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不否認楚皓天對她的感情,情深至斯,奈何天意弄人,她又如何能夠沖破命運枷鎖的束縛,她天生體內就有瘴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不能夠接受楚皓天對她的情意,她沉默良久,喃喃地說︰「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皓天,會有屬于自己的幸福的。」
柳茹艷閉上了嘴,這個世上或許太多的「我本將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悲劇,容不得任何人左右。
「茹艷姐,這都三天了,到底龍嘯奉會不會對皓天下毒手呀?」冷羽心中始終放不下楚皓天,于是,又問道。
柳茹艷也不知道,因為她盡管知道龍嘯奉的卑鄙手段,但是不知道能否有奇跡發生,她沒有回答,因為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冷羽與柳茹艷雙雙望出門外,只見楚皓天抱著沈婉月疾步走向另一間房間,後面跟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這老者正是南殺古劍魂。
冷羽、柳茹艷兩人面面相覷,柳茹艷對冷羽說聲︰「冷羽,麻煩你扶我起來。」
冷羽將柳茹艷扶了起來,兩人便走到楚皓天所在的房間。
楚皓天將沈婉月放躺在床上,便叫了一位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哥,你去幫我請一位大夫來,我的朋友生病了。」說著,取了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收下銀子,拍著胸脯道︰「客官盡管放心,半個時辰,必定搞定。」
古劍魂瞪了店小二一眼,一揮拳頭,吼了一聲︰「還在磨嘰什麼,快去!」
店小二咋舌,只好轉身便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去請大夫去了。
「星弟,你終于沒事了?」柳茹艷與冷羽兩人走到房間門口,柳茹艷勉強喊了一聲。
楚皓天望著柳茹艷,一臉憔悴,心繃緊,慌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茹艷姐,你怎麼了?」
「噯,沒什麼大礙。」柳茹艷不想讓楚皓天增加負擔,勉強笑了笑,攤攤手道。
冷羽卻是心里一陣醋意,他竟然抱著沈婉月回來,沈婉月病了,又是請大夫又是悉心照顧,心里竟然有莫名的不是滋味的滋味,「茹艷姐被龍嘯奉箭矢傷了,她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染病在身。」
「呃,茹艷姐,你好好休息,待會大夫來了,給你一並開一劑藥。」楚皓天此時身心疲憊,三天米粒未進,剛才又與龍嘯奉一場大戰,他是真的累了。
冷羽心里更是一陣酸楚,自己這是在找罪受麼?她沒有過問楚皓天如何沖破龍嘯奉的機關水牢,只是淡然地說了一句︰「皓天,你平安回來就好,茹艷姐受傷有病在身,我還是扶她回房休息吧。」
楚皓天點點頭,也沒有過問柳茹艷怎麼會和冷羽認識,只好說道︰「好,那就有勞你。對了,瀟湘呢?」
話音剛落,只听見瀟湘的聲音傳來,「茹艷姐,好消息,好消息,皓天與龍嘯奉一場大戰,龍嘯奉元氣大傷,皓天……」她興高采烈地說著,剛好路經楚皓天一行人所在的屋子,驚愕地望著楚皓天。
「瀟湘?」楚皓天道了一聲,「你去哪兒了?」
瀟湘搔搔後腦勺,笑著說︰「我擔心你,就出去打探你的消息了,誰知你已經回來了。」
「謝謝你,瀟湘,害你擔心了。」楚皓天感激地說了一聲。
瀟湘眨巴著眼楮,卻是說道︰「要說感謝,你呢,應該感謝茹艷姐,還有這位冷羽姐姐,一個呢,擔心你的安危,受傷不說,臥病在床;一個呢,雖然素不相識,卻是願意幫我照顧茹艷姐。」
楚皓天心中一陣暖意,望著柳茹艷和冷羽,道︰「茹艷姐,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冷羽,謝謝你!」
冷羽眼眶里感覺液體在打轉,只好淺淺一笑,說︰「沒什麼,瀟湘,你回來就把茹艷姐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回房去了。」
瀟湘道了一聲「好叻!」便上前攙扶著柳茹艷,冷羽離開了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楚皓天無暇顧及太多,也沒說什麼,不一會,瀟湘攙扶著柳茹艷回房間去休息了。
南殺古劍魂一直沉默著,這時,才嘿嘿地笑著說︰「噯,小子,艷福不淺吶,那麼多俏麗的姑娘對你傾心。」
楚皓天無奈地笑了笑,回答︰「前輩,您就莫取笑晚輩了。」
古劍魂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小子,這幾個姑娘,你最鐘意哪個?」
