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的下半夜,滕睿哲將黛藺帶回公寓,讓醫生立即給她做檢查。
醫生檢查過後,黛藺沉沉睡去,一覺睡到大天亮,根本不知道後半夜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此時天色大亮,暖暖的陽光從窗子照射進來,隨著窗簾晃晃悠悠,刺得她睜不開眼楮。
她重新閉上眼楮想了想,想起了昨晚的事,這才頂著一顆頭痛欲裂的腦袋,起身去尋找滕睿哲的身影。
現在中午12點,按照公司的安排,新總裁的上任大會已經圓滿結束,同事們全部去員工餐廳進行慶祝,與新總裁見面,她現在趕過去已經遲了,很遺憾沒能參加睿哲的上任大會。
「柳潔,你們現在在哪?」她給公司打了個電話。
「現在已經出來唱K了,新總裁批準我們半天假,晚上一起出去宵夜。黛藺姐,听說你病了,那就多休息休息。」
「我現在已經出門了。」黛藺一邊穿套裙,一邊往樓下走,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望了靜悄悄的公寓一眼,知道小雁帶著寶寶們出去上學了,蹲穿鞋,「新總裁上任大會進行得怎麼樣?」
「一切順利!滕總裁才貌出眾,能力過人,一進門就用強大的氣場震住了我們全場,讓所有的女領導看得目不轉楮、垂涎三尺,嘿嘿~不過新來的股東威廉提了幾個意見,認為滕少爺之前為政,現在不適合做總裁。」
「等我過來!」黛藺已經拿著她的資料和合同出門了,開著她的車駛上公路,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浮腫的臉。臉又腫起來了,與以前做穎兒時一樣,面部浮腫,皮膚暗沉!看來還真是一個循環,只要她與睿哲同處滕氏,滕氏的首席執行總裁更改為滕睿哲,她就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模樣!
半小時後,她去了一家花店,親自挑選了一束鮮花寫了卡片,然後再去公司,直接坐專屬電梯上頂樓。但Alice對她的出現感到很驚訝,霍然站起身︰「蘇主管,滕總裁說你病了,必須休息……」
黛藺點點頭,走到Alice的辦公桌前︰「昨天確實不舒服,但現在沒事了。Alice,幫我拿個花瓶。」
Alice看一看她手中的鮮花,知道蘇小姐是買給新上任的滕總裁,打算拿花瓶插起來,讓新總裁心情愉悅。她抿了抿唇本來不想說,但最終還是說道︰「蘇主管,其實總裁辦公室已經有很多鮮花了,都是Amy早上捧進辦公室,用花瓶水養起來的。滕總裁說很漂亮,讓Amy繼續保持,買花的費用可以找公司報銷。看來Amy已經按照您的旨意幫滕總買了花,而您買重復了。」
黛藺微微皺眉,示意Alice將總裁辦公室打開,走進去,果然看到辦公室里擺滿了白色的花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散發一陣陣清香,沁人心脾。
「Amy現在人在哪?」黛藺將自己手上的那束花放置睿哲的新辦公桌上,望了四周一眼。
「與其他秘書一起去為新總裁慶祝了,估計在K歌。」Alice仔細看黛藺的臉一眼,這才在光線充足處,發現蘇主管的面部浮腫,白皙的皮膚呈現暗沉,嘴唇沒有光澤,變丑了不少。
于是她不敢再多說話,笑了笑,轉身出去工作了。
其實今天一大清早,公司突然開始盛傳‘蘇主管昨晚在夜店勾引赦副行長,她才是真正的小三,一直拿Amy當擋箭牌’這一傳言。因為赦副行長的原配妻子馬雅青與赦夫人今天上午親自過來滕氏了,堅持要見蘇主管,讓蘇黛藺為昨晚在夜店發生的事給一個解釋,並且讓其馬上離開赦逸!
于是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得全公司皆知。雖然後來滕睿哲總裁在辦公室客氣接見了馬雅青,與赦家老爺交談了半個小時,穩住了赦家,但這則消息就在這傳來傳去的過程中成了炙手可熱的大新聞,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蘇主管是小三了,比炒股炒期貨還熱鬧。
而自然而然的,蘇主管也在家‘病了’,需要休養,短時間內不會回公司。但沒想到,蘇主管下午就過來了,還帶了一束鮮花來給滕總裁道歉!真是讓她跌破眼鏡!
「Alice?」黛藺陡然喊住這個總秘書,看著她竊笑的背影,似乎讀懂了這個總秘書的心思,「同事們看我的眼光很怪,上午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昏睡一晚後,她並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真正的小三’,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除了新總裁上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家可能是為新總裁上任感到欣喜,所以祝福蘇主管你。」Alice回轉過身體,不動聲色的笑著,「蘇主管,我出去工作了,外面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去吧。」黛藺點點頭,示意她出去,自己則坐上睿哲的黑色大皮椅,皺眉打量這間花香飄散的嶄新辦公室。Amy為什麼給睿哲送這麼多鮮花?這些花送得太多了!
坐了片刻,她接到睿哲打來的電話,心里稍感安慰。
「昨晚醫生給你做檢查,提到這種名為‘魔鬼呼吸’的迷藥,後期藥效對人體的傷害可能比炭蛆病更甚。所以我打算讓你多休息,不要回公司。」他低啞說著,似乎正邁步走出娛樂場所,用長指緩緩松了一下他領口的領帶,「剛才怎麼跑回公司了?」
「我過來慶祝你新總裁上任。」黛藺也從皮椅上站起了身,緩緩走到玻璃窗邊撥開百葉窗,看著外面那幾位正交頭接耳,對她這邊指指點點的小秘書,笑道︰「今天公司是不是有什麼關于我的傳言?你似乎也不想讓我回公司知道這件事,讓我在家休養。」
滕睿哲微微沉默,沉聲道︰「昨晚在‘帝皇’夜店發生的鬧劇,讓赦家人誤以為你與赦逸之間有婚外情,所以今天赦母與馬雅青一起過來公司‘討教’,讓女人你成了公眾人物。不過黛藺你確定你饑不擇食,會選擇赦逸做情夫?呵。」
他竟然淡淡笑了起來,長腿在微微走動,「五分鐘後下來公司樓下,龍厲會過來接你。」
「去哪里?」黛藺放下百葉窗,走回來對著鏡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臉,用手指觸了觸,「我的臉好像腫起來了,越來越腫,有點癢。」赦逸昨天給她吹的是什麼藥?好像果真讓她在朝炭蛆病的方向發展,讓她毀容?!
