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些清熱解火的良藥罷了…」海拓南將白皚蕭平放在昂貴的地毯中央,拉上了客廳的四扇窗簾。
「南哥!你…你想干什麼?不要!你給我住手——」白皚蕭眼睜睜得看著自己的襯衫被從身上撕扯下去,肌膚透露著冰冷的瞬間海拓南滾燙的身體貼了上來。
「噓…不想受苦的話就老實點!」海拓南俯子,咬住白皚蕭的耳垂︰「如果想叫出聲,一會有的是機會。」
「別——我求你…」白皚蕭的淚水溢出眼角,可惡的藥性卻讓他敏感的身體在極度抗拒的心態下起了愉悅的反應。
感受著對方的撫弄,白皚蕭恨自己不爭氣得迎合,除了羞憤的淚水他甚至連罵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他緊咬著嘴唇,直到疼痛溢滿口腔,血腥氣縈繞這氛圍。他怕自己一開口隨之而來的會是無地自容的蕩聲。
「你真的是個尤物…難怪鄭唐衣會對你呵護有加…」海拓南打開了錄音筆的按鍵。
「你…你做什麼!」白皚蕭渾身一個激靈,從頭到尾的寒戰卻澆不滅下月復之處如火焰般的灼燒感。仿佛數千度的岩漿翻滾在自己的身體里,急需找到一個突破口。
海拓南的手溫暖寬厚,靈活自然。而此刻在白皚蕭的嚴重就像一個無情的鐵鉗,幾乎把他的理智和自尊一齊斬斷。他饒有意味得看著白皚蕭早已憋得漲紅的臉。伸出舌頭舌忝去他眼角的淚︰「想要就求我啊!想不想快一點?」
「混蛋——快放開我!」
海拓南松開手︰「你確定?」
那種戛然而止的感覺讓白皚蕭整個人如同萬蟻鑽心,他再也無法控制得將腰身拔地扭起︰「我求你啊!」
海拓南的臉上浮現出決絕的笑意…
「蕭哥!」陳豪跟尚佳軒在車里等了很久︰「你跟南哥在談什麼,這麼久時間?」
白皚蕭此時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頭發胡亂地吹干,雖然神情故作鎮定,卻難掩雙目之中的游離之意。
「你沒事吧?」尚佳軒有些擔心︰「你的衣服怎麼換了?」
「跟南哥養的狗糾纏了一會,失足掉到他的游泳池里了…」白皚蕭說。
「那錄音沒讓他起疑?」尚佳軒皺了皺眉頭,對他的說法不太相信。
「沒有…都是經過精確剪輯的。」白皚蕭搖搖頭︰「他們三人還好吧。」
「已經安全送出境了。」陳豪道︰「我想南哥怎麼也不會相信我們敢用中信的船。」
「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白皚蕭疲憊得靠在車上。
「蕭哥,今晚新開的酒吧要剪彩。我們吃過飯一起去吧。」陳豪發動了車子。
「不了,送我回護城河別墅。」白皚蕭眯著眼楮,呼吸有些不順暢︰「我人有些不舒服。」
「不會是生病了吧?」尚佳軒一緊張,伸手去探白皚蕭的額頭。
白皚蕭急忙按下他的手,這一幕卻被倒視鏡里的陳豪看得清清楚楚。
「阿凱你先去看看新人培訓的情況,順便去跟彎街酒店的老板踫下頭。上次情報一組的人回饋了信息,說是之前的刺殺案有些眉目。另外那個剪彩,今晚你們兩個替我去,」白皚蕭道︰「我可能是這幾天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再說吧。」尚佳軒關切道。
「不用,阿豪送我就可以了。」
「那…你當心點。」
白皚蕭不耐煩得關上車門,看到前排陳豪的眼神在鏡面里有些異樣。
「阿豪,這些年過去了…我真的很感激你一直在我身邊支持著…」白皚蕭月兌力一般仰靠在後座上,一席話讓陳豪好個莫名其妙。
