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雲錦容昨日對著自己做的事情,雲拂曉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渲染上了一層羞赧的潮-紅。睍蓴璩傷
「你……」
「我昨天可是什麼也沒做。」
雲錦容薄唇微抿,墨色的眸子深邃地令人怎麼樣也看不透,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似乎能讀懂雲拂曉此時正在想寫什麼一般。
今日,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如同外頭明媚的陽光一般輅。
雲拂曉听到了這話,登時一愣,隨後有些懊惱的瞪著眼前這個壞心眼的家伙,似乎恨不得立即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一般。
他那寵溺之中帶著些許調-侃的語氣,似乎顯得她有多麼急-色-無-恥一般!
誠然,昨天他的確是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沒有……奼。
可是,該做的可都做了,唯獨只差了最後一步,這有什麼不一樣的!
雲錦容看著雲拂曉那惱怒的模樣,知道懷中的這個小女人是的確生氣了。
昨天他該做的都做了,唯獨差了最後一步,想著她尚未及笄,年紀太小,身子又弱,終究還是不忍心。
更何況,他到底也有自己的那點私心。
他終究希望自己功成名就回來,十里紅妝風光迎娶她之後,要那白帕上的落紅並非是指尖底下的血。
嘆了口氣,將懷中的小女人摟緊了些,低聲在她耳邊呢喃著。
「曉曉,七天之後我便要上戰場了。」
「什麼?」
原本還在生氣的小女人一听到這話,不由得瞪大了眸子,伸手揪住了雲錦容的袖子,眼中含著一絲疑惑,那模樣倒像是舍不得他了。
看到雲拂曉不經意間流露出這種表情來,雲錦容像是被取悅了一般,嘴角揚起一道愉悅的弧度。
低頭輕嗅著雲拂曉發間的素香,一邊溫柔的哄道。
「不過是戎狄在邊疆的小打小鬧,用不了多久,在這說了,若是真的要月兌離雲家,名正言順的迎娶你,若是沒有個配得上你的身份,想必你父親定然不肯。」
那邊疆凶殘的戎狄在雲錦容的口中似乎就好像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打架一般的輕松自在。
雲拂曉雖然不知道雲錦容真正的能力,但是她總有一種感覺︰雲錦容絕不像自己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光是那名震天下的暗影門就已經讓她大吃一驚了。
而這個男人背後還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她也不知道。
然而對于這些,雲拂曉並不想要多問。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就像自己有,自然雲錦容也有。
既然他不願意多說,那麼她也不會多問。
「放心,我一月就歸。」
見她皺眉,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的眉心輕輕的揉著,將她皺起的眉心緩緩的撫平。
從帝都到邊疆就算是卸去輜重,輕裝快行恐怕也要大約四五天的時間。
一個來回便是十幾日的功夫,難道雲錦容二十日之內就能將犬戎制服?
「嗯。」
雖然論理上是這樣,然而雲拂曉卻覺得雲錦容的這些話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那種仿佛從他骨子里溶出來的孤高和驕傲。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雲拂曉忽然之間有種這樣的感覺。
「小姐,九門提督衙門已經到了。」
春-宵的聲音在馬車之外響起,將雲拂曉的神智拉回。
此時雲錦容也收回了臉上的邪肆的笑意,眼中溫柔的眸光也已斂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疏離。
「下去吧!恐怕雲扶搖已經等不及了!」
雲拂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隨即掀起了簾子,扶著春-宵的手,走下馬車去。
順天府衙門大開著已經是對外開放了,大晉雖然民風開放,可是像雲拂曉這樣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能混跡在普通人群之中。
馬車停在了順天府的偏門,便有史勝瀾派來的人從偏門將她和雲錦容迎了進去。
此時,雲家老太君黃氏已經同雲博遠兩個人早早的到了那里。
李姨娘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角落里,也沒有理會她,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妾室,然而這件事到底是關乎她的親生女兒的,所以雲博遠還是做主將她帶了來了。
「拂曉啊,你怎麼到了現在才回來?你這一出去到底去了哪里,你這是要讓你母親急死啊!」
黃氏一看見雲拂曉平安無事的到了這里,心里頭也就安心了下來。
深怕雲拂曉也和雲扶搖一樣,出了什麼事情。
這一回,雲扶搖被人從洞香春救了回來,恐怕就算是這期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是女子的閨譽到底是毀盡了。
以後若是嫁出去倒不是什麼難事,隨隨便便配給一個小吏,這年頭想要攀附雲家這種貴族世家的人也不少,自然不會虧待了雲扶搖。
可是若是想要讓她嫁入高門來聯姻恐怕已經是不行了,更何況是嫁入皇家,成為皇家的媳婦,那更是……
黃氏嘆了口氣,望著雲拂曉的眼神更加的灼熱了。
如今她可是只盼著這個寶貝嫡親孫女能夠爭氣些。