「先去看看臉,再去與赦家人見個面。」滕睿哲柔聲囑咐,讓她掛電話下樓,「我們去一趟中國人民銀行。」
「好。」黛藺弄了個瓶,把自己買的那束花插上了,與Amy的那些花放在一起,靜靜走到Alice的辦公桌前︰「如果下一次Amy給總裁送了花,記得打電話給我,避免送重復。有時候Amy喜歡給我驚喜,所以很多小事情我會不知道,比如辦公室重新裝修、重復買花都是鋪張浪費。」
她臉上帶著笑,看了不遠處Amy的辦公桌一眼,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錦盒,交給Alice,「幫忙交給Amy。這是祛疤修顏凝露,效果非常好用,她一直想要一支,我托朋友從國外幫她帶過來了,你轉交給她。」
「好的,我一定轉交給她。蘇主管你真像Amy的姐姐,事事都為她考慮,把她當妹妹。」Alice連忙笑著站起身,將那價值不菲的藥用凝露抱在手里,仔細看了看那精致的包裝盒,心里羨慕死了,「如果我也能讓朋友幫我從國外帶一些化妝品過來就好了……」
「你需要什麼,記在這張紙上。」黛藺拿了一張白紙放在她面前,笑著︰「torn現在還在國外,可以拿到Dior、el全套的六、七折價,我讓她幫你帶幾套過來。」這幾天Amy在滕宅小住,非常注重她臉上被toto推倒留下的傷疤,一直在用藥妝保養品敷貼涂抹,所以一旦听說torn在國外,便立即讓她托付torn幫忙帶幾套祛疤產品過來,希望能早日祛斑消痕。
現在Alice也要‘順便’,那就讓這個總秘書也順便好了。
「太好了,謝謝蘇主管!」Alice已經樂得笑眯了眼,兩眼看看四周,腦袋湊過來,又小心翼翼的給她爆了一個料,「蘇主管,其實最近幾天,一直是Amy負責總裁辦公室的事務,負責監督總裁室的清潔工作以及滕總的行程安排,與滕總一起外出,寸步不離的隨行。我並沒有吩咐她負責這一塊,但由于上次蘇主管您讓滕少爺關照Amy,Amy便光明正大的在總裁辦公室進進出出……」
黛藺兩眉一挑,繞有興致听著Alice的下一句。
果然,Alice見四周無人,繼續壓低聲音說道︰「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以前我與toto一起給滕二伯做秘書時,toto便是利用秘書的身份給滕二伯送宵夜和咖啡,然後一來二去,兩人便滾到床上去了,滕二伯自己對這種關系說也說不清楚……而最近,Amy也一直往總裁辦公室跑,今天上午還給新上任的滕總收拾休息間,熨衣服,其實這些工作都是有清潔阿姨來做的,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動手!當然我也不相信新滕總會做這種對不起蘇小姐你的事,但這世上沒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打不死的小三。只要這些小秘書盯著滕總,她們就有機會靠近滕總。」
「嗯。」黛藺淡淡嗯了一聲,讓Alice繼續做事,自己走進電梯了。
看來Alice也不傻,看得出Amy對滕睿哲的過于殷勤,懂得給她說實話。
走到樓下以後,滕睿哲派來的黑色豪車果然停在樓下,多日不見的龍厲親自為她打開車門,喊了她一聲少女乃女乃。
「少女乃女乃,滕總讓我直接送您去醫院,您覺得如何?您過去之後,滕總隨後就到。」
「先送我去他所在的地方。」
「是!」
——
黛藺用頭發微微遮著浮腫的臉蛋,帶著龍厲和保鏢行走在灰色的吸音地毯上,看著這座高級娛樂大廈的各個包房。
由于隔音效果好,長長的走廊上顯得很安靜,各個VIP房的人卻在大聲嘶吼,賣力狂歡,high到極點的扭動著他們的身軀,唱得撕心裂肺。
龍厲示意黛藺不要進去,因為里面全部是滕氏的同事,滕總根本不在里面,而是在靜謐的房間與人談生意。
「談生意?」黛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好奇扭過頭,「與誰?」是誰搶在滕睿哲第一天接任總裁之位的日子,與之談生意?
「嗯,與我大哥在談生意。」龍厲笑著點點頭,請她繼續往前面走,「這一次滕總對于高氏企業的收購,是以我大哥的名義來收購,我大哥常年做軍火生意,與高氏企業沒有多大關聯,所以這次過來與滕總見面,是準備將高氏企業歸還滕總名下,作為滕總新上任的第一份厚禮。」
「這次多虧龍少爺幫忙。」黛藺欣慰一笑,走在前面,想起了自己身處海南時龍家對她的幫助。龍家大公子與睿哲是兄弟,龍二公子龍厲則是睿哲的親信,這兩兄弟,幫了睿哲不少的忙!
此時她正走往房間方向,轉過轉角,想著睿哲在做什麼,忽然看到一身套裝的Amy端了一盤精致的水果走在走廊上,Amy做秘書打扮,端莊文靜,端著水果盤就要進睿哲的房間,不需要敲門!見黛藺突然前來,她明顯的嚇了一跳,連忙收回門把手上的手,細細柔柔的喊了一聲‘黛藺姐’。
看這樣子,她應該是一直以秘書的身份跟在滕睿哲身後,既沒有與同事們去包間k歌,也沒有喝酒狂歡,就是一直待在滕睿哲身旁,以秘書的身份在睿哲的房間進進出出!
而且,Amy是黛藺親自為滕睿哲欽點的秘書,睿哲答應過她,一定將Amy當做她的親妹妹對待,準許她在自己的地方進進出出!所以他兌現諾言了,讓Amy一直跟著他,並且允許Amy隨意進出他的房間,很給黛藺面子!
黛藺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有種自打嘴巴的感覺,緩緩朝嬌嬌弱弱、弱柳扶風的Amy走來,心潮翻涌。
「Amy你一直待在這里,沒有與同事們一起唱歌?」她笑著問道,先看一眼Amy手中的水果,再看向Amy嬌美的臉,「昨晚在‘帝皇’夜店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昨晚赦逸與保鏢在夜店打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追尋過去的Amy不可能不知道?
Amy悄然後退一步,咬了咬唇道︰「昨晚在夜店發生的詳細過程我不知道,只知道赦逸被人毆打,差一點喪命。然後今天一大早,馬雅青就找來公司了,說很多年前就認識蘇主管你,有一次蘇主管你與赦逸在他們的婚房住過一晚,因此她認識了你。但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蘇主管你與赦逸之間還會鬧出這種誤會。」
「哦是麼?」黛藺定定看著她,沒做出反駁,陡然紅唇輕啟笑了一聲,伸手接過Amy手中的水果盤,「我送進去吧,Amy你去與同事一起玩。」
「不了,滕總還需要我拿一份文件。」Amy搖搖頭,並不想把手上的水果盤交給她,「黛藺姐,听說你生病了,那這些事就讓我這個小秘書來做吧,你多休息休息。」
黛藺粉唇邊掛著一抹笑,便不再強迫她,讓她將水果盤端進房間做滕總的貼心小秘書,自己則站在門口,等著滕睿哲出來。
果然不出一分鐘,滕睿哲一身襯衣挺拓,冰山俊臉帶笑,頎長身影出現在房間門口。
「我正要過去醫院。」他用他低沉暗啞的迷人嗓音輕輕笑語,冰冷俊美的五官散發一抹柔和,雙目深如幽潭,柔情似水,伸出修長手臂勾住她,親自接她進房間,並且頷首示意龍厲也進來,與自己的親生大哥龍聿見個面,「事情已經差不多談妥,下一次我過去參加龍聿的婚禮。」
「龍聿快結婚了嗎?」身為親兄弟的龍厲反倒有些震驚,不解的望了望書房里的龍聿背影,「龍聿雖然有未婚妻,但他並不打算結婚,他的心還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並且他們之間有孩子。」
正說著,書房沙發上那抹正在優雅抽雪茄的高大身影緩緩將俊臉側了過來,看一眼龍厲,再看一眼滕睿哲夫妻,一雙冷傲的眸子笑了起來,拿掉他嘴邊的雪茄,站起身。
如果說滕睿哲是冰山臉,面部輪廓完美到無可挑剔,氣勢君臨天下,秒殺全場,卻冷傲輕狂,睥睨天下,那麼這位龍聿就是一位擁有絕美皮囊的無情暴君!眉長入鬢,細長冰冷的雙眼,高挺的鼻梁,薄情的唇,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銳利鋒芒,以及他壯碩的體魄!
