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63沒事兒亂拉親戚
這一刻,施樂仍處在石化中,項爺還未來得及出腳,唯一動手的就只有敞開胸襟要將爺納入懷抱的袁貝兒,敢問這位女士到底是叫誰住手?
她和項野同時望了過去。
見到項野,中年婦人驚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斂去了神色快走兩步沖過來,雙臂一把環腰摟住了歡躍的袁貝兒緊著往後拉。
袁貝兒不從,即使被拉著往後退還不忘兩只手一直往項野的方向夠著,「我要老公,我要老公!」
「老公」兩個字聲聲刺耳,項野不悅地擰眉,收起凶狠,他拉住施樂的小手準備離開,再耽誤一秒鐘他都會忍不住想發飆。
那婦人實在有些控制不住激動的袁貝兒了,這麼一個高雅的貴婦要在醫院被人當耍猴的看,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兒,于是不得不像對小孩子般誘哄道︰「貝兒乖,不要鬧了,再鬧老公可不喜歡了。」
一听說老公要不喜歡自己了,袁貝兒像沒了電的機器人戛然而止。
眨了眨眼楮,她甜甜地一笑,這笑容曾迷倒多少都城豪門子弟,只是眼波中不再有刻意而為之的做作顯得清麗了許多,「對呢,貝兒要乖,不然老公不喜歡了。」
老公,老公,又是老公!
眉頭一跳,連施樂都有些受不住了,原來男人一直嚷著她喊老公,她還不屑,可從別人口里沒完沒了听到人家佔自己男人便宜,她心里堵得慌。
一回頭,剛想跟那位女士商量一下不要給一個精神病患錯誤引導,可一看到她從隨身帶著的手包里抽出紙巾給袁貝兒擦鼻血的一幕,可憐又可悲,她體內善良的因子又阻止了她這麼做。
哎……
人都成這樣了,算了。
手術室門上的燈牌還顯示著「手術中」,直到這時候施樂才真正體會到了人生命垂危的緊張感。
旋風一定會沒事的。
當曾經那種純粉絲的追捧心漸漸褪去之後,旋風仿佛成了一個紀念她青春時期回憶的標志,人在,歷史就在,她不希望這種美好被打碎。
但是,她很確認,已經無關男女之情了。
心里默了默,強打起精神。
門口沒有等候的家屬,估計只有早先踫見的袁貝兒和她媽媽是家屬,偶有醫生經過,都會有意無意地瞟一眼靜站在牆邊的男女。
項野牽著她,墨鏡不摘,只能看到他繃得死緊的唇線和下巴冷硬的稜角。
不知道听誰說過,男人帶上墨鏡會增顯霸氣,所以會變得更帥,施樂倒覺得這種說法換在項野身上剛好相反,因為他霸氣已經夠足了,根本不需要配件的修飾,反而因為遮住了那雙攝人心魄拐帶人心智的眸子,到沒了平時的凌厲感。
這會兒,他心情很不痛快,她知道。
能來這都是為了她,卻惹了一身狗血,換了她自己也得飆,能忍著不吱聲已經很給她面兒了。
仰頭,看了他面無表情的俊崤臉頰一眼,她突然心血來潮,「老公~!」
聲音柔膩,飽含感情。
喊出來有點兒矯情,可她感覺還不錯。
重要的是她想看看不同人叫出來,項野會有什麼不同的反應。
呼吸一滯,項野驚詫了,還以為是自己幻听,俯下頭盯著她白女敕的小臉兒看了又看。
黑色的墨鏡下看不到小女人臉上明艷的色彩,然而卻輕而易舉地將她明媚的笑容在這一瞬間定格住,成了項爺往後一輩子的絢爛回憶。
「Baby,你在說一次?」男人語氣急迫,大大的墨鏡湊了過來。
施樂蹙眉,嘟嘴,「我聲音很小嗎剛才?」
「乖,再叫一次給老公听听。」
施樂一斜眼兒,「你自己不是叫完了嗎?」
矯情一次已經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再說一次可就沒有之前那種氣氛了。
抒發感情要恰合時宜。
「叫不叫,嗯?」男人側低著頭,唇越湊越近,氣息微涼,低沉放輕的聲音透出一絲小小的威脅。
