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月光下的並蒂蓮 第六章第四節

作者 ︰ 原野上的花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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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姐姐身旁,何霽蓮從小紙袋里抽出兩張紙巾想幫姐姐拭干淚水,雨蓮接過霽蓮伸過來的紙巾,自己按在眼圈上慢慢的輕輕擦拭。

手緊捏著紙巾,眼注視著草地,克制了好一會情緒的何雨蓮才抬起頭,看著霽蓮平靜而有力地說道︰

「霽蓮,我就把那天的經過全告訴你吧。其實,爸爸早就問過我,我一直不願講。一方面,我太不願對父母講這樣的事,另方面,這個沙力畢竟和爸爸工作上很有關系,我很怕他會對爸爸……。但最終,這是無法繞過去的事,是早晚要講的事,我現在對你說了,你回去再轉告給爸爸,媽媽吧,只是一定要他們理x ng地听,一定要處理好與沙力之間的關系,這是我最擔驚受怕的啊。」

霽蓮蹲子,緊緊握住姐姐的兩只手,連連的說︰「我知道,我知道,你說吧。」

何雨蓮略微沉思了一會,平穩一下心情,平靜地說起了那一天的遭遇︰

「你沒記錯,事情確實發生在十二號那天,也是在和沙力約見後發生的。那天,因為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雖是早已約定,但我還是很不想去的,而且當時我工作也正忙得離不開。但是他,電話是一只連一只不停的打,我既怕同事看了好奇,又忌他與爸爸的關系,所以還是猶猶豫豫地去了。」

「姐,你和他究竟有著什麼關系?到底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在如此猛烈的風雨交加中見這個面?」

「有著什麼關系?為了什麼事情?」何雨蓮接過霽蓮的話,垂下頭,重復地說著,思量著,于心ch o又起伏的感嘆間,不禁再次難以忍受地,嗚嗚咽咽地流下來了,並輕輕敘述起,回憶中使她至今既心寒膽戰,又驚駭不已,還刻骨銘心的事情來︰

激雨茫茫中,一條蜿蜒的道路蛇行般伸向前方。突然,一個驚心的閃電強烈地打印在天幕上,隨即消逝在遠方的群樓之後,緊跟著劈下了震顫心魂的霹雷。

狂風暴雨橫襲的路面上,兩側的小樹被風雨是刮得前仰後翻。路正中,除幾輛公交車與出租車飛濺而過外,已再無其它的車輛,更無任何行人了。但在這條路的一個轉彎過後,卻突見一女子,撐著一把怎擋風雨的小傘,在極其艱難地移步著,而一輛銀灰s 的小車則緊隨在她的身旁。

「雨蓮,你就上車吧,這麼大的風雨,你何苦呢?」沙力一邊掌控著車的方向,一邊從半下的車窗內對著何雨蓮苦苦地勸說。

然而,任沙力再怎麼表示,何雨蓮理都不理的,仍堅持在狂風暴雨里頂著風雨極艱難地走著。

「啊呀——,媽呀!」又一陣狂風壓過來,把何雨蓮手中的小傘骨架吹反了。驚雷劈下中,何雨蓮不由驚嚇得失魂落魄地尖叫起來。見此,沙力跳下車,奔跑到何雨蓮的身邊,不由分說,半抱半拖的硬把她朝車內推。在拖抱間,沙力的手掌無意擦過何雨蓮的胸前,他不禁感覺到,手背上撞擊起一種非常激動他心靈的異樣的熱流。在把何雨蓮硬推入車內,趁她還沒喘過氣來時,沙力就開動車向前駛去。

何雨蓮斜倚在後車座上,**的長飄散在胸前,長上還垂吊著一枚,鮮紅底s 上盤繞著,由晶瑩銀絲線組成幾何花型的漂亮夾。待氣喘稍平些,何雨蓮掠起額前濕透了的長,向左面一甩,怒容滿面地說︰

「你今天必需要首付和我有什麼關系?!一定要叫我也來?」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真心,從買房的一開始,我就要把你的名字也寫上去。」沙力真切而又深情地表示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肯定要與你結婚啊,你非要這麼做?」

「雨蓮,你再也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是該結婚了。」

「你不要一廂情願,這事我還從來沒跟我父母提起過呢?」

「我與你爸爸,早晚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只要你答應了,今後,他看在,我們之間那種領導與被領導的利益關系上,還能怎麼樣?不早晚是順水推舟的事麼!」沙力擺明一種利害關系,想讓何雨蓮依從。

「你當領導,與我,與我們家毫無關聯!」想不到,何雨蓮是以堅決的語氣表達出深心的否決,態度是如此斬釘截鐵,情緒是這麼昂揚激憤。

「雨蓮,我很快就要是公司的總經理了,地位和收入都會很高,幸福指數跟著也會很高,所以,我們結婚,對你,對何部長的將來都是艷陽天哪。這究竟還有什麼不好的?」沙力轉而勸誘起來。