黛藺與他對視一眼,立即別開目光,感覺這個冰山男子的氣場太強大了,似乎隨時都在用目光殺人!比滕睿哲生氣時候的樣子更加可怕!
于是簡單的見過面後,龍聿竟然露出了他不常見的笑容,尊稱黛藺為‘弟妹’,渾厚的聲線猶如他壯碩的體魄,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他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了,龐大的身軀幾乎佔據整個沙發,用目光掃一眼那正在一旁忙碌的Amy,讓Amy出去。
「睿哲,那位是你新聘的秘書?似乎一直跟在你身邊?」他給睿哲敲警鐘,眼楮看了黛藺一眼。這位小秘書一直在睿哲身邊轉悠,隨意的在房間進進出出,看起來更像睿哲的小姨子,也就是面前這位弟妹的妹妹,不像是專職秘書。
「Amy從理論上講,是我的小姨子,也就是黛藺欽點的妹妹,所以我給她很多特權。」滕睿哲用長臂懷摟黛藺,並不介意在兄弟面前秀親密,健碩的身軀攤靠沙發背,用自己堅毅的下巴摩挲黛藺柔軟的額發,薄唇輕笑︰「黛藺,Amy代表以前的你,弱勢群體,或是你的妹妹,所以我讓她暢通無阻,不給她難堪。你覺得是否合格?」
「嗯。」黛藺點點頭,卻從他懷里坐了起來,不想在外人面前這樣親密,對龍聿笑道︰「龍先生遠道而來,一起吃個飯吧。」而且外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她不想當眾拿出來討論。她同情Amy,所以給了Amy很多特權,但似乎,Amy有自己的小心思。
龍聿卻搖搖頭,從意大利純手工西裝外套里拿出一個綠色小瓶︰「睿哲說你不能吃海鮮,臉部過敏,所以這頓飯咱們留到下次。這是‘魔鬼呼吸’的解藥,從毒梟那里順便拿過來的,弟妹你早些涂用,便會抑制臉部浮腫,以及後期炭蛆病的發生。看來給你下藥的那個人並不知道這種迷藥的危險性,只圖一時之快,卻不知道這是炭蛆病的源泉。」
「聿,謝謝你。」滕睿哲拍一拍他厚實的肩膀,感激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
昨天得知黛藺被吹了‘魔鬼呼吸’,龍聿立即連夜前來,除了將解藥交給他,順便將他劃到龍家名義下的高氏股份也全數還了回來,恭祝他重新拿回滕氏,東山再起。這是繼黛藺海南待產那一次以後,龍家的再一次對他鼎力相助。
「我的飛機已經到了,這一次我將龍厲帶回去一段時間,老頭子想見見他。」龍聿站起他高大的身軀,攏了攏他壯碩身板上的昂貴西裝,扣起一顆扣子,已經帶著弟弟龍厲往外面走了。兄弟之間不言謝,說不定以後,他們還會有生意上的合作。
黛藺則捏著龍聿親自送過來的綠色小瓶,用手指觸了觸自己紅腫麻癢的臉,發現自己的這張臉,正如龍聿所說——炭蛆病的第一個載體,正在發熱發紅,然後隨著時間潰爛……
「讓專業醫生給你上藥。」一旁的滕睿哲拿下她的手,讓她不要觸模,按下房間的內線,「Amy,讓醫生進來。」
原本他打算讓她去設備齊全的醫院上藥,但既然她現在過來了,那就讓她躺在這里上藥,順便休息。
很快,Amy將醫生帶進來了,看一眼黛藺高高腫起的臉蛋,擔憂道︰「黛藺姐,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你的臉上長出第一顆痘,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毀容?」
黛藺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便一邊躺在床上接受醫生的檢查和消毒,一邊笑道︰「現在有了解藥,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可能會毀容。不知道睿哲會不會嫌棄我這張丑顏,轉而迎娶其他更年輕的妹妹?哎,我現在是比不上這些年輕的姑娘了,真羨慕Amy你的二十歲。」
滕睿哲高大冷峻的身影正站在床邊與醫生交談,一身的高貴凜然,看醫生給她上藥,忽聞她與Amy之間的一問一答,一雙銳利深邃的眸子陡然一黯,朝這邊看了過來。兩女人吵起來了?看來女人不是笨蛋,總算明白了,自己的男人需要守,而不是同情嬌弱女人,將任何女人往他這里塞!
到目前為止,Amy這個小秘書除了被toto毒打這一點值得同情,似乎沒有其他地方值得人憐憫了。她心甘情願被赦逸玩弄,做了第三者,然後在昨晚的事件發生以後,理所當然的讓黛藺背負了這個‘第三者’的罪名,自己卻藏了起來!
正如自己所說,他的黛藺會饑不擇食的找上赦逸做情夫?他放心的讓黛藺過去與赦逸談合約,也是放手讓黛藺去與對方玩一玩,讓赦逸果奔出丑丟不起這個人,以後再也不敢招惹黛藺。但與赦家人在辦公室詳談一番後,赦母告知他,昨晚是有一個陌生女子打來電話通知他們赦逸出事了,才導致他們在第一時間誤會黛藺與赦逸來夜店私會,暴跳如雷!因為最近一直傳言赦逸在外面包小三,車牌號碼都被拍下來了,第三者就是滕氏的人,所以他們直接找上滕氏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這個熟知赦宅號碼,偷偷打電話惹事生非的女人,卻是不可饒恕!
——
「黛藺姐,你羨慕我做什麼,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毀容?滕總一定會幫你治好的,讓你比以前更漂亮。」只听得Amy又這樣說道,嬌美的聲音天生就帶著一股甜膩,讓人听起來麻酥酥的,「我幫你擦臉吧,我以前做過看護,知道怎樣為過敏的皮膚上藥。」
「不用了。」黛藺的臉上被醫生敷了一層薄薄的綠色藥物,非常清涼,但散發一股異味,讓她隨即用手指掩住了鼻子。羅毅醫生則笑著解說道︰「正是因為它昂貴稀有,采自于海底的珍貴生物,才會散發難聞的異味。但它的藥效非常好,蘇小姐可以把它當做面膜使用。」
黛藺撐起了身子,微躺在床上,用指尖觸了觸臉,發現浮腫的臉部不火辣刺痛了,一陣陣的清涼,感覺非常舒服。于是她拿起鏡子照了照臉,看了看她紅腫的大花臉,暗暗嘆了一口氣。由于臉部一夜浮腫,她的臉蛋輪廓看起來大了一倍,不再柔美精致,巴掌般大小,而是虛胖,讓她看起來胖了一倍。
所以一時之間,她感覺無法用丑樣子面對睿哲,用鏡子把自己的臉遮住了,說要休息。
滕睿哲則讓房里所有的閑雜人等出去了,只留下他和她,一雙幽邃的眸子擔憂看著她,長腿走至她床邊,「赦夫人今天提到了一位匿名給她打電話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那麼巧,恰巧昨晚就有一個認識赦逸的女子在夜店喝酒,然後看到赦逸被揍,匆忙給赦家通風報信?」
「赦逸後來怎麼樣了?」黛藺拿開眼前的鏡子,還是選擇面對眼前的男人,「有沒有生命危險?」也就是有沒有被揍死,鬧出人命?
