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多謝你的好意,可是我的娘子我自己會照顧會疼愛,無需你費神傷腦筋。愛睍蓴璩」清朗的聲音響徹整個繡坊。
錢瑾抬頭望了出去,欣長挺拔的身姿已出現在了門口,一襲黑緞錦衣在日光之下閃著亮光,藍楓猶如謫仙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子昊。」錢瑾的聲音顫抖著,可是笑容卻是燦爛的,「你回來了?」
安陽郡主騰地站了起來,連蹦帶跳地跑到藍楓面前,重重地捶了他一拳,「好家伙,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若晚來一步,你的娘子就要被人帶走了。」
「郡主,」藍楓行禮後朝慕言點了點頭,說道,「由您和慕言在,下官很放心。」
安陽郡主撇了撇嘴,還想說些什麼,被慕言拉到了一邊,示意她看著別說話,藍楓和凌書桓之間的對峙讓人覺得春寒料峭,冷得想打寒顫。
繡坊的顧客沒敢繼續待下去,一溜煙地全跑了。
「藍侯爺真是皇上的福將,被困蠻族了居然還能月兌身而出,不過下次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好運氣了。」凌書桓的語氣之中的挑釁。
「沒有下次了,尚書大人,」藍楓傲視著凌書桓,「你們的王上已經被我活捉,現在已經被關在天牢里。」
「怎麼可能?」凌書桓大吃一驚後依然保持鎮定,這細作當得是鎮定自若。
「不僅是你們的王上被捉了,李鶴也已經自投羅網,讓你去蠻族何談不過去皇上的幌子罷了,你還真是天真地以為皇上他一無所知?」藍楓說的每一個字都令人振奮。
「藍侯爺不必嚇唬我,我雖是一介書生,卻也不是嚇大的。」凌書桓清了清嗓子說道。
藍楓全然沒將凌書桓放在眼里,「就你剛剛對瑾兒說的那些話,我便可以將你碎尸萬段,可你現在是朝廷的重犯,我便將你交由皇上發落了。」說完,藍楓對門外的將士喊道,「來人,帶凌大人回皇宮。」
「是。」門外進來兩個嚴肅的士兵。
凌書桓作勢要往後門走去,慕言眼疾手快擒住了他的雙手,制服了他,「好小子,和李鶴那老家伙的計謀差點害了老子沒命,這次還不好好整整你。」
兩個將士從慕言的手上接過了凌書桓,直接將他走了。
凌書桓原本是想讓錢玉將繡坊關門,蠻族那邊的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管李鶴成事不成事,他都能全身而退,只是想不到藍楓會耍了一招,直接將他困住了,雙面細作的身份被揭穿,蠻族那邊不會來救她,皇上也不會輕易地繞過他,說起來,他和藍楓一樣是被權謀主宰,而他卻是個失敗者。
「你抓我表哥做什麼?」錢玉見凌書桓被抓,發瘋似的纏住藍楓,雙目圓睜,頗為恐怖。
藍楓低頭望向錢瑾,征求她的意見,而錢瑾低頭不語,她早說過自作孽不可活,她與錢玉早已是陌路人。
藍楓已知錢瑾的心意,手一甩,將錢玉甩出了兩步遠,這邊擁著錢瑾要出門。
「錢瑾,你好無情,表哥好歹對你是一片真心,你卻無動于衷任由他被抓走。」錢玉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著,為什麼就眨眼功夫,猶如從天堂跌至了地獄。
錢瑾沒有理會錢玉的叫嚷,她又開始求安陽郡主,「郡主,郡主……」
「你的事情慕言早就和我說過了,從錢瑾進來到現在都是你一人在說她的壞話,我想呢藍楓怎麼會娶這個那麼不堪的女子,原來真的都是你在搞鬼。」安陽郡主原來是為了試探錢玉才和她假裝交好的。
「我……我……我……」
「錢玉,」錢瑾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打算錢玉的話,神色凝重地說道,「趁早關了這家繡坊,否則……」
「你憑什麼管我?」錢玉嘶喊著,可這淒厲的聲音讓人十分的反感。
「你好自為之吧。」錢瑾已是仁至義盡了。
藍楓攜著她跨上黝黑駿馬,一路疾馳至藍府門口,錢瑾的耳邊除了風便是藍楓溫熱的氣息,她隱約感到了他一絲的怒氣。
下了馬,藍楓吩咐下人將府中所有的人都集合在大堂內,藍老爺得知兒子果真安全無虞地回府,激動地眼內濕潤,「楓兒,你總算回來了,回來後就別搬出去了,留下來。」
「什麼?」田氏立即反應過來,「這可不行,現在府中是致遠當家,楓哥兒有自己的府邸,不搬出去不是辜負了皇上的好意。」
「你一個婦人懂什麼,你看看致遠像個當家的人麼。」
