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抱著樂思思帶著艾莽進了一處僻靜別致的院子。院子門楣上掛著沁園兩個字的牌匾。
小和尚見狀趕緊迎了上來,將艾莽帶進了另一間房里。
少女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小和尚熟練地處理著她的傷。
落塵將樂思思輕輕放在床上,她唇白肌軟,軟糯喃喃,「我……困了。」迷瞪的眼緩緩磕上,腦袋一歪,軟軟地松下手臂。
被捏成一團的玉貂趕緊跳開,逃出魔掌,一路狂奔,一路抹眼淚。遇見女魔頭,就是它悲劇人生開始。
落塵這才發現她腰間的大片血跡已經凝結,似乎全身血都已流盡。
心忽如刀割,眸光帶著不自知的痛意,忙點了止血穴,撕開腰間血跡斑斑的衣缽,猙獰的血窟窿還在流血,皺了皺眉,轉身取了一個木箱,正想將她的衣衫再撕開一些,一只紫色的手迅速伸了過來,將他手臂一下撩開。
「你不能踫她!」魅無煙冷冷道。
落塵看著生氣的魅無煙,淡淡道,「她快死了,你才出現。」
魅無煙扭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落塵,所有所思,再看了一眼樂思思,「上藥需要解開全解衣服嗎?」
落塵搖頭淡笑,「醫者,旁騖邪念。她流血過多,要是不盡快處理,神仙難救。」
魅無煙皺了皺眉,「死女人!找死!」氣惱地往邊上一站,扯過被子蓋住她的胸部。
落塵迅速處理傷口,縫合,上藥,包扎。
魅無煙見她面色蒼白,咬了咬牙,坐在邊上,搭脈給她輸真氣,調理內息。
猛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魅無煙捂著胸口,疾步站起來往外走。
落塵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樂思思所有所思,對身邊的小和尚道,「去取九陰丹給他。」
「這……」小和尚大驚,「九陰丹只有兩枚了啊,師傅您還得……」
「听話。」
小和尚一臉不情願,拿著一個錦盒朝魅無煙走去。雨一下攔住,冷冷地說,「什麼事?」
魅無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抹掉嘴邊的血跡,眯著眼楮運氣壓著體內泛起的火熱。
小和尚哼了一聲,「九陰丹,不要就算了,我還不想給呢。」說著趕緊將錦盒收起。
雨大喜,一把奪過,「真的是九陰丹?」打開錦盒,果然是一枚通體晶瑩剔透的丸子,泛著清香。
「主子,快服下,這個壓制熱毒最好。」九陰丸據說是天山雪蓮、冰川玉蟲等寒性極品藥材等在極陰時辰在極陰底下冰川用人體寒功煉制而成。貴不在藥材,而是能及天時地利並有此功的人方能煉制。而傳聞中的冰川玉蟲據說千年才繁殖一條,又極為難尋。
魅無煙也不客氣,將藥丸吞進月復中,一股冰寒之氣瞬間穿透全身,煉獄般的熱和撕咬折磨緩和了許多。
他迅速站起來轉回房間,低沉道,「欠你一份人情。」
落塵正在研磨著藥,淡淡道,「不需客氣。」
「但,這個女人你休要妄想染指!」
落塵似听見一個天大的笑話,「似乎殿下對她更感興趣。」
「不過要用她對付母後。」魅無煙故作無所謂道。
「我只想提醒殿下,巫族各方都想殺你為快,包括宮廷里的巫族勢力。而她的容貌你是清楚的,她跟著你始終會被巫族發現的,一旦被他們抓了,你知道後果。」
「我會保護她!」魅無煙想也不想沖口而出,轉而一笑,「不正好將巫族的那些鬼怪引出來。」
「你保護她?如果你沒有中百媚蠱毒之前天底下的確沒有幾個人能打過你,可這2年,你為了一舉滅了巫魔宮,你消耗了多少,你自己最清楚。今日,你為了滅玄魔宮不惜引誘色千夜運用冰凌陣,不惜用引發你體內舊疾,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如何保護她?她今天差點小命都丟了,得罪了你皇兄,你要是執意要帶她入宮,先不說皇後如何敵視她,就說你皇兄和爾紅見到她的容顏,你認為整個巫族還會平靜嗎?」一向沉默寡言的落塵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魅無煙藍眸越來越冷,一向人情淡漠的落塵都如此關心她,果然她和落塵有著什麼!
「她不是她!」
「我自然知道,但你也保護不了她,就像保護不了‘她’一樣!」落塵落寞的語氣透著一絲哀傷,將研磨好的藥膏仔細地涂抹在雪白干淨的棉布上,想了想,遞給魅無煙,「你幫她上藥吧。我去準備些補血的藥材。」
魅無煙眸光一沉,默默接過,看著床上沉睡的女子,本該生氣的,卻一點也氣不起來。
輕輕撫模著她無血色的臉,原本溫暖細滑的臉變得冰冷。
了,為何自己看著她這個樣子會心痛?
魅無煙搖了搖頭,甩掉奇怪的感覺,有些負氣地掀開她腰上的衣襟,拿掉覆蓋在傷口上臨時的藥貼,樂思思動了動,似乎扯到傷口生痛。
往日里殺人不問理由的他竟然皺了皺眉,看著血窟窿觸目驚心,手輕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敷好,幫她蓋好被子,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的臉出神。
死女人,跑什麼跑,難不成你就那麼不願意呆在我身邊?
