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護室分內外兩間,內間為病房,外間是供探視人休息和換隔離服的地方。
女護士走進來,身穿白色緊身護士連衣裙,走路時臀部左右搖擺,短裙下黑絲襪長腿修長筆直,連林恩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男人麼,食色性也。
盯著盯著,那俏護士突然右腳腳踝往里一崴,她「啊」的一聲,身體便向一邊倒去。
「小心!」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林恩快速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沒事吧?」他趁機想看看女護士的樣子,可惜被口罩遮了個徹底,只露出一雙眼楮,眼瞼低垂著,眼睫毛又長又卷忽閃忽閃。視線再下移一點,那護士服包裹下的胸脯更是不得了,大得幾乎就要從里面掙開了一般。
里約醫院里竟有此等尤物?
林恩心里毛了毛。
往她左胸口上的名牌一看,果然是個實習護士。
他就說麼,號稱美女探測機的他如果遇上這等素質的大美女肯定早就發現了,怎麼會漏到現在才知?
「你叫凱麗,新來的?」林恩順嘴問了一句,這是泡妞兒習慣了的後遺癥,隨即想起他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又快速放開了她。
「有段時間了,今天第一次值夜班。」女護士淡淡點了點頭,眼瞼始終低垂著,擺出一副怯怯的模樣。
林恩還以為她害怕自己呢,于是訕訕地後退到牆邊的座位坐了下來,手臂交叉在胸前閉目養神不再搭茬。
眼角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女護士看了一眼林恩,跛著腳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里間,如果再被看見自己跛腳,肯定都會以為是她剛才崴了腳。
內間,施樂正握著祁佳碩的手輕聲細語地與他講著話,並沒發現女護士的前來。
「祁佳碩,如果你能听到我說話可以動動手指給我看看。」
男人蒼白的手一動不動,回應她的只有心電圖儀「嘀嘀」的聲音。
「呵呵,沒動也沒關系,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的。你呀,就是太瘦了,受苦的時候才挺不過來,如果你是個死胖子說不定餓半個月都沒事兒呢,所以等你身體好些了,我非得把你崔成個胖子不可!」
說完,她又苦笑了一下,眼神微黯。
他能做胖子的幾率還有多少?
停頓幾秒,她又說︰「你說……我做的決定沒錯吧,人怎麼能那麼自私只顧著自己放著病人不管呢,對不對?如果當初你沒堅持救我的話,我說不定早就死了。況且他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非得逼我做決定,誰還沒點兒脾氣呀,所以我不覺得自己做錯,都是那個臭男人無情!」
本是想陪祁佳碩聊天的,誰知道施樂越說越跑題,從項野走了之後這心里就沒再踏實過。
「你說的沒錯,當然是病人最重要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細柔的聲音,施樂猛地回頭,一個縴瘦高挑的女護士一瘸一拐地向她走來。
看外形,是個生面孔。
凝神端詳著,人已經走到了她身邊,那人也一樣目不轉楮地低頭審視著她。
好漂亮的一雙眼楮!
施樂心里感嘆。
她有一雙深褐色的瞳仁,狹長的鳳眼充滿了魅惑,但眼角流轉的一絲邪鷙之氣又給她增添了幾分中性氣質。
護士能有這樣的氣場還真令人稱奇。
「謝謝你的肯定,我怎麼之前沒見過你?你的腿怎麼了?」
護士轉身拿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將A4的記錄本子放在大腿上,一邊在上面寫著什麼一邊說道︰「我是凱麗,今天新來的值班護士,剛才不小心扭傷了腳多虧了你外面的朋友扶住我,不然肯定會摔得很慘。對了,我想對病人做一下簡單的了解,你可以配合我嗎?」
「哦,當然可以!」
兩個人坐的很近,凱麗高高的胸脯總能引起她的注意,她不住地往凱麗身上、臉上看,聞著凱麗身上有些似曾相識的香水味兒,時而感受凱麗逼人的視線,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面對異性時的羞澀感。
簡單了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凱麗放松了身體與她閑聊起來,善意的安慰和鼓勵讓她對這位美麗的護士產生了好感,很快便與她熱絡。
「樂,我很高興認識你,雖然這是一個嚴峻的時期,但我們來日方長,你想看看我的樣子嗎?」
「想!」施樂不假思索地說,她早就想看看凱麗口罩下的真容了,肯定是個大美女。
凱麗將身體轉向她,緩緩摘下了口罩。
絕美的容貌令人驚艷,不過卻與她預期的不太一樣。這張臉的確美得無法挑剔,可她的眉骨和鼻梁卻有一些不屬于女人的硬朗英氣,有一剎那她覺得凱麗是個男人。
好奇怪的想法,不過這麼盯人人家實在不夠禮貌,她連忙贊道︰「你真漂亮。」
看著小女人面對自己時茫然的眼神,凱麗臉上浮現一絲復雜的神情。
摘下口罩本是想嚇唬她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反應。
她怎麼會不認得自己?
這個凱麗護士不是別人,正是K男扮女裝而成,他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掃著,三年沒見了她一點也沒變,漂亮的巴掌臉兒,率直清澈的眼神,身材曲線明顯更具有女性的韻味兒了。
「你生孩子了!?」他不敢置信地問。
施樂驚訝地看回他,「你怎麼知道?」
開玩笑,他K是做什麼行業的,挑女人可是他的職業,女人是不是處女、生沒生過孩子、絕沒絕經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生過孩子,她的身材變化不會這麼明顯。
「哦呵呵,我以前在婦產科呆過突然看你有點眼熟。」K解釋道。
施樂舒了口氣,「難怪我覺得你身上味道熟悉,說不定那時候還是你給我接生的呢,不過我那時候生了場大病,還是兒子把我叫醒的,我對你沒有印象。」
誰的孩子!?
