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劉宏才停下了手腳,轉身向大廳內的主位走了幾步。
臧旻掙扎著起身,抹去了嘴角的鮮血。
由于劉宏並未打臉,是故臧旻擦去嘴角的鮮血後,除了虛弱一點外,並看不出什麼。
隨即臧旻再次行禮道「臣有罪。」
劉宏一听這話,回身又是一腳,「有罪,爾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爾知不知道?因為爾的戰敗,許昭佔據會稽,攻佔吳郡三一,自號皇帝。使朕不得不親征而來。爾知不知道,朕親征而來揚州,使得朝中出現了多少隱患?」
「若是朕不能盡快結束戰事,返回京師,大漢就要變天了。」
臧旻再次起身行禮道「臣知罪。」
「哼」劉宏冷哼一聲,沒有再次出手,而是坐到了主位上,道「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虎賁軍殲滅了蠻人大部,蠻人此時應該沒有什麼可戰之兵了,朕給爾一萬大軍,爾要給朕徹底解決丹陽蠻人。」
「諾」
臧旻聞言急忙應諾道。
劉宏此時的怒火已然消去大半,嘆了口氣道「朕知道此事不能全怪爾,亦有錦衣衛的情報不準之因,然而朕卻是無法降罪于錦衣衛,畢竟錦衣衛成立時間尚短,能將北方的情報網做的那般密集,便已然是大功一件。」
「南方出現此等漏洞,便功過相抵吧!此事便這麼過去吧!」
「謝陛下。」
臧旻急忙拜謝道。
劉宏見此道「好了,下去吧!朕已將此事告知虎賁中郎將,爾盡可前往調兵。」
「諾,臣告退。」
劉宏看著告退的臧旻,無奈的嘆了口氣,若不是找不出揚州刺史的人選,劉宏怎麼會讓臧旻繼續擔任揚州刺史一職。
可以說,此時的劉宏已經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大漢的帝王,而不是後世那個平民了。
劉宏此時的所有想法全是想要重振大漢,一切阻礙,全部都是劉宏的絆腳石,都要雜碎踢開。
然而這樣的劉宏可能會使大漢重振,但是同樣可能會使劉宏喪失本心,讓大漢走上一條不歸路。
此時臧旻裝成沒事人一樣的走出郡守府,陳夤見此急忙上前道「刺史,陛下怎麼說?」
「戴罪立功。」臧旻平靜的說道。
陳夤聞言一喜,隨即便拍了一下臧旻的胳膊。
二人皆是大才,是故熟悉後,竟是成了知己好友,是故亦是會做一些肢體接觸。
然而當陳夤踫到臧旻時,臧旻頓時一陣呲牙咧嘴。
陳夤見此急忙問道「刺史,此為何故?」
臧旻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一頓打,平息陛下心中之怒,值了。」
「刺史。」陳夤關切的看著臧旻。
臧旻見此道「無事,無事。」
雖然嘴上說著無事,然而在心中卻是暗道「陛下的勁道真大,未曾听聞陛下習武啊?」
沒有听說過,是一回事。然而確實沒有,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長時間跟隨劉宏的乃是衛尉王越,一代大俠,劉宏怎麼可能不學兩手呢?
尤其是在見識了劉據的武藝後,劉宏更是勤練武藝。
然而卻是暗暗進行的,畢竟一國之君成天舞刀弄槍的,可是要遭到非議的。
畢竟劉宏不是皇子,皇子練武是一回事,皇帝練武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臧旻與陳夤交談時,李浩再次出現在郡守府門前,道「傳丹陽太守陳夤。」
隨即陳夤急忙整理一番衣冠,跟隨李浩而去。
不一會,陳夤便出現在了郡守府大廳內,陳夤行禮道「拜見陛下」
此時,劉宏接見陳夤和接見臧旻可是判若兩人了。
只見劉宏笑著說道「不必多禮。李浩賜坐。」
「諾」
陳夤則是急忙拜謝道「謝陛下。」
待陳夤落座後,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劉宏,只見劉宏英目劍眉,不怒自威,加上其高大的身材,端是英武。
若不是早就知道劉宏的年齡,陳夤一定以為眼前的劉宏乃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
這時劉宏開口道「朕听聞愛卿親率三千郡兵,于野戰之中擋住了兩萬蠻人的攻勢?可有此事?」
「陛下繆贊了,當時是臣未曾探明蠻人兵力,便擅自出擊,才有此一事。若非將士用命,怕是宛陵已破。」
陳夤恭敬的說道,臉上卻是閃過一絲自得之色。
劉宏聞言慢慢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即淡淡的說道「朕記得丹陽是有郡尉的吧?」
陳夤聞言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原來皇帝不是在夸贊自己,而是在問罪。
于是陳夤急忙起身,來到大廳中央行禮道「臣知罪。」
「何罪之有?」劉宏淡笑道。
陳夤當即道「臣乃太守,竟擅自調動軍隊,乃激越之罪。」
「不,不,不」劉宏搖了搖頭,連聲道不。
陳夤聞言萬分不解,隨即道「臣惶恐。」
劉宏品了一口茶道「擅自調動軍隊,不是爾的錯,乃是郡尉之錯。郡尉一郡之軍事主官,竟讓他人調動軍隊,乃是失職。」
隨即劉宏放下茶杯道「尹勛,擬旨。」
「諾」
這時陳夤才注意到大廳的角落處,跪坐的尹勛,只見此人身著秩兩千石朝服,一身儒雅之氣。
待尹勛鋪好聖旨後,劉宏便道「揚州丹陽郡尉竟使大軍輕易為丹陽太守所掉動,乃失職之罪,現革去官職,押赴洛陽,由廷尉處理。」
隨即劉宏看著尹勛道「將此聖旨下發大漢各個州郡,令各地州郡主官,謹以為戒。」
「諾」
陳夤此時則是想著劉宏會如何處理他,直到劉宏開口道「陳太守,且坐。」
「諾」
陳夤恭敬的應了聲諾,此時的恭敬比之前多了一份謹慎。
劉宏見此一笑,隨即道「陳太守于臧刺史私交甚好,不知對其任揚州刺史一事,有何看法?」
「陛下英明神武,臣不敢有所異議。」
陳夤打著官腔道。
劉宏聞言搖頭道「是不敢,亦或是未有?」
陳夤聞言頓時滿頭大汗,他沒想到劉宏竟然抓住他自己的語病相問,回答不敢,那便是有。若是回答未有,那麼剛剛的話,怎麼解釋?
想到這里,陳夤一咬牙,道「臣口誤,乃是未有。」
「呵呵,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誰料,劉宏竟然輕飄飄的揭過了。
要知道,在皇帝面前說錯話,可不是一件什麼小事。
未經過皇權社會,是很難理解皇帝在古代人心中的地位的,就好比,後世官員在上司面前說錯話一樣,同樣擔心。
後者說錯話,頂多是怕被領導穿小鞋。而前者,可是要擔心小命的。
ps︰嗯,夸大一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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