樂思思恍然若世的醒過來,窗外一抹暖陽斜掛在天空。清晨微甜清新的空氣夾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彌漫在房間。
她一抬頭便見一張魅惑妖冶的臉帶著欣喜又夾著怒氣的臉,一張出塵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玉面。一純一邪兩大超級美男守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剛醒來的衰樣。
這……刺激有點大啊。
「呃……兩位,早上好。」
魅無煙剛想去擰她那張無血卻更顯白皙的臉蛋,穿著雪白廣袖的手比他速度還快的伸了過來,輕輕的放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還不錯,沒有發燒。」落塵雖然依舊淡漠卻很好听的聲音,多了分柔和。難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瞬間如暖陽一般,仿若天生就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雍容。
樂思思看得有些發怔,這是落塵另一面嗎?
「死女人!」魅無煙看著她目不轉楮的盯著落塵,怒氣頓時噌地燃氣,忍不住吼了一聲。
樂思思皺了皺眉,這人怎麼那麼大的火氣啊?故意哀怨地瞅著他,「殿下,一晚沒見,您耳朵出什麼問題了嗎?說那麼大聲。」
「你耳朵才出問題了!」魅無煙氣得想擰她耳朵。
「殿下爺,您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啊?我沒力氣說話……」說著,眯上眼楮繼續裝睡。
魅無煙氣極,忍了忍,擰了擰她的俏鼻,「真是執拗的丫頭,誰讓你跑?活該受那麼重傷。」
「是她執拗還是你自私?好在我剛好路過,否則,她就是一具無血干尸。」落塵一臉清風雲淡,唯恐天下不亂。
眯著眼楮的樂思思嘴角抽了抽,無血干尸?還能不能再惡毒些咒她?
魅無煙見她眯著眼楮不說話,想著她腰上的傷口,忽然嘆了口氣,握住她略微冰涼的小手,努力換了柔聲,「對不起嗎,我不是故意把你丟下的。」
樂思思眉梢抖了抖,他那麼溫柔的道歉?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忍不住睜開眼楮,冰藍眸中難得出現的歉意讓樂思思一怔,此人如此定有古怪。
忙擺手道,「哪里哪里,是我自己偷溜出去的,我不是逃跑,只是想到處玩玩,你不用說對不起啊……」她小心翼翼地瞄著兩個男人,聲音越來越小,縮進被子里,像一個做錯事等待嚴罰的孩子。
「你知道救回來的那個孩子是誰?」落塵見她露出小孩子的可憐樣子,不由目光軟了一分,話題一轉。
「誰?」樂思思猛抬頭。
「巫族最大部落冰族族長二女,依靈。」
樂思思茫然,「那又如何?她不過十幾歲,被那些猥瑣的男人糟蹋了,太可憐。」
「可是你知道依靈是為了尋仇而來。」
「啊?」
「那個猥瑣的男人正是九殿下的皇兄,南雄國大皇子。魅昭。而依靈是打算殺他的。」落塵猥瑣二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樂思思趕緊瞟了一眼猥瑣男人他弟,見他瞪了落塵一眼。
默默移開目光,不想惹這個殿下爺,繼續問,「依靈為何要殺魅昭?」
「魅昭強佔了她的姐姐,巫族有名的美女,伊然。然後又拋棄了她,令她羞憤自殺。」
樂思思瞪大眼楮,「果然可恨!這種皇族什麼的總干不是人的事!」
魅無煙和落塵同時抽了抽嘴角,對望一眼,意不言表。
落塵淡淡道,「本來艾莽是依靈的護衛,差點就找到了依靈,只不知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弄了個招蜂引蝶的哥哥,將路堵了,才導致救援不及而受了傷。」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哼了一聲,「要不是那只豬,我還不會受傷。」
的一聲,門打開了,三人望去,面色黝黑,被人說成豬的艾莽滿身彩色飄帶張揚地出現在面前,四下環顧,大大咧咧地喊,「喂,那位救了少主的女人在哪里?」聲如驚雷,震得房子似乎搖了搖。
樂思思哀嘆,果然豬中氣都比較足。
魅無煙皺眉,順手朝他胸前一點,人頓時定住。
「喂喂,我是來為少主感謝女人的,你點我穴干嘛?」艾莽濃眉一抖,氣得呱呱叫。
落塵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指了指剛把人家罵做豬的女人,「你要感謝的人在這里,不過,她受傷了。」
「哪里哪里哪里?」一張黝黑英武的臉湊近,距離1公分,差點鼻子踫上鼻子,弄得樂思思發愣。那張臉也一怔,一股女子獨有的芬芳撲鼻而來,他剛想縮回去,忽然呲牙,反手就要去抓擰著他耳朵的手,卻被魅無煙輕易地反手一擰,骨頭咯吱一響。
艾莽叫著,「輕點輕點。」
「滾開!」魅無煙輕輕一甩,就將他推開。看著他靠著樂思思那麼近,他就生氣。
艾莽掙紅了臉,揉著手腕,「不對啊,那女人好丑的。她……她……那麼好看……」他斜了一眼床上面容姣好的女子,黑臉一紅。
很丑?
