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指間的沙,不知不覺間,臘八就到了。愨鵡曉再有二十來天就過年了。
臘八,就得吃臘八粥。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臘八吃臘八粥的概念,是青舒突然想念臘八粥的味道了,因此興致使然,昨日下午突然想到,便讓小娟去廚房傳了話,告訴廚房明早不必準備主子們的早飯。再有,青舒派人通知了青陽、洛小榮、灝和陳喬江四人,讓他們早起洗漱過了就來她這邊吃早飯。
因此,臘八這天,青舒早早地起身,洗漱過了都沒有去練功,急急忙忙地去了小廚房。剝好的花生昨晚就放水泡上了。泡了一夜的花生,吸了水,個個鼓漲起來。
小娟生了火,往鍋中倒了半鍋水進去,搬了矮凳坐在灶口旁,專門負責添火。
青舒把分裝了白米(大米)、糯米和紅小豆的木盆遞給小魚,讓小魚淘米。從周大夫那邊得來的蓮子和桂圓,青舒自己處理。蓮子要去心,桂圓要去殼。蓮子和桂圓入藥,只有藥堂有的賣,市場上沒有,所以青舒走了周大夫的後門,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薏米沒有找到,因此青舒決定用高粱米來代替,勉強湊個數。再加上一個干紅棗,八樣東西就齊全了。
鍋中的水燒開時,青舒把蓮子、高粱米、紅小豆和花生先下鍋,蓋上鍋蓋讓小娟接著添火。
待到鍋中的水再次燒開,打開禍蓋,用笊籬把下鍋的各種米攪一攪,以免糊鍋底。再次蓋回鍋蓋,小火慢慢煮,以免溢鍋。等先下的米和豆差不多有八成熟時,這才把白米和糯米下了。
紅棗和桂圓是要最後加的。而且,加的紅棗最好去核兒切碎,這樣入味更好。還有一樣,加鹽還是加糖,這得依個人口味而定。愛吃甜食的,可以加糖,不愛吃甜食的,可以加些鹽。
臘八粥,青舒個人覺得煮的軟爛的好吃。因此,她按著自己的口味來了。還有,她喜歡微甜,因此加了適量的糖。
臘八粥不能太稠,有些稀稀的粥汁味道更好。出鍋前,青舒突然覺得粥里應該添些綠色,因此讓小娟去弄來了幾片女敕綠的白菜葉子。白菜幫子沒要,用的只是女敕葉部分。把白菜的女敕葉部分洗干淨了,切碎,撒到還在開鍋的粥上,再加了些調味料調味,忙活了一早上的臘八粥終于好了。
青陽他們已經到了,正坐在青舒的小食廳等飯。陳喬江喊著餓,問什麼時候才能吃飯。
小魚端了托盤進去,為他們擺下四樣小咸菜,還有每人一雙筷子、一個湯勺兒。
這時候,青舒正忙著在小廚房的爐子上煎雞蛋。她前些日子突發奇想,讓鐵匠鋪的師傅依著爐盤大小,給她打了個特制的平底鍋。平底鍋可是個好東西,爐子小火燒上,坐上平底鍋,然後往鍋底抹少許的油,煎雞蛋、煎薄餅還是煎肉片,好用的很。
青舒手邊擺了十二顆雞蛋,旁邊的案子上擺了六個白瓷盤子。平底鍋熱了,抹上油,拿一顆雞蛋輕輕往鍋沿上一磕,手移向鍋中,蛋清和蛋黃一起落在了鍋底,慢慢擴散外淌,形成一個圓。她再拿雞蛋,再磕,如此反復,一鍋里能煎出三顆雞蛋來。
迅速給雞蛋翻個兒,很快就煎好了三顆雞蛋。三個三個地煎,十二顆雞蛋煎出來一共也沒用多長時間。
鍋從爐火上移開,小娟拿去清理。
