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月光下的並蒂蓮 第十二章第八節

作者 ︰ 原野上的花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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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觀,是這麼的熟悉;心覺,是如此的親切,離家好久的何雨蓮,踏上樓梯時一直在打量著四周,體味著家的氣息。

喵——嗚,喵——嗚。一打開門,啊,先來迎接她的,是昂起頭看著她的跟屁貓咪咪啊!何雨蓮欣喜又親切地伏去想抱起咪咪,但那咪咪卻是一竄竄到了客廳那一頭,塞在一張餐桌下的椅子面上,然後,低著頭,伸長脖子,透過桌布的縫隙在偷偷的窺探著雨蓮,並且還在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

何以然跟在女兒的身後也踏進了廳內,先到女兒的臥室里打開了空調,解下背包,放下手中的拎袋和拐杖,然後再去打開自己房間的空調。

進入客廳後,沒轉幾個身,就來到沙發跟前的何雨蓮,抱著深切的敬意與別久了的心緒,即細細地看起了爺爺的畫《月光下的並蒂蓮》,唯此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境一下子又與畫境融通于一體了。瀅瀅月光下,粼粼漣漪間,團團碧葉上,婷婷並蒂蓮。畫面是那麼的清幽,感染是如此的生動,含意是這樣的致遠,期待是多少的深厚。爺爺啊,你怎麼不讓我見到您,讓我能記住您的音容笑貌的呵!何雨蓮凝視著畫軸間,心中在深深地抒發著對畫面,對爺爺的深厚感慨。看著看著,何雨蓮對畫,忽總覺有一種異樣感,但真要說出異樣之處來卻又沒有確切的應驗,大概是好久沒看到這幅畫而產生了幻覺了,何雨蓮這樣的想。然而,有時,異樣感正是因為好久沒見,久有的固定印象和眼見的直觀實際疊成了些許的差別才產生的,但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又講不清楚,何雨蓮只是在疑疑惑惑之中。

結,呲……。突然,听到傳來一陣清清脆脆的蟈蟈的鳴叫聲。

跟隨著鳴叫,尋聲輕步走到窗下,昂首見窗框邊掛著個四角方方的蟈蟈籠,面對著籠中,青翠綠滿身,叫聲振一室的蟈蟈,何雨蓮向著父親的房間大聲表示自己十分的驚喜︰

「爸爸,真沒想到,你還不忘給我買只蟈蟈掛著呢!爸爸想得真周到!」

「那是你媽媽再三關照我的幾件事。她說你每一年都要掛的,叫我一定要在你出院前掛好的,今天一早,電話里還在不放心地問掛好了沒有呢。」回答聲,從何以然的房間里傳出來。

「媽媽真知道我。」何雨蓮壓著心里的沖動,咬著嘴唇輕輕地說。

「雨蓮,霽蓮一到家門口又走了?她是到哪里去呀?忙成這個樣子了!」

「她只說有個約會就走了,我問她,說是回來再告訴我。」

「你現在洗個澡。不過,你腿腳剛好,特別要當心地磚滑,我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塊大的濕毛巾,這也是你媽媽千叮囑萬關照當心你會滑倒的。還有,你去看看你的文竹修剪得好不好。你媽媽說,文竹也是你不舍得的寶貝啊。」

