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舉著勺子,眼中有一絲失神。
薛少玨本來對司空若非突然地造訪有些狀況外,可是看見突然停下動作的沐小七,眼神頓時劃過一絲冰涼。
看來,這司空若非是沖著這丫頭來的。
「哦,那這一路上,你還看見誰了?」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卻帶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蠱惑。
司空驚訝的看著薛少玨眼中劃過的一絲溫柔,不自覺的心中一驚。這眼神,是不是代表,薛少玨已經對沐小七產生了興趣?
七姑娘開心了,就像喜歡說實話的人。
「要你大爺要,什麼都想要。小爺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沐小七臉色一紅,隨即一巴掌推開他。足尖輕點,倒是和薛少玨一樣,順著窗子便飛了出去。zVXC。
小七笑,拋卻了心中的隱憂,飛身而下,輕盈如燕。
她笑,眉眼彎彎,對著司空若非
「這個無需少莊主費心,我和她的事自然也沒有理由和莊主說太多。」
司空收了折扇,坐在他對面,骨子里的優雅就算是在心中明顯不快的情況下都不會削減半分。
之于霸道冷冽的薛少玨,有這樣的感覺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她懶洋洋的伸個懶腰,拽起一旁呆滯的秋穗。貓兒一般的躺在軟椅上。舒適的閉上眼,半響,她睜眼,撇嘴。
薛美人湊過來,眉眼中有飛刀閃過,偏巧著嘴角的笑容愈發的魅惑。七姑娘看的心驚肉跳,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啊。
「小七若是願意,我這個人都是你的,更何況獎勵?」
兩人戰況正焦灼,一時之間都沒有顧上身邊的小七,突然听見她這麼一說,再看這小祖宗面色不善,才察覺,這是踩到貓尾巴了。
卻不知他這只是一時的惡趣味,故意惹怒司空若非。還是存了什麼其他的心。
「姑娘覺得水溫怎麼樣?要不要再加些熱水?」
小七嗤笑,半響「還有一句,怕是有龍陽之癖!」
「對了,司空若非下山沒?」
「喂,你放開我,青天白日的,小爺告你耍流氓!」
小七略微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胸口隱隱傳來一絲刺痛。
她的聲音平靜而慵懶,似乎說著家常,可是氣勢卻不輸于這兩個男人中的任何一個。秋穗呆滯,普天之下,竟然還有人敢這麼和他家少主說話,簡直是奇聞啊。她興致勃勃的看著兩個男人的反應。
「嘿嘿,我們秋穗就是能干,這麼舒服的浴湯別人一定做不成,當然,要是現在能有點吃的,那就更好了。」
「說不出就別打擾我睡覺!還有。」
薛美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半響,只見他放開小七,轉過身去頗為艱難地站起來,七姑娘自慚形穢,她是真沒想到,這肚子這麼爭氣,不過是睡了一覺,居然餓了。而且叫的這麼響亮。
秋穗一邊倒茶一邊碎碎念。
他擰眉,半響,語氣冰涼「如果只是因為想對她負責,我覺得沒有必要,那日,那日不過是逼不得已,以小七的性子,你若是這樣的心理和態度,她是絕跡不會接受的。」
香稠的羹送至嘴邊,七姑娘無比歡心的咽了下去,卻在回味之際眉間輕皺,不過只是一瞬,便恢復了正常。
「呀哈,你剛才說備受摧殘???」
薛美人挑眉,眼中卻逐漸冰涼。
七姑娘遲鈍的反映一下,當看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火熱時,頓時面頰升起兩團火燒雲,她推搡著他,掙扎起身
她低垂著頭,動作滿是驚慌,推搡著他的手臂,一來一回間,雙腿間滑膩的布料不時的磨蹭著薛少玨。
窗外偶有蟬鳴,靜謐之中突兀卻不聒噪。小七眯著眼,鼻翼之間是淡淡的花香和秋穗特意加的香料。
陡然留下笑的意味深長的薛少玨和明顯火氣上涌的司空若非。
「小爺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該去哪去哪,少在這擋光搶空氣。」
「早說過,留在我身邊,山珍海味要什麼有什麼?怎樣?若是動心了不用害羞,本少養得起你。」
