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親上的那一剎那,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蔓延施樂的全身,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用盡全力抵抗,將K的臉頰、脖子抓出一道道血痕。
「這小爪子,還是那麼鋒利,亂撓是要挨罰的!」
男人狹長的眼眸散發著邪肆的光芒,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後一扣,將她以反綁的姿勢壓在了身下,如此低的角度巧妙地躲過了坐在外間的林恩的視線。
「林,林恩……」
施樂想趁著男人說話嘴上得空這會兒再次向林恩求救,誰知道他豐滿的嘴唇再次壓了上來,用力地擰碾、廝磨,淡粉色的唇膏涂抹得她嘴上到處都是,那凌亂勁兒顯得特別銀靡。
施樂的上半身懸空著,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勁兒。
她試圖去狠狠撕咬男人的唇,可發現身上的力氣在隨著她的掙扎流逝,唇瓣越來越麻,之後蔓延到臉部、胸口、四肢,隨即到全身各處。
糟了!
是謎藥!
施樂大驚失色,中了藥可就要任人魚肉了。
林恩,快來救救她,可是林恩怎麼會听到她心里的呼喚?
項野,他在哪里?他被自己氣走了,他不會回來找她的。
祁佳碩……
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過祁佳碩的手,可到了最後她連握緊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
心里好難過,世間一切美麗的東西都是帶毒的,這個妖孽也不例外。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對祁佳碩痛下毒手,為什麼要栽贓項野,又專門找來這里對她人格和上進行侮辱?
她問不出緣由了,頭暈暈的,耳邊開始出現空靈般的幻听,所有緊張感也不見了,全身放松了下來,渙散的目光里只有男人浮滿欲色的邪魅目光,他已經移開了唇,可她卻忘記了呼救。
見小女人眼神失去了焦距,K滿意地一勾唇,一只大手托著她的腰不讓她歪倒,另一只大手抽出帕子擦干淨自己嘴上的唇膏。
「上次在R國被你給懵了,對付你這種凶悍狡猾的小貓就得用點極端手段。」
K所用的唇膏上含有一種來自歌倫比亞的「洗腦」毒品,這種毒品俗稱「魔鬼呼吸」相當可怕,其無色無味具有極高的致幻作用,幾分鐘內,誤食的受害者就會變成完全受控制的「人偶」讓其說什麼就說什麼,讓其做什麼就做什麼。
傳聞,這種藥有適用過M國情報組織審訊。
而K在事先服過解毒藥丸,因此沒有中招。
「施樂?能听見我說話嗎?」K輕輕拍了拍施樂被吻花的銀靡臉蛋兒。
「嗯,能。」施樂迷迷糊糊地回答,她有意識在做什麼,不想回答,可是卻控制不住。
誘導成功,K得意地一笑,這小蠻腰嬌嬌軟軟地摟在懷里甚是懷念,見多了處女、少女、性感尤物,懷里這個卻最合他意,三年來都忘不了。
人往往都是得不到的那個最惦記,當年這小妞兒從手里平白溜走,他可是一直記恨到現在呢。
心里一蕩,邪惡的念頭充斥著他的大腦。病床一個病號,外面一個保鏢,在這種情況與她膠合該有多剌激。
可惜不行,這麼做太危險了,他還不至于缺心眼兒到這種程度。
「兩次都沒吃到你真是可惜啊,第一次還是處,這次肯定不是了吧,真好,處女最沒勁。不要急,待會兒就帶你走,讓長恭哥哥好好慰藉慰藉你。」
K眨著漂亮的眸子,明明生得一副女人的樣貌,卻在做著男人對女人最邪惡的事情,說話間,大手撫揉上小女人柔軟的身體,舌尖在她耳珠流連,挑引般的吸弄。
「申吟一聲我听听。」K在她耳邊低聲呵氣輕語,陰柔的聲音壓抑著濃濃的晴欲。
「恩……」施樂听話地哼了一聲,像與情人親密時那般動情。
「把襯衫第一顆扣子解開。」
施樂面無表情,動作遲緩地底下頭去笨拙地解開了第一顆扣子,完全是一個沒有自主能力的人偶,听候著主人的差遣。
