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李默然沒有反抗,甚至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白淨、斯文的臉僵硬著,一襲煞白的襯衫上泛著紅酒潑灑過後詭異的光澤,在中午柔和的光芒耀射下更加的動人妖冶。
襯衫的扣子已經全部被解開,先是蒼白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再是帶著細紋的手腕,最後是整個貪婪的手臂,全都在他結實年輕的胸前拂過。
「默然……乖,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最乖了……」
魏永芬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小手一扎白色領口,將他整件襯衫退到了腰間。
「哦,我的天!看看看看,多麼年輕,多麼健康!」
肥厚性感的嘴唇兒毫無忌憚的吻上男人的肩胛,放肆的啃咬斯磨。
十年了吧?
自從出了那件事兒之後,她的**都被燒盡了,涼城一天天的長大,把她看的滴水不漏,她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嘗到坐愛的滋味了。
李默然緊緊的閉著眼楮,腦袋里一團亂麻。
胸口急劇的起伏,顯示著它的主人此刻紛亂的內心。
轉身上了這個老女人,他就會成為權勢滔天的人上人。
他的媽媽再也不必給人擠牙膏,他也不必再為了一輛廣本黯然神傷。
但是,那他自己呢?他還是李默然嗎?
「瞧瞧你那窮酸樣兒,口口聲聲說愛我,名牌包包呢?戒指呢?房子車子呢?」
「這個年輕人真可憐,女朋友上了人家的廣本,眼睜睜的被挖了牆角……」
「無能的男人!活該!自己不能去掙錢嗎?有錢買它三五輛廣本同時開過來,你看那女孩子會選擇誰?」
形形色色的嘲諷眼神,句句冷漠刺骨的話語。
李默然兩拳已經握得青筋盤曲,身子不住的發抖。
魏永芬顯然不滿足于只去抱著親吻一個後背,小手一扯頭上的發簪,一頭暗紅的卷發傾瀉直下。
一個情場上的高手,四十出頭的狼虎之年,更是懂得怎麼去魅惑一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
魏永芬知道現在是一個關鍵時刻,松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扣,一步步走得風情萬種,閃到了李默然身前。
眼神非常勾人,抓了一綹頭發朝李默然糾結的臉上一吹,香氣撲鼻。
李默然瞬間臉色漲紅,視線不受控制的瞟向了她月凶前的兩團酥麻。
魏永芬笑不露齒,唇角微微一歪,女人味兒十足的,也非常自信。
一抬下巴,抓起了李默然的兩個拳頭,紅唇在男人的手背上柔柔一吻,拳心打開了。
「默然,我懂你的苦衷,其實我也有很多苦衷,我們是一路人,不要再怒目而視了,就讓我們成為最親密的戰友,彼此扶持,好嗎?」
不管李默然是什麼表情,白皙的小手插進了他的大掌,強行將李默然的手掌攤平,猛然朝自己白花花的胸口一按。
李默然一下子就瞪大了眼楮,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兩只大手發呆。
掌心火燒火燎一般的灼熱,觸電了一般。
魏永芬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淡定的微笑,靜待李默然的進一步動作。
小屁孩兒,跟她斗法,死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這僅僅是一些皮毛而已,待會兒若是上了床,就憑她的功夫,不叫他瘋狂浪啊叫才怪!
心底又是一陣燥熱,暗暗咽了口口水。
楚中玉,若是你不愛我,又為何要娶了我?
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不義!
女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別人都可以不關心我,但是我一定要對自己好,該享受的,一個都不會落下!
李默然眼神開始紊亂,兩掌由被動的觸著那溫軟改為主動的抓捏。
以前,他一直在等楚皓兒長大,後來他心痛的放棄了,心里帶著一絲對皓兒的情愫,雖然和穆其交往但也是禮讓有加,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這次,是他的第一次和女人親密接觸。
猛然上前將魏永芬打橫抱起扔在床上,魏永芬心中大喜,終于笑得露出了潔白整齊的牙齒,欲拒還迎的咬著自己的指尖,嘴里輕輕酥麻的哼哼。
「我給你身體,你給我權勢?」
李默然的眼楮通紅通紅,嘴里的酒氣噴在了魏永芬的臉上。
「沒錯,小親親……」
魏永芬主動的勾著他的脖子,等著他那性感的薄唇親吻自己的全身。
果然,李默然不再廢話,俯身咬上了她的脖子。
沒錯!