樂思思瞪了一眼魅無煙。
艾莽騷了搔腦袋,「這位姑娘,你出手救少主,艾莽的命就是你的,隨時需要隨時來拿!」
「……命啊?我不需要。」樂思思嘴角抽了抽,太熱情了吧。
艾莽想了想,下了決心道,「那艾莽跟著你。」
樂思思瞪大眼楮,人才是需要的,可豬還是算了吧。
魅無煙藍眸頓時冰冷,「你可以離開了。」
「不行!」艾莽輕蔑地伸手欲撥開魅無煙的身子,卻發現如鐵柱一般絲紋不動,詫異地瞪大了楸黑的瞳孔。
「公子好功夫,對了,還有這位公子的輕功太厲害了,艾莽拜你們為師。」話音落罷,他一個拳頭揮了過來,魅無煙微轉身輕易避開,艾莽撲了個空,訕訕咧嘴一笑。
「這是我們冰族的禮儀,凡是拜師都擊胸為敬。」
魅無煙冷冷道,「再說一遍,你可以走了,不走的話就走不了了!」
艾莽一愣,瞅了瞅床上的女人,氣氛不對,搔了搔腦袋,「那艾莽走了!」
樂思思看著魅無煙的冰臉,「莫名其妙。人家是懂禮儀,知道言謝,不像一些人不懂道理。」
魅無煙白了她一眼,「巫族人個個皆帶巫蠱,隨時隨地可以給你下蠱,他們的身子輕易踫不得。真不知好歹!」
「啊?」樂思思想起她將依靈丟給艾莽,他嚇得臉色巨變而不接,還以為是男女授受不親呢。回想起來,巫族乃蠻夷土族部落,民風淳樸原始,哪有中原那些禮儀講究,猛然大駭。
「那……那我抱過依靈……」她目光飛快地捉住立在床邊的落塵。立刻換上一臉獻媚笑意,伸手扯了扯落塵的衣擺。
落塵掀嫌棄地掀袖避開,「我不懂蠱。」
樂思思哪管那麼多,那些傳聞的蠱蠱好嚇人的,糯糯道,「喂,落塵師傅,你會醫術定知道我是否可能潛伏的巫蠱的?」
紫色的衣袍一下擋住她看著美男就錚亮的眼楮,帶著妖氣的俊顏近在咫尺,哼了一聲,「現在才想起來?什麼人你都敢隨便去救?你要身上有巫蠱,我們都有了。」
樂思思嘿嘿一笑,縮進被子里,「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中了蠱,有兩位大帥哥陪著,做鬼也風流啊,哈哈。」
下巴一痛,被人狠狠的捏著,咬牙切齒地道,「你很想風流嗎?」
樂思思想抽離,卻扯動了腰部,傷口撕裂般疼,忍不住低叫起來,身子一卷。
魅無煙趕緊松了手,皺了皺眉,「弱不禁風,還救人!閑得慌!」他一把扯住落塵就往外拉。
「放手!」落塵寬袖一甩,輕易拖開他的手。
兩人到了門口,魅無煙放壓低聲音道,「她……交個給你幾日,就幾日。」
落塵淡漠搖頭。
「你!」魅無煙忍了忍,「她身體還沒復原,巫族這幾天也不會消停,爺帶著她危險。」
落塵鄙夷地看著他,「你自身難保了。你最好盡快療傷,否則,九陰丹也無法令你體內蠱毒去處,只能將舊疾壓制住。」
魅無煙聳肩一笑,「區區小蠱,奈何不得爺。」他往屋里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她已經是本殿下的人,我想作為佛家弟子的落塵不會擅動凡心的。」
「我本就是俗家弟子,三千煩惱絲雖落,凡心尚存。」落塵涼涼的道。
「你是什麼意思?」魅無煙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你可以帶她走,蠱毒很可能這幾日就發作,她正好解毒。」落塵不理他,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房間。
魅無煙咬了咬牙,低聲對雨吩咐,「你和風好好的護著她,尤其給我盯好落塵。」
雨欲言又止,影衛頂尖高手用來保護一個女人,簡直讓他覺得自己屈才。
壯了壯膽,問,「主子,您的舊疾發作加上身上的蠱毒實在是萬分凶險,屬下和風、雷、電四人齊發功方可勉強制住,如果風和屬下不在主子身邊……」
「你是想違抗本殿下的命令?」魅無煙冷睨他。
雨觸到主子冰冷的利眸,後面的話咽了下去,低頭應道,「屬下拼死保護樂姑娘。」
「保護她就是保護我,知道嗎?」魅無煙語氣緩和了寫,回頭看著屋子,轉身出了院子上馬而去。
風飄落下來,和雨對視一眼,兩人同樣不解和擔憂。
魅無煙身上的舊疾已經十多年沒有發作,如今因為要鏟除巫魔宮,削弱爾紅的後面的勢力,不惜以身誘敵,而他不使出烈火九重天也無法麻痹色千夜,這著棋真是萬分的險。風雨雷電都修習寒功,就是為了助魅無煙抵制體內頑疾,少了兩個人,助力自然減半。他們真想不透主子是怎麼想的,難道這個女人真讓主子那麼重視?
「別想了,不過是她長得像冰主子罷了。」風拍了拍雨的肩膀。
「她長得像,可沒法和冰主子比吧?」雨扁了扁嘴。
「她和冰主子完全不一樣……」風想著自己被一堆堆惡心的肉肉圍著,木然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忍俊不禁。
這個女人真鬼馬。
「哥,你……著魔了不成?」雨驚愕地看著從不笑的孿生哥哥。
風模了模鼻子,咳咳兩聲,「走。」一躍而上,兩人同時隱身。
樂思思過了幾天逍遙的日子,能下床走動了,便如同狗皮膏藥似的粘著落塵。
「你那個催眠術教教我嘛。」一雙炯炯目光期待地盯著落塵那張出塵的臉。
落塵攪著手中的藥搗子,涼涼道,「很貴的。」
一張銀票在他眼前一晃,「這夠了吧?我全副身家了啊。」
落塵眼眉都不抬,「跟我要落發出家。」
「……」樂思思盯著他漂亮的光頭,雖然他的光頭實在漂亮,可自己要是光頭……呃。
目光再移到落塵的臉上,眸光露出一抹鬼鬼的狡猾之色。
忽然伸手想去模他那如玉臉蛋,落塵忽地飄開,驚愕地盯著她的爪子,「你想干什麼?」
爪子再伸過來,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美色當前,你說我想干什麼?」
落塵一臉嫌棄,「近墨者黑!」
樂思思嘿嘿一笑,「所以,我來近朱嘛,來嘛來嘛,把我染紅了嘛。」她笑嘻嘻地靠了上來,一把拉住他。
落塵皺眉想甩開,便听到人扯著嗓子叫著,「哎呀,落塵師傅,您想收人家就直說嘛,干嘛拉著人家不放啦。」
噗通咕嚕嚕一串水盆落地滾出去的聲音。接著靜謐無聲,兩顆頂著蓮花束發的小腦袋悄悄湊近門縫。
落塵玉面上悄然泛上一抹紅雲,趕緊抽出手,推開門走了出去,見到兩顆小腦袋一縮,兩個蓮童子趕緊轉身抓起水盆飛快地跑了。
「我不收女徒弟!」落塵有些氣惱地故意大聲說。
樂思思含笑羞澀地依靠在門邊,「落塵……」柔媚誘惑,一听便讓人覺得她和他有多麼多麼的事情攪在其中。
落塵背脊一僵,腦門落下一滴汗……
風和雨對望一眼,眼眶泛起水光,主子啊,這就是你看重的女人啊!連基本的婦德都沒有啊!
