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月光下的並蒂蓮 第九章第二節

作者 ︰ 原野上的花葉

()二

座落于丁字路口轉角上的一家咖啡館——蝶至咖啡館,此時,門外看來似乎有點冷清,然而咖啡館里卻並不清淡。好些中外人士,或男女青年,在溫和的燈影,及十分雅致的氛圍里正竊竊私語,親切歡笑著。也有沉默良久,冷冷相視著始終無言以對的。

「……。何經理,這次,在香港國際藝術品暨古董展上,我確踫到了一些難辦事,你又因為一听到姐姐住院,太早離開,但這幾件事我還是按你的意見辦好了。你看,這件,這件,還有這一件……。」坐在何霽蓮對面的谷德青,邊這麼說著,邊在一疊電腦打印本的表格上,指點比劃著。

何霽蓮在听谷德青講時,臉上展開了一些的笑容︰

「好,好,你能夠這麼處理,我還是比較滿意的。」忽然她收起了笑顏,轉而豎眉瞪眼地瞧著谷德青說道︰

「只是,對那個姓林的收藏家,還有那個,自稱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的姓張的人,你還是客氣了點。叫我在啊,非不買他們的帳呢!」

谷德青總覺這樣講並不太在理,即據實地說︰

「其實是我們對不住人家。因為廣告上分明說,本屆的藝術展標準相當高,許多還都是名家參展,又保證會有一些東南亞及歐美著名收藏專家前來鑒寶,還說定,有媒體來做獨家采訪,結果呢?都是空空如也。果不出我所料,人家確實在說,是受了誘導上當參展,而且一直埋怨參展費也太貴了。何經理,以後,我們的工作一定要留有余地,也要為別人的權益著想。」

「諾!你看你,又來了,又來了,老脾氣又來了諾。你要為別人的權益著想,難道別人個個也能為我們著想的?什麼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要不是我在網上查獲到他是冒名頂替的,我還差點被他蒙騙了呢!還有那個姓林的所謂收藏家,去年,與人合謀,以贗品畫詐了一個德國收藏者二十萬元人民幣,你真以為是你做了一點補救的事,他們才願意好商量的嗎?要不是我在電話里揭了他們的老底,這次他們肯對你罷休啊!現在社會上,爾虞我詐的事層出不窮,防不勝防,你自己要千萬小心,不要什麼時候拿你的好心去上了人家的大當。真發生這樣的事,你對公司就不好交代啦!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事了,不說了,不說了。噯,我托你去找的那位錢先生,他是怎麼跟你說的呀?」以嚴肅的臉s 對屬下作著訓導的何霽蓮,當提起她所關心的事時,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後立刻又換上一付溫和的笑顏及極親切的目光,看著谷德青,在等待她的回答。

「按你的聯系方式,我是見到了那位錢先生。談到你家的那幅〈月光下的並蒂蓮〉,他先表示對何哲鳴很了解,說何老先生在畫界里還是有點名望的,這,他是很清楚的。對你所表示的意思,他也十分領會,最後說好,等看了畫再定。總之,我覺得他與你何小姐,是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

「好,那好,谷德青,真要謝謝你了,謝謝你了。」何霽蓮一臉真誠地向谷德青作著熱情的道謝。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何霽蓮趕快掏出手機來接听。

「喂,是誰啊?哎——,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你打電話給我的,倒來反問我是誰?是誰接了你的來電?!世界上有這樣邏輯思維的嗎?你也真是很有趣的哎!那——,我就是我呀。噯嘿,格格格格……。」忽然,何霽蓮掩嘴任x ng地放聲大笑起來,驚得鄰座,人人抬起頭,個個看著她。待笑聲稍息後,見許多人在望著自己,何霽蓮才抑止住一點無所忌諱的心情,說話聲也略略低了些︰

「我——,我已經听出是你的聲音了,哈哈哈哈哈,你再捏住鼻子也沒用啦。不要亂講!誰是你的未婚妻啊!噢,問我現在在哪里?我現在嘛,現在嘛……,我現在在陪人家喝咖啡呀。喔唷唷,一講我在陪人家喝咖啡,你馬上就展開你的想象空間啦!講話還酸溜溜的諾!你別這麼戲劇x ng的啦!可以,可以,你來看吧,是在蝶至咖啡館。我知道,我知道,你對這里並不陌生,我可以等你來。唔?!你改口改得倒真快,馬上又說不來了。真的不來?那我現在就到你這里來。真的,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我現在就來,你等著。」見何霽蓮打完電話,收起了手機,谷德青這下十分機靈地馬上也收起電腦打印本,並站立起來。

