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跟您談談。」
吃過晚飯,我開門見山,直接張嘴攔住了我那要走的爹。
「哦?」我爹頓住腳,回頭看我,「談什麼?」
然後沒等我回答,他憐惜地拍拍我娘的胳膊,微微一笑,「阿瑤,你傷勢未愈,先回房歇著。」
「可是——」我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爹,分明一臉的擔憂,最終卻忍著沒問,「好……你們也別太晚。」
「嗯。」
我點頭,我爹也點頭,她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夜色濃黑如墨,廊下蟲鳴火熱,正廳里,只剩下我們父女兩個。
我爹看我一眼,自顧自地落了座,他的嗓音低沉,「說吧!」
我自然知道他想要我說什麼,便主動招認,「不是我自己要回來的,是楚硯他……不要我。」
我爹等我解釋等一整天了,聞聲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你闖了禍?」
「沒。」
我答得飛快,卻腦補一句,如果……斷袖表白不算的話。
我爹擰起眉毛,「你沒說我們魏家欠他?」
「說了。他說他不需要。」
我爹陷入靜默。
我看著我爹,看了有好一陣,然後我終于斗著膽問,「爹,我……我們家真的欠他?」
我爹抬眼,神色冷銳,「別告訴我昨天發生的事你就忘了!」
我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爹低頭,抄起茶盞開始喝茶。
我緊盯著我爹,聲音很低,語速緩慢,「我問的是……我們家是否以前就欠他?」
茶盞一晃,茶水四濺,潑了我爹半條胳膊。他斥,「你胡說什麼!」
我繼續胡說,「您對楚硯不錯。」
我爹冷笑,「他救我一命,難道我不該投桃報李地償還他?」
「楚瓷也救過您,可是您並沒有這麼做。」
我不相信一路上我爹沒看到那群青衣有多麼活躍。
「魏綿!」我爹猛地抬頭,一臉滔天的怒色,「誰準你這麼跟爹說話!」
他的神色凶狠,我哆嗦了一下,卻很快鎮定,垂下頭,小小聲說,「魏綿已經十五了……」
「十五就可以不听老子的話?!」他氣得臉頰都漲成青紫色的了。
「不是。」我搖搖頭,很慢很慢地說,「十五就該學會幫著爹爹分擔了。」
我爹身子一震,僵住了。
我抬頭,看了看他受傷的肩胛,又看了看他一臉的錯愕,心底突然就覺得很苦澀。我抿了抿唇,用哀求的語氣說,「爹,魏綿已經不小了,有些事,您不必再刻意瞞我……」
我爹沉默。
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後他幽幽地嘆了一聲,跌坐在椅子里面,神色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歲還多。
「是。」他慢慢地說,「我們確實欠他。」
果然!我渾身一凜,「欠他什麼?」
「我不能說。」
額……
我一臉的失望。我爹抬眼,凝視著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魏家上下,舍了性命,都要護他。」
居然虧欠他這麼多?!我睜大眼楮,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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