「收嘛……」
「閉嘴!」落塵忍不住冷了聲。
樂思思湊過去,低聲問道,「收嗎?」
女子獨有的體香逼將過來,對著那張可愛的臉,俏皮的薄唇撅著,帶著一分得意、一分撒嬌,一分威脅,落塵有些微怔,讓他平靜如水的心悄然泛起波瀾,居然讓從不發火的他也有些惱,或者說又氣又好笑。
這個女人!居然這麼……不要臉。
他忽然擰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
這下輪到樂思思發呆了,不是吧?他、他、他……
「我可以幫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人和事情,想不想試試?」落塵深邃的眸光在樂思思的腦中轉了一圈,有些詫異,默默收回誘魂咒,松開手,淡淡道。
樂思思晃了晃腦袋,他剛才居然催眠自己了。他居然用美男計,太壞了!
「你思念你爺爺。」落塵看著她淡淡道。
樂思思一愣,他就算催眠自己,自己也沒有說什麼,他居然知道自己想什麼。
「不。」間諜的警惕讓樂思思立刻拒絕被人看透。
「連承認的膽量都沒有,還想和我學?」落塵轉身飄然而去。
樂思思楞了神,看著飄逸的背影,想追上去,想讓他指點自己如何回去,可是……人心難測。
「少主。」艾莽的大嗓門在外面吼了起來。
樂思思看了一眼窗外,依靈站在院子里,面色冰冷地看著落塵。
「姑娘身體並無大礙,可以走了。」落塵也是淡淡的。
依靈轉身就推開房門,直接問,「你叫什麼名字?」
樂思思瞪了瞪眼楮,這小丫頭真是不懂禮帽,謝字都沒有。
「我叫樂……」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依靈還沒听完,就打斷了樂思思的話,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是個黑漆漆圓鼓鼓的東西,將它放在桌上,「這個給你。」說著轉身,小小的身子挺直腰桿,傲然而去。
樂思思無奈笑笑,好吧,自己差點沒了一條命,換來一塊黑石頭?
握著黑漆漆的石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也許少數民族偏遠地區也沒啥好東西吧,長得漂亮點的石頭對個小丫頭來說就是寶了。
她隨意將石頭丟在床上,走了出去。
依靈和艾莽正要走出院子。依靈忽然站住腳,轉身,一雙靈動卻冷的眸盯著樂思思,好半響才說,「你要是去巫族任何部落遇到任何問題,提我的名字,沒有人敢為難你。」
樂思思怔怔地看著她傲氣的小腦袋揚的高高的,帶著艾莽消失在視線中。
她模了模腦袋,嘟囔著,「我干嘛去巫族,那種到處都是惡心的蟲蠱蠱的地方。」
「她對你有好感。」落塵在背後道。
樂思思聳了聳肩,「是嗎?我這種天生麗質,心地善良的人,誰見了都有好感。」
落塵默默轉身,果然近墨者黑。
院子外有一條清澈的溪水,周圍長滿了大葉滴水觀音,幽靜迷人。
一輪明月高掛,映在溪水中,泛起陣陣銀色漣漪。
樂思思將腳泡在水中,無聊地激打著水花。抬頭看著月亮,不知道這里和現代是什麼樣的一個時空關系。不知道爺爺看到的月亮是否也是同一個?
