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司盛楠還想多膩歪一下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有妖族的婢女過來說,「閻王殿下,司姑娘,妖王殿下有請!」
她怔了怔,看了閻王一眼,卻見他一臉淡定,完全是在預料之中的樣子。舒睍蓴璩想想也是,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關于結果也好,關于其他也好,妖王總會要跟他再說一說。
不過沒想到的是,妖王也會請自己!
跟著那婢女走向妖王的宮殿,這是她來到妖族以後第三次來這里!
第一次是剛進到妖界的時候,第二次是所有人都聚集齊了,然後在這里擺了一桌宴席,那時候人太多太雜,所以很早她就開溜了,第三次,就是今天…膈…
偌大的宮殿之上,妖王高高在上,而如今卻是空蕩蕩的,難免顯得有些寂寥。
「離休……」妖王站起身,再不是賽場上那威嚴的樣子,倒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月兌感,他雙手伸出,迎著閻王走了過來,抓住他的手道,「你我之間,就不再客氣了,千尋的事,謝過了!」
「你都說不再客氣了,還謝什麼!」閻王淡淡的說,「更何況,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指出事實而已!止」
「真的不是你下的手?」顯然,妖王也感到很是驚訝,好像大家都認定了,一定是閻王出手,所以夜魔才會倒下一般。
閻王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你可曾看見我動手?」
「這倒沒有,但是……」沉吟了一下,妖王臉色微微一變,「難道火雲甲一事是真的?」
他點頭,然後道,「千墨,三界平穩了太久,有些不安份子終究耐不住寂寞開始***動了,我們只怕,不得安寧了!」
妖王千墨笑了起來,「怕什麼!難道你我還怕那等小小娃兒不成?!」
離休微微搖頭,「千墨,你忘了當年我們也不過是小小娃兒,可千萬別小看了小小娃兒!」
他們的對話,司盛楠似懂非懂,她也不是很明白到底什麼意思,但是有一點能听出來,就是三界要不太平了!
最近一直听到類似的話,但是究竟怎麼個不太平法,她也沒見過,更加難以預測,她比較好奇的是,那個火雲甲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這麼厲害,以至于所有人都懷疑是閻王動手,都不相信是那玩意兒作祟!
「呵呵,暫時來說,他們還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的,不然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一番了!」妖王很不以為意的笑,並不放在心上。
他轉頭看向司盛楠,然後笑道,「這位司姑娘真是好膽識,今天讓我好一番見識!」
司盛楠見他調侃自己,便也半開玩笑的說,「妖王殿下可是差點將我這位好膽識的給繩之以法呢!」
她毫不避諱的話讓妖王微微一愣,旋即望著閻王大笑起來,「這丫頭,倒是當真嘴里不饒人的!」
閻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責備的意思,略點頭道,「是,讓我平日里縱容壞了!」
「我看倒是心直口快的很!不管怎麼說,你是一心為了千尋好,本尊倒是瞧得出的,作為父親,我感謝你!」他真誠的說。
「可是,作為父親,你還差點把自己女兒害上不歸路!」只要想一想差一點千尋就要嫁給那個夜魔,就覺得挺心寒的。
妖王長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一旁的閻王倒是替他解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很多時候,上位者有不得已的苦衷!千墨身為妖族至尊,多少雙眼楮盯著他,他不能做出有損妖界聲譽的事!」
「那甚至可以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她揚起眉梢問道。
「是!」閻王果斷的回答,肯定的點了點頭。
她怔了片刻,只蹦出四個字,「不可理喻!」
看到氣氛一時有些僵持,妖王連忙道,「好了,先別說這些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司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千尋?」
「好!」她想了想,點點頭應道,然後回眸看了閻王一眼,他道,「我隨後就來!」,她這才放心的離開。
看著她跟著婢女離開,妖王調笑道,「看來,這丫頭還是很依賴你的!」
「或許吧!」他不承認也不否認,同樣看著她離去的地方深思。
「你還堅持之前的想法嗎?沒有一點改變?」妖王接著問道。
閻王略一沉吟,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回應,反而道,「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
「你說……」
「如果此番真的是夜魔獲勝,你當真要將千尋嫁給他?不是不知道魔域的野心,你確信能掌控的住這樣一個女婿,而不是被他所吞噬?」雖然這種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問,或者說,他更想確定千墨在這三界之間立足的態度。
妖王一怔,旋即大笑道,「你也說了是如果,現在已經沒有了這種如果,問這個還有什麼意義!你幾時起,也開始喜歡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了?」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把千尋嫁給夜魔的打算?還是說……你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他就知道,千墨不可能放任事態超乎自己的掌控,一定還有別的準備。
只不過,憑空殺出個牧野春,偏偏還跟千尋是兩情相悅,或許就打破了他原有的計劃,他也樂得不動手而坐觀其成!