「我們家不需要你這個太陽!我的父母也不見得就會說好。」何雨蓮更是沒好聲氣地回應道。

「好不好你是關鍵。只要你說好,最後,他們就會不好也好。只要你同意,他們就會不同意也同意。江海嶺說的,內因是變化的根據,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外因是跟著內因的變化而變化的。真的諾,江海嶺的分析一點也沒錯,是很有道理的噯。」

「江海嶺?這件事你們在一起商量過了?這個人像個y n謀家哎。」一听沙力提到江海嶺,何雨蓮不禁j ng覺起來,更想到,難道今天的事與這個人還會有什麼瓜葛,或是蹊蹺關系?

立刻覺得自己說漏了嘴,沙力趕緊作起否認︰「噢,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商量過,我自己的事為什麼要跟他去商量呢。」

小車,仍在風雨里不緊不慢的向前,雨蓮的一臉怒氣與沙力極力掩飾的神態,隨著閃電的一亮一亮,即一次一次地閃現在擋風玻璃上,閃電不停,閃現不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輛車是江海嶺的,你今天是向他借的。」何雨蓮斷然地說出自己的判斷。

听這話,沙力感到非常的吃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要下車!雨已經小多了,你停車,我要下去!」何雨蓮堅決要求下車。

「雨,哪里小過啦?不還在下嗎。雨蓮,你說,究竟要我怎麼辦你才不會和我分手?你講了我就听你的。」情急之中,沙力說了句真心話。

「我要你現在就停車。好,你說的,只要我講了,你就听我的。那你停車呀,怎麼不停?現在,這件事上說話就不算數,以後還有什麼事會算數的啊?」雨蓮顯得頗為激情地說時,隨手再次將長掠起,這時,她覺得有樣什麼東西從頭上掉落下來,就低頭去看。

「好好好,講話算數,講話算數,我算數,我算數,我停車。但你為何要在這里下車?下車後去哪里?怎麼走?」面對車外還在下著的大雨,沙力不知所從了,但他還是依了何雨蓮把車停住了。

車一停穩,何雨蓮也顧不得看剛才頭上掉落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推開車門就急急下去了。

下車後,朝前走了幾步,何雨蓮抬頭瞭望,只見公路旁有一層層的,高高低低密密雜雜相擁著的樹叢。樹叢前有個電腦彩票銷售台,和一把沒收起的大遮陽傘。因大遮陽傘就在十步開外,她看一眼後,即抱頭鼠竄地投奔到大遮陽傘下去了。

鑽入傘下的何雨蓮,待心神稍安,便隨意地打量起面前的環境。只見眼前︰不遠處,有長長一段逶迤伸展著的,蓋著黛瓦,粉著白身的圍牆;幾座,高大橫貫地相餃接的彩繪飛檐樓閣,則像拍照似的均偎靠在圍牆的後面;圍牆中間的黑s 月洞門,顯然是游客的入口處。目光越過圍牆頂,再放眼遠眺——于天邊,巔連起伏的綿延山巒,被一片烏烏濛濛的灰白霧氣雲遮霧障著。而在,有兩朵醒目小紅傘游動著的山嶺間,則時時透過蒼蒼茫茫的煙雨的蒙罩,突兀聳立地挺顯出峻嶺的淺姿淡影,以及,由此而又生出的一種清麗中的嬌媚。山坡處,雖也雲霧繚繞,然而,瞬間斷開,即能掠見到山坡的一片蒼翠s 及一段雄渾的山坡的體態。立遮陽傘下望遠,還見,前面灰蒙蒙的雲霧在翻轉泛卷開來,于天s 朦朧,飄渺虛無之間,幻影層層的變動之中,真有萬千的景象在閃現並突兀出來,若有詩意,確還可連接詩情到天邊的,但,哪有真切欣賞與深層聯想心思的何雨蓮,卻向傘頂瞧了瞧,趕緊移步到銷售台後能多避點雨注的角落里去了。

沙力開車到公路另一邊的眾多商場前的一個廣場上停好車,再奔跑地穿過公路,也來到了大遮陽傘下,兩人各自用衣襟擦拭起滿頭的雨水。

邊擦拭邊直看著何雨蓮的沙力,不解地問︰

「雨蓮,你為什麼一定要斷絕我們的關系?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很真誠的。」

「斷絕關系?你說的關系本來就沒有很正式的建立過,哪來的斷絕?你‘非常真誠的感情’也是一廂情願。」

「雨蓮,你到底為啥要這樣對待我?你要這樣決定也該跟我講個明白。」沙力說著上前一步,抓住何雨蓮的胳膊,想用懇切的舉動來感染或感化她,但被何雨蓮強烈地甩月兌掉,並轉過頭去不理不睬。