「蕭哥你在說什麼啊?」陳豪抓耳撓腮︰「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告訴兄弟,拼了命也能幫你擺平——」
「你一直知道我喜歡男人的吧。」
「啊?!這…蕭哥…我知道是知道…可你不會是,不會是喜歡我吧?」陳豪的嘴巴大張,足能塞下一個葫蘆。
「你想什麼呢!」白皚蕭哭笑不得。
「那…其實,蕭哥的事雖然兄弟們也不會亂多嘴。但…你的口味特殊,在堂里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了。」陳豪拍拍腦袋︰「其實這也沒啥大不了吧。前幾個月我有幾次來接你,好像也看到你家里有男人——雖然咱們私事不過問,但蕭哥也沒有特意隱瞞的意思——」
「尚凱是我前任戀人。」白皚蕭道。
「什麼?」這回陳豪可是真的驚訝到了︰「我說我怎麼都覺得他眼熟,搞不好在你住的地方有過幾次擦肩而過——哎呀,你怎麼不早說,我怕他對你不利還悄悄叫弟兄們盯著——」
「這還不止,他以前是個警察。」白皚蕭語不驚人死不休,陳豪一個油門當剎車差點撞到前面的攤子上。
「警察?!蕭哥你別開玩笑了,最近社團里抓臥底抓的熱火朝天——」
「他以前是警察,但為了我寧願放棄職業來到這里…他不是臥底。」白皚蕭皺著眉解釋道。
「唉!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這個阿凱為了蕭哥不當警察,這…這算棄暗投明麼?」
警察轉行當黑社會,如果也能算棄暗投明的話,白皚蕭的三觀確定盡毀。
「我跟你說這些自然是希望你能保密。如果給第三個人知道了,不僅阿凱有危險,我們整個墨龍堂都月兌不了干系。」白皚蕭道。
「這個我懂,蕭哥放心——」陳豪笑道︰「看來還是我們黑社會人性化,你想啊,萬一我以後想當警察,就憑我大哥的身份人家能要咱麼?但以前當過警察的,咱們可是寬厚的很——哈哈哈哈!」
白皚蕭靠著窗閉目養神,沉重的思緒再次回到剛剛經歷的那場不堪入目的記憶中。
海拓南用錄音筆錄下了自己失控又羞辱的喊叫聲,卻在入侵的最後一刻放棄了對自己的侮辱。
「白皚蕭,不要以為我真的對你感興趣——」海拓南起開身子,把他抱進浴室。得意得威脅著他︰「不是只有你才懂怎麼剪輯音頻,如果你不想讓鄭唐衣听見剛才錄音里的話,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只有听話的孩子,才有糖吃。」
白皚蕭的大腦在溫水的刺激下終于開始恢復理智,對于海拓南最後一刻放棄侵犯的行為,他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感激。但這一次的下馬威無異于給了白皚蕭清醒的當頭一棒。海拓南遠比自己想象得更難對付,一旦玩月兌了,性命和清白兩難保。
「攔著你在我手掌心里活蹦亂跳得折騰,你知道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麼?」海拓南將蓮蓬頭開到最大,聲音逐漸淹沒。「我不想一下子捏死你,因為那樣就太無趣了…同時,你也別想著輕易逃開龍行社。你要知道鄭唐衣當年是怎樣落在我的手里的,我能叫他手下的青龍堂一夕白骨,同樣就能叫你墨龍堂雞犬不寧。」
墨龍堂的弟兄們…白皚蕭把頭浸在淋浴里。他粗略估計了一下,整個墨龍堂的弟兄們算上家眷足有上千號人。為什麼從海拓南的眼眸里,他看不到一絲生的希望?