是咬!
「嗷——」
魏永芬吃痛的哀嚎,一腳踹上了李默然的胸口。
李默然擦掉了唇邊的血跡,冷笑著看她。
「李默然!你瘋了?」
魏永芬風度全無披頭散發的,雪白的**由于保養的不錯,滑稽溜丟的彈出了絳紫旗袍之外。
「老不要臉!趕緊給我滾!」
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震得紅酒瓶子掉落在地碎成了n片兒。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看好!」
魏永芬咬牙切齒的怒吼,凶相畢露。
「誰都休想侮辱我,別以為我在你們家工作就得凡事听你的,滾!」
年輕的俊臉上都是極度憤怒之後留下來的扭曲和紋路,他不管不顧了,後的歇斯底里,魏永芬瞪大了眼楮愣愣的看他,咬著牙。
「李默然,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捂著前胸狼狽的奪門而出……
「瘋子!」李默然一腳踹在了門框子上,氣得臉色發青。
低頭看了看兩只手,更是恨得往牆壁上直抹。
「默然……」
冷不丁的,門口傳來柔柔的一聲低呼。
女人中等身材,帶著黑色邊框的眼楮,有點年紀了,卻長得非常清秀。
正是李錦。
李默然身子一僵,緩緩的轉身。
看到了自己的目前,先是緊閉著嘴巴臉部肌肉不斷的抽動,在就是紅著眼楮低頭跑開了,留給李錦一個空蕩蕩的狼藉現場。
「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錦推了推眼楮,慢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視線在落在了白色枕頭上後猝然凝滯。
竟是一根女人的頭發,微微暗紅、卷曲。
「夫人?」
李錦驚恐的瞪大了眼楮,捂住了自己的嘴!
—
翼風之窠,群山環抱。
此刻,幾百名戰士背手靜立。
四個女兵也穿著迷彩服立在第一排的最末端。
鐵予看了看原本應該是涂安安所在的位置,咬了咬下唇。
心里默默的哀嘆,但願那被截肢的事情不是真的,不然她心里會不好受。
涂安安是學舞蹈的,一個舞蹈家要是沒有了腿,等于要了她的命。她是踩斷了涂安安的小腿給她一個警告,但絕沒有想過要她一輩子站不起來。
楚涼城,太狠了!
目光落在了訓練場的最前方,那人昂首玉立,依舊美如江南煙雨畫,就連對性別最沒有概念的錢夢佳投過去的目光也變得欣賞崇敬。
韓御笑著提點︰「同志們,按照以往慣例,六月中旬全國將進行一年一度的軍區大比武,眾所周知,我們芒刺特別行動小組從屬于翼風團,和紅三軍紅七軍一樣都是楚涼城首長的嫡系部隊。所以,這次軍區大比武,我們代表的不是個人,是紅三軍紅七軍的榮譽,是首長的面子!」
鐵予心中暗暗詫異,根據基本常識,全國一共有十個軍區,但是楚涼城一人掌控紅三軍和紅七軍,是極為罕見的。
眼神不受控制的又瞟向了那個身姿如玉的男人,在戰士們面前,他簡直就是一個冰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鐵予稍稍側臉去看了一眼身邊的覃祖兒,就見覃祖兒正聚精會神的听韓御講話。
「……男子比賽項目我就不多說了,我們芒刺的戰士,只要是參加的,成績一定不會差,主要是今年新來的幾個女兵……」
韓御的話點到這里了,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射了過來。
四個女孩子一愣,面面相覷。
楚涼城先是眸色一暗,又淡淡的看了鐵予一眼,不動聲色的收了目光。
劉去去第一個說話︰「我們這些女孩子也要比麼?比什麼呀,我們才進來一個星期都不到,什麼都還沒有學到呢好哇啦?」
覃祖兒笑了︰「不是說了六月中旬嗎?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咱們要是認真一點,應該有機會拿個名次的。」
「有些東西是靠天分的,咱們要相信首長的眼光,既然能夠把我們招到了芒刺,就說明我們身上一定有優點,我有信心!校官你說吧,都有些什麼項目,我就不信干不過那些女兵!」
錢夢佳大咧咧的,朝韓御伸了伸手,想要他手里的項目單子。
鐵予沒吱聲,偷偷看向霍西玦。
霍西玦朝她呲了呲牙表示還記仇呢,礙于身側楚涼城在,馬上神情嚴謹的站好。
韓御笑著看著幾個女兵,海藍色的純銀耳釘一閃一閃的,他的聲音比較溫和,很好听,不想霍西玦那種凶巴巴的。
「射擊、速記、負重跑,還有一項是待定的。」
一片嘩然。
這一回,就連男兵們都吃驚了。今年女子的比武項目很奇特啊,竟然會有速記,還有一個神秘的待定項目。
錢夢佳樂得跟什麼似的,抱著拳頭傻笑︰「呵呵,耐久跑,是我的強項!」
覃祖兒也很開心,看了看韓語,挑了挑眉毛︰「射擊是我的強項,當初要不是我爸媽不同意,我早就進了國家射擊隊!」
劉去去愁眉苦臉的︰「要是有一個比賽項目是解剖就好了,數腸子和肝髒是我的強項唉。」
鐵予靜靜的站著一直沒有說話,這里面,數她是最沒有特長的。
一定要好好努力,爭取弄到個名次才行呀!