青舒站在案前,面前擺了兩個小罐子,還有裝了六盤的十二顆煎雞蛋。一個罐子里裝的是磨細的鹽,她捏少許的出來,往煎蛋上撒。之後,拿了勺子,用勺子的把子處從另一個罐子中舀出紅果醬,用果醬往煎雞蛋上弄出太陽的笑臉或彎月的笑臉出來。
小魚已經把粥端去小食廳回來了。
青舒把其中一盤的煎雞蛋點名留給小娟和小魚,剩下的全部端去了小食廳。
陳喬江拿筷子戳著煎雞蛋上的果醬,「這是什麼怪東西?」
青舒坐下,「快吃,一會兒就涼了,哪兒來的那麼多問題?」桌子上還擺了一個碗,碗中是糖。她說明,「覺得粥不夠甜的,自己加糖。」
洛小榮小臉埋在盤子里,小口咬著煎雞蛋吃,然後小聲驚呼,「姐姐,有紅果的味道。」
青舒豎姆指,「小榮好厲害,立馬就吃出來了。這是紅果做的果醬。」
灝顯得一臉疑惑,遲疑地去咬煎雞蛋。
已經吃完兩個煎雞蛋的青陽抬頭,「姐姐,紅果不是沒有了嗎?」
青舒笑著解釋,「你忘了嗎?降霜前,姐姐把紅果秧上未成熟的紅果都摘了,藏起來了。」
青陽點頭,「我有幫姐姐摘。」
「過了好多天,外邊都凍上了,姐姐去看藏起來的紅果,然後發現綠綠的紅果居然都紅透了。所以呀,姐姐悄悄地把它們做成了果醬。紅果做成了果醬,在寒冷的天氣里不會壞掉,可以保存很久。快吃吧!果醬還有,過幾天再拿出來給你們吃。」
青陽他們都是先吃完了煎雞蛋,才吃的臘八粥。
看著四個男孩子呼呼地埋頭吹熱粥的模樣,青舒覺得特有意思。然後她吩咐站在一旁伺候的小魚,「取個干淨小木盆,盛一盆端過來,這邊你們就不用伺候了。哦,對了,盛幾碗的份量給盧先生那邊送去,回來了你們自己從鍋里盛了吃。」
小魚說,「奴婢這就去。小姐,粥煮的太多,怕是吃不完,要不要讓廚房分去一些?」
青舒也覺得粥確實煮的多了,「成,你看著安排吧!」
于是,趁青舒他們吃臘八粥的工夫,小魚和小娟一陣忙活,留夠了這邊吃的,她們不僅用小木盆盛了臘八粥給盧先生那邊送去,還用一個大木盆盛了臘八粥給負責廚院的許三娘送去。
這天早上,古府的人多少都嘗到了臘八粥的味道。男人們倒是沒說什麼,女人孩子都表示好吃。尤其是小孩子,問明天還有沒有。
中午下了學堂,青陽他們四個跑去青舒跟前,問中午還有沒有臘八粥吃。
青舒被問愣了,然後遲疑地反問他們,「臘八粥不是只有臘八早上才吃的嗎?」
青陽他們四個面面相覷,然後跑出去了。不一會兒,青陽自己跑回來了,「姐姐,你怎麼知道臘八粥?」
青舒被問倒了,老半天才遲疑地問,「那個,你們先生有沒有提過,農歷臘月初八是佛祖成道之日?」
「有。」青陽答的肯定。
青舒松了口氣,可下找到圓過來的地方了。「是這樣的,相傳,佛祖成道之日,佛祖家鄉的佛寺常于臘八這日舉行誦經法事,並效法佛祖成道前的某個傳說故事,取香谷及果實等熬素粥供佛。此粥名曰︰臘八粥。後來啊,佛祖家鄉那邊的民間,有了一個習俗,每到臘八,百姓用自己種植收獲的谷物、干果等熬成臘八粥,慶祝一年的辛苦勞動碩果,並祈求來年五谷豐登,生活富足。」
青陽睜著烏黑的眼楮,听的非常認真。見青舒住了口,他問,「姐姐,沒了嗎?」
「啊!」這個,這個也不算是她瞎編的,現代的民俗里好像是這麼解釋的,至于還有沒有,她不是很清楚哎!有了,她一拍手,「其實吧,時間長了,故事流傳的廣了,大家對吃臘八粥的事給了非常多、又非常美好的意義。吃臘八粥吧,還有這樣的意思,比如溫暖、吉祥、圓滿、和諧、淡泊、結緣,對了,還有健康。」好像很多,人們把各種美好的願望都按到了臘八粥的身上,其實挺令人無語的。
