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 No.159誰是凶手

作者 ︰ 青青楊柳岸

小娟尿急醒來,迷糊中揉了兩下僵住的脖子,一手撐地要站起來。ai愨鵡只是,她突然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張大了嘴巴,眼楮瞪老大看著前方。

周伯彥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再若無其事地轉回臉,摟著窩在他懷里熟睡的女子,默默地坐著。

小娟被他的那一眼看的一個激靈,一坐回地上。看著側坐在周伯彥腿上,頭靠在周伯彥胸前,臉正對著她睡的正沉的自家小姐,她張了好幾次嘴,愣是發不出一個聲音來。

周伯彥並不看小娟,把滑下去一些的墊子往上拉了拉,在青舒的腿上蓋好,然後揮手讓小娟出去。

小娟像被催眠了一般,手腳並用地爬到了門邊,扶著門框站起來,拉開門出去。秋夜的涼風一吹,她一哆嗦,立刻醒神,張大了嘴,轉身要回靈堂。

原本靠在門外打盹兒,被小娟一腳踢醒的顧石頭趕緊爬起來,擋住小娟,探頭往靈堂內瞅了一眼,立刻關回門,並對小娟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娟抬手要打他。

顧石頭惱,低聲罵她,「笨蛋,不許弄出動靜。你家小姐好不容易可以合眼休息一會兒,難道你想吵醒不成?」

小娟立刻把手收回去,藏到了身後。她狠瞪顧石頭一眼,趕緊離開去解手。等她回來,顧石頭擋著不讓進靈堂。她不客氣地揪了顧石頭的耳朵就擰。

外邊守夜的家丁見了,紛紛扭過頭去。

顧石頭疼的呲牙,又不敢叫出聲,只得給讓地方。

小娟放開他的耳朵,威脅意味十足地揮了揮拳頭,這才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再輕輕關了門,走到自己的位子上靠牆坐了。她抓耳撓腮地一陣糾結,糾結于要不要叫醒小姐的問題上。

正這時,睡在周伯彥懷里的青舒動了。

周伯彥的反應是,立刻閉上了眼楮,一動不動。

青舒動了好幾下,只覺得有什麼阻礙了手腳的動作一般。她慢慢睜眼,有點不在狀況內,先是眨了幾下眼楮,再搖了搖頭要自己清醒。當她明白過來當前的狀況時,盯著周伯彥的臉足足呆了有十秒鐘之久。接著,她倒吸一口冷氣,手腳並用地從周伯彥的腿上下來,環顧四周,見小娟歪靠在牆上睡著,她們仍然在靈堂。

青舒暗惱,惱自己居然睡著了,而且睡的還那麼沉,連怎麼睡到周伯彥身上的都不知道。她小心地瞄了周伯彥一眼,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像個熟睡的人一樣,保持著盤腿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于是她稍稍安心,趕緊鋪好墊子,盤腿坐了回去。守著親娘的靈,卻睡到了男人懷里,這可真是大逆不道了,要死了。

小娟裝睡實在匆促,姿勢沒擺好,很不舒服,又不敢亂動,于是只能硬挺著。

其實青舒睡的時間並不長,半個時辰都不到。她是太疲累了,要不然也不會坐著睡著。她正了正頭上戴的白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覺得沒什麼不妥,這才閉了眼楮坐著。

過了片刻,周伯彥動了動,睜開眼楮,慢慢伸展坐麻的腿腳,一手撐地站了起來,離開了靈堂。

直到身後傳來了關門聲,青舒才松了一口氣。

一直處于緊張狀態的小娟也是松了一口氣,順勢躺到了地上,再不肯硬挺著了,累人。

周伯彥回到房間,油燈亮著,關木頭趴在桌上睡著。他走到床前,為睡在床里側的青陽蓋好被子,合衣躺在了床外側。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天還很黑,古府所有人都起身了,開始忙碌了起來。天邊泛白時,古府府門大開,古府家丁有舉白幡的,有舉火把的,形成長長的方隊緩緩走出來。

走在最前頭的,是專門請來念奠文的中年男人。一出門,此人就開始按規矩念念有詞地說著發喪奠文。跟在後邊走的,是披麻帶孝的青舒姐弟及幾個下人。再後邊,是專門請來抬棺材的十人。再加上古府自己的家丁,周伯彥派出來護棺的,步五派出來的兩人,陳府派出來的兩人及鎮子上自願來發喪的,整個隊伍竟有七八十號人。

隊伍快到鎮門時,鎮門正好開啟。洛小榮穿了一身的素白,帶著護衛和洛記掌櫃等在此處。在青舒和青陽要經過時,洛小榮從路旁走入隊伍,和青舒青陽並排走。他認了青舒為姐、青陽為兄,他便是古葉氏的義子。他以義子的身份出現,無可厚非。