薛少玨輕笑,放開她的耳垂,沙啞著嗓音對著她,一字一句。
「自古人生多艱難,吃飽喝足似神仙。」
小七驚慌,半垂著頭,眼眸之下是他薄薄的唇。再向下男人的喉結上下蠕動,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頭頂傳來薛少玨略帶壓抑的聲音。
秋穗的眼眨了眨,青白之間,頓悟。
秋穗無奈,這段日子陪在小七身邊,也算了解了她的生活習慣。說是生活習性,其實概括來說就是吃和睡。吃飽了,必定眉眼朦朧,睡醒了,肚里開始大鬧天宮。
他笑,低頭,在她耳邊微不可聞
薛美人有了這個算盤,自然胸有成竹。
「木有木有,那都是別人說的,傳言而已,不相信,堅決不相信!」
薛少玨打量了小七,起身,對著剛進門的司空若非似笑非笑。
她的目光從司空若非轉向一直看熱鬧的薛少玨。
"哦,這樣啊。"
她眯眼,笑嘻嘻「姑娘我剛剛特意在洗澡水里加了點舒緩神經的藥酒,是隱逸山莊的秘方哦,姑娘快去泡泡,一定渾身輕松,精神舒暢。」
司空輕嘆「好歹也認識了兩年,自然要了解許多。小七的性格倔強剛強,和一般的姑娘是不一樣的。」
「呀,姑娘,你、、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七大咧咧的泡在溫水里,汩汩蒸汽濕潤了她的睫毛,白希的臉頰因為微微泛著紅,貝齒半咬著嫣紅的香唇,藕般的小臂半粘著玫瑰花瓣,時而零星掉在水里,落作一圈一圈的水紋。
嘟囔著「好好地睡眠時間,你們偏偏要在院子里嘰嘰喳喳的,這麼大的落霞山,怎的不知道換個地方。」
小七嘟嘴「現在想著討好我了?晚了,你剛剛臨陣月兌逃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你那妖孽少主,備受摧殘,已經極大的傷害了我脆弱的心靈!」
她接過熱茶,捧在手里
「還有你,看熱鬧也是要花錢的,小爺醒了要吃西湖醋魚。就你們那大廚做的。」
只見薛少玨的眼眸如同一團烈火,澎涌而出。他一把按住小七不安分的腰肢,迫使她正視自己的眼。
沐小七心中吐槽,丫的,小爺都被你吃干抹淨佔盡了便宜,天下之大,怕是沒人比她沐小七更了解這個妖孽的嗜好了。
他輕笑「哦,小七真的不去看看他,好歹在天山,他也是咱們的合作對象不是?」
秋穗心虛,「姑娘我是逼不得已!你又不是沒看見少主剛剛的臉色,我要是跑得慢,一準兒不知道怎麼死的。」
天山之上,她曾想的再通透不過,得了七岑百合,救了薛雲天,便和薛少玨再無半點關系。至于司空家,終究要走一趟,了了兩年前的恩恩怨怨。
這傷,終究是傷了元氣。恐怕想要好的徹底,還得回去找老頭。
嫣紅的唇瓣泛著香甜,柔軟而甜美。
沐小七眼下實在被動,薛少玨的大手有些冰涼,所到之處不禁讓她渾身顫栗。從前小七不經人事,性格也很大條,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可是,如今,被薛少玨這般溫柔對待,再加上周身熟悉的曖昧氣息。小七的身子不由得也有些變化。
薛少玨的呼吸漸漸粗重,唇瓣從額頭移到眉眼,再緩緩移至臉頰,鼻尖,最後,似是忍耐了許久,終究吻上那抹柔軟。
他微笑,興致勃勃。
小七挑眉「恩,喜歡,喜歡到骨子里,恨不得喜歡到血肉里。」
司空若非忙張口。
秋穗楞「恩,說的雖然夸張些,倒也差不離,怎麼了?」
想起這些,司空若非的拳不禁緊攥,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秋穗眨眼,顯然沒什麼印象,自小便在這落霞山,鮮少與外界交流,自是不如小七靈通。
七姑娘搖頭,感嘆自作自受
秋穗笑「姑娘剛剛那一招美人出浴飛身上榻秋穗看著就像神仙了。」
沐小七接過,咕嘟咕嘟
海棠嬌艷,美人酣睡。
秋穗掐著指「少莊主哪兒遣了小廝,說是少莊主自從受傷,身子總是虛弱些,所以這幾日睡前都做了人參湯暖胃補身。老莊主的藥晚上還有一副,我去時剛要煎呢,再就是軒姑娘身邊的月兒說她家姑娘最近睡眠不好,要喝了燕窩粥才能安睡。還有莊里的五大長老下午貪杯,多吃多了酒,遣了人做醒酒湯。」
秋穗想了想「倒是沒看見誰,不過和軒姑娘打了個照面,然後就是老長老的小弟子了,那幾個小弟子好生討厭,先一步搶了我的灶台呢,幸虧月兒說軒姑娘睡得晚,不急,讓我先來,這才沒耽誤事。」
他的聲音低啞性感,較之平時的清冷要動听許多。
「抬起頭,看著我。」
秋穗自顧自的喃喃自語,半響,沒听到小七搭話。她轉身,看見側臥在軟椅上的小七,不禁笑起來,