看何雨蓮背轉身去,沙力心里那種,對自己十分迷戀的人深想取得又深恐失去的情緒,令他再次去抓緊她的胳膊,同時舉起一只方包,面對何雨蓮懇切地說︰

「雨蓮,這只包里的十一萬元,真的都是我正正當當得來的錢。這是我自己和我父親湊在一起的錢。其中的八萬元是借的,」剛說出口八萬元是借的,馬上想到馮書記叮囑自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事的話,沙力也就立刻不再講下去了,而是繼續說明︰「但我父親講,借的八萬元由他去還,所以就可以算不是我借的。本來這事我不想對你講,然而為了表白真情,我還是對你說了實話。雨蓮,如果不是首付的期限所逼,我不會一定約你在今天。如果不是我對你有強烈的真心實意,我也不會非要把我們的名字一起寫在產權證上。這包里的十一萬元,包括以後的錢,我都會……。」

正說著,他們倆忽見三個大漢,猛然地也闖入到遮陽傘里來。一進入遮陽傘下,三人的三付賊眼就在兩人的身上,上上下下的不停地打量,這使何雨蓮和沙力都極其的吃驚和不安。

「吳胖子!听到了嗎,他們的包里有十一萬呢,啊呀,真的是不少噯!」一個方臉,濃眉,睜著一對,突出如河馬眼眼楮的高個子,眉開眼笑地對一旁渾身如圓桶般的胖子講。

「吳胖子,今天,你風里雨里借了大半天的錢,始終沒法借到,緊急關頭,這里倒來了個送錢的,你運氣還算好的噢!不過吳胖子,你不要借到錢再害人家,那是不作興的喔。嘿嘿嘿嘿嘿……。」一個戴著寬邊眼鏡,看上去較j ng瘦的人,站在沙力與何雨蓮的身後,也對著那個胖子,晃著身子,不y n不陽地言笑道。

被叫吳胖子的,听了同伴的話,揚起倒豎眉,開合似蚌殼大的大嘴,唾沫可濺人臉面地粗聲粗氣對沙力說︰

「喂!朋友,對不起,很對不起,是我們不好,今天豪賭輸了大錢,怎麼樣,是否能夠幫幫我們還還債?」

從沒面臨過如此情景的沙力和何雨蓮,听後,不禁由驚駭而轉入惶恐。但沙力還是故作鎮靜地,把手中的方包塞給何雨蓮,並站到她的身前護著她說︰

「不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做。不能,決不能。」

「不能?!好好商量不肯?那你不要逼我們用另一種方式跟你講啊?唔?!」河馬眼好像十分擔心著什麼事,說時,向公路上看了一眼,回過臉把眼楮瞪得更突出地對沙力咆哮起來。

此刻,沙力因感到自己已心膽俱裂,便非常恐懼地對面前的三個猛漢哀求道︰

「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就放過我們吧,其實我也是很可憐的。」

「要我們可憐你?放過你?那,那債主是不可憐,也不肯放過我們的怎麼辦?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噯。哎!朋友,還是你幫幫忙吧,你就來可憐可憐我們吧。」寬邊眼鏡對沙力這麼講,同時還在沙力肩上猛拍了一下,完全是一付戲笑與戲謔的樣子。

「少嗦,爽快點拿過來。」河馬眼開始不耐煩地吼叫了,同時把眼光從沙力臉上轉向了胖子,「吳胖子,這里有巡邏的j ng察,不要多講了,事情快速辦了吧。」一講完,河馬眼就拔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對著沙力。

于是,吳胖子也拔出了刀,用握刀的手指了指何雨蓮,再逼對著沙力︰

「喂!朋友,是要她,還是要錢,你來決定,快講!」

更加驚駭又惶恐的沙力,見胖子臉上一臉橫肉在抖動,更添一付凶神惡煞的狀態,心不禁極力的顫抖而覺得要魂飛魄散了。

「不不不,不要動刀,我求求你們了!」沙力邊哀求地說,邊抬高頭向遮陽傘外張望。

見此,吳胖子揚起手,對著沙力的臉猛揍了一記狠命的耳光︰

「看什麼看?雨下得這麼大,什麼人也沒有,誰會來救你呀?!」

「還是乖乖交錢吧,一樣給錢,不要吃了刀子再給,那不是要更加虧了嘛。」寬邊眼鏡說時,冷不防地伸手去搶奪何雨蓮手里的方包,但何雨蓮死拽住包不放,沒被寬邊眼鏡搶奪掉。

見三個猛漢開始更緊地逼上來,沙力護衛著何雨蓮想逃出大遮陽傘,但被站在身後的寬邊眼鏡堵截住了。

「想逃啊?好,就給你點顏s 看看。」說時,吳胖子舉刀對沙力刺了過來,沙力本能地一個躲閃,不料緊貼在身後的何雨蓮不防,被沖過來的刀尖劃破了手臂,殷紅的血立刻滲染在襯衣上。這時,看到河馬眼的刀也像要直刺過來,沙力拿起彩票銷售台上的一塊木板左推右擋,不意木板揮起,一下打在吳胖子的臉上。