「現在躺在醫院,每天接受娛樂新聞記者的采訪,副行長之位可能升不上去了。」滕睿哲將雄壯魁偉的身軀坐至她床沿,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仔細端詳她臉上的傷痕,並用指尖觸了觸,「幾分鐘後,羅毅醫生會幫你纏上紗布,這樣會痊愈更快。否則藥效失散,臉上會長出水泡。」
然後放下他修長結實的手指,輕握成拳放在他身側,站起了身。
他示意羅毅醫生進來為黛藺纏紗布,自己則走出去,帶著保鏢大步走在長長的走廊上。
這個時候,赦老爺與赦夫人已經坐車過來了,正坐在這幢大廈頂樓的會客廳,等著見滕睿哲。鑒于多年前赦逸對黛藺的那幾次侵犯,赦老爺是不相信黛藺會勾引他家兒子的,對自己兒子的品性非常了解,所以昨晚赦逸被揍後,他並沒有追究滕睿哲的責任,而是坐下來冷靜交談。
「賢佷,這次赦逸得到了教訓,下次是不敢再亂來的。」赦父從沙發上站起身,看著正從門口走進來的滕睿哲,「等他月兌離危險期,我會讓他過來滕氏,親自為他與蘇小姐之間的關系做出澄清,伯父不相信蘇小姐是這樣的人,赦逸必須給蘇小姐道歉,恢復她的清譽。」
滕睿哲修長高壯的身影靜靜走進來,在沙發落座,銳眸掃一眼赦父︰「給赦宅打電話的女子身份可有頭緒?」
「昨晚女子是用座機號碼給我們打電話,並且刻意壓低了聲音。伯父根據這個座機號碼查到了‘帝皇’夜店,服務生表示,這是他們夜店的公用電話,只要投幣,任何人都沒有撥打,所以查不出到底是誰打了電話。」赦父稍顯失望的說道,將他身上的西裝外套掩開,嘆了一口氣,躺靠沙發背閉眼揉揉眉心,非常疲憊,「最近一直傳言赦逸在外面有女人,伯父懷疑就是這個第三者給我們赦家打電話。」
「對方給赦伯母打電話是在什麼時段?」滕睿哲五官冰冷,淡淡抬起眸,「每一個公用電話的上方都會安裝監控,伯父可以從夜店調出這個時段的視頻監控,查出這個人。」以他之力查出這個女人並不難,這個女人敢壯著膽子打電話給赦家,那被查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打算讓赦老爺親自去查這件事,然後好好管教犬子赦逸,不要讓這些第三者太得寸進尺!
「監控?」赦父猛地睜開眼楮,腦中靈光一閃,坐直身子,「賢佷,昨天我忽略這一點了,我現在就派人去查,定然能查到!」他立即欣喜起身,命令門口的司機兼保鏢進來,根據這個號碼去查夜店的錄像監控,馬上給他把人找出來!
「是,老爺!」冷面保鏢領命而去,黑西裝身影在走廊上箭步如飛,動作雷厲風行。
但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經過的地方,有個Amy一直藏身在這里!Amy是悄悄跟著滕睿哲過來的,感覺她昨晚打了這個電話,一定會暴露她與赦逸的這種關系,所以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害怕新上任的滕總將她揪出來。
此刻她站在會客廳的門外望了望,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走去ktv包間的方向。
包間正在k歌的同事們則蜂擁般的朝她湊過來,拉了她就往沙發上坐,將話筒遞給她,繼續發揮他們的八卦精神,「Amy,快講一講你與蘇主管之間的事。難怪蘇主管平時對你那麼好,原來是拿你當替死鬼,讓你替她背黑鍋!原來上次toto拍的那張照片是假的,真正與赦副行長在一起的小三是蘇主管!蘇主管是不是與toto一樣,也拿你的工資和獎金要挾你?如果你不照做,她就扣掉你所有的工資?!」
Amy不肯接話筒,也不肯八卦,就是不出聲,睜著一雙怯弱的大眼楮看著大家。
「快說呀,Amy!你不要怕,我們會為你出頭的!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蘇主管她想遮也遮不住,你可以走司法程序請律師,讓她在證據面前無話可說!」
「是啊,Amy,我們都是同事,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同樣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們萬眾一心,才能像打倒toto那樣打倒這個做小三的蘇黛藺,讓我們大家都安全!」
「……」
Amy怯弱嬌柔的目光在大家臉上轉了一圈,知道這群八卦女就是想過一過嘴癮,沒事找事的在公司捕風捉影,八卦亂侃,如果真讓他們出頭,估計溜得比誰都快!所以她動了動粉女敕的唇,細聲細氣說道︰「蘇主管人挺好的,大家不要這樣說她。」
這句話畢,便再也沒有其他話,將話筒放下,安靜坐著,讓這些同事自己去猜!
而外面,大廈頂樓的總統套房,黛藺已經讓羅毅醫生完成了包扎工作,正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包成木乃伊的臉。本來昨晚下半夜,羅毅醫生就建議給她包扎,但睿哲認為沉睡之中的她會無法接受這個改變,便讓她醒來之後自己做選擇。
現在她確實能接受這張臉了,覺得這樣包扎挺有範兒的,像木乃伊,呵呵。
幾個小時後,她被接去醫院做檢查,然後再被接回家,繼續躺在床上休息。滕睿哲則沒有陪在她身邊,正在處理與赦逸之間的事,听說準備起訴赦逸,讓赦逸為這支非法高價買入的禁運藥品背負相應的法律責任!
‘魔鬼呼吸’是全世界重點清查的毒藥,因為該迷藥雖然見效快,但後果卻讓人不敢想象!黛藺這張急速紅腫,包裹上層層紗布的臉就可以做證明!
只見此刻,黛藺就為這張臉感到頭疼和困擾了!
因為早上蘇小雁帶寶寶們去上學,見到的還是她那張精致絕美的臉蛋,現在放學回家,兩寶寶竟然見到媽咪的大床上躺了一個木乃伊!
「小雁阿姨,我們家來了一個陌生人!」兩寶寶仰起小腦袋,眨一眨大眼楮,頭頂冒出無數個問號,「他是誰?」
蘇小雁也被嚇了一大跳,一左一右牽著兩寶寶,不讓他們跑進去,「是小偷,我去報警!」
「我們家進小偷了,我要去告訴爸爸!」兩寶寶見蘇小雁緊張轉身,也滾動著他們胖胖的小身子,轉身就往樓下跑,「警察叔叔抓小偷!小偷躺在媽咪的大床上!」一邊脆聲嚷嚷,一邊哧溜哧溜跑下了樓,小短腿跑得飛快!
床上的黛藺听到聲音睜開眼楮,皺了皺眉頭。她只是用紗布纏住了自己的臉,露出一雙眼楮和一張嘴,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這兩小家伙是怎麼認人的?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來,放學歸來的三人已經在一樓打電話通知睿哲,或者報警,然後看著她緊張的後退一步!「你不要過來!」
「小雁。」她噗嗤一笑,為這一幕感到忍俊不禁和頭疼,「我的臉紅腫刺痛,所以不得不包扎起來。小雁你去給寶寶們做飯,我來檢查他們的作業。」
「原來是蘇小姐!」蘇小雁驚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長長吐出一口氣,低下頭讓寶寶們上樓,「你們听到聲音了,她是誰?」
「她是媽咪!」兩寶寶異口同聲的大叫出聲,小胖臉粉紅粉紅的,然後再次滾動著他們胖嘟嘟的小身子,飛奔上樓,一左一右抱著黛藺的大腿,對黛藺臉上的紗布很好奇,「媽咪,你為什麼戴著面具?看起來真丑。」
面具?