「爸,我正在看文竹呢,蔥蔥綠綠的,養護得很好,剪理得也很好。爸,現在我把東西整理一下,然後想到單位里去一下,回來就洗澡。」

听女兒講要出去,何以然走到女兒房間的門口,望著女兒不允地說︰「你今天剛出院就要出去?不行!萬一闖了禍怎麼辦?!」

因爸爸不同意,何雨蓮也就改變了主意︰「那——,那麼,我先跟媽媽打個電話,然後和幾個朋友聯系聯系。」

「雨蓮,我剛才和高原一起在檔案館里查了一些資料。他已回去整理他的,我現在要整理我的,你有事就叫我一聲。」

「好的,爸爸。等會,我和霽蓮也通個電話,叫她早點回家,晚上我們姐妹要好好談談,我總感覺到她太叫人擔心了!」

「你告訴她,我也很想和她談談呢。」何以然忿忿地說著跨進了自己的房間。

「媽媽,你好!媽媽!女兒已經到家啦!媽媽,我已經和拐杖決裂,再也不依靠它啦!媽媽,真的……。」

何以然在房間里,听到了女兒在跟她媽媽由溫情脈脈而嬌柔聲聲的通話,他的臉上也露出了說不盡的愉悅在心胸,欣慰上眉間的感受。

夜晚,在姐妹倆沉靜、溫文、雅致的臥室里,何霽蓮坐在小梳妝台前,把左手腕上月兌下的手鏈放到右邊的小抽屜內關上,然後整理起台面上的一些化妝品和化妝工具,再拉開中間的長抽屜,把大多東西都放入其間。推上抽屜後,霽蓮先從化妝鏡里看著自己,而後看著在鏡子里照見得到的,坐在沙發上的雨蓮,笑著問︰

「姐,一個女人,怎麼會不喜歡化妝的?來,坐到這里來,我來教你如何化妝好嗎?」

「霽蓮,你又不是不知道,姐是從來不喜歡化妝的。」

「我搞不懂,作為女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霽蓮對著鏡子,攏了攏自己的長,然後坐著轉過身來,緊看著身倚在沙發上的姐姐連續地問︰「你說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敢說,你連結婚那一天也決不會化妝的!」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那好,我來告訴你。因為,我能夠覺得有二句話講得是很有道理的。一句是︰‘美,往往不漂亮。’一句是︰‘美不一定可愛,可愛一定很美。’這可是兩個著名大文豪講的喔。」

「姐,這簡直是在胡說八道麼。美,就是漂亮麼,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不漂亮的美呢?而且,美也一定可以愛!男人不都喜歡好看的女人麼,大家不是也都喜愛鮮花的麼,所以,美怎麼會不可愛呢?喜歡和可以愛會有什麼完全不同的含義呢?這兩個大作家一定是犯了嚴重的邏輯錯誤,姐,你不要書讀得太多反被他們搞糊涂,弄懵了啊。」

「霽蓮,如果你能真切理解莊子說的,‘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的話,你就決不會再講,是這兩個大作家犯了嚴重的邏輯錯誤了。他們說明的,其實是對美的理解,既有淺層感x ng的,更有深刻理x ng的。你如果也能深究到審美上的這種不同的層次,那有多好啊!」

「莊子?莊子是誰?哎呀,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誰,我也不想認識他是誰。我只知道,天下女人都愛打扮;我只知道,打扮能夠掩飾長相上的缺點,突出長相上的優點;我只知道美容後,比美容前明明就是要好看得多了嘛,管他什麼莊子不莊子的呢!」霽蓮說著,忽然,詭秘地瞥了雨蓮一眼,又講道︰

「不過,姐,你不化妝確實也很好看的,你不願化妝也沒關系。你看,你不化妝,不照樣有人要拼命靠近你麼!而且還不止一個呢!再發展下去啊,馬上還要決斗了呢!就像〈動物世界〉里,雄牛與雄牛,雄鹿與雄鹿,雄鳥與雄鳥,雄蟲與雄蟲一樣,就要拼死拼活斗起來了呢。嘿嘿嘿嘿……,到時候怎麼辦?看你究竟怎麼辦好喲!嘿嘿嘿嘿……。」霽蓮說著彎,別過臉,掩住嘴,感到非常可笑地抿笑起來。

「好好好,霽蓮,我們就不說這個話了好嗎?」看到毫無共同語言可講,但心里真不甘沒能撥通她,但是,一時又何以說得通的呢?!于是雨蓮抑止住霽蓮無意間對自己很不尊重的不快,即打斷了這個話題。

忽然,何霽蓮想起一個心中郁郁不歡的事,就直起身來面向坐于沙發上的雨蓮發問。許是情緒有點激昂,鏡子里能照見她的背脊竟在顫動︰

「姐,那個沙力害得你好苦,他送你到醫院也好,為你付費也好,經常來看你也好,這是他應該有的最起碼的責任!可是你和爸為什麼還要真的對他一再的說謝謝,謝謝,這樣的客氣?我是為你姐姐氣不過,就講了‘你們也太虛偽了’這樣一句話,爸爸竟然說我不懂事,還唬著臉,在大家面前要罵我呢!我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麼想事情的!」

