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喵酒館,中午時分。
「好無聊……」
夜未打了個哈欠,百般無聊地擦著台桌面。
自從達太安公爵遭到夜未十連甩門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
然而出乎意料的,達太安公爵在這段時間內,竟是沒有再跑來找夜未與酒館的麻煩,這讓準備多時的夜未嘟著嘴,抱怨著「最近的年輕人真是沒恆心、沒毅力、沒節c o、沒腦袋,這種開坑不填的家伙最討厭了……」這類話語。
而一如往常,酒館內依然沒什麼顧客,處於門可羅雀的狀態──不過敢停在酒館門口的麻雀,都被艾露貓們抓住當點心了。
目前借住在酒館里的萊希可,則是坐在距離夜未三米外的餐桌上吃著午餐。
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萊希可,夜未眼楮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擔憂神情。
雖然萊希可的j ng神狀態已經恢復正常,但是萊希可體內的改造卻還在自主持續著。
夜未利用特制料理與黃金蜂蜜酒,讓萊希可對這種改造不會感受到任何疼痛。但即使如此,萊希可的身體還是被漸漸地改造成『深潛者』這種族。
深潛者,是有著人形的特徵,卻長著魚頭的扭曲亞人。不僅有著巨大、凸出的眼球。在脖頸的兩旁,還有不斷顫動的鰓。
就夜未所知,深潛者是水陸兩棲的種族,主要崇拜克蘇魯以及被稱為『父神達貢和母神海德拉』的兩只生物,居住在連時間也毫無意義的深海之中。
深潛者的傲慢人生充滿了冰冷美感,同時,深潛者的殘酷也令人難以置信。而且,深潛者的生命可說永恆不死。幸好對人類來說,深潛者是海洋種族,在淡水中是絕對看不到它們的身影。
和人類不同,深潛者沒有互相觸踫身體的y 望。可有些深潛者會與人類建立關系,並且強烈地希望與人類交配,繁殖混血後代。
這點似乎與深潛者的繁殖周期有關,但夜未從未特意去調查過這點。
深潛者只要不被殺死,就不會自然死亡,其混血後代也一樣,而且這些混血後代一般會住在遠離人煙的海濱村落里。
這些混血後代在童年時期長得和普通人類一樣,但隨著年齡增加,會變得越來越丑。然後他們將突然迎來一個為期三個月的變身階段,並且完全蛻變成深潛者。
而如今,喝下藍光之酒的萊希可,其身體狀態開始向著混血深潛者接近著。
也正因為如此,藍光之酒還有一個別名──永生之酒。
至於夜未原先收養萊希可,藉此查出藍光之酒是誰制造的這打算,早被夜未丟到不知道哪個世界去了。
『我連迪亞波羅的靈魂石都能拿來啃,沒道理會搞不定區區深潛者的身體改造儀式!』
正因為這種,不知該說是不服輸,或是該說這兩件事情根本沒有關系的念頭,夜未開始多方面嘗試治療方法。
見到萊希可吃完午餐後,所喝下的第三杯牛n i,夜未好奇的問著。
「話說,你每天喝牛n i都不會膩嗎?」
「大哥哥好羅嗦。」
想起深潛者的身體特質,夜未好心地提醒著萊希可。
「喝牛n i是不會讓胸部變大的喔,這有過實例作證的。」
「……」
正好從三樓下來的塞多利昂,剛踏入酒館大廳的第一眼所見到的,是滿臉通紅的萊希可,拿酒杯砸到夜未臉上的景象。
「……老板他又干了什麼蠢事?」
「慢著!被砸的是我,為什麼塞多利昂你開口第一句就問是不是我做蠢事啊?!」
「大哥哥是大笨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別露出那副很懂的樣子,在場三人中就塞多利昂你沒資格說這句話啦!」
在毫無營養的對話過後,塞多利昂也來到了台旁邊點了杯酒說道。
「所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什麼情況?」
「就是阿爾比昂對托里斯汀的經濟封鎖跟斷交啦!之後的事情老板你好歹有听過?」
「喔,那個啊,我沒沒注意耶。」
塞多利昂一頭磕在桌子上。
「老板你到底多不關心現在的局勢發展啊?」
「沒辦法,這兩個禮拜我都在忙著準備整塞多利昂你爸的東西,沒時間管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
對於托里斯汀遭到阿爾比昂斷交的事情,竟被夜未當成微不足道的事情,還被拿來跟整自己老爸來比較,塞多利昂又好笑又好氣地說道。
「我說啊,連我這個被『綁架』的人都知道了,你這酒館老板在情報交換方面還真是不及格。」
「塞多利昂你自己也很清楚,我這家酒館除了熟客之外,新顧客上門機率跟納爾西斯被雷劈到的機率一樣低。」
「為什麼是拿納爾西斯舉例?算了,直接切入正題……阿爾比昂與我國斷交的原因,是查理一世的寵臣,也就是白金漢公爵喬治.維利爾斯所發下的命令。而這件事情,也牽扯到了飛利浦三世的王妃,同時也是瑪莉安奴公主的母親,安妮王後。」
「然後?」
「查理一世對我國一直有侵略意圖,這點在這幾年內也越來越明顯。所以我懷疑,白金漢公爵這種擅自斷交的舉動,其實是受到查理一世的默許的。」
「然後?」
「問題在於其他國家的意願,據說戈里亞在這一個禮拜內,邊境巡防的兵力有增加的跡象。如果爆發沖突或戰爭,戈里亞必然會落井下石。加爾瑪尼亞目前的動向不明,而听說羅馬尼亞剛繼位的教皇,聖埃吉斯三十一世,似乎也打算在這次事件中插手。」
