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十分肯定你爹和劉能中的都是百日散,但是我卻不能肯定是你二娘下的毒,若是能在她的屋里搜到百日散的話,這個弒殺親夫的罪名肯定是逃不掉的。」藍楓渴望能幫助錢瑾,可她的臉上冰冷地含著拒絕。
「這個我來想辦法。」
「讓我幫你,」藍楓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荑,緊緊地不讓她退卻。
「簡單,」愛喝酒的李老二大聲地打斷道,「小事一樁,姑娘靜候佳音便是了。」
這便是錢老爺交予她的為商之道。
錢瑾問言,連連頷首,這邊吩咐道,「媽媽,你去幫我取些銀子過來。」
「馬掌櫃,你怎麼變得支支吾吾的,有什麼事不妨直說。」錢瑾放下茶盞,拿著手絹優雅地點了點嘴角,微笑地說道。
「他老人家是怕四個姑娘一起出去了,他們二老沒了倚靠,頭疼腦熱地也沒人照顧……」馬文沒能好意思說下去,那老頭子很明顯話中有話。
「姑娘,我們該出門了,」曹媽媽在一旁提醒道。
錢瑾自然知曉,便點了點頭。
「談不上原諒,你當初留下休書時,我心如止水,現在我依然可以,」錢瑾硬著心腸說道,她轉身時,淚珠已然滾落,更是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生怕被他發覺自己的異樣。
「好,爽快,」錢瑾笑著贊道,隨後讓四人進了屋,自己坐于上首,吩咐道,「我爹在滄州城和穎城各有五處米鋪,最近我听說,這十家米鋪都被賣了,你們且幫我打探一下是否屬實?……」
「姑娘……」周氏兄弟見錢瑾好言好語地對待四人,著急了起來。
錢瑾見了好笑,說道,「拿去吧,三日後,我在這里等你們回話。」
「出去辦差總需要些盤纏,難道讓他們空著手上路?」不是錢瑾大方,而是沒錢銀真是寸步難行,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那便不能省了這點銀子。個地著親。
「我不收沒本事的人,既然你們四個想跟著我一介弱女子,那麼有什麼過人之處?」zVXC。
「這不就得了,不過多兩個人去京城,何須這般為難,你們幾人幫我的難道還不值得這些嗎?」
石榴被說的面紅耳赤,低頭不語。
錢瑾斂回心神,心里暗嘆了一聲後,說道,「走吧。」
「做牛做馬願追隨姑娘左右,重新做人,」剩下三人齊聲跟著
此後的十來個日子里,錢瑾倒是沒再趕藍楓離開,但故意避開了他,無事時多待在繡坊里,雖與他人笑臉相談,但曹媽媽知道這笑容之中少了些東西。
錢瑾對于之前的事情有些後怕,可還是讓四人先起來,「有話好好說,這麼跪著也不是個事兒。」
這一日,錢瑾準備出門去繡坊,不料來了四個不速之客,這四個人便是之前被錢玉收買的綁匪。
周乾的馬車很快就出了蓮花弄,錢瑾撩起車簾子,以為能看到藍楓一眼,可一路出來都不見熟悉的背影,便無奈地放下了簾子。
到了繡坊,裘水珠和馬文已在後堂等候著,水珠一見到錢瑾進屋,忙著泡茶端水,倒是省了石榴的活,「裘大姐今日可是殷勤,不是有事情求著姑娘吧。」
這人一走,石榴便不樂意了,「姑娘倒是大方得很,萬一卷著銀子走人,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水珠走到馬文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說道,「你說吧。」
「姑娘?」張老大見錢瑾不說話,誠懇地說道,「我們兄弟做牛做馬願跟隨姑娘左右,重新做人。」
錢瑾皺眉,問道,「為何?」這京城的生意需地她們五個頂梁柱才行。
「這……」馬文緊張地支吾起來。
八字眉繼續說道,「我是因為偷了京城達官貴人府中的金銀財寶而被抓,而大哥和三哥則是打了京府尹的公子,至于二哥,嘿嘿,他好酒,是酒後鬧事被抓的。」
藍楓的心如手心一般空了,愣愣地問道,「你始終不肯原諒我?」
錢瑾失落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想了無數次見面時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口,雖然她不後悔說了那些狠心的話,但是仍然會時常想起他,和與他的種種。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錢瑾補充道,「我想知道的是誰買了我爹的米鋪?」
「姑娘能否說個明白,我等猜不透您的心思。」八字眉撓撓頭,憨憨的,哪里還有在威遠鏢局地窖中的模樣。