「溫暖,為什麼吃臘八粥有溫暖的意義?」
「粥是熱乎的,所以溫暖。」青舒已經想抹汗了,因為她感覺到了不妙。
「那吉祥呢?」
「你看,粥里有多麼好東西,好不就是吉祥嗎?」青舒解釋的有些勉強。她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沒了。是她嘴欠,非得把後頭的什麼意義給講出來,這下好了,好奇孩子的十萬個為什麼上來了。
「和諧……」
「那麼多東西湊到一處,沒打架,就是和諧。」青舒欲哭無淚,隨口搶答,也不讓青陽把話問完。
「哦,不打架就是和諧。」青陽自以為學到了新東西,嘴里嘀咕。
青舒轉過臉,抹額頭的汗,十萬個為什麼終于結束了,老天保佑。
「姐姐,那淡泊是什麼意思,結緣又是什麼?」
青舒的額頭滑下三根黑線,居然還有?有沒有搞錯!她有些訥訥的,「淡泊,淡泊是……」淡泊是什麼來著,「淡泊啊,呵呵……這個,姐姐不是很懂,好像,好像是心胸開闊、不在意功名利祿的意思,就是想的開的意思。你看啊,臘八粥是素的,沒有肉,不吃肉,只吃素,大概,呵呵……也是比較想的開的人……比較淡泊……」不行了,關于淡泊的話題得拍死,「結緣,這個結緣……」
青陽眼楮瞪的老大,大概是听的高興,小臉紅撲撲的,「是什麼?」
青舒瞬間被萌到了,哪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把拉住青陽的手,笑眯了眼,「這個結緣啊,有詩為證,姐姐念給你听。‘喜到初八臘月天,門前舍豆俗相沿。信士弟子熬粥夜,善念佛生結善緣。’」
青陽雙眼明亮,掂起腳尖,往青舒的臉上吧嘰一口親上去。
青舒感動啊,就跟做夢似的,模著被親到的臉頰傻笑。等她腦袋上冒出來的幸福的泡泡全部飛走了,她回神,這才發現,弟弟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有些小失落,嘴里咕噥了一句臭小陽。
下午的時候,青舒與麥子、笙歌低聲說著話,經過學堂前。
一聲輕響,元寶推開學堂門出來,喚住青舒。
青舒不解地看過去,「元寶,怎麼了?」
元寶古怪地看了一眼青舒,「小姐,先生請您進去說話。」
青舒刮了刮麥子的小鼻子,「先去玩兒吧!等下去找你們。」見麥子和笙歌跑遠,她跟著元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走入學堂。
盧先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青陽和洛小榮是一臉崇拜地盯著她。灝似乎哭過鼻子,而陳喬江正耷拉著腦袋站在角落里。
什麼情況?青舒揚了笑臉,「先生,您找阿舒有事?」
盧先生一指下邊的一張空桌椅,「坐。」
情況不對啊!青舒忙道,「先生,坐就不必了,阿舒和笙歌他們約好,要陪他們玩兒到晚飯時間的。」
盧先生手里拿了戒尺,「坐。」
呃,戒尺,這個東西有些怕人。只是青舒不明白,盧先生這是要她坐下來听課嗎?她可是女娃子,還是個大姑娘,難道還能上學堂不成?她狐疑地看了盧先生一眼,在盧先生指定的位置坐了。
盧先生清了清嗓子,「青陽,解釋一下淡泊。」
青舒心里一突,不會吧!