黛藺模一模自己的臉,忽然發現自己戴面具也不錯,以後就戴著面具見人吧,不要把路人給嚇壞了。
片刻後,寶寶們在她身上纏夠了,不再在她懷里撒嬌,屁顛顛的跑去做他們的手工作業,她則在旁邊教導,問他們在幼兒園的近況。
「洋洋小朋友最近有沒有去上學?」
「沒有。」寶寶們搖搖頭,坐在地毯上認真黏貼他們的大船模型,「上次洋洋來我們家玩,把爹的東西偷走了,所以我們與他絕交了。但是他的阿姨經常來我們幼兒園。」
「哪個阿姨?」黛藺幫著他們黏,將最復雜的船艙部分用膠水粘好,船頭船尾部分留給寶寶們粘。現在的寶寶們只有三四歲,幼兒園老師為什麼布置這麼復雜的手工作業?難道時代進步,幼兒們的作業也要進步?
「蘇小姐,是那個李艷紅。」蘇小雁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過來,幫忙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就是上一次跟在您後面的那個小保姆。他們家李副市長被撤職了,舉家搬出市委大院,所以她繼續做保姆,現在正在物色其他主人,經常來幼兒園走動,有時還與我搭話。」
黛藺把地毯上的兩個寶寶抱起來,讓他們去洗小手,回來吃水果,對蘇小雁的話淡淡嗯了一聲,然後道︰「既是這樣,那小雁你在幼兒園多注意一些。盡量不要讓李艷紅接近兩個寶寶,我對她不太放心。」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我可能不會與她完全沒有接觸,因為最近我在市委大院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李艷紅經常來找他,而他又經常出現在我身邊,我不想見她也不行。」小雁將寶寶們的玩具全部收進盒子,然後坐在黛藺面前,「不過蘇小姐您放心,我的私事不會牽累到寶寶們的!我們是老鄉聚會,與您和滕市長不是同一個圈子,其他保姆不會傷害到少爺小姐的。」
「看來小雁你正在被自己心儀的男人追求,他是誰?」黛藺心知肚明一笑,拿了片水果放在嘴里靜靜的吃,「如果你喜歡他,試著交往也無妨。」
「可他是退休書記家的少爺,上面有一個哥哥,嫂子是女強人,全家人都不會同意我與他在一起的。」蘇小雁微微低著頭,顯得自卑,小聲道︰「前幾天他的母親過生日,他們家保姆嬌嬌帶我過去給阿姨慶生,說書記和阿姨非常熱情好客,希望嬌嬌能多帶一些朋友回去吃飯。于是我帶了一袋削了皮的甘蔗和我自己親手燻好的肥腸送給書記阿姨,結果被他嫂嫂當場扔了出來,說味道臭,把他們家燻臭了,這種東西隨處都可以買。但其實這種煙燻的肥腸才最好吃,最新鮮,超市買的都是真空包裝,味道早變了……至于甘蔗,我覺得削了皮才干淨,吃起來方便,所以我用刀把甘蔗皮都削了。」
「呵,那你在哪里燻的肥腸?」黛藺笑了笑,覺得蘇小雁純樸得可*,竟拿這種原汁原味的東西登門送禮,難怪嫂子會當場扔出來!如今這社會送禮,誰不講究包裝精美和價位,誰還管你是不是原汁原味?小雁這種年輕嬌美的姑娘肯做煙燻,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現在哪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願意窩在大灶旁不斷翻弄肥腸,細細燻制?好像都做美甲去了,然後直接買禮盒登門拜訪。
「在後院搭了兩塊磚頭,用濃煙慢慢的燻,去異味,我被那煙嗆了整整一天,完全不比我們滄口啊!一旦這里有煙,巡警就過來給我撲滅了,說我縱火……」
「呵。」黛藺輕笑著站起身,動了動她躺了整整一天的腰身,示意小雁去把這袋精心燻制的肥腸拿去做了,「既然他們家瞧不上眼,那小雁你給睿哲做一個干鍋肥腸吧,你的市長哥哥不會介意的。他以前正是吃著你們滄口的特色菜和米飯,才把身體養好,做了政績被回調錦城市。他這口味,應該更偏向于你們滄口,習慣吃小雁你做的菜。」
「嗯,我這就去做!」蘇小雁得到鼓勵,立即破涕為笑,起身去廚房拿出食材,過水、清洗、腌制,開始精心烹制美食。
半小時後滕睿哲回到家,聞到香噴噴的菜香,面色大好,摘掉領帶扔向沙發,尋找黛藺的身影。然後果然看到黛藺與蘇小雁一起在廚房忙碌,黛藺正在認真學習滄口那邊的特色菜,非常用心。
席間,他主動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讓她盡量吃清淡菜,「羅毅說24小時後你就可以摘掉紗布,臉部消腫。不過現在,委屈你了。」
黛藺正在用勺子安靜喝稀飯,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笑問他道︰「赦逸那邊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男人面色一黯,緩緩擱下手中的筷子,一雙幽深的黑眸定定看著她,閃過一抹深沉的笑︰「赦逸得不到黛藺你,便要毀了你,毀掉你這張獨一無二的絕美臉蛋,讓他心理找到平衡。如今他的情婦也想毀了你的名聲,讓你成了赦逸名義上的第三者,她自己則藏身暗處,躲避風頭。所以,讓這對男女身敗名裂如何?這種懲罰對于他們,似乎還過于輕了,應該再重一點,呵。」
「他的情婦?」黛藺水眸微驚,發現男人話中有話,「你是說Amy?還是指?」以赦逸的風流下流品性,應該是私生子滿街跑,情婦來自全球各地。
「在滕氏,只有女人你最了解赦逸近期的情婦是誰。而你,竟然大方的將自己的男人拱手送給這個女人!」滕睿哲站起身,銳眸里露出微微的冷意和不悅,直勾勾盯著面前的黛藺,修長的身軀頓時散發出一股寒意︰「這個女人既然將第三者做的心安理得,不覺自己有錯,你覺得她會不會再另尋金主,繼續做第三者?而你的心胸竟然可以豁達到,安排一個與自己十分相似的秘書在自己丈夫身邊,囑托細心照顧,這算是一種對你男人的考驗?!」
「于是在你新總裁上任的第一天,你允許Amy給你送滿整個辦公室的鮮花?寸步不離的帶著她?讓我滿意?」黛藺對男人的這番說辭並不驚訝,反倒異常平靜,笑道︰「雖然我知道她的這些小動作,也放心的將她帶回滕宅小住了,但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的原則是,寧可多一個朋友,也不會多樹立一個敵人。我覺得與她投緣,便幫助她,讓身為未婚夫的你幫忙照顧她。我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錯,因為我不可能防著任何一個人,每天過提心吊膽、胡亂猜忌的生活。我相信你的定力,也相信她的道德底線。」
「那結果怎樣?」滕睿哲用銳眸冷颼颼盯著她。
「結果就是,她誤會我與赦逸保持地下情人關系,並不相信我。」黛藺重新坐了下來,清冽的目光里閃爍著失望,嗓音低落下去,但並沒有沮喪,輕聲笑道︰「她的反應這麼大,其實也正可以說明她確實*赦逸,*之深責之切,將怨氣轉移到了我身上。明天我想親自去一趟醫院看赦逸,順便試試她的態度。如果她一如既往的報復我,失去這個朋友也不會太可惜。但是睿哲你……」
她抬眸看向處于薄怒中的他,眼波閃動,希望能得到他的諒解,「一定要相信我。起初我對Amy是同情,調她去仲裁部門月兌離toto的火海,從她身上保住市場部門的一些重要資料,畢竟她是跟隨toto時間最長,離toto最近的秘書,知道很多公司的機密;囑咐你不要對她太冷淡,是希望她在新的環境里能得到尊重,擺月兌toto拿下屬不當人的陰影。我正是把她當朋友,才將她安置在了總裁室,當做我的親信,並不是拿她來試探你。但最近她時不時的小動作,讓我對她逐漸失望。」
「你是朋友太少了。」滕睿哲繞過桌子朝她走來,犀利的目光逐漸軟化,將輕盈的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會一會赦逸。但這件事給了你一個教訓,你不適合在公司勾心斗角,因為你太容易被柔弱的外表欺騙,不會識人,並且太易相信人。」
「那睿哲你能否繼續將這種狀態保持下去,裝作不知道?我們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也許,這個小秘書會懸崖勒馬。反之,則是她的報復和毀滅。」黛藺將頭輕輕靠在他懷里,「而且為什麼你會肯定昨晚給赦宅打電話的人是Amy?」
滕睿哲用手指拂一拂她的秀發,抱著她上樓,一雙長腿沉穩有力的邁動著,嗓音幽沉,「赦伯父已經派人去查過了,調出夜店監控,讓赦逸確認畫面中女子的背影,一頓勃然大怒!現在赦氏一家全部在醫院等著Amy的出現,赦逸也即將為他的**燻心付出慘重代價!」
兩人正說著,樓下的蘇小雁突然從後面急急忙忙的沖了上來,將那支劇烈震動的手機交給黛藺︰「蘇小姐,你的電話,已經響了幾次了。」
黛藺接過,看到是Amy打來的,抬頭看一眼冰冷的滕睿哲,這才接通。打了這麼多次,什麼事這麼急?