病床上那個短命鬼祁佳碩的?還是老不死威廉路易斯的?
K心里突然有點不太舒服,不過一轉眼他又舌忝起唇角,邪邪地笑了。
她不記得他了,事情是不是更有趣了?
如是想著,他從右衣袋里拿出一管口紅,慢條斯理地將唇膏擰出來,輕輕在自己性感豐滿的唇瓣上涂抹。
先是上唇,接下來是下唇,從左至右,緩慢,輕柔,動作充滿了誘惑。
那魅惑撩人的眼神,恐怕沒有多少男人能扛得住,而施樂沒想到的是一個女人涂唇膏竟然也能讓她心跳加速。
魅力,是不分性別的。
這個妖孽也覺得有趣無比,雖說他深切了解女人這種生物,不過平時只靠他這張臉就夠了,還是第一次這麼花心思去施展自己的魅力。
「樂,好看嗎?」
K柔柔地問,突然將臉頰湊過來,淡淡的淺粉色唇瓣顯得他整個人更艷麗了。
「呵呵,真好看,我喜歡這個顏色。」
這麼近的距離讓施樂感到不安,身子不停地後仰著,連一直緊握著祁佳碩的手都出汗了,也正因為如此,她完全沒有發現祁佳碩的手指在這時候動了。
她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妖孽吸引了住。
K出現在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發現他在這里。
甚至,項爺此刻正在氣頭上,坐著專車一路往機場趕想離開里約幾天。施樂那番話真真是讓他氣到不行,既然他是外人,既然他什麼滋味兒都不懂,那他就讓她眼不見心不煩好了。
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棕櫚樹,項野的臉色像科帕卡巴納海岸線一樣黑暗無邊。
「Boss,旋風在機場出現了,做了偽裝,用的假護照,不過還是發現他了,要不要截住?」李文森掛掉電話之後隨即匯報。
項野凝視著外面,許久未答,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里。
「Boss,Boss?」又喚了他兩聲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李文森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現在何止是Boss一個人在煩,太久沒觸及感情之事的他也開始變得夜不能寢。
K還是第一次見到施樂表現出羞澀的樣子,以前在他面前不是滿臉鄙夷就是凶悍無比,冒死來這麼一趟果然沒白來。
「你喜歡這顏色要不要也擦一點?我看你很久沒睡覺氣色不太好,人沒精神。」
「呵呵,不用那麼客氣了。」施樂笑著婉拒,在醫院這種地方有什麼好臭美的?
K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眼中帶著受傷,「你是嫌棄我的唇膏髒嗎?」
「天啦,冤枉,我怎麼會嫌你髒,你那麼漂亮,我只是,我只是……」施樂心里慌亂一時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那就擦點吧?」K繼續商量。
低著頭,施樂為難地抿了抿嘴,人家盛情邀請,要是再拒絕就有點矯情了,反正涂個唇膏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好吧,謝謝你這麼大方!」
施樂笑了笑,隨即就要去拿K手里的口紅,沒想到K突然揚起手伸到了一個她觸及不到的高度,緊接著,在她驚訝的目光中,K大手一撈她小腰便將她摟進了懷里,她的胸口一下子撞到了他巨大的胸脯上,身體被前傾的男人帶到幾乎仰在半空中,全身的中心只靠男人一只大手來支撐。
怎麼了?
凱麗的胸為什麼那麼硬?
而且撞上去感覺要掉下去了似的,就好像那胸不屬于凱麗身體的一部分。
施樂看向凱麗,凱麗絕色的容顏近在咫尺,居高臨下睨著她,眼神邪肆、狂傲,曖昧的壞笑透露著一種男人對女人才有的強烈征服。
心里一驚,一股危機預感浮上心頭,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祁佳碩的手。
「你到底是誰!?放開我!」她質問,另一只手用力推他的胸口,一模,那胸果然是假的。
心驚得怦怦直跳,這妖孽男人竟然連林恩的法眼都逃過了!
K邪邪的笑著,微微側著頭盯著她水潤的紅唇越湊越近,聲音陰柔又陰森,「樂寶貝兒,我是長恭啊,你竟然不記得我了,我好傷心。」
樂寶貝兒!?
這稱呼……
施樂猛然想起了被她刪掉的短信,驚得頭皮都麻了,「你——,原來你就是凶手,是你把祁佳碩害成這樣的!什麼長恭,你到底是誰!?」
腰後的大手灼燙,男人的呼吸更加炙熱,她拼命掙扎,可就算再不像男人的男人也是男人,她完全無法掙月兌,他的唇幾乎貼到了她的唇上,那之前覺得艷麗好看的淡粉色也仿佛變成了猙獰丑陋的血紅色。
「滾!林恩……,唔……」要喊出的話被大手封住,她喘著粗氣斜眼瞪著他。
「呵呵,我還是喜歡你這麼凶我的樣子,真可愛。」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再次摟緊了她一分,長長的舌頭輕輕舌忝舐著她光滑的細頸。
施樂氣得渾身顫抖,身體發麻,她竟然被凶手摟在懷里佔盡了便宜。
牙齒用力一咬,她發狠地咬住了男人的手心。
「嘶——」
男人眉頭一蹙,可邪笑不減,他癲狂、放肆,「小野貓,真烈性,是時候該听我的話了。」
話一說完,虎口扣住她的下頜,封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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