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旋風是約在聚焦大廈附近一家吃冰品的小店,聚焦大廈後身有一間職業技術學校,因而附近開設了許多這樣的商鋪。不過在寒冷的季節,又是下午2點多上課時間,店里生意冷清異常,確切地說,只有施樂和旋風兩個客人,不過這也正是施樂選擇這里的原因——沒人。
認識大明星傷不起,家里有一個夫管嚴更傷不起。
要不是借口來上班,她想單獨見個什麼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兩個人一進店里,鴨舌帽,大墨鏡,白口罩的打扮就引起了店家的注意,見慣了這樣的場合,旋風自然地將拳頭抵住下巴,輕輕咳嗽了兩聲兒佯裝感冒,不出幾秒就消除了店家的警惕心,熱情地過來招呼他們。
「歡迎,里面請!」
找了一個隱秘性較好的卡座,施樂剛一坐下,旋風便貼心地選擇坐在了她的身側,而不是對面。
施樂微微有些發怔,這樣近地坐在一起不是沒有發生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感覺有些別扭。
「二位想點些什麼?好像沒見過你們,應該不是技校的學生吧,我們店的招牌冰點是芒果女乃酪,你們可以試試。」拿了菜單過來放在桌上,老板娘熱絡地推銷起自家產品來。
「不要這個,我女朋友不吃女乃酪。」旋風一口回絕了她,順便將菜單交還了回去,淡淡地說︰「一份紅糖冰粉,和一份抹茶冰欺凌,謝謝。」交代完,他又轉頭對她溫柔地說︰「不介意我替你點了吧,女孩子吃紅糖對身體有好處。」
「哦,不,不介意。」施樂心里一顫,透過墨黑的鏡片她仿佛能看到旋風那雙清亮的黑眸在深情地注視著她,每每有讓她陷入愛情電影中深度熱戀的錯覺而無法自拔。
今天她只是來求旋風幫忙的,可見面不過幾分鐘,心里又不淡定了。
呼呼……
施樂暗自深喘了口氣兒,不行,不行,她已經結婚了,不能再對他有任何幻想了。
樂妞兒連愛情都不懂,還談不上什麼對愛情忠誠,只是在她那喜歡遵循條理的腦子里,不斷有一個誓言在提醒著她,要在有生之年對那個男人忠心不變。
見她發愣,旋風一把握住她搭在大腿上的小手,側轉過來用健朗的身軀擋住外面的視線,試圖給她帶來安全感,「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冷了?」
小手一暖,心里卻一驚,施樂下意識就將手從男人的掌中抽了出來,身體微微後仰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我不冷,謝謝。對了,我今天是有事找你的。」
唇線緊緊一抿,小妞兒明顯變得疏離的態度,甚至第一次拒絕了他握手的要求,旋風被遮掩嚴實的臉色僵了僵。
尷尬地收回手,低頭摘掉口罩和墨鏡放在桌上,抬起眸子幽幽地望著她,眼底聚滿的郁色像是已經失戀了33天,「能告訴我,你消失的這段期間去哪兒了嗎?不接我電話是不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
哪里是不好,他就是因為太好了,才讓她現在心里那麼愧疚。
施樂急忙擺手,「沒,沒有,我沒去哪兒,你什麼都沒做錯,是我的問題。」
俊美的臉頰倏地靠近,旋風直勾勾地盯著她,明明沒有流露一絲危險的氣息,卻讓人陡然不能呼吸了,「施樂,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兒,你的那些問題在我這里都不成問題,我不會介意,我只介意你。」
如果告訴她自己結婚了,他還會不介意嗎?