「黛藺姐,我……我身上流了好多血,快來救我……」電話里傳來小秘書奄奄一息的聲音,一陣抖抖索索,「我現在在總裁辦公室,大家都走了,只有我被留在辦公室,你能過來一趟嗎?我好怕……」
「誰留下你?」黛藺蹙眉。
「k完歌後,滕睿哲新滕總讓我進他辦公室,現在他剛走……」
黛藺 的掛了電話,抬頭望著面前俊美霸氣的滕睿哲,發出一道無可奈何的哂笑︰「看來你沒有讓她知道你回家吃飯了,以為你還在外面,所以打電話讓我過去救她。你確定你將她留在總裁辦公室,導致她身體流血?這話似乎擺明了,你踫過她?」
滕睿哲早已放下她,對這句話稍挑劍眉,冰冷墨黑的眸子朝她看過來,劃過一抹冷光與厭惡︰「這女人懂得利用機會,但沒有頭腦。上午我確實寸步不離帶著她出席各種場合,甚至是見龍聿,讓她做我的隨行秘書,恣意進出,所以她以為黛藺你毀容,會自卑,會躺在家里休息哭泣,她便有了機會。殊不知,今天我回公司做了一次總結性的講話後,直接回家,讓保鏢開著我的車制造了我出去應酬的假象。現在她認為我人在外面,可以趁著眾同事擁護她,對在家休養的黛藺你發出挑釁。這是女人慣用的伎倆,想不到女人你信任的這個小秘書也步上後塵,呵。」
「我也對她刮目相看。」黛藺淡淡一笑,轉身上樓繼續往前走,「我現在去‘救’她,看看她的孩子是怎樣被‘弄掉’的。」
——
這天晚上,黛藺穿戴整齊趕往了滕氏,搭乘電梯直奔頂樓,看著燈火通明的總裁辦公室。
這里正如Amy所言,同事們都下班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所以黛藺很快便在地毯上發現了Amy的一雙鞋,休息間床上的一條內褲,以及辦公室酒櫃上的兩只酒杯,明顯是這個小秘書故意留下的痕跡,表示她和滕總剛剛喝過酒。
黛藺對此感到很不可思議,在辦公室里走了一圈,看著桌上的兩個紅酒杯。
原本她認為Amy良心未泯,應該不會做出這麼俗套的事出來,但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個小秘書還是打算往睿哲身上潑髒水,離間她與睿哲之間的關系。難道正如睿哲所言,每一個女人都會用到這種伎倆,這種伎倆這麼通用?
只見此刻,整間辦公室散發一股淡淡的香氣,是Amy身上噴灑的香水,看來Amy為了讓現場更逼真,在這里噴灑了香水,讓總裁辦公室全部彌漫她的味道。
黛藺走至窗邊開窗通風,拿出她的手機,望著外面的燈火輝煌,「Amy,你現在在哪?我已經過來了。」
「來樓頂。」Amy的聲音不再奄奄一息,而是帶著一絲冷笑,「黛藺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可以現在說。」黛藺站在陽台上望了望樓頂,並未上去,笑著,「看來Amy你打算跳樓。」
「我已經被這些臭男人給毀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Amy突然激動起來,嗓音陡地拔高,刺耳尖銳,「如果黛藺姐你不上來,我現在就從這里跳下去!」大吼著,她果然將自己的另一只鞋從樓頂砸了下去,直接從黛藺面前劃過,讓黛藺看到她的決心,「黛藺姐,你自己也看到總裁辦公室的一切了,我是被強迫的,沒想到滕總會這樣對我。他說我很像二十歲時候的你,讓他非常懷念,因為現在的黛藺姐你已經變了,變得沒有當初的那種味道……」
黛藺皺眉,截斷她的話道︰「剛才睿哲在家里與我一起吃飯,並沒有去任何地方。如果Amy你一定要認為睿哲踫了你,那我們可以去做精掖提取測試。倘若他踫了你,那麼你的身上一定留有他的痕跡。但若沒有,Amy你必須當著全公司員工的面,給我道歉!包括,你昨晚偷偷給赦家打電話的這次!你故意打電話給赦伯母與馬雅青,讓她們誤會我與赦逸之間的關系!但真正與赦逸有關系的人,卻是Amy你!」
「黛藺姐你說笑吧?昨晚與赦逸幽會的人明明是你蘇黛藺,我只是害怕赦逸被打死,才立即給赦家打了電話,通知赦伯父過來救人!」Amy呵呵一笑,嬌弱的語鋒陡地一轉,變得尖酸刻薄,「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當然會遭報應!現在滕總尚未娶你,便已對別的女人產生了興趣,花心出軌,你什麼感覺?」
「公司傳言我與赦逸是地下情人關系,你為什麼不出來澄清?」黛藺在陽台上走了兩步,迎著秋風吹拂面頰,情緒反倒越來越平靜,「如果我與赦逸有見不得人的關系,我會被他毀容?你得不到赦逸的心,為什麼將責任推卸到我身上?」
「那你為什麼與他在酒吧曖昧?就算是為了簽合同,也沒必要動手動腳!」Amy坐在樓頂的護欄上,烏黑的長發與散亂的衣物在風中大幅度擺蕩,似乎隨時,能將她嬌小單薄的身子給帶下去,讓她摔得粉身碎骨,「而且,你竟然讓他月兌光衣服被綁在酒架上,讓過往的人觀看,讓那些保鏢對身單力薄的他拳打腳踢,差一點要了他的命!你好狠心!」
黛藺這一次用手覆覆自己的玉額,仰頭,對這個小秘書哭笑不得,「昨晚我差一點被強暴,並且被吹了禁運迷藥,導致毀容,Amy你覺得應該怎樣回敬赦逸這種登徒子,才算不狠心?你心甘情願做他的第三者,並且無怨無悔,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怎樣對待他的妻子,又是怎樣三番四次策劃著怎樣迷女干我?鄒小涵勸我以大局為重,因為赦逸代表整個央行,可以掐斷我們市場部門的整條經濟鏈,我們不必與之為敵。反倒是Amy你,自從月兌離toto的苦海,你除了為你這個帶有瑕疵的男人哭鬧,還為公司做過什麼?」
「我不必為公司做什麼,因為蘇黛藺你這種女人根本就不配我為公司付出!」Amy咬緊了牙齒,從台面上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看著腳下的萬丈高空,「一分鐘內上來樓頂,否則我從這里跳下去!」
「那你跳好了。」黛藺輕輕一笑,走近扶欄,望著星子閃爍的浩瀚夜空,「不過你跳樓是為了證明什麼?為了躲避赦家人對你的責任追究?馬雅青才是赦逸結婚證上的原配妻子,你,即便跳了樓,也擺月兌不掉第三者的名聲,呵。」
她走回辦公室,將辦公室里的一些內褲、酒杯之類的東西扔進垃圾桶,清理所有的閑雜之物,然後拎著這袋垃圾,若無其事搭乘電梯下樓。這個Amy,已經在逐漸的將整個總裁辦公室給污染了,踫觸她忍耐的底線,挑戰她自己的道德底線,想來,她有必要將這里重新做一次調整!
