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元清凝愣了一下,跟她出宮去玩兒,她實在是想得很啊,可是她和這平陽公主才第一天見面,這著實是有點兒不太靠譜啊,要是萬一被宇文拓知道了,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想想她也就作罷了。
元清凝想了想,卻是已經入了神,她可不管了,下次一定要跟宇文菀菀出去玩會兒去,畢竟這宮里著實無聊了些,每天應付那些場面,每個人都戴著一張面具過活,著實好累。
「若雪,夠了!」男子低聲說道,卻也听得出,他已是動了怒。
「嗯,最好呢,就是再編個什麼故事,讓我的哥哥元瑾以為是宇文拓殺了我,哥哥為妹妹討回公道,舉兵攻打西涼,那寧王是不是又可以再趁勢而起了?」元清凝笑了笑,點了點頭,「這算盤,寧王打得倒是十分精準呢!」
冬天的天氣微微有些開始冷了,元清凝帶著未央來到御花園,想要出來走走,因為西涼地處北方,所以冬天並沒有這麼快過去,御花園中是一片雪白的景象,讓人一瞬間有種身在仙境的錯覺。
「公主,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皇上一會兒該來了!」
未央頓時感覺到自己頭上好似有一大群的烏鴉緩緩飛過,她家公主還真牛啊,放眼天下,有誰敢這樣待昭帝,大致也就她的公主一人了。
「是,主上!」黑衣男子頓了頓,又道,「若是她背叛主上了呢?」
元清凝微微一怔,又道,「他來就來唄,我去玩兒我的,關他毛事兒!」
「自然!」男人笑了笑,那笑卻在月華下顯得格外的寒冷,「回去吧!」
「魅影,跟著寧若雪,本王不希望她而讓事情出現任何變故!」
這樣無聊的事真是循環往復啊,好在是宇文拓每日都來陪著她,否則她真的是要悶死了。
「元清凝,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以為只是一個任性卻做事沖動沒有大腦的女人,如今看來,倒是本王錯了,大智若愚也算是一種明哲保身的辦法不是?!」
「公主,你等等我啊!」
這日,天氣微微有些暖和,但是外面的積雪還是沒有化開,所以一眼望去全是一片雪白的景色,元清凝獨自一人坐在床榻上,外面的天始終還是好冷,她怕,而那男人經過上次之後,就也不讓她出去。
借著清幽的夜色,元清凝好似看到了兩道教纏在一起的身影。
可她不能讓未央跟著,她著實是太怕事兒了一些。
宇文軒還是對皇位沒有放棄過,只不過比從前更加收斂了些,應該準確的說是斂去了當初的鋒芒,而太後卻是想要扶先帝七子登基,她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七皇子,無憂也沒有提及,大致也是不想她牽扯其中吧。
要不,木槿又怎麼會那麼愛他呢?
那他的正妃木槿呢?
「未央,咱們去御花園走走!」
「那你答應我,不許愛上她,等大業得成之日,將她賜死,封我為後!」
「軒,你什麼時候與她見面啊?!到時候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那威遠將軍之女到底長得怎麼樣,配得上西涼戰神寧王麼!」
女子似乎已經離去了,那輕輕地腳步聲,已經離遠了,正當元清凝想要出來時,卻又看見一個人影站立在方才女子站立的地方,那是一個身著一襲黑衣的男子。
听著那淡漠的聲音,元清凝猛然一沉,她轉頭看著那個男子,月華下,他一襲紫衣斗篷,映入她眼簾的是如初見時一樣的眼眸,清冷如天邊的寒星,唇角揚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
元清凝輕輕笑了笑,抬眸與宇文軒對視,「這句話應該是本宮問王爺吧,這樣晚了,王爺還出入後宮,怕是有些不妥吧!」
可是未央卻有些擔心她,「公主不要去了吧,咱們回去吧,再說了,旁人的事,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
她想,今晚還是給他錘錘肩吧。
「可是天快暗下來了,皇上也快來了呀!」
眼前這個和他一起合謀,有預謀的女子又是誰?
對了,那不是寧王宇文軒嗎?