如果能被這種威脅嚇到,就不是施樂了。
白眼兒一翻,她不樂意了,「不叫,你當我打鳴兒的啊?我看你叫行,因為都是公的,啊哈……」
腰側突然一癢,在這麼嚴肅的醫院里,又是搶救室外面,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臭男人可不管旋風死活,自顧自地跟自己老婆玩了起來,又是掐她小腰,又是撓她癢癢,讓明明還處在小傷感里的妞兒差點笑得飆出了淚。
如果旋風這時候能听見,恐怕會氣死在手術台上。
「咳!」
兩個人還算低調的嬉鬧在一聲輕咳中停了下來,站直的男人立馬在0。0秒間恢復了他高大上的英挺形象,同時往身後望去。
「不好意思,剛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女兒最近精神受了點刺激……,她平時不這樣兒。」女人施施然道,身邊已經不見了袁貝兒,興許是被送到了醫院外的私家車里給別人照顧了。
借著門口稍微明亮一點的燈光,施樂看清了她,人約莫0來歲,發髻高梳,妝容素淡,一身米色品牌皮草大衣盡顯雍容華貴和端莊高雅,可能是兩個孩子都出了事,素雅的妝容難以掩飾她臉上的憔悴。
「這位先生,你是來看旋風的嗎?」受了一把冷刀子,貴婦尷尬地收回被拒絕握上的手,臉上強撐著笑意。
「是的,阿姨,我是旋風的朋友。」估計男人會冷著臉不給面子,施樂將話茬搶了去。
細細眯眼端詳了她一會兒,袁媽抿著唇點了點頭,下一秒視線又轉向了項野,凝神,敬畏的語氣與她的身份相當不符,「請問你是……項野吧?」
「嗯。」項野不咸不淡地答,語氣中不夾一絲感情。
袁媽微微失神,眼神閃爍地垂下眸子,「呵……真的是你,其實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在利苑坊包房外,貝兒給我介紹過你。」
「嗯。」項野又是一個字打發了,唇角扯出一抹不耐。
施樂這時候恍然,難怪袁媽能這麼好脾氣,原來是一早就認出了項野,而項野之所以能這麼淡定肯定也和她一樣一早也認出了袁媽。
呵呵!
看來大家的記憶力都都不容小視。
不過,袁媽怎麼說也是總裝備部長的兒媳婦,都城絕對走哪兒都能呼風喚雨的人物,至于這麼謙卑能忍嗎?況且,難道她一點都不介意袁貝兒搞成這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項野?還是說,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幾個疑問,讓她注意起這個女人來。
這個女人年輕時候一定很美,不然不會生出旋風和袁貝兒這麼漂亮的孩子。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家子長得還真不太像呢,三個人互相都不像,反而她緊繃的薄唇怎麼看怎麼眼熟。
標準完美的菱形唇瓣,顏色淺粉,唇線通直。
眼皮兒詭異地抬了起來,施樂看了一眼項野的唇。
看完了她又覺得自己神經病!
胡思亂想什麼呢,沒事兒亂拉親戚,這世界上唇形像的人多了去了。
看來袁媽也是個察言觀色的老手,見項野回答興趣不弄,便也不多說招人膈應了,最後總結性地做了一句發言後便不再言語。
「項先生,謝謝你能來看旋風,希望貝兒的事兒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始至終袁媽也沒有提施樂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被冷視而項野被重視的原因,難道因為項野是個帥哥?
