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橫行,毒妃不好惹 第三章 美人垂淚

作者 ︰ 輕染

三章美人垂淚

難怪每次宇文拓見到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白過來,為什麼他總說,忘了便忘了吧,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的是你的以後,原是他從前對不起自己,當年是他負了她,是他負了她。愛睍蓴璩

他怕是永遠也不會曉得,她為什麼將包子取名為殘歌。

前塵往事紛沓而來,五年前的痛,卻就像是在昨天,什麼為了維護她,才會不得已為之,全都是狗屁,不管是為了什麼,他終歸是在她最愛他的時候負了她的。

她只記得失去眼楮的那一夜,她到底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孤獨,那種孤獨一點點的將她的心盡數掏空,那傷刻在她的手上,更加刻在了她的心上,毀掉了她對宇文拓全部的熱望。

這情緒一面倒向她撲過來,她覺得無盡蒼涼傷感。五年前,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活得如此的膿包,何其悲情。

哼,賢妃,秋裳兮!

那雙眼楮,我且先放在你那里,他日,我定會討回。

元清凝起身站在窗邊,看著無盡的月色,卻是一夜無眠。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來敲門,是長君回來了,他一進門看到如此憔悴的元清凝,上前就去問道,「夭兒,你怎麼了?」

「長君,我們是朋友嗎?」元清凝微微一笑,笑得淡然,卻也冷冽。

這樣的元清凝讓他微微一怔,似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道,「是啊,當然是,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我的眼楮,是不是棠哥哥給的?」元清凝看著他,似笑非笑,若是平常,諸葛長君總能瞧出點端倪來,可如今他卻是越發看不懂,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我的眼楮果然是他的,對嗎?」她低頭,陽光淡淡地,卻沉澱出悲傷的輪廓,「他與我相約五年,不過是害怕我知道,知道了眼楮是他給我的!」

她想,這個世上能這樣待她的人,只有柏景棠了。

只有他了。

還沒等諸葛長君說話,便又听到了那女人的聲音,「長君,幫我找出秋裳兮,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好!」

「夭兒,你想做什麼?」諸葛長君微微一驚,隱隱覺得這樣的元清凝太過于不正常了。

「你只管找到她就是了!」元清凝笑了,隨即回過身來,「長君,你知道我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度的人,欠了我的東西,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夭兒,我不曉得你是為什麼會恢復記憶的,可是我和棠都不願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諸葛長君低頭說道,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這還得多謝了苗疆聖女的魔音,此刻只怕是棠哥哥已經落入了苗疆聖女之手,她想要的,不過是我身上的鳳凰之血來喂養她的魔琴!」元清凝冷哼一聲,卻是一股渾然的殺伐之氣,「怕就怕是,我的血,她承受不起!」

「夭兒……」

「長君,我們立即起程去苗疆!」

諸葛長君愣了愣,「那宇文拓呢!」

「他?」元清凝笑了笑,「和我有關系嗎?」

「可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你門外等著你了,好像是不忍吵醒你,一直都在外面等著你!」

元清凝微微一愣。

此刻的她是實在不想再見到宇文拓的,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好,她著實是不想見。

見了面,又能問他什麼,問他五年前,為什麼負了她?

他可有真心愛上過自己?

他愛著自己的時候,是不是還愛著秋裳兮?倘若是愛著的,那愛有多深?

既然那麼愛,又為的是什麼剜了她的雙眼,最後還跳下了懸崖,他如今對她這樣深情的模樣,是否全因了心中五年前的悔恨?

越想越不能繼續想下去。

元清凝用手捂住眼楮,水澤大片大片從指縫中漫出去。若他說是呢?他全部都說是呢?

她真的不曉得自己會不會動手殺了他。

「夭兒……」

「不必管他,我們走我們的!」

元清凝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地描眉,然後抹了一點胭脂,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那麼憔悴,隨後她帶著長君,便是出了門。

看著站在遠處的男人,她笑了笑,閉了閉眼,假裝無視他身邊擦過,被他一手握住了袖子。他一張臉白得嚇人。神情憔悴且疲憊。

她伸手便是拂袖,扯出了他手中的袖子,他愣了愣,喉嚨里沙啞地滾出兩個字︰「阿……凝……」

昨晚的琴音他也听到,也大致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也曉得,阿凝恢復了記憶。所以他才會一大清早的就守在了她的門前,想要進去,卻是害怕極了。