听霽蓮這麼問,雨蓮噗哧一聲笑道︰「噢——,你還在生這個氣啊!爸爸說你還不懂事,他的意思講的是︰你還不懂得,在生活中,我們對待別人要有——不責人小過,不發人**,不念人舊惡,不忘人故情,這樣一種的思想情感。這些話,也都是爸爸早就告訴過我們的,只是我記住了爸爸的話,而且注意怎麼去做到。當然,我受這麼嚴重的傷……,」

「還有你更加嚴重的心靈上的創傷呢,那三個流氓到現在還沒抓到呢!」何霽蓮不等姐姐說完急著打斷了她的話,同時,也不顧提起這樣的事,是否會刺痛姐姐的內心深處,她就是這麼的直接表述了。

「是的,是的。這次,無論是我**上還是心靈上的受傷,沙力都決不能算是小過。但爸爸不是還有一句,‘不念人舊惡’的看法嘛!我認為爸爸說得是對的,對沙力,我也很願意不念他舊惡。也就是說,盡管我傷得很深,很痛,但我還是很願意原諒他,不對他記仇,記恨的。」

「顯然,沙力仍然很想與你戀愛,和你結婚。你話既然如此說,那你為什麼還要拋棄他?不要瞞我,我還是看得出的,你現在在開始選擇高原了,那,一面說原諒他,一面又拋棄了他而去接受高原,這不是虛偽又是什麼呢?姐,你講,我究竟說得對,還是不對?」

面對霽蓮逼視地問,何雨蓮沒有馬上講什麼,只是微低下頭,兩手臂緊緊撐住在沙發面上,悄悄的輕輕的嘆了口氣,好久沒有開口,好像很難過,很沉重,也很感嘆。

「來,霽蓮,過來,過來,坐到這里來。」過了一會,何雨蓮似乎梳理好了思慮,抬起頭,看著霽蓮,要她坐到自己的身旁。于是,霽蓮離開小梳妝台去坐在姐姐的身邊。

何霽蓮一坐到自己的身邊,雨蓮的雙手就一把將她的兩手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說︰

「霽蓮,姐姐不是個虛偽的人,也決不做虛偽的事。如果哪一天,一不小心做了,只要一有提醒,我就堅決的改,哪怕要付出代價,甚至是大的代價也要改。你來幫助我好麼?」

「姐,我不是在挖苦你,也不是在責備你,就是想知道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對你卻不是這樣的。」霽蓮似在解釋一肚子的怨氣和困惑的緣由。

「霽蓮,我們的爸爸,是個十分重視修身養x ng和個人道德品質的人。別人不知道,難道我們做他的女兒,對自己最最親的親人還能看不懂?」何雨蓮見霽蓮在注意地听,就繼續說道︰「是的,對沙力我是真的原諒了他,不對他記仇,記恨,可是,這不等于我就應該和他戀愛,必須跟他結婚。關于這一點爸爸和我的意見是一致的。」

「爸爸喜歡你,他當然總是偏向你,和你保持一致的嘍。」何霽蓮說時,把自己的兩手從被緊握的手心里掙月兌出來,還挪動了一子,從姐姐的身邊稍稍離開了一點,她是下意識的表現出一種相互間固有的距離感。

「不!不是爸爸喜歡我而總是偏向我。恰恰是,我覺得爸爸是對的,我理解了他,我就毫無保留地听他的話。霽蓮,其實一個人,在私生活中,在與人交往時能夠有不責人小過,不發人**,不念人舊惡,不忘人故情的意識和胸襟,這實在是很好很必須的品格。爸爸在跟我講解時,還講過這麼一句一位哲人說過的話,‘品格,是你在黑暗中的為人。’就這一句,品格不是做給人看的,而是,內在高尚素質自然表現出來的話深深地感染了我,打動了我,我一下子就全部的理解,並且接受了爸爸的講解。」

「什麼叫黑暗中的為人?我沒有文化,我听不懂!」何霽蓮氣不氣,怒不怒,嬌不嬌,嗔不嗔地說了一句。而後,將身靠在沙發背上,抬頭,去看那再熟悉不過的,三層的,散發著柔和燈光的荷葉型頂燈。