果然,一股子木蘭香漸漸飄了進來,隨之便是司空若非那頗為俊秀飄逸的身影。
她壞笑的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半躺在軟椅上的沐小七,眼眸里是滿滿的揶揄。
小七呆呆的抬起頭,視線交織,那股子火熱近乎灼傷了她的眼。
薛美人背影依舊絕代風流,卻不知正面是怎麼個情況。半響,美人開口,堪堪恢復清明
小七臉紅「呀你個死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七姑娘冷哼「恩,我看他也是腦子進水了,居然跟到落霞山!趕明一定找我家老頭給他瞧瞧,沒準是眼神有問題,青光眼加白內障,治好了就安生了。」
薛美人繼續向下,寬大的衣領不知何時堪堪露出大片雪白。
司空若非顯然有些激動,可是還是保持著翩翩佳公子的姿態
時間漸漸過去,水溫也逐漸涼了下來。小七接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心中暗諷,定然是薛少玨那廝在罵自己。這澡也泡的差不多了。七姑娘慢騰騰的起身,青蔥般的指尖拽下屏風上的衣服,婀娜的身姿套上淡紫色的輕紗,燭光之下,白希的面頰微微透著紛女敕,明眸皓齒,恍若仙子。她赤著腳,足尖輕點,一個飛身便穩穩的落在軟榻之上,輕紗隨風而起,又緩緩蓋住玉足。驚鴻仙子也不過如此。
見自要動。「小七有我照顧,自然痊愈,有勞司空兄掛念了。」
「是呀,好巧好巧哈,既然這麼巧,不如一起吃個早飯?」
秋穗心中頓時八卦起來了,早上這架勢,明顯了自家少主和司空公子都對小七姑娘有好感。多典型的二男爭一女,本以為有場好戲看。結果小七吃飽喝足,一句要睡覺,直接把二人轟出去了。這魄力,著實讓人驚嘆。若是傳到江湖之上,美男榜上赫赫有名的薛少玨,司空若非被一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輕而易舉的轟出門外,絕對是重度爆料。引人深思。
小七剛要張口,卻被一旁的薛少玨無比自然的長臂一揮,擁在懷里。
「姑娘,那你覺的我家少主怎麼樣?」
「那個啥,要不我先出去,你自己解決下?」
他無比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再貴的客也沒有你貴不是?本少若不好好招待七姑娘,真不知以後除了龍陽之癖,還會不會多出什麼其他的癖好來?」
薛美人笑,足尖輕點,順著窗子便飛了進去。還不忘記盡職盡責的送上秋穗剛剛送來的茉莉花茶。
「想不到大晚上嘴饞的還不光姑娘一個,我剛剛去了大廚房,才發現,莊里好幾處都打發了人來做夜宵。幸虧我機靈,早一步佔了灶台,不然姑娘恐怕還要在等些時候呢。」
小七字不成句,房間里一片沉靜,只有薛少玨明顯粗重些的呼吸。忽然,小七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秋穗端著托盤進來時,眼眸之中便是這般絕美之境。美人出浴本就魅惑,加之小七秀發婀娜,凌空而起,著實讓人臉紅心跳。
小七低頭喝著羹,看不清表情
薛少玨擰眉,司空若非的樣子透著堅持。
他低頭,凝視著小七,薄唇輕吐
「隱逸山莊還真是有不少好東西,百年的郎木子都可以專門用來泡澡,好生奢侈呢。」
這一廂,兩個男人一言一語,氣溫驟然降低。沐小七終于在掃光了一桌的吃的之後,抬起了眼。
「小七,小七」
薛美人嘴角含笑,視線跟著手指的動作打量著半坐在椅上的沐小七。只見她眼眸明亮,香唇嫣紅,張口閉口之間,隱隱可見丁香小舌,刻意狡猾了的語氣讓她整個人都泛著異樣的神采,黑亮的發傾瀉而來,半遮半掩著精致的鎖骨,光滑的額頭眉心輕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慢慢撫上她的鎖骨,光滑的觸感和眼前的驚艷讓他不由得喉嚨一緊。連帶著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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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頗有些娘家人的氣勢,在司空若非听來,不可謂不欠揍。什麼時候他薛少玨反倒成了小七的內人了?
