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當初為了娶她,可算是跟家人鬧翻了。原以為抱得美人歸,便是地久天長。但一次又一次的有關于她的那些緋聞料子流出來,這又算什麼?
拿起手機,按住滿腔怒火,撥通她的號碼。
「蘇苒,你」這一次沐亦竹並沒有叫她冉冉,然而還未等他把口中的話說完,那邊被猛地掛上電話,看著黑掉的屏幕,男子的神情可算是陰狠的可怕。
京城,片場、
長相鬼魅妖夭的男子一身黑衣裝扮的坐在位置上,眉眼橫掃,盡是嘲弄。半露著身子的婀娜女子攀附在男子身上,芊芊玉手還不忘撩撥著男子稍稍坦露的結實胸肌。
地下群臣戰戰兢兢的俯首在地,臉上的神情盡是凝重,眼眸中布滿驚慌跟無奈。
一身華麗羅裙的清秀女子,跪在穿透身心的冰冷地板上,全身都尋不得一絲懼怕的神情。
台階上的男子線條分明的輪廓緊繃,流雲如水的雙鬢在燈光的打照下,愈發陰冷。「雲美人,你好大的膽子,見了皇上,既然不俯首稱臣!」偎依在男子胸懷的女子,嘴角微牽,但臉上的神情卻是無盡的委屈。
「沒有錯,何來俯首之說?」揚聲直視那人的眸光,並沒有絲毫膽怯。
「卡!」一臉凝色的大導演,明顯不喜歡這一段表演。五台攝像機像是听到指令一般,不約而同的全部停止工作。
在場的演員跟工作人員都面面相覷,這已經是第十條帶子了,但一直NG過不了關。大導演隱忍著滿腔怒火,坐在高背椅子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香煙,始終都一言不發。
面前的她,還穿著拍戲時穿的戲服,絲綢料子,百花齊放,線條優美,暗影中微微閃光。這是個美麗而特別的女孩子,言辭犀利,聰慧過人,第一次見她,他就立刻明白,為什麼天下的男子會對她無法自拔。
靜夜里寒風凜冽,車廂里卻溫暖如春,不沾微塵的車窗玻璃上,清晰地映出她現在的樣子,眼里盡是軟弱,小巧的鼻尖,微微紅著,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那支廣告里,當時只把她當成是含苞怒放的花萼,後來在圈內人的說辭中得知她是以拍艷片而出道。向來重視倫理的歐陽濤大導演,對于蘇苒從此便產生偏見心理。
蘇苒含笑彎著眼眸盯著眼前的大導演看,一點都沒有女明星該有的做作神情。「咳咳」大導演明顯有些尷尬的稍微挪了子。
「蘇小姐,今天的戲並不是您演得不好,但您也知道我們只是小制作……當然,我方也知道您跟唐少……」大導演揚言抑止,蘇苒自是知曉一二。
「大導演,我想你是在暗示我,既然當了唐少的情人,那就安分守己就好?但你別忘了,做別人的情婦,如果要錢,那就不要有愛,完全職業化,各取所需,按收入多寡付出精力,解除勞資關系的時候,互不相干。當然,我並不是在暗示自己有多高尚。」蘇苒微微眯著眸子,她總會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優點都展露無疑,然而這樣的她,在別人眼中卻成了咄咄逼人的模樣。
明顯可以感受到,大導演全身僵硬的近乎發抖。
會跟唐文前來京城,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從昔日小助理口中得知歐陽大導演在京城導一部名叫《女人魂,淚鎖心》的年度大片,但急需一位長相嫵媚中攜帶有干練氣息的女主。
上網細細查後,既然發現此片在出品人那一欄赫然寫有唐文的大名。而女主角該有的特質,不也是自己所具備的麼?