垂眸看了一眼,小女人露出了漂亮的鎖骨和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K被大大的愉悅到了,他想仰天大笑,‘項野啊項野,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在向我投懷送抱,她在你面前有這麼乖巧麼?哈哈哈……’
K的興致更濃了,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更忘了自己的行為是在作死,他將她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邊扯玩著她的衣領,邊戲謔地玩著真心話游戲,邪魍的笑容使他絕美的臉頰變得陰森扭曲。
「樂寶貝兒,我們玩個游戲,你要照實說知道了嗎?」
「嗯!」
「你喜歡項野嗎,那種……真正的喜歡?」
「嗯。」施樂不假思索地回答,這是潛意識里傳遞給她最深層記憶里的信號。
K不悅地一眯眼,「那你喜歡高長恭嗎,喜歡?」
「……」
「不喜歡?」
「恩。」
K縴眉一挑,「為什麼?!我難道不如項野長得好?!」
「……」施樂沒有回復,她只會在听到肯定答案的訊號時才會做出反應。
「他比我健壯?」看來他還有一定自知之明的。
「恩。」
她喜歡大塊頭?
單純的死丫頭,健壯有個屁用,技術好才是真格的!
有一種人喜歡自己找虐,K明明知道會是這種答案還是忍不住要問,到頭來把自己氣得夠嗆。
病房很安靜,這只狡猾奸詐的狐狸輕聲細語地在施樂耳邊喃喃,盡情地享受著他的戰利品,外面的人很難發現里面的異樣。
而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心電感應儀上電波的異樣,他把項野是怎麼模的她,怎麼與她發生的關系,技術好不好,口沒口過,喜歡什麼樣的姿勢,甚至喜歡在什麼樣的場合都問了個遍,越問越放肆,笑容越來越輕狂,在語言的引挑中他魔血繃張,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慢慢來,身體是需要開發的,項野那個處男能有什麼好技術?等我帶你回去準保對長恭哥哥欲罷不能。」
K喘著粗氣,看著她呆呆的小臉兒狂魍輕笑著,「待會你乖乖跟在我後面出去,不要亂走,不要低著頭,如果有人問我問題,我回答之後,你跟著點頭,知道了嗎?」
他現在不僅僅想借著女人讓項野痛苦了,他還想將這個女人佔為既有,永遠成為自己的戰利品。
小女人面色潮紅,听話地點了點頭。
K怕她半路蘇醒,又謹慎地在她雙唇上重新涂抹了一層唇膏、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襟才讓她站起來,自己並帶上了口罩。
在林恩面前堂而皇之地帶女人出去,多麼大膽的嘗試?
不過他有能耐進來,就相信自己也有能耐出去。
一步,一步,他在前面緩慢地走著,施樂像個失魂僵尸在後面跟著,只要一離開病房,再也沒人有辦法阻止K的惡行了,她將成為男人斗爭之下的犧牲品——
其結果,不堪想象。
倏地——
病床上祁佳碩的手指明顯地動了起來。
心電圖儀響聲大作。
K心里一突,回頭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祁佳碩,咒罵了一句,「媽的,死人也這麼麻煩!」
轉身急忙扯斷儀器的電線,聲音頓停,他想再帶施樂出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林恩听到警報走進來查看。
「病人怎麼了?!」
見機會已逝,K只能放棄施樂保全自己,「我去叫醫生過來!」
急急說完,他一瘸一拐地快速從林恩身邊擦肩而過,逃也般地跑出了重癥監護室。
林恩怔了一下,眼前的一切雖然看起來正常,可他總覺得哪里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再看要跟著K往病房外走的施樂,只見她面容泛紅,眼神呆滯,嘴唇上涂抹了一層詭異的粉紅色,明顯是中毒的癥狀。
糟了,護士有問題!