沒想到的是,他害怕的事,還是來了。

「皇上,五年前,我便說過,你喚阿凝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五年後,我再告訴你一遍,昭帝之貴妃元氏亦死了,所以,皇上,我與你實在無半點干系!」她的話說的決然,卻也說的淡漠,「皇上還是回你的帝都去吧,這里不適合你!」

「阿凝……」他再次喃喃地喚道。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永遠都不想看見你!」

說完,元清凝就往外面而去,正巧遇上送包子回帝都後趕來的老十,包子有雪鳶照看著,相信應該是沒有事的。

「四嫂,四哥,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把包子安全送到家了,有雪鳶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元清凝轉過身來,看著站在樹下青衫男子,他仍舊如那般清澈耀眼,卻再也了初見時的妖媚,有的只是時間留下的深沉,一頭墨黑的頭發靜靜的飛舞著。

「瑞王的一聲四嫂,桃夭委實是不敢當,只是多謝瑞王對包子的關懷,這情,我記下了!」元清凝淡淡地說道。

宇文塵一听這話,看了看身後的宇文拓,便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想了想,他淡淡地笑了,隨即便靠近元清凝,幽幽地說道,「四嫂,你還在怪四哥,是不是?其實當初那件事兒,四哥是想要保護你來著,四哥這輩子除了你,再也沒有喜歡過別人了!」

「是麼?」元清凝淡漠一笑,「多謝昭帝厚愛了!」

「四嫂,別這樣帶刺,好不好?」

「我桃夭就是這樣的人,你若不待見,可以不見!」元清凝懶得跟他嗦,隨即便轉身看向諸葛長君,「我們走,長君!」

「可是夭兒……」諸葛長君對元清凝的話卻是多多少少都有點擔憂的。

「不必再說了,我們走!」頓了頓,她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宇文拓,你回去告訴秋裳兮,那雙眼楮,她用著可還好?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了!」

元清凝終究是在宇文拓的面前離去了,他沒有辦法去挽留,也沒有辦法去說什麼,只得讓她離開,自己則是帶著宇文塵,一路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終于到了鳳凰山下的迷霧森林。

而一進入鳳凰山下的迷霧森林便遇到一直跟在柏景棠身邊的淺落,隨後便帶他們去了一處山崖的山洞,淺落告訴她柏景棠就在里面,元清凝不顧的想要沖進去,卻被諸葛長君阻止了。

四周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可是諸葛長君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夭兒,你們在這里等會兒,我進去瞧瞧,等我叫你們再進來!」

「長君——」元清凝驚訝地喚道。

「放心吧,夭兒,我不會有事的!」

三個人本來就在離山洞不遠的地方。要查看也很容易。諸葛長君幾步就走到了山洞前,朝著里面看了一眼,不看還沒什麼,一看給嚇了一跳,遠處只有一灘血跡,什麼都沒有。

「夭兒,柏景棠應該沒有在山洞里了!」

元清凝一听這話,隨後便上前去,卻看到地上有一攤血跡,她微微蹙眉,一定是他受傷了,一定是雲崢受傷了。

「長君,你怎麼看?」元清凝淡淡的道,環顧四周。

沒有人。

怪副見一當。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根本沒有一個人影。

「應該是被苗疆的人發現了,然後被帶走了,苗疆的地帶地處三方邊界,所以比較不受管制!」

元清凝蹙眉,想了想,又道,「長君,我們去苗疆!」

「夭兒,你先回涼城吧,我獨自一人去苗疆便好,你放心,我定會將柏景棠帶回來!」諸葛長君還是看著地上那攤血跡,微微皺著眉頭。

「長君,我不會回涼城的,苗疆是什麼地兒,你我都清楚,我不會讓你獨自去冒險,要找到聖女,就必須先找到大祭司!」

「夭兒……」諸葛長君蹙眉道,他不想她跟著一起去冒險,畢竟他也不想元清凝出什麼事。

「不必多說了,我們走吧!」

隨後,元清凝便帶著諸葛長君和淺落一同前往苗疆。

苗疆地處在鳳凰山頂,而周圍都是四面環山,易守難攻。整個苗疆呈現盆狀,人們一般生活在盆底,也就是那一塊平坦的地方。房子都不像是外面一樣的用泥土壘砌。苗疆大多數的房子是用樹木和竹子修建。一般是兩層,下面是懸空的一片。

諸葛長君介紹道,是為了防止一種病。苗疆多雨,天氣潮濕。土壤肥沃,適合種植果木蔬菜。但是,不適合身體不好的人居住。

元清凝根據諸葛長君的描述,初步的判斷了諸葛長君口中說的病,就是風濕。

而那些房子故意的鏤空了下面的一塊,可以避開地面一部分潮濕的土地。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想出來的。1d7cN。