青陽很自信地站起來,「淡泊就是心胸開闊、不在意功名利祿的意思,就是想的開的意思。吃臘八粥的人比較想的開,比較淡泊。」
青舒的手抖啊抖,終于還是舉了起來。她有必要解釋一下,她就是隨便講的,沒必要把她講的話拿到課堂上來這麼較真吧!
盧先生對此視而不見,目視青陽,「你再說說,什麼是結緣?」
青陽非常崇拜地看了青舒的背影一眼,「結緣,有詩為證,‘喜到初八臘月天,門前舍豆俗相沿。信士弟子熬粥夜,善念佛生結善緣。’」
青舒舉在半空的手抖啊抖,想著世上若有時光倒流,她寧可用一年的生命作交換,讓時光倒退到早晨。這樣,她就可以不再嘴欠地亂說話了。
盧先生讓青陽坐,再次似笑非笑地看著青舒,「有話要說?」
青舒強忍著狂毆盧先生一頓的**,站起來,弱弱地表態,「先生,阿舒錯了,阿舒再不會不懂裝懂地解釋什麼淡泊了。」
盧先生挑眉,「先生以為阿舒很懂,先生沒看出阿舒哪里不懂裝懂了!」
青舒想像著毆打盧先生的一幕,表面上卻低眉順眼地放低了姿態不說話。
盧先生不懷好意地宣布,「你們幾個听著,阿舒說還要給你們講幾個佛祖家鄉的風俗。認真听,听完了,明日寫一份相關的文章交上來給先生過目。」
什麼?還要講?青舒霍地抬頭,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瞪住盧先生。
盧先生繃了臉用戒尺指著青舒,「講,若是講不出來,罰你默寫萬字經卷五百遍。」
青舒剛想抗議,盧先生輕飄飄地來了一句,「不服,加至六百遍。」
青舒氣夠嗆,「先生,若是先生能背出名篇《春江花夜月》,阿舒講一個民俗也無妨。」
盧先生的眉峰微動,目光中劃過一道不明的光亮,「背名篇《春江花月夜》?」
青舒確信盧先生背不出來,于是自信地道,「是。」《春江花月夜》,這可是屬于另一個時空的杰出古人寫出的千古名篇,大安怎麼可能有?
盧先生放下戒尺,撫掌,「好,阿舒既然想听《春江花月夜》,先生便滿足阿舒一次。」說罷,他表情一變,一臉正色地盯著青舒,「阿舒怎麼知道《春江花月夜》的?」
青舒心里一突,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她回憶起孔老先生手里有一本名為《蛋糕世界》的雜志,想到黎海堂曾經營的福順齋是以蛋糕做主打的,她的後背一寒。壞了,安逸日子過的久了,她居然忘了潛在的危險,忘了大安可能還有其他穿越者。
「承認是阿彥告訴你的,真有這麼難嗎?」盧先生戲謔地問題。
嚇夠嗆的青舒愣住,盧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周伯彥也知道《春江花月夜》?她說的《春江花月夜》和盧先生說的《春江花月夜》是同一個《春江花月夜》嗎?她要自己冷靜,一字一頓地問道,「先生,《春江花月夜》寫的真有那麼好嗎?」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阿舒,這便是《春江花月夜》,長公主筆下的名篇。」盧先生捋著胡子,面帶喜色地說道。
青舒瞬間凌亂,居然是長公主!長公主居然是穿越者!長公主怎麼可以這麼厚臉皮,把別人的作品當成自己的。切,原來,所謂驚才絕艷是這麼來的!怪不得她娘古葉氏曾說長公主不是才女,原來她娘古葉氏也有聰明的時候。
上午,她引用了關于寫民俗的一首普通詩,都說有詩為證,證明人家的詩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沒想到,長公主穿過來後大大方方地把名篇納入自己的名下,靠此出盡了風頭,被人稱為驚才絕艷的女子。別告訴她,長公主風流的本錢是這麼來的。
這麼一比較,長公主這個穿越者活的風光,活的調高。她這個穿越者,簡直有些夾起尾巴做人的低姿態了。她這個小心,那個小心的,就怕被人看出不尋常來,就怕被當成妖怪燒死。這人和人,簡直沒法兒比。