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鴨舌帽下那雙溫柔真摯的眼楮,能讓女人的心思無所遁形。
加速的心跳被自責和顧慮漸漸碾平,施樂覺得不能再揮霍他的心了,這樣再和他不清不楚下去,很可能他倆都得被項野給滅口。
咽了口唾沫,施樂也摘下了墨鏡和口罩,頂著一張大紅臉,她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條黑色的羊絨圍巾,遞給旋風,「喏,這個……還給你。」
見到小妞兒把他送的圍巾都還回來了,旋風心里一沉,不用說什麼他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旋風垂眸注視著樂妞身後牆壁上的富士山風景畫,身上仿佛被一抹陰郁的氣息籠罩。
沉思片刻。
他垂下眸子徐徐開口,語氣寂落得令人心顫,「不再考慮了嗎?」
「嗯……」施樂點了點頭,如今他倆這情況,怎麼想都是一條死路,而且她發現自己做出這個選擇,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
旋風嘆了口氣,視線從她摩挲在一起的小手上移到她通紅的臉蛋兒上,大手抬了起來,本想去撫開她垂落的發絲,想了想還是算了。
「哎……,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也許你會不理解為什麼我身邊那麼多明星,偏偏對你……」
這時候老板娘把兩道冰品拿了上來,旋風不得不收住話語。
感受到一道好奇的目光掃過來,旋風前傾了身體擋住施樂,同時將自己的鴨舌帽往下拉了拉。
「哎呀,真是的,小伙長那麼帥還不給看,好了好了,我不看了,你們……繼續談。」老板娘怏怏地離開了。
可是,旋風剛才想要表白的氣氛已經被破壞了。
「如果能談就好了,」旋風默默一嘆,隨即悵然地勾起了唇,「也許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吧。」
看到那麼憂傷郁結的旋風,施樂如坐針氈,她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很壞的事。
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拿起包包,慌慌張張地說︰「那個……旋風對不起,我看我還是先走吧。」
「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了嗎?」
施樂神色一頓,如果她要是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傷害了他。
想了想,她又坐了回去,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點,「當然能啊,你放心吧,你永遠都是我崇拜的偶像。」
旋風唇角淺淺地勾著,柔和的臉色總是給人舒服的印象,「來,不說這個了,先吃冰粉,不然待會兒該化了,對了,你現在……不在生理期吧。」
生理期?
他問她大姨媽來沒來做什麼?
見小妞兒發愣,施樂歉意地一笑,「哦,抱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生理期,就不能吃冰了。」
呼……
原來是關心她,施樂窘迫得臉頰燙得厲害,不過算來也差不多該來大姨媽了吧,應該就在這幾天。
隨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融洽起來,旋風掌握局面的能力著實令人欽佩,如果今天這事兒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男人,其結果可能都沒有那麼樂觀,很可能樂妞兒就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吃完冰,又坐了一會兒,旋風便送她回聚焦了。
自始至終施樂沒能好意思開口說帶她去舞會的事兒。
傷害了他,還求他幫忙,那她不是禽獸嗎?
旋風這邊的機會斷了,就只剩下了邵軍和菲比,可是菲比如果能帶她去早就帶她去了,所以菲比pass掉。那麼,還有一個邵軍,邵軍和項野關系那麼好,會答應她媽?就算答應她了,他不會告訴項野嗎?
施樂坐在辦公椅上快要抓狂了,什麼稿子都看不進去,越是去不了,她就越想去,越好奇項野到底有什麼事兒瞞她。
明明他也在神聖的注冊儀式中宣誓了,那麼他就不能違背誓言去勾搭別的女人,不然就離婚!
正鬧心呢,桌上的手機突然一亮。
「我的世界里沒有放棄,因為已鎖定你……」
施樂沒有多想就接了起來,電話里熟悉的優雅女聲讓她心頭一顫——
是joe。
「hello,施樂小姐,我是joe。」
「哈嘍!」
听出了樂妞兒語氣中隱藏的激動,joe輕笑,「呵呵,是這樣的,舞會上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個小忙。」
舞會幫忙?
施樂心里涌現希望,雙手握住手機急切地說︰「沒問題,您說。」
當听完joe的陳述之後,施樂開心地差點沒從座椅上蹦起來,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在她頻臨絕望準備放棄的時候,joe向她遞來了救命的稻草。
原來joe為了給舞會增添戲劇色彩,並鼓勵新人設計師,她特意安排身為李小瑤好友的施樂在舞會當晚穿著獲獎禮服,在李小瑤接受頒獎的時候突然出現給她一個驚喜。
「對了施樂,能不能將我跟你說的事情保密,誰也不要告訴,如果事先被人知道了,傳出去就沒有驚喜效果了。」
那還用說?