隊伍出了鎮子,就見古大樹、陳琴的爹、三爺爺的大兒子、古二豐等十幾個男人站在路邊。隊伍走過,這些人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頭。從康溪鎮走到忠武將軍墓不是鬧著玩兒的,途中青陽和洛小榮稍有疲憊之色,青舒便示意古元河和洛府的護衛過來背人。如此,古元河背著青陽,洛府的護衛背著洛小榮,繼續趕路。

到達忠武將軍墓的坡下時,青舒感覺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的厲害。她的腳底板更是刺痛的厲害,大概是磨出了血泡,血泡又破了。

坡上,古葉氏的墓穴已經挖好。這是由風水師和老人指點,吳管事連夜帶人挖好的。經過一系列的儀式,大概用去了半個時辰,古葉氏終于入土為安。青舒、青陽和洛小榮跪下磕了最後三個頭,這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木偶般的行程才算結束。

坡上哭聲漸歇,卻听坡下傳來尖利的婦人的哭聲。

古強隨手叫了一人,「去看看。」

那人答應一聲,不等跑下去,丁家寶卻跑了上來,對著古管家耳語了幾句。

古強听罷,臉色冰寒,快步過去向青舒稟報,「小姐,是德縣吳府的二夫人,吳葉氏。」

青舒听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別讓那些無恥之徒弄髒了這里,擾了祖父祖母及爹娘的清靜。」

古強得令,帶了坡上的二十來個男丁下坡去,正好堵住了準備上坡的吳葉氏及其丫鬟婆子們。

吳葉氏穿了素色的裙子,腰間纏了行喪的白布,哭的是肝腸寸斷,聲音尖利無比。她一臉沉痛狀地走的歪歪斜斜的,由兩個婆子扶著,走走停停的,使勁兒嚎,使勁兒叫,很怕周圍的百姓听不到一樣,「大姊,紫兒的大姊啊!你的命好苦啊!我們姐妹重逢這才幾日,你怎麼說走就走啊!我苦命的大姊啊!你為何如此地想不開!老天爺啊!您不開眼啊!為何早早地帶走了我的大姊……」

不知內情的,看了她這一番作派,一定以為古葉氏與吳葉氏姐妹情深,十分要好。

跟隨吳葉氏的丫鬟婆子也似模似樣地哭兩嗓子,時不時喊一句「姨夫人,夫人來看你了。」

從坡上帶人下來的古強氣的額角的青筋暴起,大喝一聲,「殺人凶手,滾。」

吳葉氏既沒有嚇退,更沒有理虧的表現,而是張牙舞爪地要沖上來打古強,「你這個狗奴才,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她的丫鬟婆子哭著抱住她不放,往後拖拽她。她掙扎著,不肯走,指著古強的鼻子罵,「你這個狗奴才,本夫人去看望大姊,你這個狗奴才攔著不讓我們姐妹相見,是何居心?是你,是你為奪得古府家財,趁我外甥出門之際,你和你的妻兒一起害死了本夫人的大姊。你是凶手,你才是凶手,你才是殺人凶手。」

古強暴怒,「你這個賊喊捉賊的惡毒婦人,來人,打,給我打,為夫人報仇。」

古強身後的家丁們握緊拳頭跑上去。

吳葉氏與丫鬟婆子們尖叫著往後退,什麼殺人滅口啦,什麼打死人了,一通亂喊。

「住手。」女子的一聲冷喝,喝住了古府這邊的人。

古強等人回頭,然後左右一分,讓出一條道兒來。

青舒目露冰寒之色,逼視著吳府人等,一步一步走下坡來。

吳葉氏不是古葉氏,她手段陰狠、臉皮厚且詭計多端,一肚子算計人的壞水兒。十五六歲便能設計陷害親姐而搶了親姐未婚夫的女人,如今都三十多歲了,經歷的更多,參與的爭斗更多,手段與演技自然是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更為精進了的。她看向青舒的目光透著心疼,拍著胸口,號啕大哭起來,「姨娘可憐的舒兒,可憐的舒兒,你的命好苦啊!可憐的舒兒,沒了娘的舒兒……」

青舒抿著唇,一步一步地走近吳葉氏。

吳葉氏哭的更來勁兒,一臉的眼淚鼻涕,「舒兒,舒兒,你要相信姨娘,不是姨娘害了你娘,是他,是你的管家,是你的管家害死了你娘……」

再有十來步,青舒便能到了吳葉氏的近前。她一步一步走的又穩又堅定,「哦!管家是如何害我娘的?」

吳葉氏很激動,像個與親兒分別許久的親娘一般,張開了手迎上青舒,「可憐的舒兒,過來,快過來,姨娘這就告訴你真相。」

吳葉氏身後的丫鬟婆子們竟是屈膝行禮,「見過表小姐。」當場認起了親。

同時,古強等人從後頭急喊,「小姐,不要過去,不要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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