隨後的時間里,袁媽端坐在走廊椅子上闔眸養神。施樂總覺得袁媽正豎著耳朵想听她和項野的牆角,下意識地就放低了談話聲。而項野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機,因為打過來的公事電話實在太多了,他會選擇一些重要的去一邊兒接起來,講完電話後再回來。
其間有一通電話是林恩的,發現施樂沒了,差點哭出來,眼瞅著就要找項爺負荊請罪了。還好得知施樂是跟Boss在一塊,才不至于提頭來見,反而被項爺立了一等功特準他今晚上放大假去陪女朋友。
就這樣,兩個多小時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手術室還沒有動靜。
男人就這麼沒有一句怨言地陪著她等,如果說心里一點觸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施樂不解地問,轉頭看向身邊端坐的冷峻男人,鼻子上掛的大墨鏡讓她分不清他是不是睡著了。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陪我,你以前根本……」以前根本不會答應她來看旋風這種要求的。
凝視了她一會兒,男人唇角微揚,唇線彎起的弧度與剛才袁媽強顏歡笑時的表情太像了,大手一摟她肩頭就將她小身子收進懷里,下巴蹭著她頭頂的秀發沙沙作響。
「因為爺發現你缺心眼兒。」
「靠!啥意思?」
「別動!」
剛要抬頭理論,她腦袋又被男人的下巴給按了回去,一直蹭一直蹭,把她十足當成了寵物狗在玩。
有些真相和真面目,也許不處在那個位置根本看不出來也理解不了,既然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也沒有必要強迫去要求她遵守她不懂的東西。何況這丫頭就是一只彈簧,越壓越爆起,還不如滿足了她的願望,還有轉折的余地。
其實沒被這丫頭逼瘋時候的項爺是非常理智和善解人衣的,不,善解人意的!
男人又開始順她後背了,一順她就犯困,怕自己睡著了,她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項野,你在醫院里還帶著墨鏡干什麼,你以為你是明星啊,裝什麼酷?」
「裝酷犯法?」
「額!那倒沒。」
「爺怕旋風剛從手術室撿回一條命,出來看見爺又被嚇死。」
施樂仰頭,睨著他雕琢完美的下巴,「所以你就戴墨鏡讓他認不出來你?切!我看啊,你來醫院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炫耀,氣他吧。」
「你說呢?」淡淡的聲音,低沉好听。
「嗯……我覺得有那麼一丁丁。」
男人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你說有就有吧。」
施樂鼻息輕嗤,看吧,一看丫就沒那麼好心。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率先出來的是兩個穿手術服的醫生,誰都以為已經睡著了的袁媽第一個沖上去關心病況,「旋風他怎麼樣了?」
摘下口罩,醫生們一臉輕松的神情,「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了,情況穩定。」
听到這里,施樂松了一口氣,像是某種負擔被卸下的感覺,懸在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也落回了實處。
「爺,我們走吧。」
看到旋風從手術室里被推出來,施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項野詫異地望著她,凝神許久。
末了,明白了她祥和小臉兒上所表達的意思,項爺一掐她水女敕的臉蛋兒,薄唇微微勾了起來,「嗯,走!」
而在他們離開不過五分鐘後。
總裝備部長的私家車出現在了醫院門外,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世界聚焦》的總編楊俊偉。
「部長,聚焦這邊項野還沒有動靜,你看……」
「到醫院了,回頭再說。」一個老神在在的聲音打斷了他,下一秒司機打開了車門。
……
在回家的路上,施樂睡得渾天暗地。
男人開著車,她則躺在男人的大腿上,腦門兒抵著他被折騰起來的……,口水流了他一褲子,嗯……,這樣兒竟然也能睡得著?
好吧,她有那麼一丁丁是故意強迫自己往死里睡的,因為她怕男人要求她實施約法三章第三條。她覺得有必要自己也回家弄三條約定讓男人遵守,不然太虧了。
果然躲過了一劫,施樂沾沾自喜了一晚上。
家里現在逍遙姐搬了回來,有男人在不方便,所以她也沒想著要收留他在這里過夜。
日子照常過著,男人的辦公室成了他倆培養感情的溫床。
辦公桌,辦公椅,沙發,茶幾,牆壁……
每一個地方都有臭男人實施獸行的痕跡,不過還算他有良心,一直沒強逼著她實行第三條,她也勉為其難地忍了。
一直有風聲說,帝峰這片兒危險,但也一直沒發生過實質的什麼事兒,唯一有一次听說保安在一樓大堂發現在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拎了一桶油漆要上樓,之後被他們給攔下了。看來暗藏的凶險應該是不小的,只不過項野各方面危機處理的好,讓危險在無形中被消滅了。
這期間,項野回Y國了幾天。
轉眼一月份已經過半,看著桌上的藥瓶子,施樂不滿地撇了撇嘴,怎麼這次醫生給開的感冒藥干吃不管用呢,整天犯困還發燒的。
叩叩叩!