千里迢迢追隨他而來,就算是那日在酒店門口跟前夫——沐亦竹間接產生了不愉快,但為了奪得那個出演的機會,都要在所不惜。因為當看到丈夫座駕的副駕駛位上是許安然時,蘇苒就知道手中唯一的王牌也丟失了。
而婆婆大清早,又把自己掃地出門,獨自一人拉著裝有衣服的行李箱,行走在大路上,蘇苒就暗暗下決心,對于今日沐家給自己的滔天羞辱,自己總有一天,會一一還回去。
然而,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便只有操起就行業,就算是靠干爹,也要一步步上位。
跟歐陽大導演的聊天,顯然不歡而散。快到酒店的時候,就下車。獨自行走在幽暗燈光下,仰臉望著洗黑的天空。微風吹過臉龐,才發覺既然是冰冷一片。
戲服沒有換,臉上的妝容也沒有卸去,如此落魄的自己又非第一次。眼中的淚珠一一隱去,mini在暗中封殺自己,說到底是畏懼著徐念,而跟徐念的恩恩怨怨豈是一句話可以說盡的。
「徐念,今ri你暗中作梗,我——蘇苒會一一還回去。」站住步伐,眸子里快速的劃過陰冷的氣息。
返回酒店之時,夜色更晚了些。唐文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房間的大門緊閉,但她知道他在里面,許久才抬起手,敲開那扇門。「叩叩」清脆悠揚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直接敲入心底。為了復出,可算是把所受的委屈都一一的吞噬回肚子里去。
兩人同床共枕不止一次,以前上學的時候,由于學校宿舍關燈過于早,有時還斷電斷水,每到那時,蘇苒都會前去唐文在學校外面的小公寓。雖然是孤男寡女,但是兩人在一起學習累了的時候,都會相擁而眠。在蘇苒眼中,唐文永遠都像是個哥哥。
但蘇苒總感覺現在在京城的唐文,跟在上海的他,有著天大的區別,一個溫柔一個冷酷。有那麼一瞬間,蘇苒既然也會模糊了,再也分不清,到底問題出現在哪。
剛開始坐飛機前來京城時,戴著大墨鏡的唐文連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但一下了飛機,態度馬上轉變。大手緊扣小柳腰,下榻的酒店共用一間套房,但前提是必須同床共枕。
蘇苒輕蹙著眉頭,細細想著這些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的事情。但始終都沒有頭緒,或許他是想讓那些尾隨的狗仔偷.拍到,然後說自己為了復出,靠傍高層而上位。
男人!再次咬牙切齒,「我剛在洗澡。」門猛地從里面打開來。上半身,滴滴水珠順著身線慢慢的往下流淌。唐文雖然沒有沐亦竹身上特有的冷峻氣質,但蘇苒不得不承認,他也是俊秀男子一名。
適時,兩頰磳的通紅,猶如待在閨中的黃花閨女。「害羞了?」低著頭,一臉笑意的望著微微低著頭的蘇苒,那麼多年過去,她還是他的蘇苒麼?