林恩萬萬也沒想到有人竟敢這麼大膽,敢從他眼皮子底下溜進來。
痛恨自己的大意,他隨即從腰間掏出手槍追了出去,同時拿起電話要給項野打電話。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他剛剛邁出外間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K逃離的反方向閃了出來,舉起右手朝他胸口開了一槍。
「唔——」
他中槍了?!
林恩不敢置信地捂住胸口,拿開時鮮紅色染滿了他粗糲的手掌,這不是他第一次中彈受傷了,可是卻頭一次這麼恐慌害怕,怕自己就這麼過去了。
那個人是誰?
施樂會不會有危險?
為什麼醫生還沒有來?
小喵沒有他該怎麼辦?
人一有了牽絆,可以變得無懼無畏,也可以是畏首畏尾,生平所經歷的過往像影片一樣在腦中飛速回放了一遍,最後定格在小喵的笑容上,緊接著,腿一軟重重地跌倒在地上,頭部受到重創立即昏了過去。
可是,可怕的事情沒有結束。
被拔掉儀器的病床對祁佳碩會意味著什麼?
而不知為何,明明停下追逐K的腳步的施樂卻轉變方向朝窗口走去。
她,又要干什麼?
里約醫院是里約最好的醫院,整個醫院大樓有十八層樓高,重癥監護室在十二層。
下面是堅硬的水泥地面,如果從十二層高縱身一躍又會怎樣?
病房里,一個躺在地上,身軀下流淌出可怕的顏色,另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連有沒有意識都不知道。
這時候,沒有人有機會救到她,她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也完全看得見窗外閃爍著星星的美麗夜空,可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像個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走向深淵的入口。
唰——
一股清涼的夜風撲面而來。
施樂在窗邊站了一會兒,伸出手去夠著天上的星星,可那星星明明那麼近為什麼卻夠不到呢?
她踮起了小腳,近了,近了,就差一點點就能抓到了。
下一秒,她義無反顧地爬上了窗台……
*
「突突突突——」
一架軍用直升飛機從天而降,平穩地落在里約醫院的草坪上。
高大的身軀急急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項野面色冷冽,步伐未停地往醫院大樓沖去。
他到底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就這麼賭氣走了。
算了算了,何必跟一個小瘋子計較,她就是這麼樣一個人,心直口快,沒心沒肺,喜歡說一些讓人心里不舒服的話,可是她從來沒什麼惡意,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為他人著想。
的確,如果按熟悉程度的話,失憶前,祁佳碩認識她十年,他不到一年,失憶後,祁佳碩照顧她三年,他不到兩個月,在時間上他就輸了,可是他贏回了她的人還去計較什麼?
于是,他在即將到機場時讓司機調轉了頭,義無反顧地返回了醫院。
不巧的是,路上發生連環交通事故,路段擁擠,他歸心似箭,竟讓莫科司令派遣了軍用直升機來接他過去。
不知怎的,他心里發慌,迫切地想見到她。
一個箭步鑽進了電梯,到了十二層,他又箭一般沖出來。
夜深了,醫院樓道寂靜無人,可以說寂靜得可怕。
給林恩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讓他心里更加發慌。
終于,他來到了重癥監護室。
看見眼前的一幕他驚呆了,林恩趴在血泊當中一動不動,病床上空無一人,窗子是打開的,呼呼的夜風灌進來將白色窗簾吹起,這場景詭異得讓人後脊背發涼。
「林恩!」馬丁當即淚如雨下,沖過去抱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不過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快送去急診室!」項野蹙著眉頭吩咐,如果林恩出了事,那麼施樂……?