三聲敲門聲。
她現在已經能從敲門的節奏听出來門外的人是誰了。
「進來吧。」
頭都沒有抬一下,她知道是裴瑩進來了。
裴瑩來了,就等于有料來了。
不有句話說嗎,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話說回來,裴瑩這姑娘對她也算有點用處。
「施主編,三個料!」一坐到她辦公室對面,裴瑩開門見山。
少有啊?
一直以來裴瑩說話都沒重點,今天中邪了?
「嗯,哪三個?」
撫了撫急喘的胸口,裴瑩像是急著跑進來趕來給她送料的,「施主編,這次絕對是大新聞,三個都是!」
又開始墨跡了。
「重點!」
「是,是!第一個消息是旋風的,旋風因為肩傷太嚴重無法動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但最近拍攝的動作戲又不等人,制作方想要換角兒了!」
「換角兒?不能把,有旋風就是票房保證,這麼幾個月都等不起?」
「施主編我跟你說,那是原來,現在可不同了,制作那邊覺得有高長恭一個就能挑起大梁了,有沒有旋風無所謂了。哎,你說這些人多現實!」
是啊,跟你一樣現實。
施樂挑了挑眉,不語,這兩天她有去探望過旋風一次,多少知道他的近況。
裴瑩雙眸一亮,「不過後來有了一個大轉折,施主編你猜怎麼著?」
「……」
見她表情嚴肅了起來,裴瑩又意識到自己熱絡過勁兒了,歉意地一笑,正色道︰「你都不知道啊,沒想到高長恭簡直太帥了,他說如果不用旋風他也退出誰都別拍了,人家說你要是退出等于解約,可是要賠錢的,高長恭放話出去說賠錢就賠錢,但讓他拋棄兄弟,他做不到。這是今天片場的料哦,高長恭差點跟攝制組那邊干起來,還是祁大少上去拉架的,你說帥不?」
帥?
她差點沒吐了好麼,高長恭講兄弟情誼,和貓說要跟老鼠做朋友一樣,沒安好心。
「那後來呢?」
「後來當然是制作方妥協了啊,說暫時先拍著配角戲,一直等到旋風病好回歸拍攝劇組為止。哎……施主編,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高長恭了,可惜我就要跟主編結婚了,不然還可以考慮追求一下他。」
「……」
沒有被裴瑩的話惡心太多,施樂陷入了沉思,就在最近她去探望旋風的時候,旋風還特意跟她說等過段時間傷養得差不多了就讓她做一期專訪,讓她作為媒體第一家宣布出來他退出演藝圈的消息。
旋風早有計劃,而高長恭又弄出來這一出。
這兩個人真的像表面上那麼要好嗎?
到底是誰算計誰?
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略一擰眉,她抽回思緒將目光落在裴瑩飛揚的臉上,「第二個消息呢?」
「第二個消息啊……」裴瑩語氣一頓,「張瀟瀟昨天回都城了呦,听說今天去帝峰山莊看別墅去了。」
听到這個消息,施樂似乎並不意外。
她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著張瀟瀟,逼著自己失去對項野的信任。
張瀟瀟她接觸過,本人根本沒有那個力量這麼做。
肯定是幕後有人在操作她。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會是項野本人嗎?
施樂眯緊了雙眸,等了這麼多天,終于等到她來都城了。這一次她要親自會一會這個女人,看看她以及她背後的人到底在玩兒什麼把戲。
感謝日︰
項野鮮花99朵;瘋果盒子鮮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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