男子伸手去將女子攬入懷中,輕輕吻去了她眉眼的淚水,柔聲道,「若雪,莫要撒氣了,趕緊回去,我以後會尋了空,多去看你!」
上前天是去了琳妃宮里,說是品茶來著……
就這樣,這事兒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元清凝听到,耳邊腳步聲未有停歇,漸漸朝著她過來。zVXC。
是不是在他心里,木槿也如眼前這個女人一樣,不過是一個工具,只是一個殺人的工具,或者是可以給他帶來益處的工具呢?
宇文軒要娶側妃了?
好在那邊還有一個灌木草叢,她一個身影轉身而過,便躲了進去。
「怎麼?你是覺得她比我更配做你的妃是嗎?我已經不能做你的正妃了,如今你連側妃之位也給了別人,那我算什麼呢?」女子低聲哭著,哭得好不淒婉,「為了你,我甘願進宮,在自己不愛的人身下承歡,皇上讓我給他泡茶,我不是不會,而是不想,因為你說過,我泡的茶是最好的,所以我只想泡給你喝!軒……」
宇文軒看著元清凝淡然的神色,似有一瞬間的微凝。
「興許很快便過去了吧!」未央輕聲道。
她倒是忘了他的存在,畢竟回來之後,無憂對于朝中的事,與他說得甚少,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宇文軒的存在,也曉得,他到底是怎麼一個人,只是這些日子太幸福了,卻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惹惱了他,她可就倒大霉了。
看樣子,好像是無憂的妃子,這種情形,不用猜也曉得這女子應該是他安排在無憂身邊的一顆棋子吧!其實想想,無憂這皇帝當得還真不容易,太累了,每日都活在算計中。
未央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推著她,一直到夕陽沉了下去,她也沒有想走的趨勢,她只得提醒她了,不管怎麼樣,要是昭帝一會兒回去看見她不在了,又得要責罰他們了。
「若雪,我許諾過你的事,自然不會忘記,娶威遠將軍之女不過權宜之計罷了!」
今晚得跟他商量商量,要不帶上老十,他興許就會同意了。
元清凝因為畏寒,所以宇文拓下令在她的殿里放了許多炭盆,倒是暖和了一些,只是也算不得有多暖,她一到下雪總會跑出去玩兒,但一到化雪冷的時候,又躲進被窩里了。
「嗯!」
「本王當是誰,原是凝妃娘娘,這麼晚了,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元清凝微微蹙眉,這男子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過。
「未央,你先回去,若是無憂來了,你告訴他,我一會兒便回去!」她壓低了聲音對身後的相思她們說道。
男子輕輕一笑,指尖似不經意地滑過落在頭頂上的綠葉,「殺——無赦!」
「干嘛?!」元清凝笑了笑,唇角的笑瑰麗異常,「我說宇文軒,你要殺便殺唄,哪里來這麼多廢話?只是你殺了我,確定自己能夠獨善其身?!」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是女子聲音,氣息微促嬌媚入骨,而腳步聲,卻好似還未停下一秒。
「殺了你再將你仍去荷花池,就是找到了你的尸首,你的宇文拓只會想到你是被後宮的人所害,絕不會想到本王這里來!」宇文軒笑容越發深了。
「我已經遂了你的心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嗎?」那嗓音清冷卻好听,在寂靜的雪夜里听來一字一句攝人心魄。
而冬天似乎也如期而至了,第一場雪也到來了。
「好吧,那你不去,我可去了!」宇文菀菀笑著說道,轉身就要走,還不忘回頭看著元清凝,與她說,千萬不要將這事兒告訴宇文拓,要不,他又得關她禁閉了。
她握著秋千索,背對著未央,她的聲音里微微有些涼意,她說,「未央,你說這冬天什麼時候才過去啊?」
月光如水,這張肅殺的面孔如此熟悉,眸明明是那樣的美,她從不否認宇文軒的美貌。
那一聲殺無赦,不知為何,卻讓元清凝的心不禁涼了起來,她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木槿的情景,他看著她,卻任由她去死,根本連她的死活都不管,他就是那樣薄涼的人。