諸葛長君似乎也看出了元清凝的懷疑,笑米米的稱,這個辦法是苗疆的聖女想出來的。而且,用了這個修建房子的方法之後,得病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就算是得病了了,也不會很嚴重。

元清凝點了點頭。

避開濕寒,當然對風濕病的治愈有好處。這是不用懷疑的,風濕並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根治,只能好好的調養。

隔開濕寒,是最好的調養方法。

「你看。」

諸葛長君遙指不遠處。

元清凝順著看過去。

看到了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情景。

就像是架空在懸崖上面的宮殿,煙霧繚繞。而路上,是一排整齊有序的民眾,一個又一個,三百九叩的向著宮殿的方向前行。

速度基本上算是挪動。

慢的驚人。

而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包袱,里面裝的鼓鼓的,隨時還可以看見附近的人端著饅頭,給一路上經過的叩拜的人送去。

而膜拜的前行的人並沒有因為誰送了饅頭而停下來感謝。整個人近乎虔誠聖潔的向著前面不斷的跪行。

元清凝似乎听到了古老的樂曲,蔓延著整個天空。

「他們在叩拜聖女,凡是能夠叩拜上頂峰的人,就能夠得到聖女的面見機會。就算是沒有見到聖女的,也有機會看見神殿里面的其他人。並且,可以飲下聖水。神明會牢記他們的功德和虔誠,下一世,賜予他們好的生活。」

諸葛長君又讓元清凝注意那些人的年齡。

元清凝注意到,叩拜的人,除了少量的年輕人以外,基本上全部都是老者。老嫗,老頭。婆娑蹣跚,銀絲散亂。

「因為這個傳說,苗疆的人在感覺到自己的生命臨近完結的時候,都會跪著叩拜上神山。他們會在準備好三天可以吃的食物。然後,開始最後的旅程。基本上,他們是不眠不休的,而一路上,也會有人為他們提供食物。」

元清凝看著一個又一個送饅頭的人。

全部是年輕力壯的。

「他們又怎麼知道哪些已經有人送了,哪些沒有人送呢?」

元清凝不明白,那些送饅頭的人,是怎麼判斷,哪些是已經接受過別人的饅頭,哪些是沒有接受過饅頭的。

要是分不清的話,有些人不是吃不完。有些人又不是吃不到。

而且,元清凝注意到,送饅頭的和那些虔誠跪拜的人整個過程里沒有任何的交流。

「接受了饅頭的人,在叩拜的時候,是手掌著地的,沒有收到饅頭的人,是手背著地的。我們苗疆的人相信,給予這些人食物,也會為自己積累福氣。越多越會讓神明感受到善良。而這些跪拜的人,就是神明的使者,可以把功德傳給神明。」諸葛長君笑了笑。

「但是,每個人只能傳達一個人的功德。所以,人們不願意送已經有了饅頭的朝聖者饅頭,而選擇還沒有的人送。這樣一來,每個人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實在是讓人驚訝的信仰啊。

這些人,在受到苦楚的時候,竟然臉上還是幸福的表情。

「聖女不過是穿了一身白衣,無愛無恨的俗人罷了。」

「你怎麼知道?」

諸葛長君笑了笑,「夭兒,聖女若是溫柔的話,又怎麼會與軒轅恆有勾結,又怎麼會用柏景棠來要挾你,要你的血來喂她的魔琴,明知你和宇文拓之間的事兒,卻還用魔琴擾亂你的心智,讓你恢復了記憶!」

「長君,溫柔的人是做不了神明的,他們比誰都自私!」

因為高高在上,所有不能理解和原諒人世間人的情有可原。他們冰冷的,不通情理。他們在每次的審判中,尋求操縱的快樂。

他們比誰都要自私。也比誰都要無私。

因為他們一無所有,所有可以任意的剝取別人擁有的。

這就是神明啊。

「每天都會有人在朝聖的路上死去。每天都會有人來清理掉這些死掉的朝聖者,他們的尸體被胡亂的埋葬。而人們也認同這種敷衍,認為是上天給予的恩賜。真是可笑啊。」諸葛長君似笑非笑。

