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周玄南的語氣,全世界落單的人那麼多,難道獨獨他葉璟琛不能一個人?
淡薄的眸不太友善的將她掃盡,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他道,「彼此彼此。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請使用訪問本站。舒睍蓴璩」
周玄南不以為然,笑著把高腳杯放在潔白發亮得刺痛人眼的餐桌上,放眼看跟前一片衣著光鮮,眯眼笑語,「我又不是給你們使絆子的人,對我這麼敵意干嘛?今天的天氣可真熱啊。」
你們?
葉璟琛側眸望她,沒問出口,疑惑卻已經在眼底流轉熹。
周玄南不亦樂乎的吃著大顆大顆的紅櫻桃,這種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要很訝異,訝異過後再恢復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鎮定的神態,肯定道,「你和安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璟琛下意識蹙眉穴。
周玄南輕巧的避開他的目光,轉頭在人群里尋到了今天的那對主角——歐陽旻和蕭樂溪。
蜜月歸來的新婚璧人,在明媚的陽光下盛放笑容,羨煞旁人。
葉家老爺子忽然離世,在b市有世交關系的歐陽家就把這場婚禮低調的辦了。
原本是一家人都反對這場婚禮的,好在蕭樂溪夠乖夠靈光,使出渾身解數博得未來公婆的心,加上一點外力作用,總算把歐陽家二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坐穩。
听說結婚的那天,晚上在c市有記者拍到顧城獨自驅車前往機場,沒多久又折返回市區,找了一家酒吧買醉。
感情這樣的事,別人怎麼說都沒緊要,關鍵在自己的心得體會。
良久,周玄南自言自語道,「你說顧城是為了和wwe合作才故意演場苦情戲給安昕看呢?還是他真的喜歡你表妹?」
隨便她說什麼,葉璟琛都不想接話。
可是為什麼步子移不開?
因為天氣太熱?
還是……想從她這里得到誰只言片語的消息?
很多事情,葉璟琛並非不知。
只不過傻子在同一個地方摔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再經過的時候都曉得要避開。
哪怕那條路上的風景他多喜歡,明知結果慘不忍睹,他有什麼理由一意孤行?
「得了吧!」周玄南怕熱,皮膚一曬就黑,周圍環境實在不允許她多賣關子,「你會不知道安昕借wwe進駐國內,拿合作伙伴的事把顧城耍得團團轉?她這麼做的原因,難道是因為興趣愛好?」
葉璟琛淡淡的,撂下一句,「和我沒有關系。」
言罷,他把手里半杯香檳一飲而盡!
滋味比水還淡,經過高溫照射,古怪的口感讓他越發心煩。
放下杯子,他轉身就要走。
周玄南手快,驀地拉住他,道,「作為一個正直的人,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坦白一件事情。」
葉璟琛頓了頓身形,沒給她好眼色,「我不認為你能說出好話。」
言下之意,不管她所謂的‘坦白’關于誰,他都不想听。
周玄南卻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把他抓得更緊了。
幸而場合問題,葉璟琛也無法粗蠻無禮的把她硬甩開。
她直視他道,「你在德國的時候,我到c市去找安昕,我們兩個人玩得很開心,吃生魚片,喝燒酒,在沒有開空調的classic大鬧特鬧,之後回d城,晚飯吃火鍋,喝啤酒……」
葉璟琛越听,臉上表情越難看。
跟他說這些做什麼?對他前妻曾經日常的重溫?
周玄南的心境並非他能想象,任她口才再好,說到這里的時候也于心有愧了。
「那天晚上我應該留她在我家住的,不然你們的孩子也不會……不小心……就沒了……」
沉默了足足十秒,葉璟琛逐個字的問,「你在到底在什麼?」
他深眸里有火燒起來,反手抓住周玄南的手臂。
什麼叫做他們的孩子不小心就沒了?
周玄南就知道,葉璟琛和安昕之間誤會一定甚深,不然怎麼會突然鬧到要恩斷義絕的地步?
只怪當時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有仇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報。
顧城按兵不動這麼久,總算窺得良機,出擊簡直致命!
「我不知道你和安昕是怎麼鬧的不愉快,後來我也听說一些,關于你們……葉家痛失的第四代,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葉璟琛的眼神實在滲人,頭上頂著烈日,周玄南怎麼覺得全身冰冰涼呢?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第二天中午我去找安昕的時候,你們家里暖氣也沒開,她高燒昏迷,送醫院時孩子早沒了,其他的事情我管不著,對于這件事……我很抱歉。」
……
周玄南說,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摩擦,有這樣那樣的無奈,有或多或少的顧慮,原本單純的感情不知不覺就變得渾濁,忘了初衷。
傷害必不可勉。
她說,安昕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曉得自己懷孕之後,還傻呼呼的笑說以為是做了虧心事,憋出心理陰影,親戚都不來了。
安昕根本沒有懷孕的意識,何來不要這個孩子的說法?