那個惹人憐愛的女子,他又將她至于何地?有罷然太。
當初的時候,他沒有跟軒轅恆走,想必應該是因為漠北遠不如西涼來得讓人心動吧。
唉,只是她著實是真想出宮玩兒啊,這宮里簡直悶死了。
可她卻想要出去走走。
前兒個是去了琳妃宮里,說是研究刺繡來著……
想了想,等元清凝回過神來時,四周已經恢復了寂靜,方才的一切仿佛一場夢境般,她笑了笑,隨即站起身來,只可惜好像蹲太久了,腳有些麻掉了。
對此宇文拓拿她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瞬間,宇文軒眸中滿是殺機,「元清凝——」
她也算是個好奇寶寶,趕走了未央,然後追了上去,可當下卻又沒有什麼可藏身的地方,真是晦氣。
得要出去找找樂子。
除去宮中妃嬪會偶爾來她的鳳凰殿外,其余那四妃倒是很少來,宇文菀菀來得多一些,也漸漸地與她熟了起來,這不熟還好,這熟了,她就後悔了,後悔上次,沒有跟宇文菀菀出去玩,以至于沒有看到傳說中的觀音誕,她可是腸子都悔青了。
男子低沉不語,倒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隱隱听見他前進的聲音。
冷冽的視線微微瞥過她的容貌,元清凝的容貌算不得是多傾城,卻也算是一個美人,那雙眼卻有著溫潤的光澤,燦若星辰。只是,他手中的劍卻還是更用力了幾分,「方才之事,你全都听到了?!」
元清凝卻只是笑笑,也沒在意什麼。
想著那人卻已是披了披風出了門。
「你說真的?!」
想好了要出去玩的事,她覺得心中的郁悶也都開朗了,跳下了秋千,轉身就要走,又是留下未央在後面追她,可是當她走到假山那邊轉彎的時候,卻發現了兩個人影,好像是什麼人?
于是,她笑著對平陽公主道,「小十七你去玩兒吧,我就不去了,最近總是睡不夠,想回去再睡睡!」
元清凝坐在秋千上,未央在後面推她,冬天的風有些涼,元清凝只穿一件白色寬袖窄腰芙蓉裙,外面是一件紅色的披風,但她卻不覺得冷,只是陶醉在這一刻類似飛翔的自由里。
「宇文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忽而,就在她走出草叢的瞬間,一把翻著寒光的劍,直直地抵在她的脖子間——
她記得,昨兒個是去了良妃宮里,看雪景,她就不明白了,這雪景在她宮里都能看,干嘛大老遠的跑去她宮里看,去了才知道,不過是相互攀比罷了。
此刻元清凝卻也不曉得了,之于宇文軒,他到底在乎的東西是什麼?
「你當不當我是你主子?若當,你們立刻給我回去,不要跟著!」
「該听到的,不該听到的,都听到了!」元清凝淡淡地說道,「只是不得不佩服的是,為了皇位,你竟願將自己心愛的女子送到別人的床上去,今晚我得好好問問皇上這事兒,不過說真的,我對王爺可著實是佩服得要緊呢,王爺竟也能擁有如此廣闊的胸襟呢!」
雖然她不相信宇文拓會真的將她怎樣,可這老虎頭上拔毛的事兒,還是小心為妙。
威遠將軍之女?
「你想說什麼?」男子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帶著幾分慵懶。
「可我怎麼感覺這冬天好像才剛開始啊,每天都好冷啊!」
「你當真要娶威遠將軍之女為側妃?!」女子的聲音頓時充滿了幾分哀怨,「那麼我呢?他朝,你奪得大位,我呢?你又要將我置于何地?!」
想必就是無憂口中說的那個三朝將軍吧。
「明哲保身是不錯,可惜的是我元清凝從來不需要明哲保身,」元清凝輕輕說道,見宇文軒的眸色一沉,她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因為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話音剛落,見宇文軒有些失神,她一個轉身,快速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然後很快地劃過宇文軒握劍的手,劍 當一聲落地,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響亮。
就在元清凝以為逃月兌的時候,頭頂劍光一閃,電光火石間,肩上一痛,溫熱的血快速滲透衣衫,濃重的血腥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