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听者有份了,」錢瑾大方地說道,「晚些時候給各位長輩送去,莫嫌棄瑾兒的見面禮太過于輕薄了。」
過絲醒薄。「不會,不會,」兩位老人笑得只剩下眼楮縫了,不過族長仍還留有一絲清醒,「瑾兒,今天的事情你就別計較了,明天那事~~~?」
到底是偏向了錢玉,常春園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趟錢玉這麼難堪了,錢瑾感覺氣順了些,剛想同族長再理論一番,踫巧周媽帶著石榴過來,「姑娘,院子都收拾妥當了,您先歇歇。」
藍楓朝著那幾件破瓦房輕輕地嘆息,芳心已隨流水,如何能挽回,「回去吧,莫讓姑娘等了。」
錢瑾聞言,手高高地揚起,恨不得一掌使命地摑下去,可是她還是忍住了,他提到了藍楓,便心生了好奇,緩下臉色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多謝你,」等走遠了一些,錢瑾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朝藍楓致謝。
錢瑾有些慶幸。zVXC。
「瑾兒,你要相信我,」凌書桓見錢瑾不說話,拍胸脯表真心。
原來現在不是為了銀子,而是為了面子。
錢瑾亦是沒回常春園,她撇了石榴她們,不知不覺地走到涼亭,物是人非,每每想起來時,心如刀絞。
藍府比錢府何止大了幾倍,可錢瑾的好意他又舍不得拒絕,便點了點頭,「帶我去她以前住的地方瞧瞧。」
錢瑾沒陷入他的甜言蜜語之中,相反之下,沒有比現在更為清醒,她的心里已獨留了藍楓,而眼前的男人油嘴滑舌,一副讓她很想摑他耳光的沖動,她沒忘記當日給他送燕窩盅時見到的一幕,他與錢玉在雪中你追我逐,更是沒忘記他們兩個在常春園內卿卿我我。
錢瑾笑著頷首,沒搭理族長,此時,藍楓握著錢瑾的手,便出了大堂,留下目瞪口呆的族親。
錢瑾斜睨了一眼凌書桓,他果真是個不要臉的,現在貪圖的不僅僅銀子,還有自己同侯爺府的關系。
「是。」
藍楓皺眉,以為周媽帶錯路了,「你的意思~~~?」
「你真是好狠的心,虧我還這般對你心心念念。」
「相信你?」錢瑾反問。
「瑾兒,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到底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錢瑾心里很清楚,他是在氣自己對他的客氣和疏遠,可沒辦法,再分得清楚一些,她深怕陷進這場好戲之中,「你跟著去瞧瞧。」
「膚淺,」錢瑾硬生生地吐出兩個字後打算原路返回,可是凌書桓不知著了什麼魔,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愣是讓她離開,「瑾兒,你听我說,離開那個藍楓,他會害死你的,等我一年,保證給你一樣的榮華富貴。」「這個……」凌書桓突然變得吞吞吐吐,「這個你就別管了,听我的準沒錯,我不會害你的,好不好?」
錢瑾倒是很想知道凌書桓對錢玉的心思,到時候行事起來也方便許多。
錢瑾對上他的眼楮,想要探尋什麼,這個人原來是這麼得厚顏無恥,仍是這麼鍥而不舍地說假話,莫非還是為了銀子?
