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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客棧。
冷羽坐立不安,心神不寧,心里嘀咕道︰「難道皓天他們已經離開江南了麼?怎麼三天都沒有看見他們回客棧了呢?」
她尋思著,心里卻是堵得慌,她又是一陣「咳咳……」的咳嗽,白絲巾捂住嘴,移開絲巾,依舊是咳出了鮮血。
「咚咚……」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一個女子聲音問道︰「請問屋內有人麼?」
冷羽略微疑惑,遲疑了一下,回答一聲︰「來了!」然後便去開門,打開門,只見一個衣著淺藍s 衣裝的年輕姑娘,但臉上卻是有幾道傷疤。
「這位姐姐,打擾你一下。我叫瀟湘,我有一位朋友受傷了,但是我現在又必須要出去一趟,我想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可以嗎?」這位臉上有傷痕的姑娘正是瀟湘,她那天在鬼谷劍派幸好有柳茹艷相助,才逃出了鬼谷劍派。
而她所說的受傷的朋友正是柳茹艷,柳茹艷被箭矢所傷,加上心事重重,這幾天臥病在床,瀟湘感激柳茹艷相救之恩,倒也是無微不至地照顧。
已經是第三天了,還是沒有楚皓天的消息,所以,她不得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但是,又苦于無人照顧。幸而,昨天看見隔壁有一位姑娘住在客棧,也就是冷羽,于是,她便打算求助于冷羽。
冷羽莞爾一笑,卻是好奇地問︰「你我曾經認識嗎?」
「不認識呀!」瀟湘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就擔心我是壞人嗎?」冷羽對這個瀟湘倒是感到某種親切,仍舊笑著問道。
「唉,我也是沒有辦法,看得出這位姐姐是位好人,江湖救急,不知姐姐能否答應我呢?」瀟湘有點著急地說。
冷羽猶豫了一下,對這隔壁屋內臥病在床的柳茹艷瞧了一眼,爽快地應承了,「好吧,有什麼事,你就盡管去做,我幫你照顧你那位朋友。」
瀟湘感激不盡,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多謝姐姐,還沒請教姐姐貴姓芳名呢?」
「免貴姓冷,單名一個羽毛的羽。」冷羽始終是那種讓人舒適地笑容。
「冷羽?你真是冷羽?」瀟湘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因為她以前或多或少听楚皓天提及過他那個深愛的女人,說她的名字叫冷羽,當時,瀟湘還笑著說,冷雨,真的夠冷的。
冷羽疑惑不解,忙笑著問道︰「你知道我?」
瀟湘尷尬地笑了笑,說︰「沒……沒有,那就麻煩冷姐姐幫我照顧一下我那位朋友,我出去辦點事情。」
冷羽「嗯」了一聲,「你放心去吧,一切順利!」
瀟湘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那就多謝冷姐姐了,我就先去了。」
冷羽望著瀟湘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個丫頭為朋友還真是夠義氣,唉,真是羨慕她,能夠有自己的朋友,不想我那麼孤苦無依,自己都快死了,卻是孤零零的沒有一個人。」
她緩緩走進柳茹艷所在的房間,美眸瞧了一眼柳茹艷,蒼白的臉s ,但卻是那麼具有成熟女子的氣質,獨特的氣質,興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氣質吧。
「你是誰?瀟湘呢?」正當冷羽在發呆的時候,柳茹艷忽然醒來,一雙眼楮瞪著冷羽,問道。
冷羽盈盈一笑,上前一步,走到床沿邊,「瀟湘說有事出去忙,叫我幫著照顧一下你,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我叫冷羽。」
「冷羽?」柳茹艷不免又打量了一眼冷羽,「就是讓星弟夢回縈繞的冷羽?」
「呵呵,我是叫冷羽,但不知姐姐所說的星弟……」冷羽不知道柳茹艷說的什麼意思。
柳茹艷略微踟躕,嘆了一口氣說︰「我是殺手盟的大姐柳茹艷,我說的星弟便是天下第一殺手孤星,也就是楚皓天。」
「啊?你就是皓天所說的茹艷姐?他以前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們在十二三歲就開始過著殺人舌忝血的r 子。我是真心佩服你,一個女子,竟然是那麼頑強。」冷羽真是不敢相信地說道。
柳茹艷哼了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自己不頑強,那麼只有遭到別人的蹂躪,你應該感到很幸福,能夠有一個人那麼死心塌地的愛著你。」
冷羽心一陣刺痛,苦笑了一下,「你說的是皓天?」
「你在星弟心目中,根本無人取代,一個女人,能夠有此男子真心付出,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婦復何求?」柳茹艷語氣中卻是有幾分責備冷羽不懂珍惜眼前人的口吻。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有的人,苦苦追尋一輩子,卻是連一份真情都沒有遇到,這的確是最大的諷刺。窮盡一生,陪自己到最後,興許只是一份無盡的寂寞,這不是最大的諷刺麼?