「喔唷,眼楮,我的眼楮。」吳胖子用左手掌捂著臉,顯得很痛苦地叫喊起來,「扎呀,扎死他算了!」吳胖子揉著眼更凶惡地向同伴喊道。

不一會,見兩把尖刀又一起對著自己要猛刺過來,沙力雙手狠命推開還在用一只手揉眼的吳胖子,竟然極其慌慌張張地奪路奔出了大遮陽傘。何雨蓮一見,正想緊跟著沙力也逃出遮陽傘時,卻被寬邊眼鏡踏上一步阻截住了。

「嘿嘿!他逃了,就讓他逃吧,錢在她的手里呢。」寬邊眼鏡指著被阻擋住的何雨蓮,對河馬眼與吳胖子說。

于是三人把何雨蓮圍在了中間,寬邊眼鏡再次伸手去搶奪何雨蓮緊拽在手里的方包,卻還是沒能得逞。

「哼!男朋友只顧自己逃命去了,丟下你不管了,這種男人的東西你還死命地抱著作啥?」河馬眼說時,對著何雨蓮顯出鄙夷的神s 。

「喔唷唷,血也淌下來了,襯衣上也是血,我心也心疼死了。喂,你還是做我們三個人的女朋友吧,讓我們來好好保護你吧。」寬邊眼鏡,眯縫著眼,不懷好意地講,y n笑泛起在臉上並向吳胖子使了個眼s 。

「找三陪小姐是要付錢的,這個怎麼樣?嗨嗨嗨……。既蠻漂亮,再加送錢,然後再陪我們,哎,嘿嘿嘿嘿……。」吳胖子也笑著望著河馬眼作著戲笑的樣子。

「不要多講了,要防那個小子去報j ng,一報j ng,j ng察馬上會到。」河馬眼對吳胖子說後又轉向何雨蓮吼道︰「你不要找死,快把包拿來!」河馬眼邊說邊收起刀,然後猛的撲上去緊緊捏住何雨蓮的兩只手臂喊道︰「快,你們快奪包呀!」

「j ng察!j ng察來了!!」何雨蓮忽然對著公路大聲叫,見他們三人都一起吃驚地急忙抬頭向外看時,何雨蓮就奮力掙月兌掉河馬眼虎鉗似的雙手,直奔出遮陽傘,再緊跑幾步鑽入了密密雜雜的樹叢里。進入樹叢,立見有一段石梯,再沿著石梯急急的向上沒命地跑,此時,她真恨不能生出翅膀來。

明白受了騙,三人一起沖出遮陽傘,也都跟著鑽入樹叢,緊踏著石梯追了上來。

眼看要被追上了,驚駭萬分的何雨蓮,不顧一切地向左側的一條突然出現的小道跳過去,但情急之中哪會看清這是一條十分泥濘的小道,何雨蓮「哎」地尖叫一聲,接著就重重滑倒了。

三人立即圍上來,河馬眼一把從已經再也沒有任何一點抵擋能力的女人手里搶過了,听說內有十一萬元的方包。河馬眼奪過包後翻轉身正要走,卻被寬邊眼鏡拉住。

「大哥,一不作,二不休,這里很隱蔽,我們索x ng就把她……,」寬邊眼鏡表示道。

還沒等他說完,吳胖子已經過去把何雨蓮壓在自己的身下了。一見如此,寬邊眼鏡急不可待地跟著跑上去,伸出雙手去拉何雨蓮的襯衣。也許,是熱血涌起,河馬眼難以克制一種沖動,反身,把小手指放在嘴里吹出一聲長哨後,也歡快地撲了過去。于是,三人像冬夜的狼,緊圍著柔弱的獵物,吞噬地奮力拼搶著,並狠命地撕咬起來。

「流氓!強盜!!強盜!流氓!!」泥地上很滑,何雨蓮就在這滿地泥濘中,左推擋,右遮掩的無力又無奈地掙扎。微弱的罵,只是喊出心底里的羞愧、受辱、痛苦、絕望與哀鳴。自從離開父母的懷抱,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遭遇呵,何雨蓮!