「何經理,那我也走了,和你告辭了。」

「好的,好的。德青啊,你也看到的,今天我突然有事就不能和你多談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喔,不用,不用,何經理有什麼事就跟我直說吧。」

「噢,這次來參展的文化公司里的人,還有那幾個商會里的人,你要與他們多多聯系,逢年過節也不能忘記給他們送點小東西的喔。人嘛,誰不想沾點小便宜的呢,你可不要看有些企業領導開起會來,西裝畢挺,威嚴有加,一本正經的喔!記住!那都是畫皮……。」

何霽蓮邊說,邊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背包,把背包挎上肩後便隨手很親熱地摻著谷德青的手臂,兩人手摻手並肩跨出了咖啡館。

咖啡桌上,她們倆人的咖啡杯還正相對著,一只是空的,另一只還是滿滿的,一口都未喝過呢。

獨坐在地鐵車廂里的何霽蓮,雙臂相扶地橫于胸前,隨意地望著對面的窗框,在看著車窗外的燈光一閃一閃地向後飛掠而去。此刻,何霽蓮的思緒也在飛掠,突然,她對谷德青心里這樣的埋怨和氣惱起來︰

「哼!真虧她想得出!想請客,又怕請客,就領我去吃只見咸菜難見肉絲的什麼咸菜肉絲面去!這種人何時才能上檔次啊?今天,我請她到這樣體面的咖啡館去喝咖啡,算是給足她面子了,還不知道她能否明白得到這種檔次上的區別呢!這個人呵,怎麼總是這個樣子的!她呀……。」

到站了,乘著長長的自動電梯上升到出口處,然後,何霽蓮隨著從地鐵里涌出來的人流一起離開了地鐵站。

急急風似的穿過三個紅綠燈,在第三條橫馬路邊再右轉彎,跑了約五,六十個門牌號後,面對,寬大弄堂口一邊牆上的一長排一塊塊的銅牌,她看了一眼其中稍大一塊銅牌里的黑體字——文藝長觀察雜志社,就繼續進入弄堂,來到77號門首即推門而入。

見有人推門入室,電腦桌前或坐或立,正在圍看著電腦顯示屏說笑的幾個男女中,一位系藍領帶的青年,很快轉過身來笑說道︰

「唷!何小姐來啦,你好!我們巫總編在樓上。」

「好的,謝謝。」何霽蓮也以微笑,禮貌地作答,隨即在一陣咚咚咚聲中上了樓。

「何小姐,來得好快呀,一听樓梯腳步聲,我就知道是你這位美人到了。」不等何霽蓮敲門,年過五十,胖墩墩的身上緊裹著一件藍條紋襯衫,贅肉疊加的脖子領口處,系著土黃底s 上綴著紅,藍,綠雜s 大小方塊的領帶,滿頭黑被涂得油光 亮的總編巫沼葦,已來開門迎候她了。

「今天,我這里沒有茶葉,只能也給你沖杯咖啡了。」關上門後,巫沼葦說著向淨水器走過去。

「我不喝咖啡,剛才已經喝過了。」何霽蓮簡單答道。

「噯——,你剛才喝的是無情咖啡,而我給你調的是有情咖啡呀。你仔細喝喝看,是別有一種風情的呀。嘿嘿嘿……。」

剛低聲說出如此輕佻的調笑話,及發出放蕩的笑聲後,巫總編即感到一相見就這麼講,似乎太粗俗,也很不合情趣,面對冷眼看來的這個女人,于是自己也覺得有點的別扭。

何霽蓮坐到,離巫總編寫字台前四,五步遠的小沙發上,把手中的背包放在自己的膝蓋與手彎肘之間,再把兩個手彎肘壓在背包上,面向巫總編說道︰

「巫總編,以後,你對我能否不這麼說話,我其實並不喜歡人家老對我開這樣的玩笑。」

滿臉堆笑的總編沒答理何霽蓮的話,把一只方凳拖到沙發旁,放下咖啡後,去另一邊的寫字台處,在一疊稿件里翻了一會,然後抽出其中一篇,拿著,走到何霽蓮身邊緊緊挨著她坐下。何霽蓮不禁暗暗皺了皺眉,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不使與這位總編挨得太緊。

