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凝微微一笑,還好孩子沒有事,要是孩子有事的話,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李太醫,你下去領獎吧。」軒轅恆沒有溫度的聲音將她從最初的驚喜中拉了回來。
元清凝立刻清楚地意識道,這個時候,讓軒轅恆知道她有孩子的事,真的是十分糟糕的事。
「只要你一直留在漠北,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地出生,否則,我就不敢保證了!」他冷冷地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是啊,你與我是沒什麼關系,可是……」軒轅恆淡漠一笑,發出了寒冰一樣的聲音,「可是我卻能殺了這孩子!」
在暗黃的床榻上躺了很久,很久……
只是她卻覺得,他這病,來得著實是怪異了些。
他的嘴角輕輕一揚,隨手放了麻雀,「剛才看你看得那麼認真,還以為你想要呢。」
可是當時的境地,她也沒有辦法。
軒轅恆卻是微微閉眼,然後道,「還沒有人有孕!」
「看來,秦炎之也出手了,只是朕不明白的是,朕抓了元清凝,昭帝著急就算了,他秦炎之著急做什麼?」軒轅恆笑了起來,「西涼那邊如斯境地,宇文拓竟然還敢讓暗衛來救元清凝,看來在他心里,元清凝果然是不一樣的!」
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寧王和太後聯手,你覺得他的勝算有多少!」
「西涼那邊形勢緊張,想必寧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贏昭帝,若有,他就不會來漠北求助了。此時去幫他是冒了極大的險,而臣妾以為皇上沒有必要為了別人去拼命,不是嗎?咱們在漠北挺好的,可也不好拒絕寧王,萬一他成功了呢?所以為了兩邊不得罪,最好的辦法就是皇上染病,沒有辦法前往,整個漠北王庭亂作一團,這樣他就會放過皇上了!」
「來了大致有好幾十號人,而且還分了兩批!」
「孩子是誰的?是宇文拓的?」他很想保持冷靜,但那無法克制的怒火和妒意焚燒著他,幾乎就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一看就是看呆了好幾個時辰,直到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你怎麼了?看喜鵲也能看得這麼認真?」
蘇雪塵微微一怔,卻還是笑了笑,「臣妾只是恭賀皇上而已,還請皇上恕罪!」頓了頓,饒是察覺到了他的異常,「皇上,西涼那邊不太安寧,寧王派人來,想要見你,你準備要見他嗎?」
軒轅恆接過一看,只見上面果真只有四句話︰「皇上突染重疾!」
蘇雪塵將靴子放在了一旁,像是漫不經心道︰「皇上,听李太醫說,前幾天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有了身孕?」
剛才見這高無庸神色古怪,又是激動又是難以置信,還提到了「暗衛」這兩個字,她想應該是無憂讓暗衛來救她了。
元清凝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軒轅恆眼底一顫,「皇後,你倒是管得越發多了,朕的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zVXC。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有人正在為他更衣,驀地睜開眼楮,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娶的皇後,也是如今漠北王庭丞相的嫡女蘇雪塵。
元清凝只覺得雙手被禁錮得死死的,腕骨似乎快要碎裂,她看著他,「軒轅恆,無憂是我丈夫,我有了他的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急什麼?我與你又是什麼關系呢?」
唯一讓她感到安心的,卻是軒轅恆從那天之後好像傳出染病了,沒有來過她住的殿里了。
再過三日就是無憂的生辰了,也不知無憂準備得怎麼樣了,她真的很擔心,很想去到無憂的身邊。
「元清凝,我是瘋了,瘋了才會想著不用你做那件事,要好好的待你!」狠狠地盯著她,並抓緊了她的手腕。他自己也不明白,平素的冷靜為什麼在遇到她之後消失殆盡,這樣的自己,連他也覺得陌生。
初春的桃花飛漫在天際,卷融著一陣又一陣清淡的飄香,夾帶著雨絲飄進房間里。
「怎麼拒絕,你說!」他的臉上略有動容,雖然剛才發生的一切令他的情緒降到了冰點,但皇後此時的話又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皇上,您怎麼就這樣睡著了?小心感染風寒。」蘇雪塵一邊說著,一邊親手替他月兌去了皮靴。
他不記得是怎樣走回去的,一直走到了寢宮的床榻前,自己想也沒想就倒在了床榻上。
她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無憂而已。」
可軒轅恆也了解她的心思,伸手去抓住了那只喜鵲,遞給了她,「給你!」
說罷,她只是靜靜地望向窗外,懶得理他。
李太醫謝了恩之後就出去領賞了。
「你真的很愛他?」軒轅拓他上前了一步,卻見到她充滿戒備地護住了自己的月復部,並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無意識的激動令他更加讓他知道了,孩子肯定是宇文拓的。
可是她實在是又逃不出去。
如若不然,她怎會這樣在乎。
房間里就剩下了元清凝和軒轅恆兩個人,空間仿佛被壓縮了,氣氛莫名地詭異,又寂靜得可怕。
軒轅恆淡漠的聲音響起,「來了多少人?」
看到他掌心的喜鵲,元清凝微微一愣,然後淡漠的道,「你放了它吧,我不要!」
在長廊的拐角處,她听到了兩人輕微的交談聲。恆道個聲。
他的話音剛落,元清凝的臉色變了,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在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第一次以懇求的語氣,求別人,除了宇文拓以外的人,「軒轅恆,別傷害我的孩子……求你。」
「我相信他不會輸!」
高無庸連聲謝罪,抬起頭恰好和元清凝打了一個照面,高無庸沒見過元清凝,只知道皇上在這里藏了一個女人,再看到那隆起的小月復,自然是有些疑問,可是他不過一個奴才,又怎麼好去問帝王的事兒?