「別說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脈搏緩緩流過,終究在冰涼的刀刃之下散發了一屋子的甜醒。
肌膚之親,說不在乎,那是假的,只不過之于沐小七,要比那些鶯鶯燕燕拿得起放得下而已。可是,這是在薛少玨願意安心放她的情況下。
她笑「好,我去給姑娘做點吃的,不過時間會久一點,望月閣的小廚房今兒進了老鼠,管家在里面下了些藥粉,近十天怕是不能用了,秋穗得去遠些的大廚房,姑娘等下。」
「那個,薛,薛少玨,我,我我我我」
小七笑米米,有好東西吃,什麼急不急的。
「不要,司空若非,我是不會和你走的。這點你比誰都清楚,何苦來找不痛快。」
「七姑娘,話說,那個司空公子是不是也喜歡你呀?」
「這麼快就毫無關系了?恩?沐小七?」
蘇繡的屏風是並蒂紅蓮,幽暗的燭光隱隱可見婀娜身姿。
「小七,明日一早我便帶你離開。」
在小丫頭心里,自家少主和眼前的小七絕對堪稱絕配,具體原因如下。首先,長相不凡,薛少玨的傾國傾城之貌無需多說,沐小七這般靈動的人兒較之秦紫軒這類嬌柔美人,實在難得,至少,秋穗是更欣賞小七這樣大方坦率,真誠勇敢。其次,兩人功夫都不錯啊,見過了小七的輕功,才明白,什麼叫並駕齊驅。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只有眼前的沐小七才能輕而易舉的讓自家這美艷動人,名動天下的少主吃癟惱火。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嘛。
言下之意,你薛少玨想要玩女人,最好還是離沐小七遠一點。她可不是那哭哭啼啼的嬌小姐。
小丫頭無比崇拜的望著小七,立馬討好的送上一塊桂花烙。
他的聲音是刻意溫柔了的語氣,緣分不淺四個字卻是對著小七說的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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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我困了,要睡覺「
她目光有些閃爍,放在薛少玨眼里,這便是典型的做賊心虛了。從上次隱逸山莊廣發英雄帖共賞血殘花,他就覺得這,沐小七和司空若非的關系有些不尋常,現在看來果然有貓膩。
司空若非冷笑,「薛兄說的是,好一個緣分不淺!」
「看來你很了解小七?」
他的眼眸逐漸變得火熱,攬著小七的手臂逐漸用力。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鬢間的發,凌亂的眼眸滑過她的耳際,張口含上她圓潤的耳垂,沐小七驚呼出聲,眼眸盯著無比囂張的薛美人,似嗔似怒,可是,看在眼里卻格外嬌俏。
「快,秋穗,姑娘我都要餓死了,你怎麼還傻站在那兒?」
小七睜大了眼,笨拙的回應著薛少玨的霸道纏綿。唇齒之間,攻城略地。耳邊似是潺潺水聲,緩緩的流進心里。
薛美人笑語盈盈,細長的指調戲一般的滑過她光滑的鬢,留戀不舍的向下探尋,小七被他按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臉色隨著薛少玨的撫模漸漸泛紅,
小七對著他的背影做鬼臉,半響,眸子卻漸漸黯淡下來。
她張口,打斷了他的話,神情卻逐漸冰涼。
七姑娘尷尬,抬頭「那個,我餓了。」
秋穗看著眼前這兩位絕世美男言語交鋒,眼神挑釁。好好地飯桌火花四濺。她的目光不由得轉向小七。只見這小祖宗吃的正開心,似乎旁邊的那兩個人是路人甲乙。他們討論的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似乎和薛少玨廝混的日子越長,心里就越覺得沒底。僅僅從生理角度,她真的越來越對薛少玨沒有免疫力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薛少玨看在眼里,嘴角卻笑得燦爛,細長的指不經意的撩開小七鬢間的碎發。耳後白希的皮膚隱隱泛著殷虹。如同草莓一般,誘人而魅惑。
話說出口,他的眼眸更為深沉。
小丫頭委屈,半響,靈動的眼珠轉啊轉。
「小七,我想要……」
她低頭,鴕鳥狀,暗嘆近來運氣不佳,流年不順!