最後周玄南說,有時候人心很奇怪,明明舍不得,放不下,偏要端著所謂的身價、面子,還有那些虛浮的東西,強制自己變得冷酷,以為這麼做就能自我保護,是成熟的表現。
人真是越活越輸不起。
假如,只是假如,當初秦深還活著的時候,有個人能狠狠的踹她一跤,哪怕是讓她趔趄向前,毫無顧忌的爭取一次,也許她真的能和他愛一場,轟轟烈烈也好,細水長流也罷,只要是他。
什麼都不做的話,就什麼也得不到。
……
葉璟琛都不記得自己具體是怎麼離開那個燥熱的酒會的。
把車開上高架橋,猛踩油門,一路飆到郊區,身後的警笛聲此起彼伏,制止被他完全甩開,路過的監控不知道閃了多少回,管它呢……
無法形容的心情。
只知道停下來時,兩旁的景致格外陌生。
平整而蜿蜒的瀝青路上,偶爾有車輛經過,梧桐樹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的輕響,視線里,道路兩旁的林間深處,幾棟私人別墅靜謐于其中。
身旁左側傳來一陣脆生生的笑鬧聲,葉璟琛轉頭去看,原來在小樹林的盡頭有一方湖泊。湖泊邊支著兩頂帳篷,有一家人正在露營。
一雙父母,三個孩子,還有一只身形龐大的狗狗。
年輕的母親正圍著圍裙,站在長形的烤箱前烹制美食,父親帶著孩子們在旁邊寬地上玩耍,畫面美好得無法言喻。
葉璟琛靜靜看著,頗有些出神。
這樣的畫面有幾分熟悉,因為曾經在腦中憧憬過。
那憧憬里有他和他的愛人,養些貓貓狗狗,那些和睦美滿的家庭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然後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周末天氣好時,舉家出游。
幸福如此簡單。
雙手握著方向盤,先前的興奮逐漸消散,放空的大腦被點滴填滿,恢復原本的冷靜和自持。
他深呼吸,仰靠在真皮的椅背上,昂起頭,釋然而干澀的笑出了聲……
……
加拿大一年四季的氣候都能用‘宜人’來形容,以前安昕總覺得,在這里定局的話,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
可是世事無常,就算能夠健康的活著,也總會有意外發生。
意外,都是你所想象不到的。
墓園建在一片高高的山坡上,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站在山坡上可以看見遠處的雪山和大海,秦深在這里長眠。
這天下著綿綿細雨,不冷,卻薄霧環繞
墓園很安靜,只有安昕一個人,她穿著素色的裙,上身披了一塊格子披肩,長發松松挽起,標致的五官沒有絲毫上妝的痕跡。
可是說不出來的,整個人的感覺和一年以前又是兩回事。
靜默的端立在那座碑前,她以為自己有很多話要說,她以為,或許會忍不住沒出息的大哭一場。
可是當她看到碑上那張經由她親手挑選的黑白照片,秦深笑得如此溫柔。
她意識到無論是言語還是哭泣都不應該。
讓他好好睡吧,別擾了他的安寧。
放下手中純白的玫瑰花束,她默然離開。
……
雷少傾坐在車上發呆,見安昕從墓園走出來,目光忽閃了下,低頭去看儀表盤上的時間,她進去不到十五分鐘。
心生詫異。
安昕剛上車就他怪道,「這麼快?」
望了他一眼,她抿唇笑笑,「忽然有點理解為什麼秦悅不願做這件事情了。」
既然都已經是生死相隔,放在心里緬懷也是一樣的。
听到秦悅小姐的大名,雷少傾整個人立刻變得不自在。
什麼也沒說,發動車子,下山。
安昕早就察覺他不對勁,隨口問,「回來這麼多天,只要有你在,想叫她一起吃個飯都難,你是怎麼把她得罪了?」
問的時候她面上是笑著的,知道他們家小悅的脾氣一直都大,隨便跟哪個生氣,三個月不說話都不稀奇。
而眾所周知,雷家二少是個出了名的好脾氣,秦悅拿他搓圓捏扁,哪怕是踩到他的頭頂上撒潑耍賴,安昕都見怪不怪。
雷少傾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就很頭痛,半天就擠出一句,「總之你別管了。」
要他說?
他欲哭無淚外加一言難盡。
安昕不強人所難,舒服的將自己靠坐,透過車窗看外面不斷移動的風景,心平氣和說,「反正你兩就沒消停的時候,玩個游戲意見不合都會絕交三天,鬧了不愉快正好,我清靜。」
不然兩只夜貓一定會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到時候隔壁的曼特夫人又要來敲門了。
雷少傾心虛的斜眼看她,暗涌的思緒晦暗復雜。
想,恐怕他和秦悅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相處……
驀地收回思緒,雷少傾轉移話題,「先前出門的時候,我好像听見隔壁那位太太要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在溫哥華定居的事情沒跑了,只不過他wwe的大股東還需要工作嗎?
安昕道,「曼特夫人不知道我們家具體情況,從最開始一家五口人每年都會來住一陣子,到現在只有我和秦悅兩個人……她也是出于好心。」
想了一想,她又笑說,「我應該會接受吧,普通的文職,有雙休,福利也不錯。」
認識不同的人,融入一兩個圈子,作為新生活的開始,是挺不錯的。
雷少傾听出她話外音。
這次回來之後,她動作迅速,連秦悅的學校都安排好了。
除了偶爾用點手段擾亂顧家和孫家的視線,公司的事其實全由他來做主,她樂得輕松自在。
「你呢?」安昕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我看你大哥最近被逼得挺緊,阮女士沒讓你回國嗎?」
說起繼承家業這件,雷少傾的玩世不恭都暴露無遺,酷酷的打轉方向盤,只說,「阮女士管不著我。」
首先,他不是雷家長子。
其次,他的事業比大哥發展得好,憑什麼要讓他回去做接|班人?
wwe的總部雖然設在紐約,但主要團隊都在溫哥華。
除了年會這類大型活動他會飛回去主持大局,其他時候,連股東大會都只在屏幕上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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