「姑娘,是我老丈人想一起去京城,老人家出去見識見識。」馬文一口氣說完。
那四人居然「撲通」跪在了地上,齊聲說道,「姑娘,我們兄弟四人給你磕頭認錯來了。」透過窗欞,錢瑾已見一切,雖心有余悸,可還是走出了房門,說道,「我已放過你們,你們為何還要過來?」
「狗改不了吃屎,姑娘,莫听信了他們,不然指不定出什麼ど蛾子呢,」石榴頭一個反對,拉著錢瑾的袖子央求道。
曹媽媽很快就拿了兩百兩銀子出來,四錠五十兩的元寶發出耀眼的光芒,八字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張老大重重地拍了一下頭,他便立刻縮了回去。
「馬掌櫃,難道我還不值得你信任,有話何須這般藏著繞彎說呢。」錢瑾看不下去,她一直都覺得馬文書生的酸腐味太重,這要是在京城,還不知道能不能獨當一面。
「對對對,」張老大附合道,「考驗,是該考驗,姑娘只管說,我們定當辦得妥妥當當。」
「但憑姑娘吩咐,」四人齊聲應道。
「你不懂,」錢瑾遙望向天空,淡漠地說道,「我若是小家子氣了,他們怎會有十足的心思辦這門差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石榴,這道理就好像當初我留你下來一樣。」
四人聞言,均露出訕訕的笑容,最後還是八字眉先說了,「姑娘怕是听方大哥說了,我們兄弟四人原本是被關押在京城的牢房里。」
「這樣吧,」錢瑾沉思了一會兒,打定主意道,「我有兩個地方需要你們去,滄州城和穎城,最近三天內給我消息,而且不能惹出是非,不然別來見我,可做的到?」這任務確實有些為難人,錢瑾一是為了能讓他們知難而退,二是想知道他們辦事的效率,能查出自己的想要的消息是最好。「總得先考驗一番才行,你們說是不是?」
四人面面相覷,可還是接了差事,「姑娘放心,定會為你們辦得妥妥當當。」
馬文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等錢瑾的臉被杯蓋遮住時,才說道,「姑娘,小的……小的有話同您說。」
倒是曹媽媽閱歷多一些,她拉了拉石榴,出聲制止她的無理。
「是,那我們先走了,」張老大將銀子攬入了懷里,帶著仨兄弟走了。
為首的張老大磕了一個響頭,說道,「我們四人豬油蒙了心,不知吃的住的都是姑娘的,還犯下這等錯事,現在想想實在是該死,請姑娘給我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錢瑾細細地琢磨了一番,反問道,「老爺子真是怕沒人照顧那麼簡單?若是的話,我多請兩個下人給他們。」
這時,廂房門一門,藍楓從里面走了出來,冷峻的臉上滿是贊賞,不過只是停頓了一下,便昂首闊步地出去了。
倒不是錢瑾菩薩心腸,而是眼下真的需要人手,與其找尋其他人來辦差,不如先用他們四個,拿捏好的話,可是得了最忠心的人。
「不用,」錢瑾直言婉拒,「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侯爺費心,能叔的救命之恩我會替他還,若你有需要幫忙的一日,我錢瑾萬死不辭,其他事情你無需再提。」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沒有一絲猶豫。
「你們還有臉說,姑娘差點被你們害死,」石榴氣不打一處來,「倒真是沒皮沒臉的,到這里來討人嫌。」
看樣子個個都不是省心的,不過聊勝于無,錢瑾讓四人起身,四人喜出望外,「姑娘是願意讓我們兄弟追隨了?」
「姑娘這是……?」曹媽媽的眼楮在四人身上掠過,最後定在錢瑾的臉上。
「也是也不是,」錢瑾賣了個關子,讓他們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是這樣,」馬文作揖,「小的岳丈大人讓小的同姑娘說說,去京城開分店時能否不要帶走四位姑娘?」
「姑娘,我們兄弟真心改過,請您給我們一個機會,」八字眉這次到是有了些人樣,已不見了那猥瑣的神色。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石榴將四人攔在了門外,其身後還有周氏兄弟。
錢瑾的話讓水珠雀躍不已,「那我替爹娘多謝您了。」
這讓錢瑾有些酸楚,她始終沒能體會過合家歡樂的味道,而且血親妹妹竟然還視自己為仇敵,真是莫大的悲哀。
回了蓮花弄,周坤替周乾拉住馬車,對才下馬車的錢瑾說道,「姑娘,公子爺帶回來兩男一女,現下正在花廳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