「流氓就流氓,誰叫你踫到我們的。」吳胖子這樣說。

「要怪去怪你的老公吧,是他把你送給我們的嘛。嘿嘿嘿……。」寬邊眼鏡是喜不自禁地說道。

公路上,真的來了一輛頂燈閃爍的j ng車。很快,從樹叢縫隙見到向著自己疾駛而來的j ng車,何雨蓮運用全力要叫喊,但被寬邊眼鏡強力地按住了嘴。情急之下,吳胖子還用他粗厚的手,死命掐扼住何雨蓮的頸脖。求救,求生的呼喚使何雨蓮拼盡最後的余力,抓起一把泥涂到吳胖子的臉面上。在勇猛掙月兌後,何雨蓮站起身想滾下坡,沖出樹叢,可是又被一躍而起的河馬眼攔腰死死拖抱住。何雨蓮發現抱住她腰的兩只手的右手里,還捏著被搶去的方包,就用力奪下方包,側轉身,拿起方包不顧一切地向河馬眼的額頭與臉面不停的猛砸。可是任她再怎樣地砸,半拖躺在地的河馬眼,緊閉雙目,歪咧著嘴,喘著粗氣,雙手死死拖抱住她的腰就是不松手。眼看疾駛而來的j ng車就要在自己的面前瞬間逝去,何雨蓮猛吸一口氣,把方包狠了x ng命的向樹叢高端面扔出去,這一扔,扔出的是,全力沖破絕望的最後的求救呼喊!

方包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下落時已有好多的紙幣揚揚灑灑地四散飄落。方包擊中j ng車的車頂後彈跳起來,使更多的紙幣,隨即圍著j ng車周圍飄撒開來。

j ng車停住了,三位巡j ng下車後,非常驚奇地或接或拾正在亂飛揚的紙幣,還四處張望地尋找目標。樹叢里,高台階一邊的泥濘中,「輕聲」而非常激烈的搏斗還在進行。何雨蓮在圍攻與掙月兌,再圍攻與再掙月兌中拾起泥水里自己的一只鞋,向可見到的樹叢外的巡j ng後背扔去,並終于叫喊出一聲求救聲——「救命啊!」

被擊中後背的巡j ng,拾起女鞋,抬頭朝上看,又听到叫喊,便迅速與另一巡j ng鑽入樹叢,沿著石梯沖上來。見此,吳胖子三人慌張得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奪路而逃。

找到何雨蓮的巡j ng,見她,滿頭滿身盡是泥漿,並且已完全沒有任何氣力的,靠著一棵小樹癱坐于地,抱住雙腿的雙手,以及整個身體還在劇烈顫抖,而且只顧極其悲切的放聲哀哭著。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位巡j ng上前問道。

「姑娘,你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助你。」另位巡j ng說時,把自己的j ng衣月兌下,披蓋在混身泥水,身體多處的何雨蓮的身上。

「老劉,看來她現在傷心得說不出話來,我們就帶她回去吧,讓李先麗和她聊聊,然後再備個案吧。」

那位被叫老劉的j ng官贊同道︰「好,也好。」

望著哭得極為哀傷的女子,兩位巡j ng商討著︰「看來,一時沒辦法問,只能回去再說。要當心她的手臂,你看,還有血在淌,憑我的經驗,像是不太深的刀傷。我認為……。」

最終,他們扶著何雨蓮走出樹叢,來到j ng車旁,只見第三位巡j ng,手握著方包,還在搜索並拾撿著地上凡能找得到的錢幣。

將何雨蓮送入j ng車內,三位巡j ng,一起于j ng車的周圍冒雨繼續反復尋找,在確定四處已沒有紙幣後才啟動j ng車離去。

車行一段時間,駛入了派出所。停下車後,一位巡j ng摻扶著何雨蓮登階入室。

「老劉,我扶她到接待室,你打個電話叫李先麗下來,看一看,是否需要送醫院。不需要,就先送她去洗個澡,再幫她弄件干衣服。等她平靜下來後,作了解和筆錄的事也叫李先麗她們做吧。」

「好的,我馬上去叫她下來。」老劉j ng官應答道。

……。

一輛銀灰s 的小車,遠遠停在公路左邊的一棵大樹下。吸著煙,吐著煙圈的沙力,坐在駕駛座上,看著j ng車停在斜對著派出所大門的右邊公路,盯著巡j ng把何雨蓮扶下j ng車,進入了派出所的大門。