沐小七眨眼,半響,抬頭,眉眼如畫,炯炯有神
「本少還真不大清楚,司空兄這是什麼意思?」
望月閣前院里的海棠開得正艷,空氣中透著一股子花香,榕樹之下,司空皺著眉,心中似有千萬事。愁緒難理心自亂。薛少玨坐在一側的石凳上,小口啜著茶,眼中卻滿是疑惑。
「沐小七,你再亂動下去,我真的不敢保證還有沒有理智。」
白玉托盤上是一盅蓮子白玉羹。隱隱的冒著熱氣。小七湊過去,挺立的鼻尖聞了聞,乖乖的等著秋穗拿勺子。那模樣如同孩子等著娘親送糖果一般,自然,這個比喻不大強恰當哈。
「哦,那如果本少不想讓司空兄如願呢?」
門口傳來輕咳,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終究是誰欠了誰的?
小七慵懶的半閉著眼,靈動的眼眸被整齊蒙上一層霧靄,她搖頭,隨即笑的諂媚,丁香小舌半舌忝著嫣紅的唇角。
「我並不是再和你商量,只是告訴少主,明日一早,我便帶小七離開。介時如果少主有些別的想法,那麼便別怪司空若非得罪了。」
不知過了多久,沐小七終于悠然轉醒。只見她嬌憨的揉了揉還不甚清明的睡眼,慢騰騰的坐起來。
「好滴好滴,我就在這等著你哈。」
他輕咳「明人不說暗話,我不會讓你帶走沐小七的。」
「小七這般有信心?」
「的確,她確實很獨特。」
可是當一切回歸成現實,卻發現,並非如同她想的這般簡單。
沐小七輕哼,「好好的門不走,偏偏走窗戶,少莊主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
薛少玨猛然想起前幾日,他和沐小七提起這件事,她的抗拒在明顯不過。難道真的想司空若非說的這樣嗎?
「老長老平日里對你們少主怎樣?」
薛美人輕笑,傾國傾城,眉眼生花。
薛美人笑,他雖不如司空若非認識沐小七的時間長,但是卻還是對這丫頭有些了解的。沐小七別管做事多不靠譜,可是基本的誠信還在,她既然答應了救活老莊主,便斷不會輕言放棄,更何況,還有血殘花這個巨額診金在哪里,眼前,她是定然不會和司空若非離開的。
清風徐來,吹散鬢間絲絲碎發,小七坐在樹枝上,閉著眼,手指不由自主的附上右手腕上那到丑陋的疤痕,腦海中不禁交替著兩年前的那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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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桃花眼少有的少了些光彩。他張口,卻怯懦的不知該如何說
沐小七冷汗,這人還真是禁不起玩笑,不過是說說而已的嘛。
他的目光透過窗子望向美人榻上的小七,黑發不知何時散落下來,白希的手指隨意的搭在胸口,秋日高懸,風光正好,一時之間,竟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
小七側臥著,白希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撫模著紅木圓桌的一圈圈紋理,靈動的眼眸漸漸模糊,精致的小臉漸漸退了紅暈,燭光之下,竟有些許透明的感覺。
司空搖折扇,面上對薛少玨這明顯故作親密的姿態熟視無睹,眼中卻愈發的冰涼。
秋穗回神「這就來,姑娘好生心急!」
門外陡然響起一聲男聲,听上去倒是頗為動听。小七手里的勺子一滯,心中暗罵,丫的,司空若非你真是陰魂不散!
高高蜓起的部分緊緊的挨著小七的衣料,隱隱還有熱傳來。小七驚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有精力!!!