「你還沒有文化?!你在〈文藝長觀察〉上都具名發表文章了,還說沒有文化?」何雨蓮展現出爽朗的笑容說道。

何雨蓮的這一句話,針灸似地扎入了何霽蓮的神經,她竟然立刻坐直身體,興奮得一把緊拉住何雨蓮的手,眉開顏笑,大喜過望地瞪著眼高聲叫起來︰

「姐,想不到你已經看過啦!我是想以後讓你看的,既然已經看過了,那太好了,你就跟我談談你的心得體會!」

「這個心得體會問題,本來我也是要談的,但你問的戀愛選擇問題我還沒講清楚呢。不講清楚,也許是不行的。」

「那好。你講,你講呀。」霽蓮一把抓住雨蓮的手,這下她是笑眯眯地要听雨蓮談了。

「姐姐能原諒沙力,但不能與他戀愛,更不能和他結婚,關鍵是在他的品格問題上。」何雨蓮望著霽蓮,揆情度理地作起闡明來︰

「譬如,他叫我到綠地園里去收拾給流浪貓吃的干貓糧。在這件事上,他看到的︰一是,可以不用化錢;二是,我又剛出院,不能走很長的路;再說,干的貓糧被雨淋濕也是浪費等等的現實問題。而我想的是︰這是退休工人化自己不多的退休金,在生命上體現的善良的人x ng,我怎能以自己的私利去泯滅掉這樣高尚的善良心呢?那樣做了,我與退休工人比我成了什麼人了?但沙力只看到現實問題,而意識不到品格問題,所以他怎麼也想不通。再譬如,當流氓亮出二把刀逼刺過來的緊急關頭,他一時,驚慌失措得魂不附體地自顧逃命,竟然把我和十一萬元留給了三個流氓。那時,我既要保護自己,還要保護他的十一萬元,就我一個弱女子,在喊出求救而又絕無有救的希望之際,這心里的悲哀和痛苦是可想而知的!然而,對一個人,就是一時因心慌意亂而膽怯了一下,我認為,這終究還是情有可原,不太難理解的。可是,直到今天,他還在強調說是去報j ng,不是逃命。顯然他還是個不夠坦誠的人!平時,出去吃飯時,幾次,偷偷的撩起白桌布擦皮鞋。煙吸多了,就隨地吐痰,還有其它的事我就不說了。這樣的,連一點小節都不拘的人,我怎麼和他戀愛?怎麼和他結婚?怎麼能讓他天天睡在我的身旁,與他同枕共寢的?!」

「姐,你說的想法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事了,我們快來談談你看了我的文章的體會。」

何雨蓮本很想再跟霽蓮細述些,對自己來說是語重心長的肺腑之言,以備,萬一有機會,也需要霽蓮去說明說明時,也能對自己會有所幫助的。但,霽蓮已經心急得,根本不願尊重地听一听她很想再講一講的話,這使雨蓮暗暗甚為失望。

「好,你要談文章,我們就來談文章。」雨蓮還是心平靜氣,淡定自若地笑對著霽蓮說。

「姐,你看了我的文章,最想跟我說什麼呢?你可是個很有水平的人哦!」

「你希望我講什麼呢?看來,你就要我盡講些順耳順心的好話嘍。」

「嗨嗨嗨嗨……。」听姐姐這麼說,霽蓮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地笑。

「一個人做了一件事後,尤其在她自己看來是很重要的事,而後非常想知道別人對事對己究竟是怎麼看的,這其實是很自然,很可理解的。但,我把話說在前面,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高興不高興,我就實事求是的講,你真要知道讀者是如何認為的,也只有听實事求是的話,好嗎?當然,你也可看作這是一家之言。」

听此番哩嗦的說明,霽蓮似頗有預感,即有點不情不願地表示道︰「好好好,你就講,快講。」

「你寫的這篇文章,談的是電視節目中選秀,戲說和搞笑怎麼進一步地娛樂化的問題。這個議題,是當今最火熱,最突出,也是最值得注意,最值得討論和思考的,關于社會文化的表現及發展方向問題。」