自剛才飛逃出遮陽傘後,逃命的心理佔滿著沙力的全部意識與神經,于是一股勁只管自己盲然的飛奔疾跑,在覺得確實無人持刀緊追上來後,他才漸漸放緩了腳步。等喘過氣,又才「突然發現雨蓮並沒有跟著他一起逃出來,」于是始感到焦急和不安起來。想了一想之後,下定了要有回去尋找雨蓮的勇氣,但找來找去,怎麼好像就是找不到回過去的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怎麼辦?」沙力心中在這樣的自問,同時他拿出煙盒,從中抽出一支煙,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後點燃煙,深吸一口。在吐出長長一縷煙霧時,那個瞪著凶惡眼光,抖動一臉橫肉,持刀向他刺來的情景突然又閃現在他的面前。此時,沙力臉上又感到**辣的疼痛,不由得抬起右手掌,捂住剛才被凶惡胖子狠揍的臉面,心有的余悸,使他更找不到那條回去的路了。不停地吸著煙的他,要講是故意一時找不到,以便拖一拖時間讓那三個惡鬼走後再去找,以保丟命之虞,這個想法在他的思想中只是一個閃念,但他還是不願真這麼做的,因為十一萬元和雨蓮,對他來講,當然也都是極其重要的。然而,明明只要向後轉就可找到奔跑過來的路,他又自己對自己說,不對了,剛才肯定不是從這條路來的。如此,以鬼打牆為由,他自己說服了自己,到別處去走走。因此,這樣的兜來兜去,慢慢的又轉了兩個原地圈,然後坐在一棵樹下,再次吸起煙,再慢慢分析研究應該怎麼走。此刻,他又認為——,如果雨蓮對自己有假意尋找的質疑與憤怒,那,逢到鬼打牆的事又能怎麼辦?這種無奈情形,至少,自己對自己可算是有足以交待得過去的理由的,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再過一點時間,再次想到車,方包,何雨蓮此時此刻究竟怎麼樣了?他才最終估計那三個惡鬼一定已經離開了,自己也不能不再真的焦急了,然而,感到兩腳還是有點發軟,不比逃月兌時腳下那麼的有力,便心中呼叫著——「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我的方包和雨蓮的啊!!」

經過很化時間的一番「思考與尋找,」沙力終于小心翼翼地找到了公路邊的眾多商場,終于找到了商場前的停車廣場,終于找到了那輛銀灰s 的車,也終于看到了那把大遮陽傘。同時,他也明看到停在那里的j ng車,還有正在拾撿錢幣的巡j ng。當那只,自己的方包突然從j ng察的手里跳入眼里時,他困惑極了,實在弄不懂,事情怎麼會是這樣的?

跑過公路,正y 上前對j ng察指認方包是自己的時,心想︰如果他左問右問,自己答問時露出了什麼存疑的話怎麼辦?萬一若問我,包里每一筆錢的來龍去脈,我又如何答好?此刻,「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說我給了你這八萬元。你可要切切記住啊。」以及,「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的喲。」和自己的「打死我也不說,打死我也不說。」的話又在沙力耳邊回響起,于是沙力立即停住了腳步,再細思襯一番後,他決定退回到銀灰s 的車內,再等一等,看看事情怎麼發展再說。

看著披j ng服的何雨蓮在j ng察的摻扶下走出樹叢,上了j ng車;看著三位j ng察在大雨里認真撿拾錢幣;當看到j ng車帶著他的錢和何雨蓮離此地而遠去,沙力也開動車,悄悄尾隨著來到了派出所,直到見何雨蓮和j ng察一起登階入室。

沙力將車停在派出所的斜對面,吸著煙,很耐心的等了將近三個多小時。見剛才三個j ng察中的兩個,又帶著何雨蓮進入j ng車駛出了派出所,也即起動車仍跟隨在後前行。

j ng車內的何雨蓮,在車出派出所向右轉彎即將上公路之時,一輛多麼明亮的銀灰s 車猛的扎入她的眼里,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向後張望。

「你發現什麼了?何雨蓮。」坐于何雨蓮身旁的j ng官問。

「噢,沒有,沒有,是我看錯了人。」何雨蓮趕緊掩飾道。

「何雨蓮,據你所說,包里共有十一萬元。包里的錢,十萬元是捆扎好的,幸好沒有散開。散落的是那沒有扎好的一萬元。我們已幫你拾撿到七千元不到,缺少的三千多元,」說時,那位被叫劉j ng官的,指了指捏在何雨蓮手里的方包,「我們明天會很快組織人再去那里查看一遍。有再撿拾到的,我們也會及時跟你聯系。」

「多謝你們了,我很是過意不去。」

「沒關系。另外,今天發生的事我們已經備案,那三個人我們將繼續搜捕,到時候免不了還需要你來做些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是多麼希望早破案啊!謝謝你們了。」

「治安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要說謝,倒是我們要謝你喔,以後作證之類的事還要你來配合我們呢。」

j ng車在向前奔馳,然而何雨蓮的心思是在向後飛越,但卻不能後望,剛才只是看了一眼,不已經被身邊的j ng官注意到了。無奈,只得從車頭旁的後視鏡里找,還要裝著很隨意的樣子。可是,後視鏡里又看不到銀灰s ,大概他沒跟上來?怎麼辦?此刻,何雨蓮真是心不安,坐不穩的呢!