青舒決定繼續夾起尾巴做人。因此,她低頭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突然抬頭,一臉茫然狀地看向盧先生,「先生,這就是名篇嗎?不像啊!您一讀出來,阿舒听了都明白了大概。所謂名篇,不應該是只有文人墨客能听懂、看懂的嗎?像我一樣只認得字的人听了,不應該是像在听天書一樣嗎?」
盧先生听了,差點氣吐血,「你這臭丫頭,臭丫頭。」這麼好的詩,她居然懷疑不是名篇。這丫頭實屬可惡。
青舒一臉無辜地眨眼,「難道阿舒想錯了?」然後狀似無意地嘀咕一句,「這樣子就叫名篇,奇怪。」心里默默地補充一句︰張若虛先生,晚輩絕對不是懷疑你的詩不好,實在是盜你詩作的人太可惡。
盧先生瞪眼楮,「出去,出去,臭丫頭,以後不許再進先生的學堂。」
青舒心里高興,在背後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卻假裝很傷心地捂臉,跑向學堂的門。在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她背對盧先生,面向不知所措的青陽、洛小榮和灝的方向,狡黠地一笑,還做了個鬼臉,然後閃人。
總算逃出了盧先生手中戒尺的婬威之下,青舒站在學堂外,叉腰大笑出聲。
盧先生似乎回過味兒來了,知道上當,拿了戒尺出來追,「臭丫頭,站住,你還欠先生幾個民俗沒講。」
大笑的青舒見盧先生追出去,知道要不好,一手提了裙擺拔腿就跑。她一邊跑,嘴上也沒閑著,「先生,先生,文人要講斯文,您的斯文講哪里去了?」
剛要停下的盧先生,這下更來氣,改變了主意,繼續舉著戒尺追。
听到後頭追來的腳步聲,青舒邊跑邊喊,「先生哎,您可真是讓文人斯文掃地,您怎能和一個小女子如此過不去?」「先生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可以改一改了,就叫‘唯小人與先生難養也’算啦!」
這麼些年,只有盧先生戲耍別人的時候,哪有盧先生被人這樣戲耍的時候。盧先生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怎樣一個心態,舉了戒尺追不停,「臭丫頭,看先生不打斷了你的腿!」
這時候,青陽他們四個追在先生的後頭,嘴里喊著先生別生氣。
青舒眼見驚動了管家及幾名家丁,她忙喊救命,「救命啊!快攔下先生,先生刺激過大,不認得人了。」
管家和家丁弄不清狀況,不過面前的這一幕實在詭異。于是管家一揮手,「攔住先生。」
于是,盧先生華麗麗地被青舒擺了一道。
家丁有抱住盧先生胳膊的,有抱住盧先生腰的,也有抱住盧先生的腿的。趕到的青陽更是過去幫盧先生順胸口,要盧先生別生氣。
盧先生被送回了所住的院中,盧娘子詫異地問怎麼了。
盧先生來氣,甩袖子進了內室,面向里躺炕上不動。
干了壞事的青舒跑回了內院,躲在自己屋中捂嘴偷笑。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會搞怪的時候。
不多時,青陽他們四個來看青舒。青陽拍了拍青舒的背,「姐姐,別怕,小陽保護你。」
青舒差點笑出來。
洛小榮卻學青舒在學堂時在背後做的那個小動作,「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青舒打馬虎眼,「高興的意思。」
灝歪了頭,跟著擺出所謂高興的手勢。
陳喬江蹦蹦跳跳的,「姐姐真厲害,把先生氣倒了。」他最怕先生的戒尺了。自今日起,他決定崇拜青舒這個姐姐,因為青舒這個姐姐打敗了先生和先生手中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