元清凝微微眯眼,看著那些還在蜿蜒上爬的,源源不斷的人們。

搖了搖頭,一聲嘆息溢出喉頭。似乎是在嘆息著神殿上的人的可憐,又似乎是在嘆息著朝聖者的可憐。

「長君,我們找個地方住下!」

「好的,夭兒!」諸葛長君輕輕一笑,隨即在前面帶路,「可夭兒,苗疆沒有客棧,我們只能去寄住在平民家里!」

「無礙!」

淺落在一邊沒有說話,眉皺得死死的,饒是擔心柏景棠的關系,可是這一切落入元清凝眼中卻是無奈,她轉頭看了看淺落,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諸葛長君看了一眼淺落,苦笑了一會兒,又道,「夭兒,一會兒入住,切勿去踫里面所種的花草!」

「我知道!」元清凝點了點頭。

苗疆人擅長毒藥,踫了那些東西,定會中毒。

諸葛長君找了一處竹樓,竹樓的周圍用籬笆圈出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方,種植了一些形狀各異的花朵,開得倒是艷麗。

元清凝認得其中幾株,全部都是劇毒之物。至于那些不起眼的小草,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至少,元清凝有看見聞名天下的斷腸草。

苗疆人喜毒,由此可見一斑。

「夭兒,你怎會識得這毒藥?」

「我也不知道,只是憑著感覺罷了,大致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東西,都越致命吧!」元清凝看著一盆大紅花身後的白花,形態恣意,開得幾位艷麗多姿。

「那花大致是這群花中最毒的吧!」

忽而一道聲音傳來,只听那人的聲音淡淡的,「沒想到這位小姐竟能認得出這花是最毒的,好眼力,我還從未見過呢!」

「你是誰?」諸葛長君一看,立即擋在了元清凝面前,看著那男人,「長君,無礙!」

她抬眸,瞳孔中漸漸觸及到一張絕色冷漠的臉……

俊美的臉上淨若無塵,狹長的眼眼如秋瞳剪水,墨玉般的眸子幽如深潭,薄唇輕抿,唇色嫣然,周身散發著一種冷峻的氣質,一襲紫衣更是襯托得他宛如謫仙……

她從來都不認為男子穿紅衣會好看,但是眼前的男子竟能將紅衣穿得這樣好看,可是他那份孤傲中卻帶著淡淡的蒼涼。

不經意地對上他的眼楮,元清凝猛的心中一凜,他的眼神……仿佛一片望不穿的海,波瀾不驚的水面下,藏著誰也無法參透的暗涌,凜冽的,陰鶩的,又有種攝人的強大……

還未等她說話,那男人便先出了聲,「這花叫垂淚!」

元清凝看了看那朵花,果然時不時的落下一滴滴液體。白色的花,白色的露骨。還真像是在掉眼淚一樣︰「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只是,欣賞的人若是動了惻隱之心,去接住了那淚滴,大致命也沒了吧!」

男人微微笑了笑,「姑娘很聰明!」

垂淚。

看起來柔弱的,純潔不染的。一旦靠近,妄圖擾亂它的次序的人,都會死的連渣滓都不剩。

美人垂淚。

豈不知,美人淚,斷英雄腸。

「因為憐惜接住它眼淚的人,不止是死掉那麼簡單。而是整個人,瞬間被腐蝕。」

諸葛長君被輕輕推了一下,手不注意地踫到了那花,看起來好似去接住那淚滴般,在一旁的淺落一看,大驚道,「諸葛長君,小心——」

隨後便推開了他。

諸葛長君沒有防備的被淺落推的一個踉蹌,原本在闖迷霧森林的時候,受了傷的他,因為這撞擊,隨即便吐了一口血。

「長君,你怎麼了?」

「我沒事,夭兒勿掛!」諸葛長君擦了擦唇角的血,笑了笑道。

「夭兒?」男人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靨,卻也是讓人生寒,「想必你便是傳言中沒有死,化名為桃夭的,鳳凰公主元清凝了!」

「你是誰?」元清凝挑起的眉頭,讓人看不出喜悲。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男人笑了笑,「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便是了,桃夭,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大致是一個很美的名字,只是我在你的眼里卻看到了殺意,冷血,殺伐果斷,可你卻又你完全斷情絕義。實話,我自認看人很清,卻實在看不透,你到底是哪種女人?」

「這和你有關麼?」元清凝笑了笑,眉目沉靜。

諸葛長君在一旁看了看紅衣男人,忽而想起了什麼,低聲道,「夭兒,他便是大祭司!」

元清凝驚訝地轉頭,看向那男人,他便是苗疆大祭司,絕無塵。

是了,傳言,他風華絕代,妖媚絕倫,天下間,無人能與之媲美,如今看來,倒也是真的。

「你是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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