走出滕氏大樓以後,她再次回頭望了望樓頂,看到Amy並沒有站在樓頂邊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跳了?還是不想死,自己爬回安全的地方了?
正想著,打算坐上車離去,Amy竟然又給她打來電話,哆哆嗦嗦又是一陣尖銳的大吼,「你是不是上來了?站在鐵門後的那個身影是不是你?既然上來樓頂了就走出來,不要在這里裝神弄鬼!否則我真的跳下去,讓你成為這個推我墜樓的殺人凶手!」
黛藺被最後這句話刺激得黛眉一皺,發現Amy現在真的瘋了!Amy現在被赦家人查出第三者身份,懷著孩子卻被赦逸無情拋棄,便將怒氣往她蘇黛藺身上撒,對她得寸進尺!但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平靜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心一沉,示意司機保鏢立即停車。
「回去看看,她可能被人跟蹤,樓頂上還有其他人!」
然而當她帶著保鏢再次返回滕氏大樓,並且上了樓頂,卻發現Amy已經不在上面。這一次,地面上真的留有一灘血,Amy的一撮頭發被拽了下來,正隨著秋風在半空中飄飛。
「蘇小姐,他們已經開車離去了!」正在四處搜查的保鏢示意她看樓下地面,並通知其他保鏢立即去追,「他們正往和義大道方向開去,應該是去海邊!」
「先報警!」
——
小車一路在追蹤前面的車,但進入沿海公路以後,小車卻失去蹤影,甩開了他們。
黑衣保鏢用定位追蹤器追蹤Amy的手機位置,手機卻被扔在了滕氏樓頂,沒有帶在身邊,根本無法鎖定她的確切位置。最後,滕睿哲給黛藺打來了電話,沉聲命令她回去︰「這是Amy與赦家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立即回來!」
「睿哲,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擄走Amy的人是誰?」此刻黛藺正在觀察海邊的環境,發現這海浪翻涌的海岸處,矗立著不少白色的度假別墅和酒店。很明顯,這個擄走Amy的人很有錢,可以花錢買凶,而且不用擔負法律責任。
「除了赦家的人,你以為還有誰?再者,這件事與女人你有什麼關系?」滕睿哲濃眉深皺,薄唇凌厲抿直,不想讓她再次卷入赦逸的是非之中,「剛才,我已經讓你過來滕氏會了一會這個小秘書。現在你確認了辦公室現場,應該回來了!我等著你一起休息!」
「但是我現在已經看到Amy被抓了,不能見死不救!」
「好了,救與不救,是我派過去的保鏢的事!你現在給我回來!」滕睿哲冷聲對她下最後通牒,低沉磁性的嗓音里隱含著一股怒氣,「如果你再次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我會考慮讓你回家靜養,以後不準再去公司!想一想你這張差點被毀容的臉,你會知道,你在這里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Amy不會把你當朋友!所以,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則不要惹上一身腥臊!」
「我馬上回去。」黛藺示意保鏢將車繼續往前開,輕悄悄掛了電話,則是打算繼續尋找Amy,找到了再回去,因為她感覺Amy就在附近,如果她不抓緊時間,Amy一定會遭遇不測。畢竟Amy是從她眼前消失的,難道她真的可以做到見死不救?
「如果對方是買凶,那一定不會將Amy帶回海景公寓,而是去酒店或者四周廢棄的工廠。我們去四周找一找。」她站在某一酒店的門口,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四周,示意保鏢們往各個方向散去搜查,自己則給赦逸打了個電話。
「Amy被抓了,被帶到了淺水灣這邊的海景別墅區,你應該知道是誰做的?」
躺在病床上的赦逸並不吃驚,動了動他嘴角破裂的嘴皮子,輕輕一笑︰「她的事與我有什麼關系?即便我知道是誰做的,我也不會去阻止。並且我要告訴你,是Amy自己不安分惹來了這個麻煩,我早告誡過她不要試圖懷上我的孩子然後母憑子貴嫁進我赦家!但她異想天開,動不動拿孩子炫耀要挾,甚至是打電話進我赦家!所以她現在被人輪女干強暴流掉孩子,是她自找活該!」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黛藺嘶聲吼了出來,咬緊銀牙一陣心寒,「就算你想要她打掉孩子,也不該用這種方式!」
「但這種方式既能讓她流掉孩子,又能讓她認識自己低賤的身份,懂得收斂。現在她被輪流強暴,骯髒不堪,看她還敢不敢耀武揚威的說*我,嫁給我……」赦逸呵呵一笑,一番笑語說得雲淡風輕、理所當然,「她就是一個不安分的東西,昨晚打電話進我赦家,我才知道她早已弄到了我赦家的號碼,盯住了我母親和雅青,準備頂著大肚子進駐我赦家。但她不想想自己是誰?我從未承諾娶她,也絕不允許曝光我與她的這種關系!她對于我而言,就是一個解決生理需要的妓女!」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黛藺又問了一遍,潔白玉額上的透明青筋,因為心急與憤怒,微微顯露了出來,極力壓住怒火的聲音從牙齒里艱難擠出來,「我可以勸她打掉孩子,遠離這里,但你不要用這種方式讓她小產。」
「已經遲了。」赦逸偏了偏頭,「早在幾天前,我便給過她機會,讓她拿錢滾蛋。但她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並且讓人拍到了我們在一起的照片,之後依舊堅持做豪門少女乃女乃夢,妄想嫁進我赦家取代雅青,讓我聲名狼藉,所以,我必須讓她長點教訓!」他頓了頓,富少爺的劣根性暴露無遺,「呵呵,現在那群人應該已經在床上伺候得她舒舒服服了,讓她欲死欲仙,再也不會想男人,同時也讓她知道,身為廉價的情婦應該怎樣乖一點,不要鬧。」
「你是畜生!」黛藺捏緊手機罵了一句,雙眸微眯,「原來這一切是你的計劃,可Amy是你的女人!」
「在黛藺你面前,我同樣願意做畜生!與滕睿哲一樣,能做完完整整佔有你的禽獸是我的榮幸,呵呵!可惜,我現在與滕睿哲勢不兩立!他讓我身敗名裂,我同樣會讓他一無所有!等著瞧!」
「你自不量力!」黛藺的一雙水眸陰沉冰冷,無法再與這無恥的男人對話,飛快掛掉電話走進酒店。
睿哲警告她不要再卷入赦家的是非之中,原來睿哲也早已知道是赦家的人干的,並不同情Amy,也不插手赦家的事,讓赦家人自己去解決這件事!然而現在,Amy被赦逸雇來的這些男人按在床上折磨,掙扎喊叫的時候,一定不知道這些人是赦逸派來羞辱她的,就因為她打算留下這個孩子,並且給赦家打了電話,曝光了他們之間的關系,赦逸決定給她這個教訓!