巫主編將稿件攤開在何霽蓮的面前說道︰

「你寫的這篇東西呀,照這樣的話是沒法用的,要用還得改。」

然而,使巫總編吃驚起來的是,何霽蓮竟揚起細描的彎眉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叫我改啊?我啊,除了讀書的時候為老師寫過作文,還被老師罵狗屁不通呢,我什麼時候能寫得出有文采的文章啊?!哈哈哈……。」

「不不不,不需要文采,也不需要格調,我們這里也只做炒作上的事。現在社會上什麼都搞炒作,既炒商品,也炒人,炒了新聞,炒文化。我們雜志社強調的是︰j ng神得輕松,心情有快感。總之,我們雜志是專門為讀者炒作文化娛樂化的。你要清楚,唯有如此發行量才上得上去啊!現在的社會啊,到處都是這樣的,怎麼賺錢就怎麼搞,錢是大家的靈魂,也是今天社會的靈魂,這就叫市場經濟嘛。」巫主編,用手里的稿件,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邊說邊輕拍著,同時緊看著何霽蓮,直對著嬌媚的臉面在搜索著什麼。

「那,我怎麼知道如何改才行,要改,也要你來改呀。我只不過是想借你這本雜志出出風頭,讓知道我的人叫什麼起敬的啊?阿呀,我一時說不上來了。」何霽蓮想不出該如何確切地表意,講不下去時,為掩飾,就用翹起點蘭花指的手背去遮蓋涂著桃紅口紅的薄嘴唇。

巫主編見了即替她做了表達︰「噢——,是讓知道你的人,對你肅然起敬,另眼相待。」

「哎,是的,是的,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識。只要炒作成功啊,我也可以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一夜名利雙收啦!在我的心里啊,對做這類事的成功者,真是太羨慕,太羨慕了!現在社會上的人都是這麼想,這麼做的,我心里也一直是這麼想,這麼希望的。」何霽蓮說著,一臉興奮地挺了挺胸,並昂起頭,抬起雙手攏了攏自己的秀。

「好,等我改好,就以你何霽蓮的名字發表。而且署上你的單位名稱,以免被認識你的人,疑問是別的同名同姓者寫的呢。」巫主編雖在說,但他的眼楮始終不能不停留在何霽蓮的身上,並允吸著襲來的濃烈的胭脂香。

「你會怎麼改?」何霽蓮隨意問了一句。

「改嘛,我當然盡量往男女之間可以發生的想象空間上用力地靠上去咾。譬如,標題就類似于,有些正式新聞報道里提到過的書名一樣,像〈有了快感你就叫〉呀,〈床上的申吟〉呀,〈愛的歡叫〉呀,〈**〉呀,那樣的寫。你問我,我告訴你,你的這篇文章我也只能這麼改。」

立刻,何霽蓮顯得很不安地說道︰「按這些書名這樣改,單听上去,總會叫人感到好象太庸俗了吧。」

听何霽蓮說庸俗,巫主編深為不滿︰

「哧!你還一本正經的!現在社會上,商品造假、學術造假、藝術造假、新聞造假、評獎造假、反正怎麼樣可以賺錢就怎麼樣造假。現在的人,為發財,都快要瘋狂了,你既然想名利雙收,還來講什麼庸俗不庸俗的!」

「你舉的這些例子,不講我也不會比誰少見多怪,只是,我一個還沒結過婚的女人,對這些方面的事大言不慚,叫人家看了會怎麼理解?尤其我爸爸媽媽,還有我姐姐,萬一她們也看到了呢!」

「那我就用偷梁換柱的手法吧,那也很巧妙的呀。」

「什麼意思?」

「你問我什麼意思?好,這樣說吧。譬如,有個姓張的名演員,她對〈文化事業報〉的‘娛記’說,‘導演非常善于榨取演員的內在感情,我覺得自己像只柑桔,總能被他榨出汁來。’此話卻被‘娛記’改為,這位演員,‘說自己是柑桔渣。’這個報道被我看到了,我就在我們的雜志上寫道,她自己說,‘導演是榨汁機,她自己是水蜜桃,她和導演的關系是榨汁機與水蜜桃的關系。’至于榨汁機導演和水蜜桃演員究竟會有什麼樣的關系,我做好個引子,讓讀者看後自己去拓展聯想的空間。噯,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我這里,怎麼惡搞娛樂文化,你又不是不清楚的咾,還來裝什麼糊涂啊。榨汁機,水蜜桃,水蜜桃,榨汁機,哎,哎,哈哈哈哈……。」巫主編這麼說的同時,還在稿件背面畫上一只,象榨汁機,和示意被榨汁機咬著的,有點女人樣的水蜜桃。在放聲浪笑間,還把畫圖塞到何霽蓮的面前。