「白皚蕭,你斗不過我的…」海拓南將**的他從浴室里拎出來︰「那是因為你們遭受的苦難還不夠多,還不夠讓你們變得凶狠起來。以至于輕輕松松,就暴露了弱點。」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斗你…」白皚蕭冷笑道︰「也沒有故意去隱藏自己的軟肋…我在龍行社行事坦蕩,我跟鄭唐衣亦是相處坦蕩。一段音頻,你真的以為會離間我與他麼——」
「你當真不怕?」海拓南戲謔道,扭過白皚蕭的下巴,逼近他躲閃的目光︰「你的心跳的身上的水珠都在打顫,你怕的不是鄭唐衣歇斯底里得誤會你,因為你知道他不會那麼做。你怕的,是他淡然無謂的神色,是他不屑一顧的態度——就像當初你被中信海運的死胖子侮辱的時候一樣…他面對你的遭遇,你感受不到他最真摯的心疼和憤怒,他像個事不關己的外人,只有你自己舌忝著傷口自命可憐罷了!」
「你住口!」白皚蕭的十指按在防滑的浴室地磚上,滴水的頭發在霧氣中根根立翹︰「唐衣不會的,他不可能容忍你第二次傷害他的愛人!」
「你自以為能跟白謹謙比麼?」海拓南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得笑意︰「果然後生可畏,我當年——可就沒有你這樣的自信。」
「海拓南你究竟想怎麼樣!」白皚蕭從地上一骨碌翻起來,動作自認為已經十分利落,卻還是在對方一個推擒下被制服個正著。
「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你想怎麼樣?我出招,你拆招——看看誰笑到最後…」海拓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這女孩,你還記不記得?」
照片上的小姑娘十二三歲年紀,穿著小學的校服,笑容純真。白皚蕭的思維很自然地回到桂小嬌的身上,雖然她沒能活過這個年紀,但這份遺憾讓他每次在面對孩童少女時都會心生疼愛和憐憫。這個女孩,是自己手下一個心月復兄弟皮狗的小妹妹。
「我記得他哥哥可是在助你鏟除熊羆王舊部的那場屠戮中深得你的信任,那男孩年紀也小,你想不想看看他面對著妹妹殘缺不全的尸首時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海拓南你這個變態!」
「白皚蕭,你才是變態,」海拓南笑道︰「你跟鄭唐衣一樣是個變態,從來不正視自我的價值與能力,以為自己是可以拯救全世界的神。混黑社會的不過是混出了點名氣,除了名字響亮一點,槍擦得光彩一點——跟路上隨時被砍死的雜碎有什麼區別?最可笑的是,你們兩個竟如出一轍得把龍行社當事業來做,是你們的不自量力才將那些無辜的人推向危險的境地。」
「你要我怎麼做…」白皚蕭望著照片里的女孩,咬了咬嘴唇。
「去把蘇子喬給我綁來,等拿到了他媽媽的八千萬贖金以後,立即撕票。」海拓南道︰「我知道你現在正在盤算著下一步怎麼對付我,但這一步,我贏定了。提醒你,這件事如果讓鄭唐衣知道的話,你就輸了。」海拓南將手里的照片一撕兩半,飄落在浴缸的積水中……
躺在床上望天花板,白皚蕭構建了一個又一個的方案最後卻被自己一一否決。他胡亂得抓著頭發心里有些不爽︰為什麼所有的方案都是基于要保住蘇子喬的性命呢?干脆殺了他換了錢,不就一了百了麼?
鄭茵 曾帶給他的痛苦是用誰的血都洗不盡的,比起她害死無辜的桂小嬌,就是殺了她兒子也不為過。白皚蕭望著照片上蘇子喬那張愈加成熟的臉,這張證件照應該是他出國以後這幾年拍攝的。額角上似乎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疤痕,雖然絲毫不影響他玲瓏的五官構建出來的英挺。卻像一道記憶符印敲打著白皚蕭的心房。
在進逸中學的那一年,曾是白皚蕭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雖然現在想想,尚佳軒蘇子喬張禮江完全是一個個陰謀塑造在他身邊的路人甲,就這麼一波一瀾得把他推向了今天的命運。這其中,誰動了真情誰又秉承著假意,任何情感只要冠上了目的…即便說得清卻也失去了隨其自然的美好含義。
白皚蕭望著蘇子喬的臉,他忽然懷念起在宿舍床上的那個遙遠的初吻。正是蘇子喬的忘情和主動才讓自己確認了對鄭唐衣的感情,現在想來他也發搞不清楚這些人這些事究竟在自己的生命里應該扮演著何種角色。
距離那天早上的爭吵已經過去兩天了,白皚蕭沒有去找過鄭唐衣也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而剛剛經歷的一場噩夢般的算計,更讓他此刻沒有絲毫想見他的沖動。
門鈴聲叮咚作響,白皚蕭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他懶懶得起身下樓,通過門上的防盜孔看到了尚佳軒的臉。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白皚蕭把他讓進來,依舊提不起精神。