施樂立馬答應下來,「沒問題,joe你放心吧,我誰也不會告訴的。」
「那好,你明天下午三點的時候自己過來。」
「ok!」
掛了電話,施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正是驗證了旋風那句「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就這麼順順利利地進去舞會了。
……
11月30日,舞會當天。
由于是周六,施樂不上班,這樣一來更方便她的行動,現在只要在套房里等項野出門就可以了。
從中午開始,某位大爺龜毛的毛病就犯了,在衣帽間和那幾個造型師小受一個多小時了還不見出來,如果不是有她親身驗證項野的性取向正常,要說他們一個攻四個受呆在一個房間里還關著門,沒有奸情她都不信。
在里面到底折騰什麼呢?
樂妞兒一個人在門口踱著步,吃了午飯,跟梅蘭竹菊該聊的都聊完了,她這時候極度無聊,無聊就開始有心情瞎尋思了。
對著衣帽間的門,她矜了矜鼻子,「打扮那麼漂亮給誰看啊,平時在老娘面前穿衣服那麼利索!哼!」
可她根本不知道當初項野為了準備21號結婚的裝扮,整整忙碌了30個小時,換了上百套衣服,細節精致到厘米,頭發精剪到毫米,不能有一根兒亂發,香水不能有一處噴灑不勻,身上不能有哪怕一平方微眯的瑕疵,那麼,現在這一個小時算毛?
來回溜達了兩圈兒,樂妞兒心里越來越不爽,又著急讓項野趕緊出門,之後她好出去。
思忖幾秒,小手就把門推開了,一副不耐煩的語氣。
「大帥哥還沒美完呢啊,難道還想再結一次婚?不過話說回來這什麼舞會也是變相的相親宴,穿正式點也正常,不過我好心提醒你哦,重婚犯法,你現在要跟我離婚另覓佳人還來得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離婚?
項野眼瞼微眯,危險的目光透過整面牆大小的鏡子掃過來,頭頂像瞬間飄來一朵烏雲,整張臉都黑了。
那四個造型師小受一看小妞兒觸怒龍顏了,怕受波及立馬識趣地低頭退了出去,還很友好地替施樂關上了門。
嚓!
施樂心里一突。
站在門口,她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了,可是這件事她本來就有理,結婚了就得遵守結婚的誓言,是他有違在先,憑啥要怕他?
小手抓著身後的門把手,她傲氣地揚起下巴。
男人高大的身軀裝甲車一般向她移動過來,恐懼在她的心頭碾來碾去,氣勢迫人得讓她透不過氣。
倏地——
兩只質感的手指捏上了她的下巴,男人銳利的目光越發深邃難測,「以後不準說那兩個字,听到沒有!?」
她又不耳聾?
耳膜都快震碎了,她怎麼會听不見。
不過,樂妞兒記得前兩天還有人跟她說過不用怕他來著,既然是紙老虎,她還顧慮什麼,心里想啥,她就說啥,「不說也行,那你別打扮出門啊!」
項野目光一涼,不過想來這丫頭剛才說話時醋勁兒那麼足,他慍怒的心情隨即轉好了。
松開她的下巴,人走到放配件的透明玻璃櫃子旁邊,用寬厚的虎背對著她,語氣平靜,「你老公穿著得體,不也是你的驕傲嗎?」
呦呵?把話題扯她身上來了。
「你折騰了一個多點兒就只是為了穿著得體?你知道你已經龜毛到變態的程度了嗎?不就是襯衫,西服,皮鞋嗎,你的衣服基本上就那麼幾個顏色隨便挑一套穿上就行了。」
項爺可千萬別听這丫頭的,一個就知道穿襯衫牛仔褲當百搭的姑娘懂什麼是時尚?要是听了,一個完美型男可就毀她手里了。
可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听到小妞兒的話,項爺硬朗的眉頭一挑,高大欣長身軀一轉,饒有興致地望著她的小臉兒,唇線一抿,「來。」
來就來。
樂妞兒兩手插兜溜達了過來,男人一攬她縴細的小腰就將她帶到了衣櫃前,里面放了能有上百件衣服,並按照襯衫,馬甲,西服,西褲的順序規律排列。
「老婆。」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性感的輕喚,施樂心肝兒都顫歪了。
「干,干,干嘛?」
「你給我挑一套,挑什麼我穿什麼。」
「真噠!?」听到這,施樂詫異了,一直以來有逍遙姐那個時尚先鋒在,她覺得她的「時尚」天賦被埋沒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幫著選衣服,她能不感動嗎?
