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老同學帶來了落差感（42）
老同學帶來了落差感（42）
除夕前幾天，我正好在逛超市準備買一些年貨，就接到了來自高中同學胡小波的電話。小波和我是高中一年級的同學，自從高二的時候我轉到文科班之後，我們之間接觸的機會並不太多，有一定的交情，但不是很深那種。畢竟在異鄉能夠遇到故人也很難得，所以得知他的父母在深圳，攜老婆孩子從溫州到深圳過年，途徑廈門的時候，我就邀請他過來聚聚。
我們之間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但是他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除了板書寫得好之外，就是腦子有點不靈光。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是2001年，我在成都上學的時候，小波還在自貢的一家飼料廠做銷售。他跟我們聊天滿口就是養豬經，也不管別人愛不愛听。
我們一起去了機械高等專科學校，我了解他的心事。我們有一男一女兩個同學在那里上學，其中那個女生叫唐冰琳，曾經是小波的夢中情人。當初小波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而唐冰琳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對小波就不怎麼在意。時至今日，唐冰琳畢竟是一個本科生，而小波只是一個高中畢業就去賣豬飼料的業務員，就像是一個居無定所的江湖騙子，在她的心中優越感只會更強烈。所以除了以老同學的身份接待小波之外，沒有給他留下一點幻想的空間。
為了尋找話題，小波盡整些不著邊際的，他問我們有沒有英文名，是否設計過簽名。我開玩笑說等我出名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可是他還一本正經地掏出紙筆來比劃著演示他的簽名給我們看。
高一的時候我們之間還發生過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記得那時我們班的男生有幾個比較搗蛋，就是伙同在一起準備混社會那種。小波就有點把他們當靠山的意思，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說不定可以遮風避雨，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自己也要樹立起點威風才能在這個圈子中立足，當我們班上一個叫曾杰的小個子不小心把墨水灑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打算趁機修理曾杰。為了給自己壯膽，他通知了那幾個比較搗蛋的同學，因為平時關系也不錯，也準備捎上我。
我比較早熟，對以這樣的方式充老大已經不感興趣，就以高屋建瓴的姿態勸小波，我說都是在一個班上的同學，不過就是一點小事，不要去計較，再說了，曾杰也跟他道歉了，就不用放在心上。那一刻我不清楚小波是不是想把我當作他上位的墊腳石，我的好心變成了驢肝肺，他突然把矛頭對準了我︰「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好大氣（寬容的意思）。」
隨即旋開了一個墨水瓶，連同半瓶墨水隔著兩行座位向我的課桌扔過來，一時間我的課桌和衣服上都被染上了很大一塊墨跡。我沒有想到他突然就做出這樣激烈的反應來，我是好心勸你，听得進去就听，听不進去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何必要拿我出氣呢？我也頓時火冒三丈，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掀翻課桌，甩開了凳子就直奔小波而去，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一頓痛扁。
小波也意識到自己理虧，再說他的個子也比我小一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幾個同學們趕緊過來勸架，再有就是被我揍了幾拳之後，小波眼神都開始恍惚了，我也就下不了手了。當然，後來被班主任知道之後，我們兩人都沒有逃月兌處罰。
直到幾個星期之後，小波主動找我說話，我也後悔當時出手重了一點，內心有點不安。既然他都主動來化解矛盾了，我也就積極回應，打算跟他重修于好。
約定的那天到了，小波給我要了具體地址，他說車上安裝了導航，到了城南醫院這邊再跟我聯系。我心想，小子發達了哈，我還在為了一口飯奔波，你都過上了有車一族的富裕的生活了。但是真正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很驚訝。他開一部越野車，後排座位上一個打扮時尚的漂亮女人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不用贅言這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兒。听同學說過小波在搞室內設計，這兩年效益還不錯，賺了一些錢，但是能夠開三十萬的車還是讓我很意外。
在我的內心深處，巨大的失落感油然而生。當初我是班上的帥哥，學習成績優異，在朋友圈子里又是有見識和思想的人，而今還在為生計發愁，小波卻已經是一個成功人士的派頭了。之前我就設想過見面時的場景，到了真正見面那一刻，我還是不夠從容，有些拘謹甚至窘迫。我身上曾經的驕傲自信，也被冷冰冰的現實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