落塵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平靜的臉上帶著一抹復雜神色。
蓮童子悄然走過來,「師傅,兩個影衛已經放倒。」
「好,你們早些休息。」
「是,師傅。」蓮童子看了一眼坐在溪邊的女子,再悄悄看一眼師傅。
落塵沒好氣地說,「還不走!」
蓮童子趕緊低頭轉身走了。
落塵想了想,走向溪邊。
「真的不想見見你爺爺?」落塵在樂思思身邊盤腿坐下,抬頭看著月亮。
「想。」樂思思也抬頭看著天空。滿天繁星,顯得天空特別的空靈、干淨。而現代哪里會有那麼好的天空。
「其實,我越來越喜歡這里了,要是爺爺也能一起來,那該多好啊。」
「你家很遠?」
樂思思笑不達眼底,點頭,指了指天,「像天際那麼遠,遙不可及,還沒辦法去。」
「你爺爺對你很好?」落塵看著她落寞的側臉。
樂思思鼻子一酸,低下頭掩蓋住眸色中的水光,用力點頭,「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落塵听著她略帶哽咽的聲音,心也跟著軟了軟,忽然,站起來,涼涼的丟下一句,「早點休息。」
「落塵……」背後軟糯甚至無助的聲音讓落塵不由自主的站住腳。
卻沒有轉身,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冷硬,「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剛抬腳,一陣水聲,衣袖被人扯住,他轉身想說話,正對上月光下如星辰一般閃亮的眼楮,生硬的話不由自主的憋了回去。
「如何?」他本想說放手的……
樂思思松開他的衣袖,帶著一絲哀求,「讓我見見爺爺,可以嗎?見一面就行。」
落塵心頭一動,「你信我?」
樂思思點頭,低垂眼簾,一顆眼淚落在石頭地面上,彈起點點水花,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卻依舊掩飾不住微微的哭腔,「看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我想知道爺爺過得好不好……」
落塵涼薄的心奇異地涌上一股熱流,澀澀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想拂去她的淚珠,手抬起停在半空,終究是放下,輕聲道,「好。」
樂思思猛抬頭,水光還在眼圈里打轉,咧嘴笑了,真摯地說,「謝謝你。」
落塵忽然有些後悔,他該不該如此自私,一心想探究她究竟和冰有什麼相通之處。他的確能幫她看到內心,也能和她一起看到她想看到的事情。但,同時,她也一樣能看到和自己有著三生三世淵源的事情,如果讓她看到殘酷的事實,她又會如何?
「你開了天眼?」
落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你很可能看到你自己的三生三世,也很可能看到你不想看到的。」
樂思思心里有底了。佛家天眼分為五個層次,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
傳聞到了法眼階段就能全息去看人看物,還可以看到生命過往的三世經歷,還能看到過往三世因緣。
「我們開始吧。」樂思思急著說。
落塵猶豫著,看著她透亮期盼的眸瞳,又不忍心拂她的意了。
「好。」落塵下了決心,握著她的雙手,兩人盤腿對坐,緩緩閉上雙眸。
略微冰涼的手輕輕的點著樂思思的眉心,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柔夷脈搏處。
一股暖流徐徐的從落塵掌中傳入,耳聞落塵呢喃的咒語,樂思思仿若遁入不知何地的空間,似乎是她穿越的霎那的感覺。
落塵眉心漸漸的現出一枚蓮花緩緩綻放,散出微微粉色的光暈。
樂思思感覺到一道火光在眼前一亮,漸漸的周身彌漫開來,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眼前緩緩的掠過很多紛亂的畫面。
她知道這就是佛家的天眼。
一片白茫茫的光漸漸顯示出來,醫院?她看到的是醫院!頓時心一緊縮。
那是一件獨立病房,床上躺著一個干瘦的老人,奄奄一息的樣子讓人看著心酸。
「爺爺……」樂思思失聲叫了起來。可她就像一縷青煙,听不到自己的聲音。她看到的只是景象,而自己是不存在的。
她焦急萬分想過去看真,可怎麼都挪動不了。
「思思……乖思思……爺爺想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老人眯著眼楮,輕輕的呢喃卻讓她听得真真的。
「爺爺……爺爺……對不起,思思在這里啊……爺爺……」她想哭,可是沒有眼淚,心如刀絞,眼睜睜的看著爺爺孤獨一人躺在病床上,她卻無能為力。
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窈窕穿著時髦的女子走進來。
「師姐?」
女子走進床邊,柔聲道,「爺爺,爺爺醒了嗎?」
爺爺努力睜開空洞的眼楮,模著著面前的人,艱難地說著,「閨女啊,思思什麼時候回來呢?」
女子笑著幫他掖好被子,「思思出國了啊,沒有那麼快回來的。爺爺要放寬心,身體才能好啊。」
爺爺嘆了口氣,「我怕等不到思思回來啊。」
樂思思心底一酸,「爺爺……我要怎麼才能回到你身邊呢?」
女子含笑說,「能的,這里是最好的醫院,有最好的醫生,只要爺爺放寬心。」
樂思思感激地看著師姐。她之前和自己關系並不好,沒想到她竟然會替自己照顧爺爺。
「爺爺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回來看你。」女子轉身,頓時收了笑意,眸中漫上陰冷。
樂思思倏然一驚,有種不祥的預感。
心隨念動,便跟了出去。
「BOSS說了,要吊住他的命。怎麼看上去要死的樣子?」女子冷冷地對一個醫生道。
「老頭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心病很重,這樣子怎麼吊得住?」醫生皺了皺眉頭。
「他要是死了,就會破壞我們的全盤計劃,BOSS好不容易找到樂思思這種適合的人,博士那邊還沒有辦法和樂思思通靈,萬一這個唯一能牽制樂思思的人死了,幾億的項目開發費就泡湯了。你自己想清楚!」女人冷冽地說完,扭著腰肢踏著高跟鞋走了。
「他最多能活半年……」醫生急忙追上,低聲說道。
「已經夠了。」女子冷冷地說。
樂思思驚呆了,師姐說的是什麼?什麼適合的人?什麼通靈?什麼上億的研究項目?