心中暗暗決定。
韓御笑了,轉身走到楚涼城身前問了一句,楚涼城點了點頭,他這才高聲宣布︰「好了,全體听令,女兵留下,其余自由活動半小時,待會兒把參賽項目報過來!」
「是!」
男人們聲如洪鐘。
很快,偌大的訓練場就剩下了三男四女七個人。
四個女兵面對芒刺里的三個頂級大帥哥,瞬間就沒了氣勢。
韓御笑著解釋︰「每個軍區能報五個女兵,你們一共也只有四個人了,所以……」
鐵予愣愣的接過話題︰「所以校官,就是我們必須要參加沒有退路了是麼?」
濕漉漉小鹿班比的眼神卻是看著楚涼城問的。
楚涼城眼神一暗,點了點頭。
「厚!」
劉去去皺眉撅嘴,朝韓御扮哭臉。
「都給我安靜下來!」
霍西玦就看不慣韓御那溫文爾雅的樣子,猛然一聲大喝。
四個女孩子立即挺胸肅立,神色各異的看著他。
霍西玦沒那麼心軟,更不會憐香惜玉︰「芒刺的歷史上曾經有過兩個女兵,後來你們也知道,一個成了少將夫人,一個在國外養病。她們都沒有你們運氣好,從來就沒有參加到這種大規模大場面的單項比武!而你們,一進來沒多久就能夠參加這種大型的比武,這是運氣!人生難得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當機會來臨的時候,我們要打氣精神來,信心百倍的迎接挑戰!」
「厚!什麼跟什麼?這不公平,我們根本就沒有訓練過!」
劉去去不樂意了,嘀嘀咕咕的。
覃祖兒雖然不用擔心比賽成績,不過也說了句大實話︰「劉去去同志說得沒錯,人家都是在部隊里訓練過的專業女兵,而我們是特長兵,初來乍到的,是有點不公平!」
錢夢佳握著拳頭,雖然沒有說話,也是認同的直點頭。
楚涼城一直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幾個女孩子鬧情緒。
韓御和霍西玦相視一眼,聳了聳肩。
「鐵予,你的意見呢?」
楚涼城的聲音非常清越,年輕而透徹。
鐵予神色不動,垂眸答道︰「听首長的。」
三個女孩頗為不理解,也都停止了話題听楚涼城解釋。
楚涼城目光如電,非常犀利。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每個軍區里都有自己的特殊情況,比賽來臨的時候你只有咬牙硬上,沒人會可憐你,也沒人會去調查你的具體情況!行就是第一名,不行就灰溜溜的閃到一邊去!」
「劉去去說你們沒有經過訓練,那又怎樣?你們是特長生,是有特長才招收進來的,可是別的女兵呢?是義務兵,直接初高中畢業就入伍了,在部隊里磨練!她們根本就沒有你們的文化和天分,卻還要和你們一起比武,誰來告訴我什麼叫做公平?」
「是是是!」
「有道理有道理!」
錢夢佳和覃祖兒紛紛點頭,劉去去哭著臉不講話。
在稍稍沉悶的一刻,就听鐵予冷冷的一句︰「那倒也未必!」
啥!
韓御和霍西玦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三個女孩子也驚得合不攏嘴。
首長半天沒說話,說了兩句,就被鐵予給頂了,這到底是神馬情況?