「姑娘,侯爺的脾氣真古怪,怎麼說生氣就生氣。」周媽還不熟悉藍楓,不知他為何氣惱地走開。
凌書桓見錢瑾還與他說話,面露興奮的紅光,「瑾兒,那時候你雖然極為樸素,可是那也證明我的眼光沒有錯,瑕不掩瑜,你瞧,現在的你美若天仙,就算京城那種地方,也極少有你這樣的美貌。」
「其實你心里還有我,對不對?」凌書桓恬不知恥地問道,聲音略微低沉了些。
藍楓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可現在她不需要我了。」
「不會的,一女豈能二嫁,姑娘不是那樣的女子。」
「我不是你表妹,公子請自重。」
心心念念著我的銀子吧,錢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一介孤女,沒什麼值得你心心念念的。」
「住口!」錢瑾厲聲打斷道,「公子說話請斟酌,注意分寸!」好在藍楓不在場,不然的話,知道了不知是什麼後果。
「早听說你回來了,我去了大堂又找不到你,」凌書桓走近了一步,衣角撞入錢瑾的眼內,她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落花雖流水,日頭抱春歸。
「那與凌公子何干?」錢瑾鄙夷地問道。
「她?」果然,凌書桓听聞錢玉沒想象中那般情真意切,「我與她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不過,瑾兒,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你,如果不是姑母威脅說不贊助我科舉,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別人的。」
其實,凌書桓說得可謂是真心話,他是喜歡簡單的單純和淳樸,可是,為了前途,他放棄了。
「哈哈哈……」錢瑾笑得燦爛,卻十分苦澀,笑完,冷冷地說道,「凌書桓,你太自以為是了,當年你若是說了這個話,我自然是相信你,而今時今日,你卻莫名其妙地對我說讓我等你一年,憑什麼?」
「公子爺,您等等奴婢,」藍楓的速度豈是周媽趕得上的,可他听見了周媽的聲音,便停下來等她了。
「噯~~」周媽應下,踩著小腳朝藍楓的方向走去。
錢瑾豈是三歲小孩,當初自己嫁人他不曾露過一次面,現在來說這些,著實可笑得很,「你無非是听說了我手上有我爹遺留的十萬兩銀子,其實是她們騙你的,銀子不在我手上。」
「這也太沒了規矩了,族長,您瞧,瑾兒那丫頭也太沒把您放在眼里了。」凌夫人趁機編排錢瑾,可族長看在銀子的份上,擺手道,「還都是小孩子,算了,算了。」
凌書桓被戳中心事,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恢復常色了,「你別听她們胡說,我對你是真心的。」
錢瑾鬼使神差來到這涼亭,自己都不知曉是為了什麼用意,不過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清晰了些,她已強大到足以坦然面對以前的一切,與過去做個了斷,「凌公子,別自作多情了,被妹妹知曉,我指不定又會冠上什麼罪名了。你知道的,她一直都針對我。」
「不是……玉兒說你嫁給了京中有頭有臉的敬國公府,連宰相府中的嬤嬤都賣你面子。」
周媽回想和錢瑾相處的兩年,神色淒涼道,「老爺故去後的兩年里,姑娘就是和奴婢住這里的,二夫人和二小姐把伺候的人全部遣走了,姑娘為了一屋遮身和一口熱飯便屈身于此,這日子過得還不如平常家的女子,」周媽故意隱去了錢瑾和凌書桓的那一段。
藍楓的心驀然一疼,原來她兩年里過得竟然是這般日子,難怪即使自己放低身段,她都不願意回頭。
「這下好了,有了公子爺,姑娘就不會孤苦無依了,」周媽笑著說道。
錢瑾嗤之以鼻,倒是很想知道他喜歡自己哪里,「那麼……」她的美眸熒光流轉,如月般生輝,「你是喜歡我之前的蓬頭垢面?亦或是這可憐的孤女身份?」
錢瑾一時失神。
「表妹,」一聲叫喚將錢瑾的思緒拉了回來,回頭一望,竟會是一身青色長衫的凌書桓,他滿臉笑容,如當年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當初你說嫁人便嫁人,你可知我知道後心有多痛,恨不得一刀了結了自己,你……」凌書桓還要繼續說,錢瑾急忙打斷道,「過去的事情公子莫提了,夢醒如煙,風吹盡散。」
周媽帶著藍楓走近路,這勢必要經過一條走廊,而那條走廊便是當年錢瑾和凌書桓約會之地。
藍楓溫怒不語,雙眸盯著她瞧了一會兒,便背手朝另外的小徑走去了。
「當今局勢不穩,這些都是政治上的事情,你不會的,听我的便好,」凌書桓以為錢瑾不過是一介深閨女流,政治上的事情她不可能懂,他錯了,錢瑾不僅懂而且她深深地為藍楓擔憂,凌書桓透露的消息對她極為有用,便想多打探一些,可她正要問的時候,眼楮瞥到一抹玫紅色的身影,是錢玉朝這個方向來了。
周媽應下後在前面帶路,沒過一會兒,便來到破敗不堪的後院。
「是姑娘讓奴婢伺候您,怕您迷路。」
原來一步之差,竟會是另外一番天地,而自己呢,錢瑾感慨萬分。
冷意漸漸散去,溫暖的陽光灑在涼亭里,錢瑾從未和凌書桓在白日相見于此,現如今探頭望向涼亭的外圍,竟然是兩人高的斜坡,下面滿是青苔,十分濕滑。
「表妹,你怎麼了?我以前都是這麼喚你的,」凌書桓面露悲涼,「你忘記了當初我們的誓言了嗎?」
這樣看來不方便問太多,不過錢玉的到來,演一出好戲給她看未嘗不可,而正當錢瑾如此打算時,沒發覺一雙已冷得滿含陰鷙的眼眸正死死地盯著她。
「表哥,你在哪里?」錢玉叫喚著。
凌書桓不應,有些痴痴地望著錢瑾,只要不出聲,錢玉不會朝涼亭過來,因為這里連接了後院,而她最不喜歡到後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