的身體不容樂觀。」張教授臉上有寫凝重,忘了一眼椅凳上頹然坐著的白許︰「依照病人現在的情況,我建議盡早做換心手術。」
醫生出去後,舒小優才一臉後知後覺的問︰「怎麼了?」
見舒小優並不知道,她微微松了口氣,卻在听到白許的名字時眯起了眼,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白許的表情。
從在視頻里看到那輛急速行駛的法拉利時,他便知道是誰的車了,在本市,也只有交通部部長的公子白許用這麼張揚的車牌號了——4個‘8’!
夏淺被壓得喘不過氣,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背,舒小優才終于醒悟過來,手忙腳亂的從夏淺身上起來!
她疑惑的看著病床上的夏淺,又疑惑的看著已經走出病房的醫生。
掛斷電話,白許將手里的法拉利車鑰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揚長而去!
夏淺平靜的收拾著自己的私有東西,照公司的規矩,出了設計部,就一律不準帶任何圖稿。
「出去。」
「和你一樣,像個禽獸。」
夏淺被送到了VIP病房,在博氏,VIP病房比春節的火車臥鋪票還緊張,這也是臨時騰出來的!
白許站在窗前望著夏淺幾乎與被褥同色的臉,心里百轉千回,差一點,差一點,她便死了。醫生說,如果再晚半小時,她就真的沒救了。
此時听不到那頭的回答,更是心中忐忑,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
夏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睫毛才剛剛顫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便被一陣很大的力道抱住。
博一軒‘撲哧’一聲笑了,「我不為你女人治病,我治你,你說你這把女人當使的人都動心了,這不是有病是什麼,得治,必須得治。」
「我知道。」夏淺點頭,打斷了醫生的話,「我知道我的身體。」zVXC。
陳辭以為有轉圜的余地,心里一喜,慌忙轉過身。
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間,另一頭的走道里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若有所思的望著白許逃一樣的背影愣愣出神。發拳妻真。
走出醫院,那種壓抑的氣氛才漸漸散去,望著法拉利引擎蓋上撞凹的痕跡,不解氣的又狠狠補上了一腳。不放心的望了眼身後的住院部,掏出手機給舒小優打了個電話,這才放下心來。
「是什麼病?」
和舒小優又聊了幾句,夏淺便覺得累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原本是讓舒小優回去休息的,但她死活要在這里守著,夏淺 不過她,也就由著她了。
可是他卻遲疑了。
明知道是往槍口上踫,還是得親自打這個電話。
「像夏淺這麼不負責任的人,設計部不敢收,從現在起,降為保潔,立刻讓人事部起草調令。」越想越氣,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白許皺眉,「將賬單寄到我家里,沒事別來煩我。」
「沒事,醫生讓我打針呢,你也知道,我從小最怕打針了。」夏淺笑著說,還故意做了一個為難的表情。
顧墨寰將手中的筆擲出去,在地毯上滾了幾圈,然後停下。該死的女人,昨晚居然敢一夜不歸,居然連今早上班都遲到。
剛掛上電話,便接到市交警大隊隊長的電話,那頭的人小心翼翼的賠著笑︰「白少,有不少車主現在要告您違章駕駛,闖紅燈,超速,要讓您賠償他們的修車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呢。」
醫生進來為她做檢查,隨後摘下听診器︰「小姐,你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觀察一晚便可以出院,但是我還是建議你」
將U盤插上去,將一些私有的文件拷貝下來。
「是。」陳辭急忙要退出去,這可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啊!
「謝謝。」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陳辭頓時苦了一張臉,設計稿原本是助理直接交到設計部主管處,可是知道夏淺沒交稿子後,他便有意壓下這件事,想著總裁能不能將評選往後推推,畢竟,設計助理升設計師就只有這一次機會。
「淺淺,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舒小優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整個人都趴在了夏淺身上。
「白許」
「你啊,都多大的人了。」
「這就是你說的教授?」白許挑眉,滿眼不信任。
顧墨寰出聲,止住了陳辭已經走到門口的腳步。
可是沒想到,這一腳就踢在了鐵板上。
他是不想救她的,至于最後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了,應該是良心不安吧!
病房里,只有呼吸機‘噗噗’響的聲音,這個女人就是害奎恩不死不活躺在醫院里兩年的人,他只需要稍稍動動手腳,便能幫奎恩報仇。
「陳辭,這種小事不需要來問我,一切按公司條例辦事。還有,像這種收助理設計師設計圖稿的事也不需要你這個總裁秘書去做,如果你實在覺得閑,從明天起去管理市場部。」
听到那頭火急火燎的聲音,白許由衷的笑了笑,夏淺那個傻女人,還是有人關心著的!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她放在鼠標上的手,尖利的指甲甚至劃傷了她的手指。
「張教授,病人怎麼樣?」
這份遲疑讓他心生恐慌,匆匆看了眼眼楮緊閉的夏淺,飛快的走出了病房。
第二天一早,夏淺便趕回了顧氏上班,舒小優一定要將她送到樓底下
「別用你這種目光看著我,對張教授的醫術,我還是信得過的。」想當初他為了將張教授從美國挖過來,可是費了不少的口水和財力,現在被白許這樣看著,想想他都憋氣。
張教授進去了一個小時後終于領著一群醫生和護士出來急診室的大門,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白許緊繃的心弦猛然間松懈了下來。身子微微一顫,跌坐在藍色的塑膠凳上。
白許,希望你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博一軒見白許的反映,眉心驀然一跳,臉上早沒了在白許面前的嬉笑顏開,而是一臉沉穩。
顧墨寰的辦公室。
夏淺剛一到辦公室,便接到人事部的調令,直接從設計師助理降到保潔。原本以為會覺得委屈,但是卻意外的,很平靜,她甚至沒有要去質問顧墨寰的心思。
「怎麼?保潔還想畫設計稿?」
阿瀾將她左手邊的一張圖稿扯過來,當著她的面一點點揉成團,嫌惡的甩進一旁的垃圾桶,「別忘了公司的規定,除了設計部的人,沒有任何一個部門有資格畫圖,免得丟了顧氏的臉。」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冷嘲熱諷,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