何霽蓮心想︰本來是句,演員崇敬導演而說的贊揚話,到了他的嘴里,為惡搞娛樂文化,竟然全變了樣。看著這樣的充斥y n猥的畫圖,面對如此的放蕩笑談,何霽蓮只是勉強地在臉上也擠出了一點的笑容。

看得出,何霽蓮是不太願意按自己剛才的提議去做的,于是巫主編改口道︰

「怎麼樣?如果你怕你家人看到不太好,但又想名利雙收,那我下一期可以用你的形象來作封面照。但肯定要很暴露,很x ng感,能讓讀者產生出生動感覺的那種樣子,甚至是,可以引發出沖動意念的那一種形象的喔。」

何霽蓮一听趕緊連連搖著頭說︰「不好不好,這樣就更不行!我畢竟還沒結過婚。」

「嘻嘻嘻……,你左一聲還沒結過婚,右一聲還沒結過婚,好,好,好!再說吧,那就再說吧。嘿嘿嘿……。」巫主編眯縫著眼,直沖著何霽蓮一付嬉皮笑臉的狀態,同時伸過厚實的手掌去搭在何霽蓮的肩頭,粗壯的無名指上則戴著一枚碩大的似小印章般的金方戒。

何霽蓮又皺了一下眉頭,抬手,輕輕地把壓在肩上的厚實手掌拉下,對巫主編說道︰

「你不是要我了解,別人對你出的雜志有些什麼感受,有些什麼看法的嗎,為此我問過一位看來有點文化的人……。」

「他是怎麼認為的?」巫主編心不在意地問。

「人家說,這是本,內容低俗、趣味低級、文字低劣,連好些起碼的字和詞,都用法不當,含義不分的雜志!」

「我們的雜志是專供市井小人物娛樂消遣看的,那些正襟危坐的正人君子,還是遠離這鮑魚之肆吧。」巫主編說時,把手里的稿件隨手甩在一旁,做出不屑于此責的神s 來。

听巫主編所言,何霽蓮一下有所驚奇的問︰「哎,‘鮑魚之肆’是啥意思啊?那天高詞典也講了這句話。」

巫主編沒有馬上明白何霽蓮所指,不僅沒有回答何霽蓮的問話,倒反問起來︰「高詞典?你說的高詞典是指什麼?」

「噢——,是指那天批評這本雜志的人。當時,不知是我被處于窘迫狀態,還是覺得,連我看看這本雜志竟也成了他可笑的對象,一時受不了,就對他發了點脾氣。」

「他說你什麼啦?」

「對‘鮑魚之肆’是什麼意思,我不懂。但他說的‘久聞不覺得其臭’我還听不懂嗎,所以對他發了脾氣。」

「喔唷,你還會對人家發脾氣的啊?怎麼發的?來,在我面前也發發看,讓我也來領受領受,看看我會怎麼反倒來愛護你的唷,嘻嘻嘻……。」

巫主編听了,竟毫無顧忌地當著何霽蓮的面,這麼的大聲調笑起來,笑後,突然想起地又問道︰

「哎,你剛才在電話里講,你有事要我幫忙,究竟是什麼事啊?」

巫總編提起何霽蓮的心想事,使何霽蓮不禁高興得一下子就眉展顏笑開來︰

「是這樣的,你們編輯不是經常要和社會各階層打交道的嘛,我想,你能否幫我介紹認識一位,很有造脂(詣)的畫家,和很有經驗的拍賣行鑒定師?」

「你是會展公司聯絡,公關部的經理,你也應該有很多這方面的信息資料的啊。」巫主編好生疑地問。

何霽蓮解釋道︰「你話是沒有講錯,但我想,能有個充分得多的比較和思考的余地呀。」

敏銳的巫主編,一听此言即來了興趣,便挖掘地探听起來︰

「听你所講,我感覺到,你好像要進行一項大的行動計劃啊?你倒詳細說來,我听听看。」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我只不過很想知道,我爺爺的畫它究竟有多少的價值?」