偌大的套房里,就只有一張大床,在跟著來京城的路上,蘇苒就知道該要面對的事情會是什麼,但莫名的在心底是信任唐文的。
果然,一夜,唐文都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時,頭有些暈暈然。
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擺放在床頭的娛樂報紙,大頭條便是自己,而作為男主角的唐文,卻被穩穩的打了馬賽克。
強忍住心頭的滿腔怒火,蘇苒冷眼望了一下,躺在身邊已經熟睡的男人,眼神一瞄,猛然發現位于床頭的針頭攝像頭。這些東西雖然遠離自己已經許多年,但是當要選擇重返這個圈子時,該要牢記的東西模樣或者行規,都要瓖進大腦中。
心頭有種不安的感覺,前面的星途路是否又回到十七歲到二十三歲那段時間?當初不堪就這樣演禁片,而演到人老珠黃。那時候的蘇苒一直尋求機會擺月兌形象,但一路上都是踫壁,那些所謂的大小導演,一看到自己前來視鏡,雙手跟雙眼就擱不對地方了。
如果不是二十三歲的時候,遇見了沐亦竹,或許現在的自己還為了全家人的生計,而承歡在各種男人的身下吧。
想起過往,心頭猛然苦澀。
唐文,最好不要利用我。
抬頭再望一眼那個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黑色東西,許久才恢復原該有的神情,沉沉睡去。
但腦海里卻時不時的浮現起那年與沐亦竹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是在片場,拍禁片多清場,算是對演員的一種尊重。但那日,正半羅的時候,遠遠便瞥見被眾人緊緊圍著的那個冷峻面容,躺在撒滿嫣紅玫瑰花辦的大床上,眸光波轉,冷笑溢滿四周。
「來來,蘇苒過來一下,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沐總啊。」mini一臉奉承的陪在那男子一側,招手叫來蘇苒。小手擱在男演員月復部,回頭,黛眉輕佻,雲淡風輕的回道,「沐總?全世界的總可不止一個。」不顧一屋子的人錯愕表情,明顯可以看到那男子的後背冷冷僵硬著。
原以為不會再見面,但有次因為不肯在路人面前露三點,而得罪導演。戲黃了對于公司來說,得要負上巨額賠償金。而蘇苒的性格又傲,壓根不懂什麼叫低頭認錯,當年還以為這事,差點法庭相見,鬧的沸沸揚揚。而mini卻又是見風使舵之人,壓根不會保護旗下藝人。正要把責任全部拋到蘇苒一個人身上,事情卻不了了之。
大家盛傳是暗中包養蘇苒的「干爹」使勁了。但是只有蘇苒才知道,是那個人幫了忙,因為那日撞見他跟當事導演暗中做了金錢交易。
一回生,二回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時不時來片場看自己演戲,不知道是踫巧還是特意。
第一次出游,兩人坐在狹小的車廂里,包圍著的空氣愈發曖昧起來。「蘇苒,我約你出來,不是因為你是艷星。」可能是感受到蘇苒的不自在,那時已經是成功商人的沐亦竹一字一句的說著,看著沐亦竹認真的表情,當時的蘇苒就被逗樂了。或許是從那時候開始,兩人就燃燒了愛的火苗。回來後,有一大段的時間並沒有互相聯系。而沐亦竹同樣都沒有前來約過自己。
時任經紀人的MINI還扯嘴大笑蘇苒,「怎麼,被拋棄了?哎喲喂,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娛樂圈就是這樣的,女人就是給大款摟著睡,胸器跟臉蛋混合起來是證明自己身價的唯一籌碼。喲,你的胸部真得加料了。」MINI手下跟著十來位同樣參演禁片的小女生,那時候按照禁片行規,大家都叫MINI為「媽咪」,但唯有蘇苒直呼其名。
那時候MINI總嫌棄自己這里那里,不夠完美,但堅定要走最真實的自己,蘇苒一直沒有同意去造假,而介于她的人氣。當時的MINI除了說話刻薄點,其他方面都捧著她,生怕她跳槽了。大半個月後,蘇苒每天都六神無主,腦海中中晃動著沐亦竹冷峻的模樣,原來自己到底還是先動了心。
