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雲拂曉發瘋了一樣捶打著南宮宸的胸膛,情緒瞬間失控。愛睍蓴璩
「因為你還不夠強,你的力量不能保護你身邊的人呢!因為那些要害你的人,比你狠!」
南宮宸抓住她的雙手,拼命的想要她冷靜下來。
「是啊,因為我不夠強,不夠狠,所以,嬤嬤才會死。都是我的錯,是我錯。膣」
眼淚再一次劃落下來,雲拂曉顫著肩膀哭得像個孩子。
「拂曉…」
南宮宸將她緊緊地箍在懷中,任她哭泣著蟒。
忽然手指觸到她的脈搏感覺到她的心緒不穩,並指在點下睡穴,懷中的人的呼吸漸勻,安靜的縮在他的懷里。
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的慎嬤嬤,南宮宸嘆了口氣。
「能得拂曉如此看重,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說罷,便抱著雲拂曉出了門吩咐夏眠等人一到天亮便將慎嬤嬤送回家中,厚葬。
雨已經停了,只听見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不斷地響起。
清冷的月光隔著窗子照在床上的兩個人身上,那白衣男子懷中抱著小貓兒一般瑟縮著的白衣女子。
南宮宸雙眸微紅,面容冷峻,似乎是地獄之中無情的修羅一般。
然而望向女子的眸子之中卻帶著溫柔的寵溺。
「誰敢讓你痛,我便要他比你痛上千倍萬倍!」
拭去沉睡之中女子眼角的淚水,南宮宸冷冽的聲音之中不帶一絲溫度。
翌日,天朗氣清天空之中一片雲都沒有,天還未亮,雲拂曉就醒來了。
身邊的床鋪還熱著想來身邊的人走了沒多久。
憶起昨個兒晚上發生的一切,雲拂曉的面容逐漸的凝結成霜,眸中帶著凌厲的寒冰,冷冷地望著虛無的空中。
良久之後才起身,走出門去。
「小姐,您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看著雲拂曉身上只披了件單衣開門出來,春-宵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嬤嬤,已經送回去了嗎?」
望了一眼那扇緊閉著的門,想到方才听到的細微的動靜,雲拂曉輕聲問道。
「是…是…慎嬤嬤所有的首飾都已經送回了家里,按著府里的規矩連帶著賞的一百兩銀子也一道送去了。」
春-宵小心的回答著,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刺激了雲拂曉又讓她變回了昨個兒的模樣。
「再包了一千兩銀子去,在去小庫房之中那些錦繡緞子去。好生照顧嬤嬤家中的人,春-宵可去了鎮國大將軍府里請了顏神醫?」
慎嬤嬤走了,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好生的照顧著家里的人,讓她走的能安心些。
「顏神醫昨個兒晚上就被叫去了,東西一會兒奴婢帶著人挑出來送去,小姐莫要太過傷心了。」
春-宵替著雲拂曉攏緊了身上的衣服,扶著她走進屋子里頭去。
「小姐,今個兒宮中夜宴,一大早王爺就派人來吩咐了,說是今晚來接您一同去。」
「替我上妝吧,該準備著今晚的夜宴了。」
最後深深望了銅鏡之中沒有卸下的發髻,雲拂曉漠漠得吩咐道。
夜幕很快就落了下來,為了準備今個兒晚上的夜宴。
每一家小姐都細心地打扮著,想要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給那些個皇子王孫看。
畢竟像這樣所有的貴家公子都會出席的夜宴並不多。
雲拂曉依舊是一身月白色暗紋金絲襦裙,外頭罩著一件海棠色小衫,臂上挽著同色輕紗,頭上配一支梅花玉髓簪,不但清雅也不是了大家貴氣。
玉姨娘是沒有資格前去的,但是雲縴苒卻可以由韓氏帶著一同前往。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用心打扮了,甚至還在雲博遠那里求了一副新的首飾,卻沒想到同雲拂曉一比卻艷俗了。
「姐姐今個兒真是漂亮,恐怕所有的人見到姐姐都要移不開眼了。」
雲縴苒心中嫉妒忍不住要嘲諷雲拂曉幾句。
畢竟如今可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名的甄洛和絕色妖嬈的晝陽國公主,如此一說反倒是顯得雲拂曉不知自量。
「不過是件衣服罷了,妹妹又何必較真。」
雲拂曉不過笑笑便轉身上了馬車。
雲縴苒不但被她一句話反擊了回來,還受了冷落,心中自然憤憤,卻也無法只得撅著嘴上了馬車。
選擇坐在馬車的最外頭,此時的雲縴苒抿著唇,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似乎已經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
馬車轆轆的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駛過入宮的長街的時候忽然後頭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便有人聲響起。
「太子哥哥,等等我,你太快了。」
一听到太子兩個字,雲縴苒的嘴角便浮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听說太子是喜歡雲拂曉的吧,甚至還多次與皇後發生了口角。
想必這皇後對于雲拂曉是恨之入骨了。
既然如此,想必她又能多一個強大的靠山了!
雲拂曉,你等著,我雲縴苒絕不會讓你就此好過的!