「你爺爺是?」

「我爺爺叫何哲鳴。我看到,在家里,凡欣賞我爺爺畫的〈月光下的並蒂蓮〉,都是贊不絕口,因此,我很想知道這幅畫的價值和它的市場價究竟是多少?為這事,我還跟香港拍賣行的一位錢先生聯系過,他對我爺爺的畫,也是崇敬得很的呢!」

「呵——,何哲鳴就是你爺爺?盡管他的名望不能像大師那樣如雷貫耳,但名氣也不算小了,這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香港的那位錢先生是怎麼估價的?」巫主編暗起詭異地問。

「他還沒有見到畫呢,只是在聯系之中。」何霽蓮說道。

巫主編听說後,眯起了眼,一把拉起何霽蓮的手,語音總帶些調笑地講︰

「那好,幾時,你可邀請我到你家去,我去看看再說。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話,你把畫拿到我這里來也行。你要我幫忙,我——,我怎麼會對你這樣的小姐,講什麼忙得沒空那種話的呢。」巫主編眯笑著,眼卻緊盯著何霽蓮看,邊輕拍著她的手背。

何霽蓮十分討厭地掙月兌了被緊捏住的手,不快地別過了臉去說道︰「那謝謝你了。」

「噢,謝麼不要謝嘍,但你不要裝糊涂喔,我是要跟你談‘潛規則’的喔。」說這話時,沖著何霽蓮,巫主編又眯縫起眼楮盯著她看,同時露出一臉的浮笑,以及不知手腳放于何處才好的,那種再也守不住安分的樣子。

「你跟我還要談什麼潛規則不潛規則的。每次我給你們的廣告費,總是相當的優厚,你還好意思不滿足?!」何霽蓮依然是別轉著臉在說。

「廣告費是公對公,又說明不了什麼的。那只LV包和那瓶香奈兒你……。」

一听提起這件事,使何霽蓮立刻回轉過臉面,直瞧著巫主編,顯出了心里難抑的苦澀心情︰

「那只包,那瓶香水的錢,早晚,我是要還你的,我明白這不是小數目。那天,可說,是你寵著我使我一下興起買的,而且也是你自己再三主動拿出錢來,講,算是借給我我才同意的。現在,我總覺得,我其實是被鼓惑答應的。」

看到何霽蓮臉上顯現一絲不安和隱郁的神s ,巫主編急忙解釋︰「我提這件事又不是要你還錢咾。」

然而,何霽蓮仍想表明當初自己在接受所謂借錢時的戲言之意︰

「一百年不賴,二百年不還的話,是我開玩笑說的,決非是我在暗示可以接受什麼潛規則的交易。接受你的借款也好,甚至當作你的禮物饋贈也好,我都決沒有超過算作朋友的意思,你不要誤解我了。」

「誰要你還錢啦!誰講過要你還錢啦!」巫主編說時,從何霽蓮的手彎肘下抽出何霽蓮的背包察看起來,突然發覺道︰「咦——,這只包不是那天買的包嘛。」

見到巫主編投來驚異的目光,何霽蓮作起了說明︰「那只包被我家的咪咪抓壞了,我不想要了,但我姐姐答應她會給我另買一只的。」

「算了,只要你喜歡,我就再給你買一只吧。」巫主編說時顯得非常的坦然。

「那麼貴的東西,你如此的大方,你真的是在打什麼主意吧?哦——,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潛規則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不!我畢竟還沒結過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何霽蓮說完話,背轉身去,一時,沖動地流下了感到自己的人格j ng神受到侮辱,和強被猥褻似的傷感的眼淚。

突然,何霽蓮回轉身說道︰「巫沼葦,你如果真要打我什麼主意的話,我們再怎麼交往下去呢?我們就算了吧……。」

望著似乎含淚喃喃而語的何霽蓮,巫沼葦沒有說什麼,在他猥瑣,y n穢的眼楮里看到的,只有面前那被放大並定格了的,滿眼粉紅,緊緊抿住著的兩片桃紅s 的薄嘴唇,而且在心里留下了一種十分優美的感嘆——真是艷灼如桃花瓣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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