小拳頭緊緊一握,她信誓旦旦地揚起頭,「ok!ok!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證你會成為今晚最帥的男人。」
有樂妞兒顯擺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謙虛的,話一說完,她就一頭扎進衣櫃里忙碌起來。
端坐在試鞋椅上,項爺雙腿交疊,目光淡定地盯著那一抹活潑的小身影,薄唇禁不住就勾了起來。
單純好勝的妞兒就這麼被月復黑的男人給搞定了,剛才還飛醋漫天的狀態,轉眼之間不僅不抱怨他去舞會,還親自給他挑選「戰袍」了。
可愛的小丫頭。
盯著頂著,月復底又燥熱了……
挑出來的結果,果然不容樂觀,項爺穿在身上望著鏡中的自己怎麼看怎麼別扭。
其實在外人看來,樂妞兒選的已經算不錯了,可是在追求完美的項爺面前,領結的條紋和襯衫不搭,黑色晚禮服領子的光澤和場地的燈光不搭,尤其是那袖扣,和他整套衣服都不搭。
換做以前,項爺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
不過現在麼……
他抿著唇什麼都不說。
「你等等哈,我讓那幾個造型師給審核審核,看哪兒不滿意可以換。」施樂還是很民主的,其實她心里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大師們的認同,于是她打開了衣帽間的門。
「oh_my_god!」領頭的小受,雙手捂著嘴驚得像見到了鱷魚,「boss……,這,這,這不能穿出去啊!」
大師們專業的地方就在于他們不會為了強權而辱滅自己追求完美的靈魂。
就算這套是boss自己挑的,不滿意的,該說還得說。
項爺淡定地轉身,英俊的臉上神情嚴肅,「no,這是樂樂挑的,必須穿。」
「可是!」小受們快哭了,他們不能忍受自己的boss身上有一絲不完美存在。
「不用再說,就穿這套!」項爺意志堅決。
幾個小受委屈地圍在一起唉聲嘆氣,這可打擊壞了樂妞兒,站在一邊啃著手指,無辜地望著他們,心里不理解這套到底哪里穿不出去呢?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施樂最終還是放棄了,每個人有天賦的地方不一樣,也許時尚這東西真的是她的罩門。
默默走到男人身邊拉了拉他的手臂,樂妞兒怏怏地說︰「不然你還是讓他們給你挑吧。」
「不用。」
「我說真的,讓他們挑吧。」
掃了她一眼,項爺神色極其‘為難’地說︰「那好吧!」
最終項爺還是以最完美的姿態出門了,還是樂妞兒親自送出去的。
這幾個小時她一直心里空落落,總覺得哪個地方好像不對。
門關上的瞬間,男人帥氣偉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那股悵然所失的感覺,讓她一下子恍然大悟。
原來她被臭男人給懵了!
丫為了穿得光鮮靚麗,完美無缺竟敢‘欺騙’她幼小的心靈!?
王八蛋!
施樂氣得磨牙,下一刻,她飛快轉身,一邊月兌衣服,一邊沖進浴室——
姑女乃女乃也要徹底懵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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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光棍兒節快樂,都搶到自己中意的東西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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