冷羽心里的傷口,似乎在柳茹艷這一句話之下,被狠狠地撕裂了,但她又無可奈何,「皓天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是我負了他。」
柳茹艷心也是一陣低沉,長嘆一口氣,「是呀,他的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但不知這次,他能否逃過劫難?我這又有傷在身,根本沒法去救他。」
「啊?」冷羽一陣驚愕,著急地問道,「茹艷姐,皓天他怎麼了?」
柳茹艷慨嘆一聲,「三天前,我和瀟湘去到鬼谷劍派,找龍嘯奉討回公道……」她將三天前的事情詳細地向冷羽說了一遍。
冷羽听後,驟然臉s 變得凝重,咬牙切齒道︰「龍嘯奉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不行,我得去救皓天。」說著,她便挪動玉步,準備走出門外。
「冷羽,且慢!」柳茹艷喝道。
冷羽停下腳步,回轉身問道︰「茹艷姐還有什麼吩咐?」
「冷羽,你別沖動,你听我說,你這樣貿然前去,別說救星弟,根本是送羊入虎口。非但救不了星弟,若是星弟知道你深陷囫圇,他豈不是更加難過,更加不懂如何應付?」柳茹艷此時算是比較鎮定冷靜的。
應該說,殺手盟這些年的歷練,柳茹艷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保持一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 的作風,她必須冷靜。作為殺手的頭目,任何一個沖動的念頭,都會造成行動的失敗。
所以,這是她必須具備的能力,她必須j ng心策劃好每一次的刺殺行動,確保萬無一失。
「那我們該怎麼辦?」冷羽六神無主,她此時根本鎮靜不下來,因為楚皓天對于她而言,更重于生命,她可以不去奢求與楚皓天天荒地老,但是,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楚皓天身陷險境。
柳茹艷沉思片刻,然後胸有成竹地說︰「你先不要太著急,我相信星弟,這些年的殺手生涯,他絕對能夠破繭而出。瀟湘這次也就是去查探一下鬼谷劍派的情況,等她回來,看看有什麼線索,我們再從長計議。」
冷羽雙眼發呆,「那我們就這樣什麼都不做?我真擔心皓天!」
柳茹艷倒是微感驚訝,好奇地問︰「你真的那麼關心皓天?」
冷羽月兌口而出,「我不關心他,我關心誰?」
「那你在幾年前,一劍刺了星弟的心髒,然後把他丟到浩瀚的大海,之後,又失蹤,卻是為何?」柳茹艷看得出冷羽有難言之隱,于是,便追問道。
冷羽「唉」了一聲,說︰「風雪劍閣的規矩,若是有人叛逆,需要遭受千刀萬剮的極刑,皓天進入風雪劍閣學劍法,盡管是為了鏟除風雪劍閣,但畢竟他算得上半個風雪劍閣的人,我不能看著他遭受千刀萬剮的刑罰。」
「于是,你就一劍刺進星弟的心髒,但你還是自信自己的劍法能夠偏離星弟心髒一寸,然後把他置于海上,讓他逃過一劫?」柳茹艷其實每一必要再問這一句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情了。
「嗯,我不得不那樣做,才能保住皓天的x ng命,之後,我便離開了風雪劍閣,到海岸去尋找了他一個月,最後終于在一片荒島上找到了他。」冷羽思緒又回到了那段與楚皓天在荒島的事情。
柳茹艷雙眼望著冷羽,「你心里面根本就放不下星弟,可是,為什麼你要狠心選擇離開了他呢?」
「因為……」冷羽差點月兌口說出了真相,但忽然意識到,便改口道,「因為我覺得我和他在一起,並不合適。」
「不合適?愛情,一句不合適就給兩人的幸福判了死刑?那麼你此時又何必那麼著急他?」柳茹艷不解了。
冷羽頓了頓,才說道︰「因為我虧欠他太多了。」
「呵呵,星弟這些年,流連于煙花之地,一人一劍一酒壺。但我知道,他並非沉溺于煙花之地,而是去那些地方,借酒借那些醉紙金迷,去忘懷那些追憶。」柳茹艷繼續說道。
「事實上,他的確也是風流倜儻,至少魔教洛神宮宮主沈婉月就是一個事實,他與沈婉月,才是真正的一對,所以,我祝福他們。」冷羽心中又是一陣酸楚,說著這些違心的話,內心承受的,除了酸楚還能有什麼呢?
柳茹艷笑了,無奈地笑了,說︰「我也不知道他與沈婉月是否真心相對,但星弟從來都說一句話︰本來無情物,何處惹風流。我想,興許,在他心里面,永遠只有一個,那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