薛少玨不知是不是因為和小七有了肌膚之親,所以才格外關注她的事,可是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看見司空若非對沐小七的態度,看見他眼中對小七的心疼和忍讓,讓他的心中很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覬覦,被窺測一樣。
「咳咳」
小七點頭,嘴角彎彎,眉眼彎彎。
秋穗笑的心肝兒亂顫,一個轉身,便看見薛少玨不知何時竟然站在門外。黑著的俊臉顯然已經听到了二人剛才的調侃,頓時收斂了笑。一邊對小七使眼色,一面轉身閃人。
薛少玨的語氣藏著些深意,深沉的眸子探究的望著小七,老朋友三個字咬的格外重些。
「你家少主?」
「隱逸少主薛少玨,男生女相不近。英俊瀟灑,面若桃花。雖是一個男兒身,卻是一副美面容,殺人從來不眨眼,江湖之上聞風喪膽!」
這不,不走窗戶,走門的來了。
「秋穗沒听說過江湖上對你家少主的傳言?」
說曹操,曹操到。
秋穗搖頭「沒呢,听說少主給他安排了住處,在西苑那邊,明個兩人相約一同去打獵的,看樣的,是要住些日子。」
她無比友好的挪開薛少玨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想要逃開他的桎梏,剛要起身,卻又被他按了下來。
秋穗端著熱茶湊過來,女孩子獨有的活力在她的身上格外顯眼。
小七淡訕「哼,這個司空若非,就喜歡給小爺我找別扭!!!」
「既然你要帶走她,那麼總要有個理由,再或者,你又是她什麼人?」
「要說合作對象,那也是你的合作對象,和我有什麼關系!」
他的頭愈發的低了些,兩個的距離近到數不清的曖昧
小丫頭頓時敬佩了,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境界?
只見她揉了揉不知何時開始惺忪了的睡眼,半響,喃喃開口
「小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帶你回夜月宮。」
輕薄的唇不由自主的就貼上她的眉眼,溫熱的氣息一瞬間蒼白了小七的大腦,感官的刺激已經取代了本身的理智。思緒隨著他的唇角游移。
「我和薛少玨有約在先,所以,沒有完成約定,我是不會離開隱逸山莊的,至于你的事,以後別再提了。沐小七沒什麼能耐,做個大夫還滿地仇家呢,所以,你沒必要追著我跑。言由至此,我也不想多說。薛少玨,他好歹是來拜訪你隱逸山莊的,你不好生照看著,倒是賴在我這,好生沒責任感。若是被江湖上知道你隱逸山莊如此怠慢貴客,豈不是要笑掉大牙?小爺現如今幫你招呼了這麼久,是不是要有些獎勵?」
小七端著羹一口接著一口,模樣看上去格外的滿足,
沐小七清了清嗓子,調皮的學著茶館里說書人的語氣,
小七挑眉「然後呢?」
「還不錯啊,他們還是很尊敬少主的,不過自從老莊主走火入魔那一次,幾位老長老都不可避免的被老莊主傷了心脈,所以少主對她們應該心懷愧疚吧,平日里對他們也很是敬重。」
且不說司空若非,單是薛少玨,就足以令她心緒不寧。
小七抽搐,這頓飯看來是吃不安生了。
薛美人笑,嘴角輕挑,
小丫頭看直了眼,不禁呢喃,此情此景若是被少主看了去,那可真真的是今夜無眠了。
眼瞧著現在的薛美人,擺明的來了興致,演戲都演上了癮。
沐小七笑意還掛在臉上,猛然看見黑著臉走過來的薛少玨不禁瑟縮,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薛少玨笑,腦中是沐小七撒潑耍賴,貪吃嗜睡的模樣
小七心虛抬頭,果不其然,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桃花眼此刻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眼前頓時無數飛刀劃過。
「你去看你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司空若非的眼神卻早已飄到了房間里的沐小七,眉宇之間透著些許日夜兼程之下的疲憊。
她噤著鼻子問了問,不禁淡訕。
「哦,既然這樣,本少也不好多說,不過我們既然都不是她什麼人,至少目前,那麼,總要尊重她的意願,她若是要和你離開,本少絕不阻攔。這樣,司空兄覺得如何?」
他揚眉「哦,司空若非親自拜訪,自然是要見的。秋穗,帶他去正廳,我馬上就到!」
「哦,還有那處喜歡晚上吃東西?」
秋穗偷笑,這七姑娘說話還真惡毒。
司空冷哼,目光觸及小七肩膀隱約露出的白色紗布,眼底閃過一絲擔憂,隨即放軟了語氣。
小七呆滯,半響,拿起勺子繼續風卷殘涌。
「小七說的對,隱逸山莊斷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秋穗,帶司空公子去前廳,好生照看著。至于獎勵嗎?」
「秋穗的手藝越來越好呢。」
「秋穗就是有眼光,你們家少主還真的追不上我!」
(沐沐就納悶了,七祖宗,你說你什麼時候餓不好,偏偏趕上咱們薛大美人明顯欲求不滿,情緒高漲的時候,喊餓。喊了也就喊了,肚子敢不敢別叫這麼大聲,氛圍尼,浪漫尼,激情尼,估計被你這一叫,就是跑到九霄雲外,也找不著了,可憐薛美人明明也很「餓」還要無比「艱難」的站起來,額,扯得有點遠,咱們繼續!)