「巡j ng同志,讓我在這里下車吧。」何雨蓮忍不住提出了下車的要求。

「雨又下大了,我們還是送你回家吧。」劉j ng官很是關切。

「不,不用了。離我家越來越近了,我不想被鄰居或家里人看到我從j ng車里下來,所以我想在這里下車。」何雨蓮找了個一定要下車的理由。

「從剛才的筆錄看,你家離這里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你一定要在這里下車,是否另有其它的原因?」劉j ng官分明很有邏輯x ng地說。

「老實講,是為了去找我的一個很需要見的朋友。他就住在附近,所以我想在這里下車。」何雨蓮說了個無可爭辯的下車理由。

「那,好吧。噢,這把傘你拿去用吧,這是我自己的傘。」說著,劉j ng官又托起一只大塑料袋,再將它塞入何雨蓮的手里,說道︰「里面嘛,是你剛才換下來的帶血的髒濕衣衫。你身上這件半新舊襯衣是李先麗自己的,她說,不用你還了。噢,你手臂上的刀傷,現在看雖沒有太大的危險,但還須去醫院看看,以防不測。」

「謝謝,謝謝,知道了。我早晚還將會見到你們,雨傘我也會帶來還的。」因何雨蓮的堅持,劉j ng官便讓何雨蓮下了車。在跨下j ng車的一瞬間,何雨蓮用眼稍向車後飛掠過去,看到銀灰s 不遠地尾隨在後,便朝車前方向走去。駕駛j ng車的小陳,瞧何雨蓮撐著傘向前走,才倒車後向著來路疾駛而去。

銀灰s 小車與回去的j ng車相向擦身而過,乘相交之際,劉j ng官瞥了一眼小車里的駕車人,他已經注意到,在小陳慢車時,這輛銀灰小車也是不願超車的。

沙力抬頭就看到了雨中的雨蓮,便踏下油門加快從她的背後趕上去,車到了她的身邊再減速。

「雨蓮,听我解釋一下。」沙力在半下的車窗里認真而乞求地對何雨蓮說。

何雨蓮側過臉,逼視著沙力,眼楮里,面容間布滿了鄙視、憤怒、憎恨及痛苦交融在一起的神s ,冷冷地責問道︰「你要解釋?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向你保證,剛才我離開你是去報j ng,決不是只顧自己逃命,你千萬別誤解我。雨蓮,你要相信我!」沙力以十分懇切的表情真誠地說著。

「你還不是只顧自己逃命?!如果是報j ng,那,j ng車就在對面公路上過來,你為什麼不站出來阻攔,報告?幸虧它是朝我這里來,不然我還有什麼辦法?還不是由著他們……。」

「我看到的。正因為j ng車是朝你那里開的,我才沒有叫喊。否則,我怎麼可能不叫呢?!雨蓮,你要相信我,如果不為你,就是為錢,噢,不對。無論為你,為錢,我都是需要報j ng的。雨蓮,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能誤解我的呀!」

「你叫我怎麼來相信你?」說至此,心里的哀怨、難過與寒心集結地都猛涌上心頭來,何雨蓮不由停住了腳步,難遏悲傷地抽泣起來,斷斷續續地訴說道︰「你……,你自己跑了,把我……,把我留給他們三個,我……,我既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你的錢。遭殃時……,我極力求救,拚命呼救,你……,你在哪里?關鍵時刻見不到你,到……,到現在才來作個什麼去報j ng的解釋,我……我……我……。」

「雨蓮,你不要哭。」沙力停住車,打開車門,一下車即跑上去奪下何雨蓮手上拎著的那只大塑料袋,把大塑料袋扔到車座上後,再想把何雨蓮強拉上車,但她卻硬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也許,剛才的用力拉扯無意撞擊到何雨蓮刀傷的手臂,沙力看到又有點血紅滲出了紗布。他想上去看一看傷勢,但被何雨蓮用另一只手遮住堅決不讓他看。

「我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過你。我始終跟在j ng車的後面,我還看著你進入派出所的。」沙力對著何雨蓮的後背說。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到派出所里來?讓我看到有你在我的身邊,讓我感到我並不孤獨,悲哀。」