「我不放心你——」尚佳軒手里拎著一袋子食材︰「你晚飯沒吃吧,我給你熬點粥。」
「樂延酒吧的剪彩順利麼?」白皚蕭癱在沙發上,望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心里總算有了些許暖意。
「順利,除了青龍堂連一個分社長都沒露面捧場以外…」尚佳軒切著土豆絲的刀工純熟高效︰「我知道你不愛吃番茄,但我還是打算做番茄蛋湯——雖然無肉不歡是你的專利,可你整天這般奔波,一定要注意營養不均才好。」
「佳軒,謝謝你——」
「這麼客氣干什麼?」尚佳軒一回頭差點切了手。
「沒什麼…」白皚蕭搖搖頭︰「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混蛋,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當成理所當然。甚至還要為一些莫名的矯情給你臉色看——」
「听梨若姐說,你跟鄭叔吵得很凶——」尚佳軒回過頭去繼續切菜。
「尚佳軒你真的很無聊!」白皚蕭吼道︰「我好不容易拉下臉來跟你說幾句感性的話——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叫他鄭叔,听起來你比我小一輩的感覺。」
「我沒有去彎街酒吧,」尚佳軒嘆了口氣道︰「我從鄭…鄭唐衣那里回來就直接去跟陳豪在樂延踫面了。」
「啊?」白皚蕭驚訝了一下︰「他還在我五樓的公寓?」
「恩,」尚佳軒把菜倒進鍋里,又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粥︰「邢青和梨若姐都在,他恢復的不太好,傷口又重新縫了。」
「哦…」白皚蕭緩了緩神色︰「所以你還不趕快想辦法把這事調查清楚…小半年來,我們一共遭遇了三次槍擊。這幕後的人想來不簡單呢。」
「其實我覺得我們都想復雜了,」尚佳軒給白皚蕭盛了一碗菜粥︰「我記得你喜歡胡椒不愛味精,嘗嘗看我的手藝蛻化了沒有?」
「你說什麼東西想復雜了?」白皚蕭吹了吹粥碗,一股清新的米粥夾雜著蔬菜的淡香鑽進鼻孔。
「殺手的事。」尚佳軒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殺手雖然看似前赴後繼,但每次失敗後都會太平相當一段時間。你可以想一下,如果你想要做掉一個人,會怎樣行事?」
「第一次也許低估對手,萬一失算會盡快加派幾波人手…你不說我還沒覺得——」白皚蕭放下碗瞪大了眼楮︰「黑社會人尋仇應該比這凶悍激進得多…而這幾次刺殺怎麼看都好像是一個生疏的委托人在沒能達成目標後反復尋找介紹人來安排新的殺手?這唯唯諾諾的作風,倒像情殺一樣…」
「從這幾次的殺手行為來判斷,的確都算不上什麼頂級出身…足以看出,雇主雖然屢次想要置人死地,但手段還是蹩腳了些。當然也不排除道上的人尋仇故弄玄虛——」尚佳軒盛了一碗番茄湯,遞給白皚蕭並命令道︰「喝了。」
「不是道上的人就未必不會來尋仇,說不定鄭唐衣早年又欺騙了幾多純情少年少女的…」白皚蕭皺著眉頭含著一塊番茄︰「你是怎麼把番茄燒得這麼難吃的…」
「別找借口,趕緊咽下去。」尚佳軒寵溺得訓斥道︰「你又不是女人難道還想假裝害喜轉頭就給我吐到馬桶里去?」
「別形容的這麼猥瑣好不好?」白皚蕭盯著眼前的簡單菜食,只吃了半碗就不再下咽。
「小蕭…怎麼不吃了?」尚佳軒望著他呆滯靜默的表情,關切得詢問道︰「是不是還不舒服?」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白皚蕭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偷偷想過,跟你在一起會不會才最幸福?」
「……」尚佳軒放下筷子︰「小蕭…其實我很感謝你的坦誠。老實說,我的確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心情就算讓我放棄所有我都甘願。可是,喜歡和在一起是兩回事,得不到你的心我寧願默默關注和守護也不想趁人之危得竊據你。」
「我懂你的意思,」白皚蕭點點頭︰「只要我心里還有鄭唐衣,我也絕對不會霸住你不放的。我雖然缺愛…卻沒那麼無恥。」
「別說的那麼嚴重…」尚佳軒輕笑道︰「能守在你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要求從來不高,比茉莉還好養…」
「佳軒,真的謝謝你。」白皚蕭盯著他的眼楮,才發現他硬挺的稜角輪廓下,眼楮卻依舊是那麼低調得清澈。
「今晚你已經說過兩次了,我不想再听到第三次…」尚佳軒把碗盤收羅起來,在白皚蕭的額頭上寵溺得親了一下︰「你先上去睡吧,我洗好碗就回去。」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