現在誰也救不了她,因為她Amy是赦逸的人,心也向著那邊,赦逸現在將她私藏,誰找得到她?
剛才看著這里的私人別墅,Amy一定還在歡天喜地的認為赦逸將她帶來幽會,心甘情願的跟著走,躺在大床上等著他。但是現在一個多小時過去,噩夢已經發生了!
「蘇小姐,四周所有的酒店我們已經查過了,有服務生在收拾房間時發現有個女房客不斷流血,但不肯叫醫生……」四處搜尋的保鏢匆忙朝她走來,迎著海風一五一十向她稟報,「但前台服務小姐表示,女房客是心甘情願走進房間,不存在挾持。」
黛藺的心猛地一沉,身側的柔細手掌悄然捏成拳,心寒的緊了緊,轉身立即趕往Amy所在的酒店。
赦逸的人確實將Amy帶來了私人公寓附近的度假酒店,以他的名義將滕氏樓頂的Amy騙來了這家酒店,然後讓Amy主動吞服情趣藥物等著他過來,不要給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蹤。
于是身為情人的Amy熟知這個幽會規矩,拔掉了房間里的所有電話線,洗了澡,灑了香水,穿了情趣內衣,吞服了藥,躺在大床上等他來……
此刻黛藺打開酒店房間的門,發現房間里一片昏暗,一股**之味夾雜著煙味撲鼻而來,非常難聞。寬大的床上則一片混亂,白色床單被褥全部掀到了地上,床頭台燈也砸到了地上。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床上、地上灑滿了暗紅色的血,從床上一路延伸到浴室門口,一片猩紅!
浴室玻璃門內則沙沙的響著,有人在淋浴,但紅色的血水卻從門內蔓延了出來,一陣接一陣的流出,明顯是浴缸里蓄了水,已經溢出來了!
「Amy!」黛藺一把大力推開浴室的門,果然發現淋浴頭是開的,但一身**的Amy卻泡在浴缸里,濡濕的雙眼緊閉著,臉色慘白!听到開門聲,Amy虛弱的睜開眼皮,腦袋軟軟的垂在浴缸沿,臉上的血水一滴滴的滾落,「黛藺姐。」
她發出嘶啞的聲音,眼楮在哭,浴缸里的紅色血水一陣陣往她脖子上溢,當黛藺用浴巾將她裹住,與女服務員一起將她抱出來,她肚中的胎兒已經保不住了,全部化成了一灘血水。
「我自己吃了藥,所以……所以剛才我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但是有三個男人……」她一直在哭,虛月兌的臉蛋沒有一絲艷色可言,而是灰白色,白得嚇人,腦袋一直軟軟垂著,「赦逸他騙我……」
黛藺抱了抱她沒說話,陪同她去醫院,給她簽了字,讓醫院立即搶救。
之後一段時間,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黛藺便給她支付了剩下的醫藥費、住院費,趕在凌晨兩點之前回到了家。
此刻,市委大院的這幢公寓還亮著燈,表示滕睿哲還沒有睡。黛藺走上二樓,果然在書房找到了他的身影,看到他在看文件,側臉非常的冷漠。
「我早說過,不要卷入他們的是非之中!」待她走進來,男人陡然將大手中的文件啪的扔至桌上,銳眸錚錚盯著她這一身的血,一雙濃厚霸氣劍眉更是深深一擰。這女人竟然一身是血的給他回來了!
「Amy小產了。」黛藺走至他身邊輕聲道,讓他不要生氣,「如你所預料,赦逸打算毀掉她,派了人跟蹤,但她心甘情願跟著那群人走,並且入住酒店拔掉了所有的電話線,不讓任何人知曉她的行蹤,所以我們很難找得到她。這一次,赦逸派了這麼多人來侮辱她,並活生生弄掉了這個孩子,她一定想得很明白。」
「多事!」男人卻垂眸冷冷看她一眼,反應冷漠無情,抿緊薄薄的唇線沒說話,眼神凌厲,甩袖而去。
黛藺看著他逐漸遠去的偉岸背影,知道他是在為這件事生氣,不想在這段時間理她,便沒有追上去惹他暴怒,安靜坐在他剛才坐過的皮椅上。
坐著這張椅子,聞著他的氣息,就好似他在後面抱著她,暖暖的,所以無論他怎麼生氣,她都相信他的心在她這里。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習慣板冰山臉,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將熱情如火裝在心里,用他犀利的眼神傳遞出來,目光火熱;其實他只是不想讓她與這些人有任何牽扯,不想她吃力不討好,反倒弄得一身傷。
在書房坐了一會,她低頭看一看身上的血,用手指拉了拉衣襟,聞著這血氣,為今日的事蹙起了眉頭。然後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月兌去一身血衣,挽起長發,拿著睡衣準備去洗澡。
卻听到浴室里在嘩啦啦的響,男人寬大健壯的背影印在磨砂玻璃上,正輕微晃動,用沙沙的溫水沖澡。
她輕輕打開玻璃門,月兌掉自己最後的內衣內褲,光著身子走進來。頓時,熱氣氤氳彌漫的浴室里,男人肌理分明的結實背部、修長有力的雙腿、緊窄的臀、健碩的腰身一一呈現在她面前,並且這副完美的男性軀體布滿了水珠,滾落在他寬厚健壯的胸膛上,非常誘人。
黛藺看了一眼,臉部微微一熱,有些羞澀,但隨即她想到自己原本在偷瞄背影,怎麼會看到胸膛?難道男人轉過身了?
她滿腦旖旎的抬起頭,詫異的目光果然立即撞入一雙火熱的眸子里!
滕睿哲濡濕的細碎短發搭覆在額頭,滴著水,飽滿寬厚的額頭下是一雙霸氣的劍眉和深邃的眼楮。
他的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狂野性感,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此刻他知道女人月兌光衣服走進來了,主動把自己送到他嘴邊,但沒想到她會羞怯,想要他,卻又不敢面對他。
所以他伸出長臂一把抓過她,直接將她帶出了淋浴房,不讓她踫到水,然後將她反壓在牆壁上,用自己健壯的身體從後面壓著她!
他們是夫妻,早已熟悉對方身體的每一寸,所以在短暫的前戲之後,他抱高她,在半空中寵幸了她……
——
一夜激烈的歡*過後,黛藺被床頭的手機聲音震醒了。她用手模了模,以為這個擁有使不完力氣的男人還睡在身邊,用粗壯的胳膊壓著她,已經習慣這種狀態了,但右手模過來卻撲了個空,她從眼縫里看到蘇小雁站在她床邊。
「蘇小姐,剛才我已經帶羅毅醫生進來幫您拆了臉上的紗布,現在時間到,您該去醫院了會見赦逸少爺了,滕市長正等著您。」
黛藺連忙模模自己的臉,果然發現臉上沒有紗布,完全消腫︰「小雁,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吧!我睡的太久了,羅毅醫生給我拆紗布竟沒有感覺。」
「嗯,是滕市長親自監督拆的呢,說是您昨晚太累了,不要吵醒您。我現在為您穿衣服。」小雁曖昧笑著,早已抱了一套新衣服等在床邊,「帶有領子的,可以遮住吻痕。」她指一指胸口和頸子。
黛藺接過衣服自己穿,也笑了︰「出去做自己的吧,越來越鬼靈精了。」「那我出去啦。」蘇小雁吐吐小粉舌,俏皮的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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