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直接向小波攤牌（9）
直接向小波攤牌（9）
在他的辦公室里，我們隔著桌子面對面地坐著，既然剛才的表現還算優秀，看得出他在這一刻的心情比較愉快，我就乘機跟他攤牌了。
雖然當時我的表情有些僵硬，還是盡量從臉上擠出笑容來緩和尷尬，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來公司半年了，你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加工資啦？」
我一直盯著他的臉，他半側過去了身子，故意躲開我的目光，就當我是隨口這麼一說，然後插到其他方面，接著之前的工作話題問我︰「你剛才說剩下那部分材料款，我爭取後天給你準備好。」
我回答說︰「那就能夠趕在半個月之內發到工地。」然後我就等待他把話題轉回我關心的問題上來，但是我焦急等來的卻是一段30秒以上的沉默。
這次我是打算不達目的不罷休，不會再給他回避的機會，必須刨根問底，我收起了微笑的表情，嚴肅地對他說︰「我剛才說的那個問題怎麼樣？」他也知道這次是躲也躲不掉了，索性就注視著我繼續听我說下去。
我接著說︰「我剛到公司來的時候，對公司業務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所以我叫你給我發三千塊的工資。就像我以前說的那樣，我掙的每一分錢都要掙得心安理得。」
停頓了片刻，又說「一年的房租就要一萬塊，我感覺在這邊生存不下去。如果回成都，隨便在一個公司里面打工，我也可以掙三四千塊錢，開支更小，離家還近點。」
他說︰「其實我當初對你租那麼貴的房子就有點意見。」
是的，年初的時候一家老小都搬過來後，我才發現這邊的房價高得離譜，一萬租金的房子也只是稍微干淨一些。當時又交了車險和我的萬能險，就向小波借了八千塊才交清了一年房租。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他這樣說話，畢竟我自己的生活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只是向你借幾千塊錢，這筆錢我會分文不少的還給你。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還得給他解釋說︰「我媽和老婆也去找了幾天的房子，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小孩生活在黑洞洞的老房子里，我擔心這樣髒亂差的環境對他的成長不利，也會影響小孩的自信心。」
他沒有答話，我繼續說︰「如果我一直領三千塊錢，我就給你做到年底，明年我就打算回成都去。」
他說︰「你走了，我不就失去了左膀右臂了？」
我很誠懇的對他說︰「你要理解，這個問題跟感情無關，感情是私下那個層面的，我相信生活中我遇到了困難，你會義無反顧地幫助我。同樣，不管你身上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堅定的站在你這邊來挺你。但是在工作這個層面，我一直都比較喜歡西方的職業化。我的態度永遠是拋開感情，該較真的時候我肯定會較真。我是靠這個水平吃飯的，我覺得劃不來，有更好的機會我肯定要作出選擇。同樣的道理，你作為公司的老板，你覺得可以花更少的錢請人來做我的工作，那你就沒有必要多花錢來請我。你大大方方地去找一個人來，我半點怨言都沒有。因為這是游戲規則，但是私下我們還是兄弟。」
小波對我的話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就慢吞吞地問我具體意見，我說︰「我覺得你給我發六千塊比較合適。」
他想了想說︰「你是知道的，這是我跟有福兩個人的公司，你現在還沒有讓公司看到明顯的成效，突然間要加到六千，我倒是沒有關系，我怕有福有想法。」
我說︰「我不管你這個錢怎麼給我兌現，你自己給我也好，公司給我也好，抵扣我欠你的錢都可以。至于你說多了，我想說的是我就是考慮了你們兩個人的公司，才把要求降低的。說實話，我認為我的水平至少要值十萬年薪。」
我知道這些話有點自負，管他媽的，在談判桌上，職場中的人有時需要說點大話來抬高自己︰「甚至我覺得如果有合適機會的話，我在一個大公司里面，說不定能夠值五十萬一年。在報刊雜志或者是電視上，我看到那些職業經理人動不動年薪就上百萬，我並沒有覺得他們的水平比我高多少，只不過上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而已。就算有那種能力，如果在你這邊派不上用場，掙不到這部分錢我也毫無怨言。但是如果在你這里做了那些有技術含量的事，我就覺得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小波大概是听得啞口無言了。
我頓了頓，打算把自己的成績一一羅列出來。慢吞吞地對他說︰「我可以給你寫稿件，公司里沒有其他人寫得出來。我搞公司內部的管理，現在這些人至少有個上班的樣子。為了提高人員效率，我在給你設計各個環節的工作流程。我還兼打雜，公司里面任何需要的地方，我只要做得到都在幫你處理。最關鍵的地方，也是我最擅長的地方是做你的參謀，幫你做公司的發展規劃，因為對財經方面的理解，我還可以給你避免很多的投資經營風險，所以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在其他公司，沒有舞台給我發揮也就算了，如果要我做到這些工作，至少要付七八千塊錢到一萬的工資我才願意去做。」
他看到我比較堅決的樣子，想了想說︰「這樣吧，我保證今年你的收入達到六萬。」我默算了一筆，當時已經四月份了，從五月份開始領六千工資的話這一年下來也就六萬塊錢多一點。其實我也需要把基礎打牢，以後回去才好做事，如果小波不同意我本來也打算作出點讓步，就對他說︰「那也沒有多少關系，不過我希望明年看情況再定，反正我們之間都是雙向選擇，必須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既然基本達到了我的要求，我的心情自然就不錯，開玩笑說︰「我剛才還忘了說一件事，我還兼你的家庭生活顧問，在夫妻感情和婚姻生活方面向你提供咨詢，這次你又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