錢瑾听聞藍老爺的話後,看了一圈,居然沒有發現藍致遠的身影。
「楓兒,」姨夫人輕輕地叫了一聲,隨後搖搖頭,看樣子她是不想留在藍府了。
藍楓打進府後便一直沒有松開錢瑾的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堅定地說道,「明日我們就搬離了。」
話音一落,歡喜的不僅是田氏,還有楊氏,不然這家里,就算田氏不當家也輪不上她。
「楓兒,你就不能顧念為父一些?好歹你也在多住個一年半載的,致遠他不成器,到底是你弟弟,總要幫扶一把。」藍老爺的話中帶著央求。
「老爺,都是您兒子,您也不用這麼說致遠吧?」田氏听了極為不舒服,說她兒子不好不就是說她不賢惠麼。
「慈母多敗兒,致遠只知道吃喝玩樂,都不都是你慣的,還不趕緊求求楓兒留下來,不然這榮華富貴保不了多久。」在下人的面前,藍老爺因為心切,絲毫不給田氏留顏面。
「大家都在這里啊?」藍致遠全然不知情形,嬉笑如常。
「致遠,你來得正好,明日大哥便要搬出去了,這府里的事情就交由你了。」藍楓一言帶過,算是交待了。
藍致遠孩子心性,正是行樂的年紀,受不住這一府之責的重擔,便拉著藍楓的袖子說道,「大哥,你別走……」
「致遠,你個不成器的孩子,還不給我撒手,人家要走,你怎麼留得住。」事實上田氏連留都沒留。
「楓兒,」藍老爺再次央求著,他已經對藍致遠失望了。
「爹,」打從藍楓被送到北方雙煞門之後,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叫藍老爺,藍老爺以為他被勸下,正當高興著,藍楓卻說道,「不是孩兒不孝,而是這個家孩兒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五歲那年我險些喪命,這一輩子孩兒都不可能會忘記的,孩兒不在的一個月來,瑾兒受得是什麼待遇您心里比孩兒清楚不是麼。」
藍老爺滿腔的歡喜猶如被冷水澆過一樣,瞬間冷住了,「這……」藍楓說的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為了顧念夫妻情分,便沒有多加責難田氏,這反而成為藍楓逃離的緣由。至于錢瑾,外面的流言蜚語,他心里清楚流言終歸是流言,沒有為錢瑾出頭,這讓藍楓心生了冷意,離去的心異常的堅定。
「老爺,強扭的瓜不甜,不如我們就放了他們離去吧,」田氏看到藍老爺怔怔地,出言相勸。
「是呀,爹,大哥既然想過自己的生活,您就由著他們得了。」楊氏和田氏是一樣的心思,心里期盼藍楓和錢瑾更堅定一些。
楊氏趁勢下決心,言道,「妾身會好好教導致遠的,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你給我閉嘴。」藍老爺瞄了一眼田氏,那眼神凌厲地讓人發顫。
田氏縮了縮頭,噤聲不語。
「楓兒,你同爹進去說話。」藍老爺想和藍楓單獨說話,自然有他的目的。
藍楓堅毅地步伐顯得藍老爺老了幾分,父子兩個進了內堂,久久沒有出來。
田氏等得不耐煩了,她害怕的是藍老爺將府中的產業私下里轉給藍楓,如若這樣,這個家便是空殼了,于是,她瞥了一眼姨夫人,酸溜溜地說道,「妹妹,既然楓哥兒執意離開,而老爺留都留不住,那麼府中的一針一線都不許他帶走。」
壓了當今長公主那麼多年,盛氣多年的田氏仍然是沒把欺人的語氣改掉。
「夫人放心,楓兒要離開,自然是不會拿府中絲毫。」姨夫人表現得落落大方,這讓田氏很不舒服,她想最起碼姨夫人也要求一方,這樣自己便能那這點事情逞口舌之爭,最後藍老爺能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姨夫人卻不計較絲毫,原本有很多話都給噎在了喉嚨里。
「娘,您說大嫂那些嫁妝算不算府中的東西?」藍英同楊氏耳語了片刻後,問道。
田氏得楊氏一提醒,揚聲道,「自然算府中的東西了。」
「婆婆,」錢瑾听不下去了,這對婆媳也太能找事了,「那是兒媳的嫁妝。」
「那又怎麼樣?」田氏聯想到那些嫁妝都是自己的東西,心里早已樂開了花,「你當初是帶著嫁妝嫁進來的,人都是我們藍府的,嫁妝自然也是我們藍府的東西。」
這般強詞奪理,這般光明正大地貪墨兒媳婦嫁妝的人,錢瑾前所未聞,「不勞您費心記掛兒媳婦的嫁妝了,兒媳婦自個兒會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