「前輩,您還真是多事,本是無情物,何處惹風流。晚輩只怕自己不經意間傷害到她們。」楚皓天喟然長嘆一聲,苦笑了一下。
古劍魂還想說什麼,這時,店小二領著一位大夫走進房間,「客官,大夫請到了。」
大夫是一位年紀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外表儒雅,肩上挎著一只藥箱,八字須,眼楮有幾分深邃的黝黑。
楚皓天忙道︰「大夫,請進,請你為我這位朋友醫治吧!」
大夫點點頭,走到床邊,端坐在一張凳子上,給沈婉月把了把脈,站起身,「這位小哥不用擔心,這位姑娘只是染了些風寒,容我給它開一劑祛風寒的藥,不消幾r ,便可痊愈。」
楚皓天臉s 露出笑容,忙行了一個抱拳禮,「那就有勞大夫了。」
「不必客氣,救死扶傷,乃是我輩醫生的天職。待會,你讓店小二隨我一同去醫館取藥即可。」大夫坐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藥方子,遞給了楚皓天。
楚皓天接過藥方,然後說道︰「大夫,我還有一位朋友,也是染病在床,煩請大夫給予診治。」
「請小哥帶路。」楚皓天便帶著大夫去到柳茹艷房間。
冷羽房間內,她望著窗外,窗外臘梅吐香,馨香撲鼻,她深深呼吸著那陣陣幽香,微微閉上眼楮,她又想起了當年在風雪劍閣,與楚皓天初次相遇在梧桐之下的場景。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皓天,對不起,我走了。你說,若是前方是墳墓,你走,我留,呵呵,現在是我走,你留,造化弄人。」冷羽感到自己的病情r 益加重,現在雖然每天看著楚皓天,但是,他卻像是對自己視而不見,可能他已經將自己放下了吧。那也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她打定主意,回轉身,找來筆墨,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繡著一只羽毛的絲巾,揮筆寫下︰「幾番天涯幾重聚,萬水千山涉過,紫苑素手折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魘夢驚魂突還,伸手衾冷榻空,空悲憶,舊時兒女情話,指猶留香,y n影重魅,羽絕筆。」
然後,她將這一方絲巾用墨盒壓在桌子上,提起自己的包袱,手中持著長劍,長嘆一聲,默默地道一聲︰「皓天,若是來世有緣,我們再見。」
第二天一早,沈婉月、柳茹艷兩人服過藥之後,都已然逐漸康復,楚皓天、古劍魂兩人坐在樓上的一張桌子邊飲酒。
「哈哈……好酒,這紹興女兒紅,還真是夠勁,老夫已經二十年沒喝這麼香醇的酒了,來來……皓天,干!」古劍魂端起酒碗與楚皓天的酒碗「砰」踫在一起,兩人仰頭,便一飲而盡。
楚皓天亦是感嘆道︰「女兒紅,真不愧是酒中極品,不過,相較于洛陽牡丹釀,卻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洛陽牡丹釀?」古劍魂本也是一個酒徒,听得美酒佳釀,當然是心馳神往。
楚皓天想起了牡丹釀,想起了牡丹,端著酒碗,茫然若失,「呵呵,是呀,牡丹釀,但不知牡丹……來來,前輩,晚輩敬你一碗。」又是一碗酒下肚。
「不好了,皓天。」這時,瀟湘面s 慌張,手里拿著一張白絲巾疾步走了出來,「不好了,冷羽姐姐走了。」
楚皓天聞言大驚,霍然站起身,望著瀟湘,問道︰「瀟湘,到底怎麼回事?」
瀟湘已經來到桌子邊,將那白s 絲巾遞給楚皓天,「喏,你自己看吧!」
楚皓天接過白絲巾,一支白s 的羽毛映入眼簾,望著那熟悉的字跡,「幾番天涯幾重聚,萬水千山涉過,紫苑素手折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魘夢驚魂突還,伸手衾冷榻空,空悲憶,舊時兒女情話,指猶留香,y n影重魅,羽絕筆。這……」
古劍魂亦是眉宇一閃,疑惑地問︰「冷羽可是昨天那位白s 衣衫的姑娘?」
楚皓天點點頭,「她為何不聲不響地不辭而別呢?」
古劍魂沉思片刻,方才說道︰「若是這樣,那估計情況有點糟糕,那位冷羽姑娘,臉s 不太好,有點像是中毒的跡象。」
「中毒?」楚皓天與瀟湘不敢相信地異口同聲問道。
古劍魂嘆了一口氣,「唉,都怪我昨晚喝酒過頭,本來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她中毒之深,恐怕已經回天乏術了。」
楚皓天驚訝萬分,「她怎麼會中毒?這不一直都好好的麼?」
古劍魂嘆道︰「你看她寫下的這段詞賦,紫苑素手折柳韻,一場天涯無算,香閨靜,斜月魂。想必是早已經知道自己有疾在身,她這番離去,卻又是依依難舍,但又不得不離開。」
正說話間,店小二走上樓來,躬身道︰「客官,樓下有一位大爺找您。」
「呃?他有說是什麼人嗎?」楚皓天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