楚涼城瞳孔微微一縮,聲音涼涼︰「哦?鐵予同志有什麼看法?」
鐵予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首先,我不認為除了第一名剩下的人就不值得尊敬,什麼叫灰溜溜的閃到一邊?一個比賽項目是第二名不代表每個項目都會是第二名,一樣不行不代表全部都不行!」
韓御和霍西玦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鐵予的脾氣和秉性,到了此時,逐漸顯露端倪。
「第二……」
鐵予勇敢的看著楚涼城,雖然從男人臉上沒有找到任何表情但是該說的她還是要說。
「還有第二?」韓御快哭了。
楚少的脾氣他們都很清楚,喜行不于色,但是他敢保證,出了問題倒霉的一定不是鐵予,是他和兄弟們。
「我們這幾個新來的女兵,講穿了也不怕丟臉,我們之所以不想參加在乎名次,是為了芒刺的體面!首長,我擅長跳牛皮筋,你會嗎?你敢跟我比嗎?」
楚涼城臉色鐵青。
覃祖兒和錢夢佳眼巴巴的抬頭看天,裝作什麼都沒听到一樣。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和擅長的事情?遇到自己擅長的,不用動員我們也會參加,遇到不擅長的,稍微的退後一步思慮一下也是正常的!況且……」
還有個況且,霍西玦唇角抽了抽。
「況且我們沒有說不參加,是不是姐妹們?」
「是!」
鐵予笑了,目光定定的看著楚涼城,自豪又堅定。
覃祖兒和錢夢佳更是高興,小予說出了她們心里的想法,真是大快人心。
都說部隊里的長官很鐵血無情,必要的時候也該反擊一下才是!
「鐵予……」
楚涼城咬了咬牙,看著眼前俏麗的少女,臉上陰晴不定了一陣子之後突然笑了。
覃祖兒和劉去去嚇了一跳。
俊美無邊的大冰塊兒首長居然笑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楚涼城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一些︰「鐵予同志說完了麼?」
「完了。」
「那好,女兵們,拿出你們的本事來,拿個第一名給我看看!」
鐵予昂著頭︰「首長,如果我們這里真有人拿了第一名,你怎麼獎勵我們?」
楚涼城眸子一暗,想了想,淡淡地道︰「我隨便你們問一個問題。」
鐵予點頭,朝女孩子們笑了︰「記下了。」
反過來霍西玦挑著濃眉問道︰「要是有些項目你們得了倒數第一怎麼辦?」
鐵予咬了咬牙︰「果奔!」
哈哈哈……
除了楚涼城,男男女女的都笑了。
楚涼城清咳一聲,他的聲音特別年輕有力道︰「你們幾個人都要加油,听我一句話︰不能夠躲避的事情,就不要躲,勇敢的迎難而上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去吧!」
「是!」
四個女兵心悅誠服,信心滿滿。
「補充一點,我們最後還要計算一個全能的獎項,所以其實你們每個人每一個項目都要參加。」
「啊!首長,你坑我們——」
—
午休時分,鐵予被楚涼城叫下了樓。
「今晚隨我回家。」
楚涼城背靠大樹,眯著眼楮上下打量著眼前扎著兩個辮子的小丫頭。
本來他想讓女兵們全都剃成和男兵一樣的板寸,考慮到……遂作罷。
女孩子嘛,還是頭發長些中看。
鐵予點了點頭。
心里對兩人的關系走向還是清楚的,你儂我儂,成為男女朋友是遲早的事情,對他多了解些也是好的。
「首長,我今天頂撞了你,你不會真生氣吧?」
「不會。」
楚涼城瞅見左右無人,遞給鐵予一只湖藍色的手機。
鐵予愣愣的接過︰「這……」
「先用著吧,反正過幾天你們走上了正軌手機就得沒收。」
鐵予的那只老爺貨手機被他在香港捏碎了,命人新買了一只給她,有事找起來方便些。
「謝謝。」
鐵予大大方方的接過。
萬萬令人沒想到的是,楚涼城帶著鐵予去的不是楚園,而是他在J市的一處密宅。
入夜。
軍車在無人注意之下靜靜駛向密宅。
鐵予靜靜打量,朱紅色的大門有些斑駁,顯得年代久遠。
見軍車停住,一個佝僂的守夜人低著頭過來開門。
鐵予點頭謝過出了車門,正眼看向那個守夜人的臉時,嚇得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