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下過雨後,我和墨痕下河去抓螃蟹,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只可惜,突然間山洪爆發。
大水來得很急,根本就來不及躲,我一下子就被水給沖出老遠了,墨痕急得要瘋,丟開螃蟹就要救我,我浮浮沉沉,吞了好幾口水,迷迷糊糊之間,看到岸上的他一躍而下。
水流湍急,盡是泥沙,他卻像是什麼都不怕,逆著水流,往我所在的方向游。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嗓音著急,卻很好听,然後,我就沉入水底,沒意識了……
我再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好像是田埂,軟軟的,又粘粘的。
我還沒睜眼,就感覺到一個重重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一個涼涼的東西貼住我的嘴巴,那個東西一邊親我,一邊哽咽地說,「綿綿,綿綿,你醒醒啊!」
我醒了。
可被他那麼一親,我又暈了。
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那雙手,細弱有力,一下一下按在我的胸上……我的心口砰砰直跳,我心想,完了。
我是真的完了。
弄醒了我,他很高興,摟住我連連在我的額頭上親了好幾下,然後他握住我的肩,盯著我的臉,遲疑地說,「你……是女孩兒?」
我哇的一聲,當場就哭出來了。
他慌了,一下子抱住我,又拍我背,又哄我說,「不哭,不哭,你是女孩子,這很好啊!」
不好,不好,這是秘密,我爹要是知道被他知道了,非揍死我的!一想到挨揍,我就哭得更加的慘了。
他卻誤會了我,以為我在哭他吃我的嘴巴,他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我不是在佔你便宜,我,我是在給你渡氣啊……」
什麼渡氣不渡氣的,渡氣我就能不挨打了嗎?一想到我不僅暴露了身份,還連初吻都沒有了,我心頭一痛,哭得更加的凶了。
「唉。」他要瘋了,緊緊地摟住我,他焦急地說,「你,你是怕被我親了,就嫁不出去了嗎?」
我一听,居然還有可能嫁不出去?小嘴巴一扁,我完全哭得驚天動地了。
他徹底崩潰了。
「魏綿!」抬手箍住我的肩膀,他逼迫我看著他,平凡的五官,卻絕美的眼,他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眼楮,緊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沒人娶你,我就把你娶回家!」
我呆住了。
不會哭了。
只會傻傻地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漂亮極了,蹲下/身,朝我拍了拍背,他說,「上來,我背你回家。」
那一路,他背著我,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句溫柔的話。
他說,「你真是的,女孩子家,干嗎非要上樹下河?多不安全啊。」
……
他說,「你是女孩兒,居然敢抱著我睡?真勇敢啊……」
……
他說,「你不用怕,嘿嘿,我可是說話算話的人呢,你對我好,我一定也對你好的!」
……
他說,「綿綿,回到家,我,我向你爹……咳,提親吧?」
……
那一年,我九歲,他十四,我救了他,把他帶進了我的世界。他又救了我,知道了我是女孩兒。他說要娶我,他說會對我好,可是後來,後來……
他親手將我推下懸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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