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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秦牧就打算帶人去偷襲南面五里處的敵營,可惜被李兆光這賊廝布下的暗哨提前發現,秦牧見無機可乘,只得放棄。
第二天,袁州城下張獻忠發動了聲勢浩大的攻城戰,呂大器這個四省總督與吳學禮已經鬧得很僵,呂大器恨左軍銀掠太甚,以至逼反城中百姓。
吳學禮恨呂大器越俎代庖,私斬自己手下士卒,導致袁州大亂,老虎口失守,一天之內損失了近三萬人馬不說,如今還被困在孤城內,外無援軍,內無糧草,情勢岌岌可危。
但現在大家算是同在一條破船上,船沉則一起完蛋,也只能暫時同舟共濟了。
玉春山的秦牧也不好過,他囤在玉春山的那點糧食,供應一千多士卒不成問題,可現在一下子增加了兩萬張嘴,就算每天只給百姓勉強持續生命的少量稀粥,也支撐不了幾天。
所以秦牧第二天一早,立即下令將所有百姓轉移去萬載,眼下兵凶戰危,帶著這些老弱婦孺只有死路一條。
到了萬載,他們完全可以往南昌去嘛,總強過呆在這兒一起餓死。
倒是黃連山那三千多青壯,一心想追隨秦牧,秦牧經歷連番大戰,損失了兩百多人,正需要補充一下兵員,便從中挑選出一千人,留在玉春山由劉猛加以整編訓練,其余的兩千人,也遣退到萬載去,當守城兵使用。
處理完這些,秦牧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是什麼?」
秦牧正在觀望對面李兆光的布防情況,紅娘子素手一翻,快若閃電,秦牧手上的望遠鏡瞬間就落到了她手。
「你有完沒完?還來!」
「不就個破筒子嘛,看看不行呀?」紅娘子不理秦牧殺人似的目光,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將望遠鏡放到眼前,「咦!怎麼回事?」紅娘子脖子不自覺地向前伸著,嘴巴張得足以放進個雞蛋。
秦牧趁她驚詫萬分的當口,一把將望遠鏡奪了回來,移開數步,繼續觀察敵情。
張獻忠大概是覺得秦牧這千把人馬無關大局,只派五千人防著他,然後集體所有兵力攻打袁州。李兆光絲毫沒有主動進攻的意思,全部心思都用在防守上,把防御工事布置非常完善,倒讓秦牧有點狗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這倒底是什麼東西?你哪兒弄來的?再讓我看看不行嗎?」紅娘子追上來,伸手又要奪望遠鏡。
秦牧這回沒讓她得逞,將望遠鏡一收橫了她一眼說道︰「這沒你什麼事,你賴在這干嘛?今天我可沒糧給你了。」
「現在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張獻忠害死了我三十二名手下弟兄,本姑娘一向是有恩必償,有仇必報,豈能就這麼離去?」
「是嗎?哪,你的仇人就在對面,你不去報仇,來我這磨蹭什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觀察一下敵情不行嗎?你那破筒子再給我瞧瞧。」紅娘子這絕對不是女人對男人說話時的口氣,而是上級對下屬的命令。
秦牧氣樂了,轉身就回營,準備找劉猛、霍勝等人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
紅娘子那修長的美腿一抬,緊跟了上來,不依不饒地說道︰「你不借也行,那你告訴我,這破筒子你從哪里買來的。」
秦牧不理。
「你說不說?」
身後傳來鞭子甩響的聲音,這是赤果果的威脅,秦牧霍地回身,不想紅娘子追得太緊,沒能及時剎住腳步,一下子撞了上來,那巍峨的雙峰正好撞在秦牧手里,那種柔軟豐潤的感覺頓時盈滿手心。
「你」紅娘子急退兩步滿臉通紅,繼而煞氣彌漫,「你競敢佔老娘的便宜,找死」
「住口!」秦牧踏前一步,大喝一聲,「老子佔你便宜?你也不想想,是誰死皮賴臉的蹭我跟前來,別說我不是有心佔你便宜,就算是有心佔你便宜,你也是活該。」
「你找死,佔了老娘便宜還有理了。」紅娘子說著立即動鞭子。
秦牧想也沒想,瞬間疾撲上去,要想不被長鞭抽到,只有近身搏擊,才能最大程度的削弱對方長鞭的威力。
紅娘子嬌叱一聲,右腳膝蓋閃電般撞出,「呯!」的一下撞在秦牧的小月復上,極度的疼痛讓秦牧肚子一陣翻騰,兩眼發黑,但他憑借著一股狠勁,硬是忍住沒慘叫出來,雙手一把抱住紅娘子的大腿,腦袋狠狠地撞在她的胸脯上。
紅娘子被撞得不輕,加上大腿被抱住,仰身便倒,秦牧跟著倒下之後,腦袋正好卡在她兩條大腿的根部,這情形就象是正在別提了,剎那間秦牧與紅娘子都怔了一下;
肚子的劇痛讓秦牧先醒悟過來,身體猛然向上一竄,將紅娘子的身體整個壓在身下,右手鎖住她的喉嚨冷聲說道︰「夠了!立即帶你的人離開。」