入秋的時候,蘇苒第一次以但是沐亦竹那輛拉風得要命的銀黑色跑車還是晶光耀眼,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分明。
當下眼淚就簌簌往下流淌,原以為貴公子的他早已把自己這個風塵女子忘卻
擱在腰間的大手猛然用力,垂眸輕瞥一眼身後的男人,心頭浮起一絲厭惡。「在想什麼呢?」呢喃的鼻音稍微有些重,看著他線條流暢的臉型輪廓,這樣的男人溫柔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子的多重一面。伸手輕輕地滑過有些溫熱的臉龐,「在想,我許久沒有來京,唐少是不是該當當導游,幫我引薦一下。」聲音潤滑,一下又一下的敲入唐文的心底。
對于唐文,蘇苒一直都是直接的告知對方,在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直截了當的相處,反倒讓兩人都感到舒適。
對于她所說的引薦,作為娛樂公司新晉老板,唐文自然是懂得圈中的暗語。既然她一再要求,何不滿足了她。
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一臉寵溺,「好,今晚有宴會。出席方可算是星光熠熠,但我們蘇苒肯定會艷壓群芳。晚禮服昨天已經叫人幫你準備好了。」摟著小細腰的大手,始終都沒有要松開來的意思,而蘇苒也任由他去。
今晚,對于蘇苒來說可算是重頭戲,以前的經紀公司忌憚徐念,四處封殺自己,而嫁給沐亦竹以後,介于是豪門,也沒有要出來澄清的意思,久而久之,不管是大牌還是小牌導演都對自己敬而遠之。
唐文的下顎輕抬,示意蘇苒望向正前方,秀眉輕蹙,一臉疑惑的望著推著一個衣架子的助理,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蘇苒既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唐少,衣服已經送來。」助理微微彎腰,臉上布滿虔誠,語氣平緩,畢恭畢敬。蘇苒的眼角溢滿嘲弄冷笑,這樣的架勢在沐家可算是常有的。
「去看看你的禮物,蘇苒,我——唐文會親手把你捧上天去,就算未來會有多少人持反對票,都不會消磨我今日對你的承諾。但我有唯一的條件。」唐文稍微頓了頓,細長的墨黑光眸斂緊,大手拂過蘇苒微微發燙的臉龐,看著她一副羞澀的模樣,唐文亦分不清是真還是裝。
「我出資包裝你,把你推到你所想要的位置,但是如果你敢動了離開我身邊的念頭,我也會把你從高空上拉入陰曹地府。」語氣依舊溫柔,但是從他笑顏朗朗的眸光李,蘇苒真切的讀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一雙如碧海深潭的眸子,清澈見底,微微欠身,「放心,負誰都不會負了你——唐文。」鼻息掃過他的臉龐,全室曖昧氣味愈發濃郁,站在原地的助理,久久不敢抬頭望一眼「打情罵俏」的兩人。
夜晚,宴會。
宴會主辦方此次算是下了大血本,星光熠熠已不足以形容盛況。金碧輝煌的大廳四周各立著雕龍刻鳳的金黃頂梁大柱,天花板盡是眼花繚亂的浮雕錦花,正中央的皇家歐派吊墜水晶燈,燈光璀璨。
應邀人群非貴即富,舉止投足間無不在體現自身高貴脈統,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伴波光瀲灩,無形中已把宴會當成斗艷,斗富現場。
制片方的老總跟唐文深談正歡,挽著他手臂的蘇苒立在一旁,清淡妝容上始終都印著淺淺笑容,臉頰上的梨渦勾勒出的漩渦,一不小心就把人的心神給收斂進去。白色素雅的抹胸晚禮服,把她身上柔美的線條展露無疑。
膚白若雪,嘴角雖然攜帶的是笑意,但是細看卻發覺是隱隱的譏諷。兩三駐足互相傾談的人兒當中,都會看到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年輕女子,不用直接說明就能夠猜測得到並非是正室。