「祖母放心,有二哥在,拂曉絕不會有什麼事的?」
雲拂曉說著,頗有深意的望了望身後的雲錦容一眼,眼中帶著嬌嗔埋怨的意味。
雲錦容接收到了雲拂曉這樣的眼神,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似乎很享受雲拂曉這仿佛是一個小妻子對著丈夫撒嬌一般的模樣。
「嗯,有錦容在,那就好。」
黃氏望了一眼雲錦容,眼中閃過一絲什麼,原本那看著雲拂曉那種溫柔瞬間沉了下來,然而只是一瞬,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淡然。
可是雲拂曉明顯是感覺到了黃氏眼神的變化,同時黃氏拉拽著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給她一個無聲的警告
一般。
雲拂曉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然而很快就斂進了眸中。
此時的順天府公堂之上,雲扶搖聲淚俱下的跪倒在了地上。
此時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見干淨的素衣,淚水漣漣,楚楚可憐的望著坐在上首的順天府尹,那模樣就好像是風雨中飄搖無依的小白花。
「大人!求求您要替民女伸冤啊!」「你且慢慢說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堂之上順天府尹身穿明藍色官服,端正的坐在公案之前,手中的驚堂木一拍,肅然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趙大人,怎麼不等本宮就升堂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然而話音之中的威嚴盡顯,帶著令人恐懼的威壓。
趙承望著光影之中朝著這里走來的幾人,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太……太子殿下……四王爺……六……六王爺!」
沒有想到這三位皇子竟然會出現在里,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趙承的額頭上就滿是汗水,忍不住抬手用官服的袖子抹著汗。
「趙大人坐吧,公堂之上你最大才是。」
南宮墨望著趙承站起身來,儼然有讓出位子往自己坐在上首的意思,淡淡一笑,客氣道。
「是……是,來人,還不快給三位王爺看座!」
趙承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便覺得坐立難安,如今三位王爺都來了,心中更是如擂鼓一般。
心里頭也是暗恨史勝瀾竟然給自己捅了這麼大的婁子。
且不說,雲家如今是太子殿下言明扶持著的,那洞香春背後的靠山可是四王爺!
遇到這樣的事情,偷偷的將人救出來不就好了。
既不傷了雲家大小姐的閨譽,又能給四王爺一個面子,這樣兩頭討好的好事只有那個硬石頭史勝瀾不會去做。
可他呢!
他倒好,一伸手就抄了洞香春,還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這往後要雲家大小姐怎麼做人?要怎麼和四王爺交代?
更可惡的是,這惡人他一個人做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牽扯上他!
如今太子殿下和四王爺都來了,那意思便已經到了,這要他如何是好了!
望了一眼那如往常一般坐在一旁,冷著一張臉誰也不待見的六王爺,趙承忽然間覺得這個他往日最害怕的六王爺是多麼的可愛。
至少,這個六王爺從來就不會管這些事情。
「趙大人,審案吧!」
南宮墨溫潤的聲音響起,雖然臉上溫和儒雅的笑容依舊,然而那聲音帶著不可違逆的命令,讓趙承不由得驚了一聲汗。
此時,若是地上有一個洞,他必然會毫不猶疑的跳進去,哪怕那個洞通往的是地獄,也比這夾在中間要好的多。
「大人,方才說道要听雲大小姐作證呢。」
看著自己大人這般膽怯無措的模樣,身為師爺的羅展開口提醒道。
听到羅展這一聲提醒,趙承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羅展這是要他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哪一方也不偏幫。
這羅展在自己身邊十幾年了,一直都是他的得利部下,平日里許多事情趙承都要仰仗著羅展出主意,這一回自然是听他的。
「雲大小姐,你說吧。」
清了清喉嚨,趙承的語氣之中依舊帶著威嚴的氣息,然而因為三位皇子在場的緣故,小心的收斂著,已然是氣勢低了幾分。
南宮熙眯著眼,望了望坐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師爺,眼中閃過一絲什麼,然而很快就收斂了下去。
涼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可以見得相比于他陰沉沉的兩位皇兄,南宮熙此時的心情倒是不錯。
「趙大人您一定要為民女做主啊!」
經過剛才的一番,雲扶搖一直跪在地上,她身上穿的單薄,而大堂的地面都是由堅硬的青石鋪砌起來的,她的膝蓋早就已經隱隱作痛,恐怕老早就腫了。
可是,一想到不但是四王爺來了,就連太子和四王爺也來了雲扶搖的心中便是一陣狂喜。
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也不一定。
「大人,民女听說家中三妹想要去新開的銀雀樓,便想要一同前去,沒想到三妹無論如何也不肯,無奈之下,民女只好偷偷跟著三妹去了。」
听到這話,南宮墨的眉頭皺的有些緊,周身都散發出一股不悅的氣息來。
這個女人當真厲害,一開口就要坐實了雲拂曉苛待庶女的事實,如今這案子是對外的,這麼多百姓在這里,想必到時候雲拂曉的惡名要傳遍整個帝都了。
想要做他的太子妃,這名聲是第一!