她思維一動,想跟著師姐而去,卻動彈不得。
落塵低低的聲音灌入耳膜,「你確認要看下去?」他驚訝地發現原來樂思思來自這樣一個地方。
「對!我必須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樂思思斬釘截鐵地答道,如此驚人的秘密又聯系著自己和爺爺的兩條命,她怎麼能夠不弄清楚?這刻,她顧不上落塵也能看到這一切了,滿心都是爺爺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回去。爺爺油燈即將枯竭的樣子在她心頭仿若凌遲般痛側心扉。
時間停滯了片刻,似乎被落塵壓制著,一會兒,又可以移動了。知道是落塵放了自己繼續看了。
醫院大門外停著一輛勞斯萊斯銀魅,透過黑色車窗望過去,樂思思倒抽一口冷氣。
坐在後座上的竟然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的目標大BOSS。師姐坐在邊上正在匯報著看到爺爺的情況。
大BOSS听完緊抿薄唇,低沉道,「通知博士加速,別等那個老頭死了,就沒有連接樂思思的磁場了,她一旦失控麻煩就大了。」
女子點頭,「屬下明白。BOSS,上次您讓我查的資料已經查到了。」她將小小的平板電腦遞過去。
男子帶著墨鏡的眼楮盯著屏幕,薄唇勾起溢出邪魅的笑意,「很好,果然有這種神秘強大的東西,只要樂思思將它和失傳已久的制蠱秘籍帶回來,我五年的部署和付出都值得了,天下也是我的了,哈哈哈哈。」男子摘下墨鏡,爆發一陣囂張的狂笑。
女子看著男子完美俊逸的側臉有些發呆。
「那女子的畫像復原了嗎?」男子笑容一收,問。
女子恍然回神,「博士說快了,那個古墓全都塌陷了,畫損壞得有些厲害。」
「加快!樂思思既然和那個女人有關聯,定會去找她的。盡快弄清楚樂思思現在究竟如何了,別讓她月兌離我們的控制太久。」
「是,BOSS,要不讓博士再傳一個人過去?方便監視樂思思,可以預防她得到東西私吞了。」女子試探道。
男子搖頭,「樂思思不知道我們利用她找這些東西,而且,她是個非常警醒的人,去的人一旦露出馬腳,她不知會做出什麼。」他慵懶的靠在座椅上,勾唇一笑,「她是我訓練出來的,她的能力和秉性我最清楚。」
女子咬唇,想了想,說,「屬下會小心的,屬下也是您訓練出來的。」
男子看了她一眼,嘴角明顯帶著蔑視,「你和她段數差太遠。」
女子臉色一沉,低下頭不再說話,陰冷的眸光帶著不甘和嫉妒。
樂思思渾身仿若觸電,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精心謀劃的,什麼穿越都不只是寫小說,而是科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可以令人穿過時空到達想要去的空間。而,所謂任務大BOSS竟然是他們組織神秘的真正BOSS,自己和爺爺都是他們計劃的利用者。難怪自己掉下樓時似乎踫到一個光圈一樣的東西,自己穿過光圈後就失去了知覺。
怒氣頓時充滿全身,忽然就想蹦起來,猛然間如遁時空隧道,眼前極速幻化著各種光影,如倒帶一般的景象在眼前飛過。猛然,她似乎看到那張畫像上風華絕代的女子,朦朧的身影裊裊婷婷,含笑柔聲道,「你來了,來了就好……」
樂思思驚愕地看著如同仙女般的女子,背後似乎是萬丈冰凌,天空後飄撒著雪花,一雙如水翦眸包含無盡眷念和期盼。
「你是誰?你和我有什麼關系?」樂思思心頭一跳。
那女子柔柔一笑,沒有答話,身影漸漸融化開,化作片片晶瑩美麗的冰凌雪花,飄開去。
她想追上去,猛然一陣煙霧籠罩過來。
恍惚睜開眼楮,呆呆的盯著面前復雜神色的落塵,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只是,心不會痛了,被極度的憤怒塞滿了心間。
落塵也看到這一切,心中了然,果然這是注定的命數。佛法修煉已經到了高階的他,對這種景象見怪不怪,只是,他還不知道遠在千年後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而面前這個時時刻刻牽動自己心扉的女子,竟然來自哪個神奇的國度。剛才那些景象已經令他太震驚了,那個龐然大物人還可以坐進肚子里,它還能飛快地跑,樓房那麼高,還有那些人的穿著……
「你……還好嗎?」落塵見她半響不說話,眼淚不斷落下,絕望凝結在她眼中,仿若抽去了她全部靈魂。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何看不到她的命數了,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
樂思思依舊一動不動,呆呆的默默的流淚。
「你……想哭就哭出來。」
「哇……」樂思思索性蹲下抱著大腿痛哭起來。
落塵看著她,滿眸復雜神色,真後悔幫她看不該看的那些。
哭了好半響,樂思思止住了哭,抬起一雙紅腫的眼楮,幽幽問道,「她是誰?」
落塵頓了頓,「她叫冰雪。」
樂思思苦笑,既然這個女人是真實存在的或存在過的,那她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知道她和我的聯系?」
落塵想了想,道,「不知。」
樂思思抹掉眼淚,站起來,抬頭看著星空。
半年,爺爺只有半年時間,她要回去,必須回去,回去殺了可惡的男人!