想到這里雲縴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雲夫人,寧王妃,這邊請。」
引路的太監遠遠地就看到了雲家的馬車,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引路。
夏公公可是仔仔細細地吩咐過了的,一定要生伺候著。
若是讓這寧王妃有半點不如意的地方,當心他的腦袋。
「姐姐這麼早就來了?」
洛菡萏身後跟著甄洛和甄致遠,看見韓氏忙上前搭話,笑容之中淬著毒。
洛菡萏見到韓氏一身絳紫色的錦繡,略施淡妝的臉上顯得別樣的美艷動人。
一想到自己原本是能坐上正室之位的,卻因為韓氏的存在而不能如願,如今要迎自己進府的事一拖再拖,心中更是愈發的恨上了韓氏。
「妹妹,客氣了。」
韓氏對于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是淡淡的應了聲,便吩咐引路的太監繼續走。
洛菡萏望著韓氏孤清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竟敢小看她!
實在是太過張狂了,她必定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她。
以為不讓她進雲府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實在是想的太簡單了!
「娘親莫要生氣,只要爹爹的心還在您那里,總會接您回去的。至于這個雲拂曉,她得意不了多久了!」甄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猙獰的模樣全然沒了素日里翩然若仙的模樣。
「哼,韓鳳儀這個賤人又怎麼斗得過我。」
大約是因為太過氣憤了,洛菡萏完全沒有察覺到甄洛的臉色。
當她轉過頭去的時候甄洛早就恢復了原本的高貴大方。
披香殿之中所有的貴家小姐都依次而坐,雲拂曉的身邊自然也就坐著甄洛。
而韓氏則同洛菡萏坐在一道兒,這樣的位置反倒讓人看了又多出許多話柄來。
雲拂曉依舊如往常一樣不參與眾小姐的談話之中,只是低垂著頭似乎要睡著去了一般。
而甄洛則擔心自己不能被人關注一般拼命和那些大家小姐們閑聊著。
「甄洛啊,好久不見你愈發的漂亮了,不愧是名動帝都的第一美人,反倒是有些人的什麼第一才女的名號也不知道是自己封的還是如何!」
說話的是甄洛的手帕交正是傾心于寧王南宮宸的吳水心。
原本清麗可人的模樣卻在厚重的脂粉之下顯得有些艷俗,一張因為挑釁而大張的紅唇破壞了她本身的清新。
「莫要這麼說,想必妹妹的才情也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甄洛瞄了一眼雲拂曉,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們是在說誰。
同時,那些湊熱鬧的小姐們發出了一陣母雞下蛋一般的笑聲。
「姐姐,你瞧著她們這些人一個個自己沒本事反倒來說起你的壞話來了!」
雲拂曉抬起頭只見雲縴苒湊上前來,睨了一眼眾人似乎是在替這雲拂曉抱不平一般。
「會叫的狗不一定會咬人,這個事實想來四妹妹是最知道的。」
雲拂曉不怒反笑,隨後便再一次垂下頭去。
「你!不識好歹!」
雲縴苒本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挑撥雲拂曉與眾小姐之間的關系,讓雲拂曉主動挑起矛盾。
到時候殿前失儀可是大罪,更何況又是在晝陽國使者面前。
恐怕就算是不判死罪也要重大一百,丟盡了顏面,到時候寧王必定拋棄她!
誰曾知道,不但被雲拂曉看穿了,還被她狠狠得奚落了一頓,心中的憎恨愈加明顯。
「皇上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藍衣太監快步走了上來,緊接著所有的人都回到了他的座位前。
隨後又是一個太監跑了上來說著同樣的話。
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第六個太監。
終于能看到皇帝儀仗帶著耀眼的金黃,緩緩地朝著披香殿移動而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的人都跪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山呼萬歲之聲震天。
「都起來吧。」
南宮絕的目光在雲拂曉的身上飛快的掃過,最終目不斜視的朝著御座而去。
「宣晝陽國使者覲見。」
夏知冰上前幾步對著一旁的太監低語了幾聲,緊接著便是一聲接著一聲回音一般的宣召。
一聲殷紅的晝陽國十公主龍澤幽蘭和一身明藍色錦袍的晝陽國太子龍澤明澈走上殿來。
皇後見到一身正紅色霞光錦的龍澤幽蘭面色不愉。
要知道在這皇宮之中只有皇後才可以穿這樣的顏色。
然而卻礙著對方是外國使臣只得壓下怒火。
「見過大晉國皇帝陛下,我代我天皇陛下獻上我晝陽國最高的敬意。」
說話的是晝陽太子龍澤明澈。
他白皙的面孔被保養的極為細滑,身量高大然而身材卻比尋常的男子要削瘦一些。
那一雙丹鳳眼微微吊起間或閃過一絲精明與算計,倒也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
龍澤明澈話音剛落,便有幾個模樣妖媚,穿著晝陽國特有的服飾妖嬈侍婢端著純金的盤子扭著縴細的腰肢上前。
夏知冰連忙上前給擋住了。
「晝陽太子殿下,這些事情就讓奴才來吧。」
夏知冰想要接過那侍婢手中的金盤卻被她轉身繞過。
「這東西是給皇帝陛下的,豈是你一個奴才能踫的。」
那侍婢趾高氣揚的冷睨了一眼夏知冰,讓夏知冰的臉面上頓時有些下不來。