「是嘛?你一下子用了四個最,我就知道姐要麼不談,一談就很有理論x ng,不愧是專寫論文的諾。」

「霽蓮,你知道姐姐是最不願人家給我戴高帽子的!不要這麼說了。」

「哎呀,又來了一個最,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霽蓮,你為何要把發展文化的新思索,只和發展文化的娛樂x ng聯系起來談?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好些社會文化事業專與娛樂發生了緊密的結合,而生出了‘娛樂圈’這個怪胎名詞!」何雨蓮說著,不禁自然地向霽蓮的身邊移近了一點,繼續說道︰「我想,大約是從文化全面商業化,商場化,商品化開始形成的。也就是說,在文化表現上允許怎麼賺錢就可以怎麼發展,文化的一切都可以圍著經濟利益的發展而發展。于是,表現于文化上的唯經濟利益為準則的理念,就理直氣壯地壓倒,壓服了,通常以文化來表達人應有的正確思想,應有的美好j ng神和應有的高尚道德體系,並由此轉化為種種社會思想品德上的怪現象。」

「姐,我要你對我的文章談談你的心得體會,你怎麼像在給我上政治課一樣了啦?你究竟對我想說什麼?」霽蓮抬眼看著雨蓮,滿月復狐疑並更加很不滿地嘀咕道。

「姐說的是這件事的根本。好,你要談你的文章,那就來談你的文章。你提議︰在選秀,戲說和搞笑節目中‘要進一步深化娛樂x ng,進一步給大家帶來快樂’,憑著這樣的節目理念,所以在文章里大談你的娛樂圈八卦經——什麼,在娛樂圈里,只要嘩眾就可以取寵,凡能獻丑即能走紅,能夠出格一定成名,而且以此為由來舉例。你敘述的所謂的‘麻辣學術’,以一本,名為〈獨眼品紅樓〉的新書,針對為什麼講黛玉、寶釵其實是男兒身?黛玉為何是女首富?如何看待黛玉原本適合進入娛樂圈?由此,評論起新開拓的學術研究。甚至還考證出,女媧補天,是因為‘x ng苦悶和j ng力無處發’所致。這些,都被你作為‘要進一步深化娛樂x ng,進一步給大家帶來想象快樂’的娛樂文化的新探索來談的。霽蓮,我是不能同意你的這種提議和看法的。現在,有許多的寫作與閱讀,編劇與觀眾,編排與收視,和你的評論一樣,出于商業利益,都極其強調是為了一種娛樂心態。他們大多都只談輕松愉悅,只追求什麼放縱快感,不求有心靈的感悟和審美。在這樣的氛圍里,我們民族的文化實際是在被淺薄化,被肢解化,被墮落化。如有家人死亡,為失去親人,家里人都是會痛哭的。但是,在這樣的娛樂文化之中,我們的文化和文明,是在毫無痛苦感覺,是在快快樂樂的心情里死亡著的。死亡的是什麼?是我們的判別人生是非的思想,和會衡量價值的靈魂!而且對這樣的死亡,是不會有想痛哭的意識和情感的!」

「阿呀,姐,說來說去你是要跟我談這種話啊!我們姐妹倆為什麼老是談不到一起的呢?!」霽蓮一下子顯得非常的不滿,帶著失望和失意的心情直立起身,緊跑幾步,去坐到自己床上的床沿邊處。

「姐啊!講起來我們是雙胞胎,可是我們為什麼老是談不攏的呢!」霽蓮邊重吐著深心的不滿和疑惑,邊伸手拖過身邊的一只枕頭,然後拿起來緊抱在自己的胸前,突然還發出深為感慨的呼叫︰「在你的心底里好象在悄悄的,非常的恨我!是不是?!」

見霽蓮竟顯出如此非理x ng的偏激心態,雨蓮胸懷中滿是焦慮與心痛的情感,一片的愁苦也就聚攏于眉目之間,但何雨蓮仍十分平靜地說道︰

「姐很明白,這篇評論稿,絕不是你能寫的。你只不過是想借這本有一定發行量的雜志來炒作炒作自己,實現名利雙收的目的。現在,這種事也是到處都可耳聞目睹得到的呀。」

「我怎麼做什麼事,甚至于想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楮。姐姐,你對我怎麼這樣的厲害啊!」何霽蓮說著仰身躺倒在床上,用枕頭蓋在自己的臉面上。

