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身子有些僵硬,眼眸中有些空白,慢慢的又霧霾在里面沉積,像是在回憶過去的事情。任朗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垂眸看不見她的神色,就雙手撐床起身,將溜溜橫抱在懷里,看她眼中莫測的神情,嘆了一口氣,將她擁緊。
溜溜眨眨眼眸看向任朗,腦袋在任朗懷里拱了拱,有些不安的問道︰「哥哥,你問這個干什麼啊?」
任朗任由溜溜在他懷里撒嬌露出小女生的嬌態,感覺到懷里的人兒身子慢慢放松,說道︰「沒什麼,就是想知道沒有我,你是不是很開心,很輕松。」
溜溜聞言將腦袋埋在任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悶悶的聲音從任朗的胸口傳出︰「不好,一點都不好,沒有哥哥在的日子,一點都不好。」
任朗眼中劃過滿意的神色,將胸口的腦袋拉出出來,湊近溜溜的額臉龐,對準溜溜的眼眸說道︰「拿給我說說,哪里不好,好嗎?」
溜溜側頭向前,趴在任朗的肩膀上,望著純色窗簾,慢悠悠的說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但是都沒有人陪我,一到吃飯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就不想吃飯了。」
「阿姨呢?」任朗擁緊懷里的人兒,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胛處。
沉悶的聲音傳出,「媽媽要掙錢養家,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吃的。」溜溜頓了頓,加了一句︰「媽媽很晚才回來,白天都不在家。」
任朗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溜溜考的更舒服,「那舟航呢?」
很久,溜溜都沒有回答,當任朗準備問其他的時候,听到耳邊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舟航也很忙。」忙著躲我。
任朗心一緊,但是沒有過大的動作,只是輕輕地拍著溜溜的背,轉移話題,問︰「我听她們說,你在學校都是拿第一名的。」
溜溜連忙在任朗懷里拱拱拱,想要站起來,任朗一個力道就將她轉了過來,面對面,迎上溜溜焦急擔憂的神色,問道︰「哥哥,她們還有跟你說什麼嗎?」
觀那一抹神色,任朗輕輕地搖頭,「沒有。」
溜溜聞言認真的看了一下任朗的神色,想了想,緩緩地松了一口氣,低喃︰「幸好幸好。」
任朗當然知道溜溜擔心的是什麼,她怕她們對他暗諷怒罵,而以他的性子,是忍受不了這樣的胡鬧的。她擔心他的情緒,任朗心里一陣酸澀,看著近在眼前的殷虹唇瓣,一個動情,就吻上了溜溜的唇。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次溫柔的親吻,在他們重逢以後。任朗閉著眼眸,仿佛要將所有的情感和心意消融在這個吻里,以這樣親密的姿態,傳達給懷里的人兒。溜溜看著眼前微閉著的清俊眉眼,心里一動,被蠱惑,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眸。
清晨的陽光慢慢的透過窗簾印入房間,將微暗的氛圍消去,剩下一室暖意。兩人緊緊相偎,語言淺淺。
之後,溜溜窩在任朗的懷里,撥弄著任朗白皙的手指,低聲述說著往事。她說離開A市不舍難過的心情,她說適應陌生地方的彷徨,她說真正弄懂事物的開心。任朗听著,眉眼間全是認真的神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沒有參與過的時光,這些日子他們分割兩地,他不知道他的艱難,她害怕著他的離開,兩兩遙遙仰望,卻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想念自己。這樣的日子太苦,太磨人,任朗眼眸中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這樣的日子他不會再讓它出現了,絕對不允許出現。
末了,溜溜趴在任朗的肩上,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哥哥,這樣的感覺好奇怪。此時的情景我夢到過好多次,現在居然真的實現了,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她轉手緊緊地摟住任朗的脖子,親昵的蹭蹭,喃喃的說道︰「哥哥,我好想你,每天都好想你。現在,真好!」
任朗伸手拍拍溜溜的腦袋,又忍不住心里蓬發的情感,輕柔溫柔的聲音醉人,「嗯,我也想你。」
溜溜蹭著任朗的脖子,听到這一句話,乖乖地將腦袋重新放在任朗的肩胛處,安安靜靜的靠在任朗懷里,很久,久到任朗以為她睡著了。任朗伸手正準備將她包在床上,就听到一陣嘟囔聲︰「哥哥,你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吧,我想听。」