「然後?」
「……老板你除了『然後』還會說什麼?」
「麥阿喜──麥阿虎──」
「夠了,你閉嘴。」
塞多利昂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進攻這種行為,是在對勝利擁有絕對自信的前提下才能采取的行動。所以阿爾比昂至今尚未行動,就代表他們還沒做好準備。對阿爾比昂最有用的戰術自然是包圍戰,只要從空中對那個令人忌諱的大陸進行封鎖,接下來等它自行滅亡就行了。」
「嗯……這戰術還真耳熟。」
「喔,有人也提出過這種策略嗎?那人是誰?」
听到夜未的自言自語,塞多利昂好奇追問著。
「啊他就是──」
夜未說到一半,才想起提出對阿爾比昂使用包圍策略的人,就是四十年後的塞多利昂,當場轉換話題說道。
「我知道塞多利昂你在擔心什麼,你在擔心戈里亞或是加爾瑪尼亞與阿爾比昂聯合?」
「沒錯,只要目前其他兩國任何一方支援阿爾比昂,對托里斯汀來說這場戰爭就會相當難打。」
夜未沉思了片刻,隨後說道。
「這樣講可能有點難听,不過塞多利昂,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名騎士,就算有什麼逆轉的戰術或策略,但以你現在的情況也什麼都做不到啊。」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才來找老板你啊。」
「慢著,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
「雖然我對神學研究不多,但我知道始祖普利彌爾曾經說過︰『能力越強,責任越大』。既然老板你實力非凡,不把你拖下水就太對不起你了。」
「蜘蛛人彼得帕克……你喵,當年我就隨口說說,普利彌爾他居然真的給我記起來……」
身為始作俑者兼推廣者的夜未怎麼樣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被自己坑到,當場露出了苦笑。
「老板你說什麼?」
「沒事,只是有種不小心跌進自己挖的坑的感覺。」
搔了搔頭發,夜未突然語氣復雜地說道。
「塞多利昂你知道嗎,人分成三種︰不能動的;能動的;動的。而在這件事情上,我是屬於『能動的』這類。」
「能動的……老板你不想插手這件事情?」
听出夜未話中的意思,塞多利昂皺著眉頭說道。
夜未點了點頭表示沒錯。
就夜未的記憶中,四十年前的阿爾比昂與托里斯汀之間並沒有開戰,雖然斷交一事在現今的托里斯汀鬧得是風風雨雨,但從史書上並沒有記載這一點來看,這次斷交並不會持續太久。
「既然老板你這麼說,就代表有什麼『不需要』插手的理由對?」
阿爾比昂與托里斯汀若是開戰,勢必會影響到夜未跟瑪莉安奴。塞多利昂也曾听夜未承認過,他必須保護瑪莉安奴的安危。既然如此,會讓夜未做出『不插手』的選擇,必然有著『不需要插手』的理由。
一旁的萊希可听著兩人的對話,不解地歪了歪頭。
「趁這個機會,我就一並問了︰老板你到底在乎什麼?」
不打算追問下去的塞多利昂,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什麼意思?」
「算是這些年來累積下來的疑問,我從以前就一直想問了。老板你看似凡事都無所謂,彷佛天塌下來都不在乎一樣。但你卻偶爾會在某些無意義的小地方相當執著,讓人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我可以問一下是為什麼嗎?」
听完塞多利昂的問題,夜未露出了笑容說道。
「塞多利昂你知道嗎?像我一樣,也就是人們所謂的玩世不恭者,是知道這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價格,但卻不知道一件事物價值的家伙啊。」
濃濃的自嘲意味,顯現在夜未的笑容之中,讓夜未的話莫名地有著說服力。
「沒想到居然能從老板你口中,听到這麼哲學的話呢。」
「難道塞多利昂你不覺得,由我這種違反大部分準則的人,所說出來的待人處事的道理,格外誠摯以及特別真誠嗎?」
「完全沒有。而且自賣自夸可不是好習慣。」
「不點嘴炮技能的酒館老板不是好老板。」
就在塞多利昂跟夜未說著萊希可難以理解的話語時,酒館大門處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
三人同時轉頭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名身穿深s 不透光斗篷的人影,推開大門走入店內。然而從斗篷那看似粗糙卻異常結實的質料來看,此人絕非是隨處可見的酒客。
「今天居然有新顧客啊……真糟糕,納爾西斯大概是被雷劈到穿越了。」
「喂喂,別詛咒人啊。還有,穿越是什麼東西啊?」
人影來到了台旁邊,斗篷下的雙眼直視著夜未說道。
「有美酒嗎?」
帶有誘惑感的艷麗女x ng嗓音,從斗帽下傳了出來。
塞多利昂疑惑的同時,夜未也回答道。
「當然,本店的美酒種類可是非常齊全,保證滿足任何嘴巴挑剔的饕客。」
「任何種類嗎?」
「當然,如果梅露塞夫人不棄嫌是冷凍血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