若是雲拂曉的名聲壞了,其余的再好,恐怕母後第一個就是不同意的!
「說重點!」
南宮墨不冷不熱的開口,仿佛沒有耐心听雲扶搖再廢話下去一般。
「是,是!說重點!」
趙承自然是隨著南宮墨的意思,一拍驚堂木大聲道。
可是心中還是不解,這太子殿下不是幫著雲家的嗎?怎麼好像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
「皇兄別急啊,凡事都有個前因後果,自然要等雲大小姐細細說來,這樣咱們听著才不至于沒頭沒尾的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涉也開口了,嘴角揚起了狐狸般溫柔的笑意,然而那深邃的眉目之中卻看不清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麼。
可是就算是趙承也听得出這話是在幫著雲扶搖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並無多少實力,只是靠著自己的運氣和中庸的溜須拍馬才到了如今這個位置的順天府尹有些糊涂了。
怎麼一直幫著雲家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對雲家大小姐這般不客氣。
倒是身為洞香春背後主人的四王爺反倒是幫著那雲家大小姐說話了。
「趙大人、太子殿下、四王爺、六王爺,民女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我家三妹的馬車忽然就停在了墨玉閣之前,然後看見三妹一個人進了墨玉閣去。」
雲扶搖看著南宮涉到了現在還肯幫著自己,明白自己的這個靠山還沒有倒,心中更加篤定。
看來這南宮涉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對著那雲拂曉早就看不順眼了,只想要除掉她這個禍患。
「隨後……隨後民女就看見幾個黑衣人將我家三妹綁走了,隨後民女追到了一個小巷子里頭,忽然被一雙手蒙住了口鼻,然後就暈倒了……」
雲扶搖真假參半,反正是將自己說的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多善良就有多善良,听得外頭的那些百姓都不由得為雲扶搖鳴不平。怎麼這麼善良美麗的一個姑娘要遭受到這麼不公平的待遇。
同時也對那個雲拂曉感到了厭惡。
「等到民女醒過來的時候,就……就……雖然那人什麼事情都沒有對著民女做,可是民女卻也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到這里,聲淚俱下的雲扶搖忽然蒼白著一張小臉,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奮然的站起身來,朝著順天府大堂里頭的那紅漆柱子撞去。
「攔住他!」
南宮墨面色一沉,冷冷的開口道。
一道黑影電光火石之間一閃,在眾人還沒有看清的時候就攔住了雲扶搖,將她又押回到了南宮墨的面前跪好。
「在太子殿下和兩位王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是大罪!雲大小姐可要三思。」
擎天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言下之意便是︰你死了不要緊,不要污了太子殿下的眼楮,也不要害了你的家里人。
雲扶搖倒在地上依舊嚶嚶的哭泣著,那虛弱嬌柔的模樣似乎輕輕一踫就會碎成幾瓣一般,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嬌軟無力的女子。
登時外頭看著熱鬧的男人們都不由得為雲扶搖說著好話。
「這雲家大小姐可是個好人,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雲小姐,你別急,青天大老爺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這件事情說不定是那個雲家三小姐害你的,那女人真是惡毒!」
「那雲家三小姐呢?她也被抓走了吧,怎麼不讓她出來作證,難道是怕丟臉,竟然把自己的姐姐推到人前!」
那些受了雲扶搖那較弱模樣蠱惑的男人們都開口幫著雲扶搖講話,讓雲扶搖那扭曲的心中更增添了不少成就感。
雲拂曉,不管是怎樣,今個兒你的名聲算是壞了!
就算是我嫁不出去了,也要讓你比我更痛苦!
可是雲扶搖忘記了,她這樣的舉動無疑是讓女人們覺得不悅甚至是厭嫌。
「來人請清寧郡君雲拂曉上堂。」
趙承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將雲家的人都叫來了,原本是打算時候賠罪的。
卻沒想到現在正好省了不少時間。
「見過大人。」
不一會兒一道鵝黃色的人影便緩緩走了過來,珠環釵黛微搖,發出清脆的響聲,雲拂曉的臉上始終保持這得體的笑容,舉止也沒有半點輕慢。
她只是大方的對著趙承行了個禮,便挺直了腰站在那里,那樣望去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神聖之感。
雲拂曉身有誥封,是皇帝欽封的清寧郡君,自然是不用在堂上下跪。
而她的表現壓過了只知道哭泣裝可憐的雲扶搖不知道多少。
這才是真正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啊!
「清寧郡君,方才雲大小姐說的話你也听明白了,你有什麼可說的?」
趙承著實被那一張雖然稚女敕卻已顯出六分絕色的臉龐和那無害的微笑給吸引了,愣了愣神,這才輕咳了一聲問道。
「回大人的話,本君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本君從墨玉閣出去之後就在路上遇到了三哥雲錦容,臨時改了主意,並未前往銀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