有些甚至可以用衣不遮體來形容,挺拔的胸圍,一看就知道是塞滿乳膠的料,緊身晚禮服把汝溝擠的甚是雄偉。冷眼輕掃一眼依附在權貴身邊的年輕女子,蘇苒眸子中浮現一絲波動,唇角微微被勾起。更多的全是不屑,但想起自己現今尷尬的處境,才發覺自己並沒有資格去冷眼相看別人的生活。
離開沐亦竹,曾想過可以繼續在幕後,但是多次踫壁之後,才猛然領悟。現今的娛樂圈並不是自己想要去就去想,要離開就離開的。
娛樂圈認人,也認權,當然更認錢。而身邊的男人——唐文,便是自己唯一通向正規的墊腳石。
「這位難道是當年的頭牌姑娘——蘇小姐?」制片方的老總,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但那雙布滿塵世的鷹鉤眼眸,盯著蘇苒嬌好的身段看時,一點都不像是老人家。
唐文把空出的大手,扣住蘇苒不足一握的柔軟細腰,墨黑眸光似笑非笑的看著蘇苒,神情篤定,「方總,蘇苒是在下今年力捧的新人,到時您看要多多照顧。」在客套方面,唐文可算是游刃有余。
稱作方總的人,蘇苒自然是認得,此人多愛潛規則二流三流小明星,當年在圈中的名號可算是渣中一號大人物。但是明知道此人的風流史,那些想要上位的小女明星還是蜂蛹獻上自己年輕的柔體。當年,年輕氣盛的蘇苒把這種行為叫做下賤三流胚子。但到了現在才突然明白,這些事情並非是心甘情願。
「頭牌姑娘,多年後姿色毫不減弱啊。唐少,何時帶上你的得意藝人,出席飯局?」方總稍微的前傾,想要乘機把蘇苒胸前的肌膚看得更深一層。但唐文卻適時的把蘇苒摟入懷中,正好幫她把胸前的惷光風采給擋住。
方總有些尷尬的打著哈哈,「難不成,我們從不近的唐少,會對頭牌姑娘動了惻隱之心?」
蘇苒听見他左一句頭牌,右一句頭牌。眼瞼收攏,目光銳利的盯著那人看,勾唇冷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方總還記得小女,說明時間流逝改變的只是方總的容貌。而小女依舊美貌如初,實在是方總抬舉小女了。」蘇苒的聲音並不大,但嘲諷意味是十足。
只見方總那張老臉瞬間垮掉,果然不出所料,他是及其忌諱別人提及他年齡之事。早些年,蘇苒便听聞老制作人——方總是微整形醫院的常客,有一次還因為提拉皮手術,整張臉都要毀了。而這事也一直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笑談。
「早就听聞蘇苒小姐明眸冽齒,現今可算是領略到了。」方總深深的望了眼含笑垂頭望著蘇苒的唐文,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看著他跟熊背一樣但肌膚耷拉的身影,蘇苒稍微拉開自己跟唐文的距離。一直以來都不曾習慣兩人在眾人面前,公然打情罵俏。即使是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制造緋聞,增加曝光率,進而大幅度提高人氣。
但是保留第一原則的蘇苒,始終都不想為了一時的復出,而出賣自己最真實的靈魂。
而唐文意會的也沒有多做強求,修長白希的手指輕輕刮過她的鼻翼,啞聲笑道,「怎麼了?大家都在看著呢,難道我們蘇苒——害羞?」唐文深知她的弱點,直白的對話,反倒少了繞彎子的路。
他抬手的時候,自己並沒有躲閃,轉即烏黑眸子間盡是笑意,「我想去洗手間補下妝,還有,對面那妖夭女敕模早已關注你許久了。我可不能獨霸你一人。」說話的時候,微微前傾,如雲流水般的視線滑過唐文的墨黑眼瞳。含嘴輕笑,縴細的手指不停地撩撥著酒杯。
唐文順手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臉,笑道,「大明星蘇苒就算是未施胭粉,同樣光彩照人。」就在手指和蘇苒肌膚相觸的一剎那,莫名的悸動電流感瞬間傳遍他的全身,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唐文瞬間變得恍惚以及陶醉。低頭望著她有些紅暈的臉頰,墨色的瞳孔中緩緩的激蕩著微瀾。