「皇上,剛剛收到消息,有很多暗衛潛入了漠北……」高無庸先將震驚放在了一邊,正要激動地說下去,卻被軒轅恆打斷了後面的話,示意他出去說。
可不管如何,她都要保護這個孩子,她和無憂的孩子。
軒轅恆看著她,隨即目光一轉,落在了她那微隆的月復部,心里一陣刺痛,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模向了那里。還沒觸踫到半分,她就充滿戒備地護住了那里,低聲道︰「軒轅恆,你說過不會傷害他的。」
「我不會傷害他。」他的神色變得柔和起來,「我只想模模而已,一下就好。」說著,他那溫熱的手已經輕輕地按在了上面。
軒轅恆直起了身子,揉了揉眉角,若無其事道︰「哦,只是有些累了,所以就這麼睡著了。」
蘇雪塵只笑不語,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是嗎?」
他的手很溫暖,可是她的心底卻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兩人剛離開房間,元清凝就偷偷地跟了出去。
只能暴露。
「那還真抱歉了,除了他,我想不起其余的人,我只記得我的夫君!」
軒轅恆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眼,「宇文軒已經出賣過朕一次了,朕絕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先就讓那人等著吧!」
元清凝倚在窗邊,望著窗外飛舞的桃花,輕輕將手放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月復部上,心里泛起了一陣復雜的情緒,辛酸中帶著甜蜜,悲傷帶著焦慮。
她無聊地看著眼前的桃花海,還有飛在那枝頭的喜鵲,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什麼。
軒轅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和贊賞,沉聲道︰「就按你說的去做。」
軒轅恆臉色微變,叱道︰「高無庸,誰讓你闖進來的?!」
元清凝回頭看了她一眼,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他是裝病的不是嗎?
軒轅恆忽然沉默下來,那眼楮在光線黯淡無比,是那麼幽深,那麼冷冽。
蘇雪塵一口氣說完了這許多,卻是面不改色。
「皇上,」蘇雪塵忽然挽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或許,臣妾能讓皇上有推月兌不去幫助寧王的借口,畢竟這事兒十分不靠譜,如果輸了,只怕昭帝是不會放過漠北!」
「可他也許過不了這幾日!」
「除了他,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軒轅恆目中眸光一暗。
「皇上!皇上!」從門外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接著,只見一人匆匆忙忙闖了進來。
「你沒有妃子為你生孩子嗎?」
而此時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搭理他,因為她除了擔心無憂,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東西了。
「不過,皇上,西涼那邊好像出了些事,昭帝好像準備要將鳳印交給賢妃打理,這賢妃可是太後的佷女,昭帝怎麼會這樣做,老奴著實是有些不明白啊!」高無庸頓了頓,「而且還說了,凝妃消失的第二日,昭帝就去了賢妃寢宮,好像還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後來就一直昭帝竟然就一直都住在了賢妃的長樂殿!」
兩人忽然沉默下來,軒轅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朕猜想,賢妃要是沒有錯的話,可能應該是當初的西涼第一美人秋裳兮,當初寧王為了她,才會跟昭帝走到如斯境地的。他們三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寧王傾心秋裳兮,可秋裳兮的一顆心都在宇文拓身上。至于宇文拓到底愛不愛秋裳兮,這事兒倒是個迷。」
「不過她當初不是為了救宇文拓而死了嗎?如今怎麼還會變成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