該不會被……
心里一凜,他下意識跑到窗邊往樓下看去,水泥地上空白一片並沒有預想當中的血跡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轉身時,這才發現在病床擋住的視線死角,祁佳碩緊緊環抱住施樂躺在地上。
「施樂!」
項野大驚失色,沖過去想要把施樂抱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卻無論如何也掙月兌不開祁佳碩的環抱。
「在……」施樂呆呆地說,她的藥效還沒過,听受著任何人的指令。
「Boss,值班醫生都被滅口了!」
李文森快步而入,听見施樂失了魂似的應答急忙跑了過來,看了看她的樣子,又驗過她身上的味道,他立即下了斷定,「夫人中了‘魔鬼呼吸’!」
「魔鬼呼吸」這種毒品他們都有所耳聞,尤其對于前特工的李文森來說更是深切研究過。
到了此時,項野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
祁佳碩緊闔著眼皮,表情十分安詳像是睡著了,項野將手指伸過去探了探祁佳碩的鼻端……
項野閉上了眼楮,大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是他救了她,也許沒有他,施樂已經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高空墜落物。
這要有多大的意志和力量才能爆發出這樣的身體機能從病床上跳下來,再將她從窗台上抱下來?
男人之間所有的恩怨在這一刻化整為零。
他感謝他的付出,他的無私,他的奮不顧身,他更承認他的女人有一個這樣愛她、守護她的朋友。
「兄弟,祝福你!」
項野緊緊握住了他冰涼的手,那手,神奇般地為他松開,放開了施樂。
在祁佳碩眼里,這個男人是值得將自己最愛的女人托付的,去幫他完成他無法完成的使命。
十三年前,都城重點高中入學那天,他一眼就在人堆兒里看見了她。
她穿著普通,扎著一個俏麗的馬尾辮兒,嬌小的身體都快被大書包給壓彎了,可是眼楮卻大得出奇,幾乎佔據了臉上一半的面積。
那雙大眼楮滴溜溜地轉動,清澈黝黑的瞳仁充滿了對新學校的好奇,一會看看足球場,一會看看籃球場,再抬頭看看高高的教學樓。
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可愛的女孩,小小的一只,他真想過去把她書包搶過來自己背上。
心里直癢癢,他一直在不遠的地方尾隨她,想問問她是哪年級哪班,可沒有勇氣。
因為她的小表情酷酷的,有大膽的高年級男同學過去跟她講話她也不搭理。
可沒想到進了教學樓他們兩個所去的方向一模一樣,他激動萬分,終于在走進同一間教室大門的時候他追了上去。
兩個人並排。
她轉頭看見了他,先是一怔,突然咧嘴一笑,「早啊!」
那天真無邪的笑容直接暖到了他心里,頓覺春暖花開,心跳砰砰作響,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他那時還不知道這感覺意味著什麼,他只是自己對自己說︰「小東西,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再想甩掉我是不可能的了。」
從此之後他就厚著臉皮纏著她,鬧她,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現。
後來他知道了她為什麼長得那麼小,因為她足足比班里的同學小了三歲,因為年齡小,人又聰明,沒有大孩子那麼事故,有什麼問題就傻傻地舉手回答也不知道顧及其他同學的感受,結果遭到班里女同學的集體抵制。
她為此還哭過鼻子,他也不知道怎麼逗她開心,就說一些他從狐朋狗友那听來的黃色笑話給她听,結果她一個也沒听懂,還以研究的精神跟他認真探討了起來。
他很窘,不過謝天謝地,她也因此而不哭了。
天知道他看到她破涕為笑心里有多開心。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這感覺原來就是愛情,如果不是他有一段迷失的時間,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的第一次不知道交給了誰,也許他們會成為一對兒很美好的戀人。
更不會在他被生父逼迫要求出國之後,一個神秘人來大學找上他,他欣然答應了對方所提的要求。
這意味著,兩個人就此錯過了。
有人問過他,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他開玩笑似的對人說,‘他想死于非命,因為不用那麼痛苦。’
心里卻說,如果可以和她一起生活,就算是早死他也願意。
與魔鬼交易,代價必定是殘酷的。
可他的願望統統都實現了,而且是三年不算短的時間,他已經滿足了。
「兄弟,祝福你!」
一個沉穩令人信服的聲音,他听到了,他也想說︰「兄弟,祝福你,你不準比她早離開這個世界,請務必好好照顧她。」
他抓住了他的手,傳遞永遠無法磨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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