「好了,不說這些了,沒什麼意思的!你的小佳人還在等你,還不趕緊去?」妖王樂呵呵的說。
閻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司盛楠跟著婢女來到了一間廂房,說是廂房,倒是說套房更加合適,相當的大,外間套里間的,千尋正站在外間,不安的來回走動著,看得出心情非常的焦躁。
看到千尋,她立刻快步走上前去,「千尋……」,她喚道。
千尋轉頭見她,趕緊迎了上來,抓住她的雙手道,「盛楠,春哥哥他……」
「他在里面?」只看了一眼里間,就知道牧野春肯定躺在里面被救,否則的話,她也不會這樣守在外面的。
「嗯!」千尋點了點頭,唇瓣被咬出深深的齒印,「盛楠,春哥哥他,不會有事的吧?」她握緊了千尋的手,這時候,最需要給與她的就是力量,「放心,他皮那麼厚,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極力控制著,可是千尋的眼圈還是紅了,「可是……他傷的那麼重,他是為了救我,都怪我……」
司盛楠只覺得無奈又可笑,「傻丫頭,那你不也是為了救他?這事兒沒有該怪誰,本來就是比武,有傷在所難免,。再者說來,你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也是他該回報你一下了!」
可是,她卻連連搖頭,「不要,如果這就是回報,我寧可不要這樣的回報,我只要春哥哥快點好起來,我只要他好好的,健康的活著!」
她長嘆了一口氣,這時候,說什麼她也听不進去的,倒不如安靜的陪著她,等待里面的結果。
過了不一會兒,閻王便也來了,看到她們兩個人手握著手站在外面,愣了一下,然後道,「還沒好?」
「嗯!」司盛楠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終于,有個大夫模樣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千尋立刻松開手迎上前去,緊張的問,「古伯伯,春哥哥他怎麼樣了?」
被她換做古伯伯的大夫嘆了口氣,然後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對不起,我盡力了!」
這句話,讓司盛楠立刻想到醫院里,還有電視上經常演的那一幕,大夫從手術室出來,嘆口氣,一臉凝重的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你們節哀!」
不會這麼悲催吧!牧野春那小子那麼生龍活虎,那麼的欠揍,那麼的……怎麼會就這樣沒了呢?這讓人怎麼能接受的了!
果然,千尋也往那方面想了,整個人一軟,就要滑到,就在這時,那古伯伯雙手一拖,架住了千尋下滑的身子,然後接著說,「你這丫頭,我說我盡力了,可是他還得養上半個月才能恢復,你這麼快軟下去做什麼!」
「你……古伯伯!」本來已經沒了生氣的千尋,頓時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彈跳起來,然後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耍我!」
別說千尋了,連司盛楠都有一種沖動想要揍這老頭一頓,他居然還有心思玩上了!
古老頭笑嘻嘻的說,「哎,看你太緊張了,想調節下氣氛,讓你不要太擔心嘛!還好,小伙子骨骼精健,身強力壯,死不了的!再說了,他的精元護得很好,又沒有受挫,對咱們妖族來說,這點小傷只要沒傷到精元,沒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千尋連連拍著胸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那,古伯伯,我能進去看他了嗎?」
「能是能,只不過……哎,丫頭!」古老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千尋一陣風似的沖了進去,連連搖頭,「這丫頭,連謝都不說一聲,小老兒果然越老越沒魅力嘍!」
他晃晃腦袋,走過司盛楠的面前時,看了她一眼,然後笑嘻嘻的說,「這位小姑娘,也是里面那小伙子的傾慕者?」
「不是,我是您老人家的傾慕者!」司盛楠同樣笑嘻嘻的說。
古老頭八字眉一揚,驚訝道,「哦?真的?」
「是呀!您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能玩的這麼嗨,實在讓小女仰慕!」她做敬佩狀。
老頭笑嘻嘻的說,「活到老玩到老嘛!丫頭,你既然這麼仰慕我,親小老兒一下吧!」
司盛楠還沒回應,只听得閻王一聲輕咳,然後一把扯過司盛楠,看著古老頭道,「古老,一別百年,愈發老當益壯了!」
「嘖嘖,離休,你也來了啊!你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什麼叫老當益壯,我這是龍馬精神,虎虎生風!」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到了閻王拉住司盛楠的手上,神秘的笑了笑,「一別百年,你的胃口可是大大變了啊!」
「呵呵,彼此,彼此!」閻王干笑兩聲,然後拉著司盛楠道,「我們還有事,就不送古老了,再會!」
說完,他就拉著她徑直往里面去了。
古老頭一怔,然後搖搖頭道,「哎,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沒禮貌了,都不待見我老頭子了!」
一邊搖著頭,一邊就出了門去。
待進到里面,看著千尋守在床前,再看床上躺著的牧野春,司盛楠當真覺得,那古老頭真是有些本事的。
在賽場上臉色蒼白的牧野春,簡直跟要死了一般,可是現在看著,至少已經是面色紅潤,除了唇瓣略有點失血,而看上去有些虛弱一般,真看不出他是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
也不知該說牧野春的體格太強悍,還是夜魔的實力太弱。
看到他們進來,牧野春臉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一只手還被千尋握在手里,輕輕掙扎了下想抽出來,卻被她握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
司盛楠睨了一眼,然後道,「行了,你就別亂動了!千尋好不容易才再抓住你,說什麼也不會放了的!」
「我……」他似乎有點尷尬,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這般模樣,司盛楠倒覺得有趣了,「說話呀,你不是很能說的嗎?這會子怎麼倒成啞巴了!你什麼你啊,你不是死活不承認的麼!」
「盛楠……」千尋有些不滿了,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舉起雙手道,「好好好,我不說了,我現在說什麼,都里外不是人了!」