說完秦牧起身,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撿起跌落地上的望遠鏡,蹣跚離去;
紅娘子臉色變幻不定,坐起身子,不知為什麼竟沒有對他再發起攻擊,直到秦牧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那邊,她才突然狠狠地抽出一鞭子,將一根小指粗的小樹掃斷
回到大帳,秦牧將眾將招來,包括剛從萬載趕來的蒙軻在內,商議下一步行動計劃。蘇謹先說道︰「大人,按路程計,胡雁三的兩萬人馬最多四天便能兵臨吉安府,而袁州城在外無援軍,吳學禮又剛剛經歷大敗,士氣必定低迷,在張獻忠十多萬大軍猛攻之下,能支撐幾天可不好說,咱們必須有所作為才行,否則袁州一破,吉安陷落,贛州門戶大開,到時咱們只怕更加被動。」
這點秦牧何嘗不知,他沉聲說道︰「對面的李兆光在防守上很有一套,一時找不到他的破綻,想迅速攻破他的防線很難,時間拖得久些,張獻忠一定會再派來援軍,到時又會變成消耗戰,這樣肯定不行,你們有什麼想法,都說說。」
凌戰說道︰「大人,如今最為穩妥的做法,是走萬載,經上高縣、臨江、吉安繞回贛州,咱們現在有近六千匹戰馬,速度上會快于胡雁三,到時不管是守吉安,還是退守贛州,都可以從容選擇,即便吉安守不住,咱們退回贛州,便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支援,再利用贛南多山的地形,要把張獻忠擋在贛州境外應該不難。」
秦牧不置可否,轉而問蒙軻道︰「蒙軻,你怎麼看?」
「退守贛州固然最為穩妥,不過,一但張獻忠在江西站穩腳跟,贛州將三面被圍,到時咱們仍然要長期陷入與張獻忠消耗戰之中,這肯定不是大人所願意看到的。」蒙軻顯得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有大將風度了,說話不疾不徐,「大人想必已經有月復案了,我支持大人的決定。」
秦牧有月復案了?眾將紛紛望向他,秦牧淡然地望了蒙軻一眼,蒙軻能猜到他的打算不奇,蒙軻在萬載期間,秦牧曾傳令他派細作前往上粟、瀏陽、長沙方向打探叛軍的情報,只不過這些事情只有身在萬載的蒙軻和寧遠知道。
劉猛先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打算什麼做?」
「圍魏救趙。」
「圍魏救趙?」
「蒙軻,你跟他們說說長沙的情況。」
蒙軻點頭說道︰「根據咱們的細作回報,上粟、瀏陽由于地偏僻,留守的叛軍都不多,防備也很松懈,至于負責留守長沙的,是叛將劉文秀,以及三萬叛軍,這三萬叛軍也都是張獻忠打下長沙後才招募的,成軍還不足一個月。」
「長沙?大人要打長沙?」凌戰詫異地問道。
「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那想來也出乎叛軍的意料之外。眼前的情況已經非常分明,再在這里和李兆光耗著,咱們只會越來越被動,即便能攻破李兆光這道防線,突到袁州城下,也未必能救得了袁州,而且這麼做,咱們是在以己之短,擊敵;
大家請看地圖,而從萬載經上粟、瀏陽,到長沙的路程不過四百里左右,現在咱們有六千戰馬,兩天時間應該能殺到長沙城下了。若是能突然襲擊,拿下長沙那自然是最好;
若是無法拿下長沙,咱們不防一路向南轉戰,張獻忠能招募流民,咱們也能招募,到時咱們也招募個十萬大軍,在張獻忠的後院燒一把大火,把他燒得外焦內女敕,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江西,還是要湖廣。
最次者,咱們在湖廣無所作為,那還可以向南走攸縣、茶陵、井岡山,回贛州,老子不就信了,憑咱們這支人馬,要走的話,胡廣那些剛剛拉起來流民能當住咱們南去的腳步。」
听秦牧說完,眾將不禁都是兩眼放光,秦牧一向注意訓練士卒的運動能力,現在手上又有六千戰馬,若論快速轉戰能力,叛軍只怕是拍馬難追,秦牧的這個策略,正好讓他們的長處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
霍勝一臉帶笑地說道︰「大人,就劉文秀那三萬剛拉起來的流民,咱們只要提前安排些內應,嘿嘿,長沙未成不能成為第二個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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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