任朗撫著溜溜柔順的發絲,眼眸沉沉,思索了一番,才回道︰「溜溜,以後任朗的人生中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媽,另一個就是陸溜溜。以前任朗的生活中也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媽,另一個是陸溜溜。」
溜溜很久才嗯了一聲,帶著綿綿的睡意和倦怠。任朗輕拍著她的背,听到耳邊傳來均勻淺淺的呼氣氣流時,才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輕手拂過溜溜額間的頭發,任朗眸光沉靜,里面是睿智的神色,慢慢柔化後,轉變為神情專注的神色。注視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荒地老,任朗輕吻了溜溜的額頭,起身看了一眼暗房,再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人兒,眼眸中一抹暗色飛逝,轉身想廚房走去。
這幾年的時間,他的變化很大,大到他都不確定,溜溜是否能夠接受。他承認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心思也不單純,所以沒必要做什麼好事。就算是殺人放火,各種黑暗手段搶奪自己需要的一切,他也依舊風輕雲淡,連眼瞼都不會波動一下。越是這樣的生活,越是掠奪的多,越是站的高,那麼,仇恨搶奪也就更多,危險是無處不在的。現在他在暗部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就這樣明爭暗斗,風波不斷,他可以預見到,一旦在暗部的身份曝露,那麼,生活便是黑暗無光,風雨飄搖,一直生活在爭斗暗殺與被暗殺中。溜溜的生活很簡單,思維也很單純,他不想要她知道這方面的事,了解的越少,她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少,他不想拿她做賭注,他不敢。如果生命中再一次失去她,那麼,他任朗這一生,也就完結了。
在任朗離開房間很久,溜溜才睜開眼楮,眼底神色清明,沒有一點睡意。剛剛她是故意的,因為她想要更加近一步的去了解任朗。她起身看著房間的擺設,視線落到被翻下去的相框,她好奇的伸手拿起來一看,是她和他的合照。溜溜看著照片,眼眸中露出了笑意,照片中她抱著哥哥的手臂,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哥哥的嘴角也是淺淺的笑意。
這樣照片看起來是和諧溫馨的,看了就讓人開心,但實際上拍照的時候是很艱難的。任朗不喜歡拍照,在鏡頭下是一幅冰山臉,很難笑出來,那一天溜溜用了很多辦法,死纏爛打,各種胡攪蠻纏,撒嬌耍賴才得到這樣的效果。溜溜看著照片,笑出了聲,以前的自己怎麼那麼不要臉啊,不會看人臉色,只顧著一張熱臉使勁往上湊,很少關注別人的意願。
溜溜拉開抽屜,看著里面的東西,慢慢撫模,這些很多都是她的東西。心里一暖,原來哥哥都收著她的東西,帶在身邊啊。看完抽屜里的東西,溜溜站起身,想要出去看看任朗在做些什麼。走了幾步之後,頓住,轉眸看向某處,腳步慢慢的向哪里移去。
走進,溜溜驚異,這里有一個門。溜溜看了看房間的構造,才嘆息房間結構的精妙,這樣的設計帶來的視覺效果很難看出這里有一個門。如果不是剛剛注意到有一絲光亮從這邊傳來,她也不會發現。
門是虛掩著的,從里面透出一些微微的光亮,隨著外面天空的亮堂,透出的光線也越來越淡,幾乎無法察覺了。溜溜伸手附在門上,在用力的瞬間猶豫了。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是機緣巧合下,她才發現的,這是氣契機,是應該進去的。但是這樣的設計安在臥室,沒有放在書房,一定是哥哥想要隱瞞的秘密。溜溜開始天人交戰,但是哥哥有秘密這樣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她受到蠱惑了。這樣一來,心里的鼓動進去的思想就戰勝了。
溜溜手腕輕輕用力,門慢慢的移開,入目的東西讓溜溜又瞬間的視覺沖擊,她有些愣神,就算她不精通電腦,也知道這樣的裝備絕對不是上網聊天的。設備還是開著的,剛剛的光亮,就是電腦屏幕反射出來的光線,這樣看來,哥哥應該是用完沒有多久。溜溜視線落在電腦界面,模模糊糊的看到是一個繁體的「暗」字,復雜的線條讓她的腦袋有點堵,更是讓她心慌。似乎是觸及到任朗秘密的心虛感和對位置事物的恐懼感,溜溜輕輕地將門拉上,恢復到剛剛徐沿著的模樣,推開了一步。
剛推開,房間里就傳來奇怪的聲響,溜溜被嚇了一跳,後退的腳步有些不穩,交錯間差點絆住跌倒在地。穩住了身子,溜溜屏住呼吸急忙看了一下門口,看沒有動靜,又環視了一下房間,尋找聲響的由來,靜靜地,听著自己的咚咚咚的心跳。視線最後定格在床頭櫃上,看清之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手機震動音。
溜溜有些虛月兌的癱坐在地板上,看了看手機處,猶豫了一番,走進拿起來拿出去給任朗。但一看到來電顯示,手指僵硬,呼吸急促了起來。
怎麼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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