蘇苒察覺到對方身上的異樣變化,抬頭對上那灼熱視線,黛眉流轉,然後直徑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洗手間。
站在金色花邊瓖嵌著的落地鏡子邊,望著鏡中那個身姿搖曳的女子,眼眸中的笑意如數散去。
伸手模模化著妝的容顏,不禁自問,這副魅麗的皮囊底下,到底什麼是真實。
「怎麼,打了防腐劑?」冷不丁的話從身後浮起,听著聲音,便猜測出來對方是何方神聖。
「就算是真打了防腐劑,總比某些人全身上下無一處是真貨來得強。呵,當然,對于骨灰級人物,普通人物是不能妄作斷論。」蘇苒的唇辦微微張合,音線不高不低,正到好處。
站在蘇苒正後方濃妝艷抹的徐念削弱的雙肩微微顫抖,畫著黑色水線的眸光陰狠的可怕。
自出道起,徐念全身上下可算是下足了成本,如今這副入畫般的妖魅外貌,不知道多少男子為其傾倒。
但親耳听到蘇苒的冷嘲暗諷,自個心里多多少少都不會舒坦。不知道何時,小手早已緊拽成拳頭。
「蘇苒,我警告你別得意太早,娛樂圈有我——徐念的存在,那麼就不會有你——蘇苒的立足之地,當然,我同樣不會低估你勾.引男人的狐狸魅勁。對于房中術,蘇苒可算是把握的入骨三分。」多年的好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演變成爭鋒相對的模樣。
對于徐念,蘇苒始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听著她的話,嘴角始終都勾勒著淺淺的弧度。也許是聞到空氣中的味道不對,前來補妝的年輕女子,都草草的撲下粉底,便急忙的離開,隨即裝潢上乘的洗手間里,就只有蘇苒跟徐念兩個人。
兩人一同出自mini手下,當年公司力捧蘇苒,而徐念僅僅是位小助理。回想起當年單純如淡水的徐念,跟現在艷光照人的模子。娛樂圈果真是個深水暗潭,想起當年艱難的日子里,公司為了節約成本,安排年紀相仿的兩人共住一屋。剛開始,兩人一起去片場,一起同甘共苦。但後來徐念慢慢的晚歸,到後來樓下總有不同貨色的男人在靜候。
再次見面時,徐念已從小小的助理晉升為艷片當中的女主角一名,而那時候蘇苒正只跟沐亦竹在暗中熱戀,對于徐念在背後放的暗箭,沒有做過多的防範。
在蘇苒回想過去的空檔里,身後的徐念面色猙獰,陰冷的眸子條的迸出一股強烈的寒氣。「蘇苒,你的血液里時時刻刻都流淌著賤-婊-子的血,還有,戲只會越來越好看。」
蘇苒目光一寒,毫不客氣的回應道,「既然是戲子,那麼就給我上台演戲去,不要呆在台下看戲。同是一個圈子里的,我可不敢保證哪天,船翻了,正好壓倒你這顆小樹苗。」尖酸刻薄的語氣,蘇苒可是一點都不比徐念來得弱,但蘇苒卻贏在姿勢上,明明是給臉不要臉的一席話,從蘇苒口中說出來,卻多了一份有理的份兒。
「蘇苒,你又什麼好神氣的?不就一破鞋,我——徐念今日能跟你面對面說話,算是你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涂滿嫣紅口紅的唇辦,張合起來可以跟血紅吃人暗涌媲美。
「嘖嘖,這福氣啊,我怕折了你的星運。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活,我可不敢保證哪天你會回到小助理的位置。」蘇苒微微踱步,與徐念擦肩而過的時候頓頓腳,在閃耀著鑽石星光耳墜邊低語,聲音雖不大,但是殺傷力卻是十足,
明顯的可以感受到徐念臉上的神情是特別的難看,因為蘇苒的激怒,徐念的雙肩微微發抖,眼眸子里全是陰狠視線。
修身的禮服裙擺,拖曳在身後,水鑽瓖嵌而成的鞋跟,在錚亮的暗色大理石地板上敲出清脆好听的細碎聲,望著蘇苒的背影,徐念細長的手指甲不知道在何時一高深深地刺入手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