「霽蓮,我從心里在為你擔心。你交什麼樣的朋友,眼楮一定要睜睜開的啊!」

「你又有什麼想法啦?」何霽蓮移開枕頭叫喊著。

「上次電話背景里,我听到那個教你跳恰恰舞的人對別人說,看到你何霽蓮,他真想把他家里的老太婆當抹桌布扔掉。還有,他放蕩的笑聲都能使我感覺到這個人很可怕。你那麼著急的趕快斷掉電話也很可疑,他究竟是你什麼朋友?」

「姐姐!我再跟你說一遍,是手機沒有電了,不要再懷疑我了,好嗎!要是讓爸爸知道了不就又要審問我了。」

「你這麼講,我倒是要轉告你,爸爸說,他是要和你談談呢!」

「是真的?爸爸為什麼要跟我談?他想談什麼?」何霽蓮突然坐起身子,看著坐在一側沙發上的姐姐急忙問。因為,姐姐的這句話使自己很驚心,她時時在深怕父親是否已發現了她的蛛絲馬跡,而且姐姐的眼楮又總是那麼的厲害。

雨蓮一見霽蓮如此吃驚,她趕緊寬慰起霽蓮來︰

「我也不知道他要跟你談什麼,好象也在為你擔心什麼事。可是,電話里听到的話我還沒告訴爸爸,以後也不會告訴的,這你就放心好了。」

「喔喲,都是疑心鬼,你們要疑心你們就去疑心好了!」何霽蓮說著再次仰身躺下,舉起枕頭再次蓋壓在自己的臉面上。

「霽蓮,你一定要听听姐姐的話。交友,一定要與正直、誠信、見聞廣博的人交友。萬萬不可和難測深心,阿諛奉承,花言巧語,邪門歪道者交朋友,那樣你會被人害苦的。姐姐是多麼怕你……。」

「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不要始終看我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人!」

看著霽蓮的樣子,何雨蓮在想︰如果霽蓮此刻對自己的苦口良言尚能接受和理解,那麼深深焦慮的心情還可得到些許的安撫,但霽蓮的反應真叫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霽蓮,我知道你很想發財,應該說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說句老實話,姐姐也不是不想要錢的人,但,關鍵的是怎麼看待這個發財。」雨蓮說著,望向在床上用枕頭壓住臉面的霽蓮,也不管她是听得進還是听不進,只是想以自己的愛護心來感染霽蓮,使她能有所感觸。

「客廳里掛著爺爺為我們畫的畫。爺爺的畫為何要以月光為背景?以並蒂蓮為突出面?這,你也是知道的。爺爺以這幅畫,是要我們懂得︰一,愛國要勝于愛金錢;二,人品至上要勝于金錢至上;三,崇敬人格要勝于崇敬金錢,爺爺要我們,在顯示這樣的品質時黑白分明……。」

雨蓮正在說時,突然,隨著「啪」的一聲,臥室里一下子竟然墨黑一片。頂燈被關掉了!是霽蓮伸手,模到床邊櫥旁燈的開關關掉的。這是何意?對我的規勸與訴說算是表達厭煩?不安?怨恨?憎惡?還是斷然拒絕?

「還可以怎麼說呢?人生的道路畢竟是自己走的。但我于心何忍她這麼下去是非常可能會掉入什麼陷阱的呵!霽蓮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听一听我的苦口良言呢?!」此刻,何雨蓮焦急與憂傷的心緒一起涌上心胸,黑暗中,不禁暗暗的淌下了兩行憂愁與難過的淚水。

夜已深了,房間的四處都已悄無聲息,唯有蟈蟈,清清脆脆的響亮鳴聲在時不時地傳進來,還有爸爸那幾聲斷斷續續的輕輕的咳嗽,何雨蓮在靜靜地听著,同時心也在隱隱刺痛著。

記得,莊子這樣闡述道︰夢里飲酒而樂的人,醒來卻會痛哭。夢里痛哭著的人,醒來則去愉快狩獵。真正清醒的人,是能明白夢幻與現實的區別。而愚昧者,不能清楚夢幻與現實的區別,還自以為自己總是什麼都知道的清醒著的人。霽蓮呵!你和你的許多的想法能懂得莊子的這番道理有多好啊!!

坐于黑暗中的雨蓮,望向似已睡去,卻不知是在夢酒,還是夢哭的霽蓮,心在這麼地吶喊著!拼命地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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