落塵看著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心頭落下沉重。終究是阻擋不了,該來的還是要來。
樂思思深吸口氣,眼眸恢復清透,少了一份隨意多了份冷冽。
「她和你、魅無煙什麼關系?」
落塵一怔,猶豫著。
「你都看見了,是因為一個陰謀我才被弄來這里。我也感覺到了,這個女人和你、魅無煙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他們要找的東西也一定和她有關系。我必須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並拿回去。我必須救我爺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她的聲調越來越高,本來已經壓下去的悲楚,再次涌了上來,多天來壓抑的委屈也隨之瘋涌而上,眼淚不爭氣的再次落下。
落塵心中一痛,不由自主的抬手想幫她拂去眼淚,她卻一扭頭避開,深吸口氣將眼淚再度逼了回去。
冷冷道,「魅無煙沒安好心,你我素未平生,你自然也不會那麼好心救我。你既然能看透我的三生三世,你也一定知道前因後果,或許,你根本也設下一局,等我這個從天而降的人自己往下跳。而魅無煙就是那個男人的前世,對,這一切和他有關系。他一定有那個狗屁東西!」她冷眸仿若隔開兩人千里之遠。
落塵被她的冷漠仿若戳了心窩,莫名其妙的生痛,「那個制蠱秘籍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我不管。」樂思思眸光定在落塵身上一動不動,「我一定要拿到。你若是想幫我,就告訴我秘籍在哪?」
「巫族高深莫測,凡是巫族人多少都懂得制蠱,何況這個秘籍也是傳聞中的,並沒有人證實真的存在……」
「閉嘴!不想說就算了!」樂思思一扭頭就要轉身走。
落塵不忍她這個絕望決絕的樣子,柔了聲音道,「我可以幫你救你爺爺。」
樂思思猛轉身,瞪大眼楮,「你說什麼?」
「我可以通過通靈找到你那個時空中的得道高僧將你爺爺帶走,並保護起來。」
樂思思猛拉住他的手臂,「真的?你說真的?」
落塵柔了色,安撫地拍了拍她,「雖然我沒試過,但,佛法無邊,天眼既然能看到三生三世,而你的出現也證明時空間可以穿越。我想,應當可找到有緣之人。」
樂思思眼淚嘩地落下,「謝謝你,落塵。」
「而且,找到合適的時辰,我可以將你送進你爺爺的夢境,想必會對他身體有好處。」
樂思思看著落塵,不知該說什麼,只要爺爺沒事,她如何都沒有關系。
也許,落塵自己也期盼面前的女子和冰雪會有相見的一天。天機既然如此,定是冥冥之中有著安排。
「而今,你預備如何?」
樂思思面色一沉,冷了聲,「找魅無煙。」
「其實,你可以不必信……」
「連你都信了不是嗎?」樂思思苦笑,「我遇到魅無煙和你都不是偶然,一切都是注定的。解鈴還需系鈴人。你也看到那個男人了,他和魅無煙就像我和冰雪,都是冥冥注定的。」
「還有另外一種解法。」落塵淡淡道。其實,解決她爺爺的事情,一切也就引刃而解。樂思思可以做個普通人,什麼都不要介入,也就沒有人知道她的特殊存在。
樂思思搖頭,「不需要。」毅然轉身往院子走去。
既然他們能用自己尋找所謂的自己前生冰雪,那她也可以控制那個男人的前身,魅無煙。至于他們究竟要她在這里找什麼,估計接近魅無煙這個迷一定能解開。
樂思思回到院子,四下看了看,空氣中有其他人的氣味,冷聲道,「出來!」
風和雨剛清醒過來,猛一驚,抬頭一看,樂思思立在院子里。
兩人對視一眼,不得已走了出去。
「帶我去見魅無煙。」
「主子沒有命令……」
「如果不帶我去,後果自付!」樂思思轉身進了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樂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里?」
「你管不著!」
「樂姑娘……」
「帶還是不帶?」樂思思盯著風。
「可是……」
門口沖進來一個人。
「雷?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主子出了什麼事?」風臉色一變。
雷焦急的點頭,「樂姑娘,請您救救主子。」
樂思思挑眉,「我有什麼能力救他?」
「只有姑娘能救。」
雷的話讓風恍悟,蠱毒發作了!
「走吧。」樂思思也不再問,干脆地說。
雷將樂思思帶回了落腳的院子,推開魅無煙的房門,將床的暗機關打開,豁然露出一個冉冉冒著冷氣。
撥開迷霧,放看清地下竟然是個很大的冰池。
「滾!」一聲悶喝從水中傳出來,「你們想死了是嗎?居然將她帶來?快帶她走!」
樂思思听出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乎身體真的出了很大的狀況。
「他這是怎麼了?」
風剛想說話,水池里飛濺出一道如刀般的水牆,狠狠地擊在他們身上,將四人一下擊倒在地。
「主子,你不能發功啊!」風急了,不顧一切地爬過來,沖著冰池叫著,「主子,讓樂姑娘給您解毒,她也是解過的啊。」
「解毒?」樂思思皺了皺眉,「上次他不是中了媚毒嗎?難道又中了?」
「不是,樂姑娘……」
「不信殺了你是嗎!」陰冷的聲音從水池中傳來。
樂思思忽然有種高興的感覺,揮了揮手,低聲道,「你們出去,這里交給我。」
風擔心地看著她。
樂思思挑眉,「難不成你可以救他?那我走。」說著轉身要走,風不顧一切的拉住她。
四人也不敢再說一句話,忽然,四個七尺男兒噗通一聲齊齊跪在地上,對著樂思思磕了一個頭,一聲不發,轉身迅速離開。
樂思思冷笑,緩緩轉身,「殿下爺,現在如何了?」
魅無煙浸泡在冰池中,依舊渾身冒著汗,渾身如被冶煉一般。咬著牙強忍著體內蠱毒瘋狂的反噬著他的血,努力運功將將它壓制住。可體內的熱度反而越發厲害,不斷給蠱蟲供給熱能。
樂思思將手伸進冰池,水冷得徹骨,有些猶豫,這麼冷,自己下去也扛不住。
咬了咬牙,盯著他,「如果我能幫你,你還扛什麼?」這種人會好心不用自己解毒?她絕對不會信的。
「你快滾!」魅無煙咬牙切齒地吼道。
樂思思笑了,「既然是媚毒,那我不是最好的解藥嗎?我們有契約的,你還欠我五千兩金子呢。我可不想你死。」說著,她緩緩走下水池,向魅無煙走去。
她身體的芳香漸漸彌漫開來,透著誘惑。魅無煙體內的蠱蟲似乎感覺到了相熟血液,頓時更加興奮起來。
「啊!」魅無煙難忍難受,狂吼一聲,一掌劈開一道水牆,水花撲向樂思思,淋了一身。
她站在魅無煙面前,放看清,暗自心驚,他究竟中了什麼毒,變得如此恐怖?
