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偷雞不成蝕把米(30)
偷雞不成蝕把米(30)
還沒有等到第二天我給他們做回復,當天快下班的時候,甘協理經過各方面的權衡,打來電話說他們的底線是要我們再降兩萬。
回到公司我把情況給老藍匯報了,老藍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自己承擔責任,也馬上匯報給了老板。老板了解了來龍去脈,他知道許總那邊,不只會計較價格,一定會查明真相。打算把責任推給老藍以維護公司的形象,同時才能挽回訂單,于是就派賀飛黃到台輝協助我處理此事。
我和賀飛黃、甘協理還有他們總經理許總四人見面,賀飛黃要求單獨跟許總兩個人見面。一方面擔心甘協理也跟余副理有勾結,說話不方便,另一方面,我和賀飛黃原本就有過節,他在廈門的實力又逐漸被老藍取代,所以就想趁機查出我和老藍是否有損壞公司利益的地方,以此來除掉老藍和我,重塑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好重新回頭來染指廈門的工作。
賀飛黃對許總說︰「我們老板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許總在股東面前不好交代,對這件事很重視,安排報價中心重新核算了成本價,的確能夠再降兩萬下來,很抱歉給許總帶來了麻煩。」
許總還是一肚子的氣︰「上次你們公司的藍經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降價空間了,我才同意四十六萬簽合同的,現在又搞成這樣?」
「我們老板找老藍過去問話,老藍交代說公司報的底價是四十五萬,他私自把價格加上去的,預留了一兩萬塊錢給余副理,我們公司內部在管理方面出現了漏洞才導致這次的問題,為了表示誠意,老板特批了四十四萬的價格。」
許總心中懷疑的答案得到了確認︰「余副理?原來真的是他在搞鬼,怎麼會這樣?報價的時候,甘協理就交代各個廠家去掉一切不透明的費用,我們公司是堅決不允許出現這種問題的。」
賀飛黃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我們公司也不允許出現,主要是老藍的業績壓力比較大,他私自跟客戶承諾,既給你們帶來了麻煩,也損壞了我們公司的形象,現在公司已經對老藍作了停職處理。」
許總嘆了長長一口氣,又讓賀飛黃第二天帶老藍過去把事情的經過給他作詳細交代。
第二天,老藍跟隨賀飛黃過去見許總的時候,故意放低說話的聲音裝出一副悔恨的樣子。他把什麼時候跟余副理談的回扣,打算怎樣支付,余副理又怎樣把其他廠家的價格透露給我司等都如實地告訴了許總,只是把我們公司報的底價從四十六萬五千說成了四十五萬。
這邊,我和甘協理在外面會客室等他們出來,甘協理也對里面的情況很關心,就問我:「你們賀總說是余副理在搞鬼,帶藍經理過來找許總交待情況去了,你了不了解具體的情況?」
我說:「昨天回去的時候,賀總說是老藍給余副理留了兩萬塊錢,具體的情況他也沒有怎麼說。」
他接著說:「我也在想,前幾天興億元的吳經理過來,他跟我說你們手上拿的生產協議是復印件,沒有法律效力,即使我們公司不承認,也沒有違約責任。他是怎麼知道你拿回去的是復印件的?」
我想也是,生產協議不用送到供電局物資部門,只有我們公司和台輝公司各自留一份,便說:「是啊,我們都一心想把這單業務做成,我和老藍都不可能去告訴競爭對手,很可能就是你們公司的人走漏的風聲,知道我拿走的是復印件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余副理了。」
這個時候,賀飛黃和老藍走出了許總的辦公室,簡短的跟甘協理說許總要求什麼時候過來簽協議等等之後,甘協理被秘書叫到了許總辦公室去的同時,我們也就離開了。
賀飛黃和老藍一起過去唱了一出雙簧戲,終究還是挽回了台輝橡膠的定單。第二天,我重新擬定了一份生產協議去找甘協理蓋章,得知余副理已經被解雇了,他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在如今的中國大地上,貧富差距越拉越大,老百姓怨聲載道,跟權錢交易**叢生的大環境密不可分,余副理之流把吃幾萬塊錢的回扣當成理所當然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余副理肯定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而今就算真撞上了,他可能也不會找自身的問題,而是更多地抱怨霞光的人不仗義,才把他拉下馬的。
社會不良風氣的影響和法制不健全的這樣一個事實,我們暫且放在一邊,就從事件本身的處理方式來看,余副理也是欠缺火候的。他想盡量把網撒開,跟所有的廠家勾結,不管最後定哪個廠家的設備,自己都可以發一筆不義之財。這種戰術看似完美,其實剛開始就注定了他將以悲劇收場。包括霞光在內的所有廠家既然承諾給你回扣,就是希望拿到訂單,也只有最後拿下訂單的廠家才會願意保持沉默,一直堅守雙方存在骯髒交易的秘密,因為這樣既保全了余副理,也保護了自己一方的利益。但是其他沒有拿到訂單的廠家會怎麼想呢?他們就會覺得,你余副理叫我抬高了價格,原來是在為其他廠家做嫁衣,你不是擺明了糊弄我嗎?不僅對丟掉訂單感到失望,心中還對了一份對與副理的仇恨,把他捅出來也就是早晚的事。
這次事件中發生了一些插曲,導致最後把他推下火坑的是霞光,如果當初我們就以四十六萬把合同簽訂了,那也有其他諸如興億元這樣的廠家把他推下火坑。所以,余副理從一開始,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咎由自取,怨不得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