「少主不去招待貴客?」
「天山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司空兄,看來倒是緣分不淺呢?」
「姑娘的輕功竟然這樣好?恐怕我們少主都要差上三分呢。」
小七卻是一聲不吭,靈動的眼眸牢牢地閉在一起。秋穗無奈,轉身去了里間,取了毯子,仔細的蓋了去,目光所及是她略微蒼白的眉眼,指尖偶然附上臉頰,頓時一陣冰涼襲來。
薛美人輕笑,薄唇微啟。
「算了,我去給你弄吃的,寧可餓到我,也不能讓你餓到啊。」
轉眼間,滿滿的一盅羹被小七喝的一口不剩,她挑眉,模了模有些渾圓的小月復,笑的一臉滿足。
司空的眼中陡然劃過一絲憤怒。那日沐小七不光受了傷,還是被下了藥的。眼下小七好模好樣的坐在這里,那麼,給她解毒的定然便是身邊的薛少玨了。
「對了,小七,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老朋友?」
司空笑「我的意思少主心中在明白不過。」
七姑娘努力鎮靜,終于艱難的平復了情緒。
綜上所述,秋穗無師自通的來為自家少主的幸福探路了。
「想與不想,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吧。」
秋穗詫異「沒想到這司空公子這般痴情?江湖傳言,他身邊無數紅粉佳麗,可是眾多少女趨之若鶩的理想郎君。」
「姑娘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
黑亮的發高高的挽成一個松散的發髻,隱約可見美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嘿嘿,江湖傳言,莫要介意,至于其他的癖好,有待開發,有待開發!」
「姑娘下來吧,天黑了,樹上潮氣重。」
司空嘆氣,到底還是轉身走了出去,薛美人望了望沉入夢鄉的沐小七,也跟了出去。
「小七,這次絕不會像兩年前那樣,」
「必然有,少主絕對不是外人說的那樣。」
「身上的傷可還好?」
小七喝粥,一口接著一口
七姑娘聞著香味嘴角扯起一絲大大大的笑。
小七低頭,貌似陷入了沉思,半響,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剛剛在屋里的一切和沐小七的反應都證明,她和司空若非多少是有些糾葛的,而究竟是什麼事,能讓司空若非在天山舍命相救,如今又緊隨其後的趕來落霞山要人?
「姑娘可別睡,才剛吃了東西,總要消化消化的。」
她的面頰緋紅,眼眸逐漸凌亂,長長的睫毛毫無規律的眨動著,手心漸漸冰涼。這一切,看在薛少玨眼里無疑是最大的鼓勵。
天色漸沉,秋穗的洗澡水終于準備好了。
小七扒拉扒拉被某人拽的有些凌亂的衣服,低低開口
秋穗不知所以「怎麼了?我家少主怎樣?」
小七汗顏,這就是大家風範!!!剛要鼓掌,某人已經飛身而去,如同後有猛虎窮追不舍外帶一群餓狼。
「想不到薛兄如此盡心「照顧」,既然小七已經痊愈了,那便不好繼續在隱逸山莊叨擾了。」
「小七剛剛不是說本少主有龍陽之癖嗎?」
她驚訝的收回手。未及張口,卻看見小七的嘴角突然滲出一絲鮮血,鮮紅的血液順著白希的側臉直直的滴在白裘地毯上,紅的扎眼。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來人啊,來人啊」(三更畢,嘿嘿,七姑娘這是腫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