閻王笑著坐了下來,然後道,「也不要怪牧野,他也是有自己情非得已的苦衷。」
听到他這話,司盛楠很是驚訝的轉頭看他,「你知道?」
他沒有承認,但也沒否認,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牧野春和千尋。
「春哥哥,你既然來了,又為什麼要喬裝,我都沒有認出你!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千尋略責怪的問。
牧野春看著她,臉色有些歉疚,「我……是我不好,說了那些話,傷了你的心!我既要下定決心和你一起,便要完全的公平,憑著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著任何人!」
司盛楠本來想說,可到最後,還不是投機取巧,想了想,結果已經皆大歡喜,還是不說了。「你真傻!你既然要和我在一起,當初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千尋看著他,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傻丫頭,招親大典是那麼大的事,我要是留你在身邊,或者任你這樣跟我東奔西走,別人會怎麼看你,怎麼看妖族?要娶你,便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便要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他目光中充滿了憧憬。
沒想到,他顧慮的還挺多,司盛楠想著,當初還以為他這麼沒心沒肺,不過卻是做好了後續的準備的。
一旁的閻王這時開口了,他已經想了許久,最後得出一個可能性的答案,「所以,三昧邪火一族,是你找來的?」
牧野春顯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回避,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千尋自然是不懂,她擰起眉頭道,「什麼三昧邪火一族?」
「我本也不是存心的。我前思後想,三界之中,靠我自己一人的力量必然是無法取勝的,必須要找一個幫手,可以襯托可以制約,能達到一種平衡,我也就有了取勝的把握!」牧野春喘了口氣,調勻氣息接著說,「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他,然後我就想,火雲甲或許能派的上用場,而他也確實想讓三昧邪火一族再次在三界揚名,所以……」
閻王嘆了口氣道,「你只想到其一,卻不想過三昧邪火一族為什麼會在三界銷聲匿跡到現在,他們族人的行為怪異,思想過于偏激,所以,才會被三界所拋棄!你這樣跟他合作,只會引來禍患!」
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牧野春張了張嘴道,「那……那怎麼辦?」
「暫時先觀望一下了!」閻王淡淡的說,這點,就是妖王要考慮的問題了,畢竟,很快他們也要離開妖界了。
「春哥哥,你太傻了,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忍心不找我!」千尋只知道,他為了自己做了很多,其他的,她都不關心!
牧野春咳嗽了兩聲,然後搖搖頭,「我本想著默默的回來,然後在比賽贏了以後給你個驚喜,卻沒想到那夜魔太過強大,險些……不過我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能認出我!」
他這次說的是司盛楠,看著她,目光有點復雜。
司盛楠略點頭,還是有點小得意的,「我都說了,是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那為什麼我沒有直覺?」千尋很奇怪的問,對于司盛楠都察覺了,而自己沒有一點發覺感到很是不滿意。
她笑了笑道,「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對于來的參賽者連看都不看一眼,哪里會有什麼直覺!」
這麼直白的說,讓千尋不由得紅了臉,而牧野春則反握住她的手,認真的說,「千尋,以前是我不夠珍惜,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待你!」
「本尊有說過,要將千尋許配于你嗎?」不知何時,妖王突然出現了,負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父王……」千尋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可是招親大典已經結束了……」
「是結束了!你也確實勝利了,雖然……有點勝之不武!」妖王看著躺在床上一臉激動的牧野春,「不過,本尊既然說了招親大典選的是駙馬,就不會食言!只不過,這招親大典只是個開頭,你贏了比賽,還要再完成一個任務,才能迎娶千尋!」
還不待牧野春開口,千尋先急了起來,「父王,你耍賴!明明春哥哥已經贏了比賽,哪里還需要再做什麼任務?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他可以不做,我也可以不嫁女兒,本尊不強人所難,應不應在他!」抬起頭,妖王一本正經的說。
千尋還想說什麼,牧野春已經伸手攔住了她,然後坐直起來道,「妖王殿下盡管吩咐,牧野一定會盡力而為!」
妖王點了點頭,「好!這樣才夠資格做本尊的好女婿!」
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你現在有傷在身,就先好好養傷,等身體好起來了,再去不遲!」
「謝妖王殿恤!」牧野春的身體到底是有些吃不消,說了這許多話,又開始咳嗽起來。
「好了,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好好聚一聚,也讓牧野養養傷,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吧!」閻王站起身,撢了撢衣袍上的褶皺。
司盛楠跟在他的身後退出了房間,然後一路回了他們自己的院子,看著他轉過身,眼楮一直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閻王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
「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她眨了眨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