「這叫我怎麼說呢,我是怕……。」

「你怕?你怕什麼?說呀,你在怕什麼?!」傘下,何雨蓮轉身,面對沙力逼視著問,另一只手依然緊緊捂在刀傷上。

「我只是想到……,想到了……。」

何雨蓮見沙力吞吞吐吐地說,眼光卻悄悄的,不停地在她手中的方包上打轉,似乎明白了其意,便舉起方包說︰「你好像是在怕j ng察問你錢的事?」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講的是……,是……。」

「好了,你不用再講什麼了,你的眼神和心態已經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雨蓮,我其實要說的是……,是……。」不知是情急之中還是愛的使喚,一時間,既y 避之,又想實講的同步思路,攪得有時也稍能有點伶牙俐齒的他,此刻,在何雨蓮的追問面前竟混亂得笨嘴拙舌了。

「這麼看來,你剛才口口聲聲跟我講,你錢的來源都是正當的,其實是在騙我,是嗎?」

「雨蓮,我沒有騙你,但又叫我怎麼說好呢。」

「給你,這是你的錢。j ng察可以證明,里面的十一萬元還缺三千多元。缺的三千多元,我早晚會一定如數還你。」何雨蓮邊說邊將手里的方包塞到沙力的手里。不知怎麼的,一時,傷感又沖擊上心胸,何雨蓮不禁悲傷又起地抹著淚,雙唇顫抖地忍不住輕輕地,很悲切的哭泣道︰「我沒有信任過你,有許多事,我都沒有相信過你,這是我最後要讓你知道的話。你開車走吧,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你開車走吧!你就快點走吧!!」

「不,我決不願失去你!雨蓮,雨蓮……。」沙力動情地喊著,並拉住雨蓮那只沒受傷的手臂。但何雨蓮卻是,因心情激烈而傾身奮力地,要掙月兌被沙力緊緊攥住著的那只手臂。于是,沙力與何雨蓮,兩人在公路邊上強烈地爭執著。何雨蓮一步步在退避,沙力則連連上前的硬拉,最終,兩人都沒注意到路邊之下有個陡坡,何雨蓮因使出過大的掙月兌力而重心偏差地滑倒後,接著,她驚叫著從陡坡處翻滾墜落下去,同時,帶動了路邊原堆壘著的幾根圓木,圓木又激起一些大大小小碎石一起翻滾而下,直至,約有不到二層樓差距的,底部較平整之地停住,何雨蓮的腿上還被一根不太粗的圓木壓著。

沙力見何雨蓮這麼翻滾下去也感到極其的震驚,愕然。把方包丟入車內,他慌忙奔跑十幾步,順著一個比較平坦的坡度滑下去後,再疾奔到何雨蓮的身旁,喊她,推她,她都不應。面對一時昏迷的何雨蓮,沙力只得背起她很艱難地上坡。可是,背負的將近一米七的體重,使他上了坡,滑下,再上坡,再滑下。又顯猛烈起來的暴雨,打得沙力的眼楮也無法睜開。就這樣的反復好幾次,終于被一個過路人看到了。在那位過路人的熱情幫助下,沙力才把何雨蓮背到車里,接過熱心人送上的何雨蓮掉落的雨傘,沙力駕駛著車,把何雨蓮送到了醫院的急診室。

「你是何雨蓮的家屬吧。」一位護士走出急診室,來到走廊,把一堆何雨蓮再次換下的髒濕衣衫放在靠牆的一排坐椅上對沙力說︰「我把她的衣服都換下了,就交給你了。馬上還要去做CT檢查,你先去辦入院手續,再付一些費用。你不要跑開,一有情況就要跟家屬聯系的。」

沙力按護士的吩咐,一一辦妥手續與其它各事項後,乘空閑,在樓梯轉彎處的窗口前吸起煙來。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沙力吞吐著煙霧,心里翻來復去地回響著護士這句因錯覺而粗心的話。但在他的內心,對這樣的話是極具好感,深情憧憬著的。

在都作好安排後,沙力到小車里拿出那只大塑料袋,把護士幫何雨蓮換下的第二套髒濕衣衫也全塞入到大塑料袋內。然後去找到離醫院不太遠的浴室洗了個澡,用一包煙和司爐工打好交道,經允許,他再在鍋爐房里烘干了自己的衣服。

坐在醫院的大廳里一根接一根接連吸著煙,于煙霧揚起中,沙力在沉思︰今天發生的事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她傷得那麼嚴重,自己有難以推卸的責任,這又該如何向何部長交待呢?……。

此刻,他真的想得很多,很多,心里起起伏伏的感情似涌起的波瀾,猛撲到岸邊立石上再飛濺開來。站在這里,他長時間的顯得很是失神。

最後,沙力拿起手機撥通了何以然的電話。他決定叫何部長來醫院,把剛剛發生的事,能告訴他的就告訴他,讓他知道他女兒的現狀,如可能,就隨機暗示一點自己內心的懇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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