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所說的不好,是指我爹。
午後他剛打完墨痕,宮里便派人來了,說是皇帝陛下終于得了空閑,要接見他。我爹聞訊立刻換了官服,恭恭敬敬地進了宮,他瞻仰了皇帝的龍顏,聆听了皇帝的訓話,並謙卑有禮地表達了我們魏家上下對他們楚家的忠誠,會談十分之圓滿,氣氛十分之融洽,卻不料,竟在出宮回府的時候,被不明人物刺殺!
一听刺殺倆字,我當場就懵了,再一看侍衛那一身的血,哪還顧得上疼得要死的?我爬起身,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躥,「我爹現在在哪?」
我爹在崇文門外,車毀,人重傷。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管理京城治安的京兆府衙役已經到了,藏青色的官服,明晃晃的長槍,一大群衙役將事發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周圍好事的圍觀群眾很多,我踮起腳,卻看不到,往里擠,又被衙役攔,他們黑著張臉讓我不許靠近,我怒,「我找我爹!」
著了急,我沒顧得上變聲,嗓音听起來清脆而又無助,像個女的。然而我是男裝打扮,又個子小,還是個剛進京城的生面孔,衙役瞟我一眼,頓時一臉的不屑,「找你爹?死娘娘腔!滾回你家找——」話沒說完,一記手刀,衙役痛呼一聲,栽倒在地。
一襲綠衣的墨痕挾住我的腰,飛躍起身進了衙役的包圍圈。
「小兔崽子,你他媽站住!」
身後衙役大怒,張嘴就開始問候我的全家,我還沒來得及吱聲,墨痕冷笑了下,他手腕一抬,「嗖嗖」幾聲,罵人的衙役撲倒在地,罵不了了。
我抬頭看墨痕,想要說話,他卻已將我帶到我爹的身邊。放我下地,他轉過身,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面無表情地準備迎戰,袖子底下,手卻飛快地握了握我的。
「別怕。」
我吸了吸鼻子,我其實沒怕,我是感動了——這就是墨痕,別管前一刻我們鬧得多僵,可只要我有危險,他立刻不計前嫌,一準會出手幫我……
我爹重傷,我沒空多謝,就反握了一下他修長的手,哽咽道,「你小心點。」
「嗯。」
墨痕一笑,閃身上前就和暴怒的衙役們打起來了。
我沖上前去察看我爹,他正在地上躺著,渾身是血。
我叫了兩聲,他眼皮微顫,卻沒能睜開,我看了看他的身子,傷的是胸口,劍傷,卻有些偏,被劃開的口子在肩胛。血色鮮紅,我的眼楮立刻就紅了,又喊了聲爹,他睜開眼,嗓音斷續,第一句卻是,「快……快看殿下……」
殿下?哪個殿下?我抬頭,只一眼,一瞬之間便僵住了。
楚硯。
渾身是血、臉孔慘白的楚硯。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一個絕色傾城的人偶女圭女圭……
我看呆了。
懷中傳來我爹虛弱的聲音,「他……救了我……」手掌推我,示意我去看他,「爹沒有事……他……他不能死……」
我恍恍惚惚地站起身,走近楚硯,這才看到,他容顏絕美,卻面無人色,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了。視線微錯,這才看到,他的身側,鮮血粘稠,他的一整條的左臂,都被砍下來了!!!
*
親,你收藏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