「夏知冰你退下,無事。」
南宮絕倒也不生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抬首望了一眼那露出香肩滿臉涂滿白粉的侍婢眼眸之中不帶一絲***,勾了勾手指笑道。
「你,過來。」
「是。」
那侍婢原本以為南宮絕會是一個頭發花白腦滿腸肥的大胖子。
然而如今一見卻發現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依舊是那樣俊朗不凡,甚至還帶著身在高位之上的人特有的威嚴,深深的讓人著迷。
「這是晝陽特制的生魚,肉質鮮美入口即化。」
晝陽國是一個島國,最多的自然是海鮮,因此晝陽人發明了一種生吃海鮮的方法,不但口味鮮美,而且營養豐富。
「不知道皇帝陛下可喜歡?」
龍澤明澈挑了挑眉,明顯是已有所指。
而說出這話的時候站在南宮絕身邊的侍婢早已經羞紅了臉。
這樣的意思看在所有的人的眼中都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哈哈,果然是肉質鮮美,入口即化。」
南宮絕朗聲大笑,卻是看著身邊那柔若無骨的侍姬,隨即挑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
「叫什麼名字?」
「回皇帝陛下的話,玉姬。」
玉姬見南宮絕對她有意,心中自是萬分喜悅,笑容愈發嬌媚眼波兒流轉間只一眼就能讓人酥了骨頭。
「既然往後要住進我大晉的皇宮,便要有個大晉的名字,朕賜你‘天媚’二字,可好?」
見玉姬正要拒絕,南宮絕微眯著眼,強勢的威壓讓玉姬一瞬間脊梁骨一顫、動彈不得,只得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皇帝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雖然心中不甘,但是想著自己的任務玉姬還是咬著牙答應了。
「哈哈,果然是個乖巧的美人,傳令下去封天媚為媚嬪,入住歡喜殿。」
南宮絕放開了媚嬪,命夏知冰將人帶下去沐浴更衣換了宮裝再上來。
「皇帝陛下喜歡,想來天皇陛下也深感欣慰。龍澤明澈雖然不愉南宮絕將媚嬪的名字改了,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終究還是達到了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不過是個名字,只要玉姬的心還是晝陽的心叫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喝酒,喝酒。」
南宮絕舉起酒杯站了起來,似乎因為得到了一個美人而感到格外的開心。
對于南宮絕這樣的反應,龍澤明澈自然也是歡喜,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
南宮絕是個英雄必然會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既然皇帝陛下有此雅興,本宮听說大晉的劍術造詣高絕之人頗多,因此帶了晝陽劍術第一高手五右衛門來與之一比,不知道皇帝陛下可否不吝賜教。」
晝陽來大晉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揚國威而來,自然也準備了難題而來。
這五右衛門所在的家族是晝陽歷代的劍術第一大家,代代相傳已經有十幾代了。
而在坐之中大多都是些紈褲子弟,真正的高手卻是在民間。
可是如今就算是要征集恐怕也是來不及了。
因此龍澤明澈有這個自信能夠打敗在座所有的人,下了大晉的面子。
「皇上,草民願意一試。」
站起來的是甄澤明,他如今為了能在帝都之中立足急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官位和一個享譽帝都的名聲,此時自然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甄澤明一身白衣,秉承了洛菡萏的絕色姿容,自然也是一介翩翩佳公子。
身高八尺,劍眉星目,手中執著長劍緩緩走出人群之中恍若落入凡間的謫仙一般,亂了多少春閨少女的芳心。
「這甄公子雖然沒有寧王來的俊美,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人群之中已經響起了竊竊之聲。
「是啊,寧王可是一門心思放在雲拂曉身上對咱們都是愛理不理的,哪有甄公子來的親和。」
另一個小姐用帕子掩著嘴,輕聲說道。
「朕準了!」
南宮絕見沒有其他人出來應戰,而甄澤明十六歲便行走江湖在江湖上也混出了不小的名氣,想必是個可塑之才。
「既然是比賽,那便是有輸有贏,若是五右衛門不幸輸了,那麼晝陽國便奉上十萬兩黃金。若是五右衛門有幸贏了這一場,那麼皇帝陛下便要答應我這小妹一個請求可好?」
龍澤明澈見對方就快要跳入了自己的陷阱之中,便愈發的得意。
「準!」
南宮絕沒有拒絕的理由,更加不能拒絕,然而他卻似乎不在意一般,輕輕一笑接過皇後倒得美酒,一口飲下。
雲拂曉終于抬了下頭,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五右衛門。
五右衛門一身灰衣,面上沒有一絲表情,面部的輪廓很明顯。
然而雲拂曉卻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劍客。恐怕甄澤明在他的劍下,過不了十招。
果然,甄澤明年輕氣盛太想要得到眾人的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