俊逸非凡的臉上爬滿了紅色藤蔓一般的血絲,一朵妖冶的紅花一般的東西在他身上游走,他雙眸通紅,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樂思思忽然有種感覺,現在和他一起的話,說不定她就會馬上死,而死了說不定就能回去了。
她不管魅無煙多麼惱怒,臉色多麼恐怖,滿心都是爺爺的身影,她恨透了魅無煙的前身。
殺了他!
這個執念支撐著她,在冰寒刺骨的冰池里,她竟然對溫度毫無感覺了。
一步一步的緩緩向他靠近,薄綢衣衫緊貼在身上,深藍色抹胸襯托出那麼瑩白更加誘人。
「站住!」魅無煙嘶啞的吼道。
「你不是需要我嗎?」樂思思魅惑一笑,「你將我留在身邊不正是你需要我解毒嗎?如今還裝什麼?你想如何?請吧殿下爺。」
說話間,她已經站在他面前,輕輕褪下緊粘著肌膚的外衫,凝玉般的香肩在冰冷的寒氣中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你……你這個笨女人!你滾開!」魅無煙沖著她吼著,咬牙強忍著想將這個女人擁在懷里的沖動。
「哈,我是笨女人,笨到相信任何人,如今,我不再相信。」
什麼狗屁契約,都是騙人的!你這種人怎麼會懂得愛惜人?尊重人?不過都是互為棋子。
樂思思忽然沉思,難不成他現在不能踫自己?踫了會死?否則,這種人怎麼會強忍著媚毒發作而顧忌面前現成的解毒女?
這種人會好心,豬都會上樹了。
話音剛落,魅無煙的身影已經如豹一斑掠了上來,一手穿過她被打濕的頭發緊扣其後腦,一手緊扣她柔軟的腰肢,唇瓣一軟,濃郁的男人氣息緊緊地壓著她,雙唇被奮力一吸。
樂思思冷笑,果然裝的,索性任由他抱著吻著,沒有半點反應。腰間的傷口撕扯著痛,周邊的水泛上一層粉紅,冰冷的水刺骨,讓她更加清醒。
痛,也毫不畏懼了。
懷抱越摟越緊,身子被他死死地扣在本健碩如今卻冰涼發顫的懷里,男人的霸道和強悍的氣息緊緊包裹,極具攻擊性的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已經感覺到他渾身血液澎湃沸騰,一個硬硬的東西緊緊地頂在她的腿間,滾燙而蓄勢待發,能想象得到會如火山爆發般毀滅性的猛烈。
魅無煙吻著懷里的女子,簡直無法克制,真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矛盾糾結著,他才猛然驚覺,面對這樣的尤物自己能克制了那麼久,究竟為什麼?他已經無法理解自己。
但他知道每多踫她一次,便令她多一份危險。
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要!雖然,他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是他就不希望她因自己而死。
而懷里的人兒嬌小玲瓏,唇瓣的芬芳而甜美,就像罌粟一般令他不可自拔地沉醉其中。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後腦,固定她的頭,指月復輕輕滑過她白皙如玉的頸項,水是冰的,兩人的肌膚卻都是滾燙的,冰火兩重天,不但是身子,還是心。
爺爺……
樂思思感覺到他已經無法克制了,緩緩閉上眼楮,心底一酸,為了爺爺,她干什麼都願意。她寧願死,如果死了還是沒有回去,至少那幫惡人失去了自己這枚棋子,爺爺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而她相信落塵說話算話,一定會好好的安排爺爺。
也許,這是最好最快的解決方法。
想罷,索性主動攬住他的腰肢,讓兩人身子緊緊相貼,男人的身體被激發一般,微微顫栗一下。
魅無煙努力克制著渾身撕裂般的難受,艱難地移開誘惑的唇,滑向她的臉,淡淡的咸味令他一怔,倏然有些清醒,一把推來她。樂思思沒有留意一下被推進水里。
「你神經病嗎?」樂思思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水。
「你為什麼哭?」魅無煙這才發覺她眼圈是紅的,眼皮也浮腫著,明顯哭得很厲害,面色一冷,「是他們逼你來的嗎?你不情願的嗎?對,你從來都沒有情願過!都是被我逼的!你不情願留在我身邊,不情願!哈哈哈哈……」他忽然狂笑起來,一陣劇烈的水花濺起,人已經飛出冰池,濕漉漉貼身的衣襟帶著無數水珠仿若斷線的珍珠落下。
樂思思正楞神間,忽然一地腥咸落在嘴邊,用手抹了一把,低頭一看,又是一怔,血,是血。但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天空飛濺而來的。
她忙抬頭,魅無煙手中正握著鋒利的短刀狠狠往自己身上戳去。
樂思思大驚,忙飛跑過去,「你瘋了!」
魅無煙瞪著通紅的眼眸,「你滾開,我就不信殺不死該死的蠱蟲!」
樂思思瞪大眼楮,「蠱蟲?你身上不是中媚毒?是蠱毒?」
「快滾!」
「我不滾!你我有契約,你不準死,你必須完成契約,不準欠我的錢!」樂思思也沖著他大吼。看著他血流如注的手臂,恐怕是傷到了動脈。他原來中的是蠱毒,這種東西一旦發作,一般人是很難控制的。
她忽然明白魅無煙是想要用刀戳死蠱蟲,可是,這怎麼可能,蠱蟲游走在血脈里,哪里是可以這樣傷到的。
樂思思想沖上去奪刀,魅無煙一下跳開。
他難受地彎著腰,艱難地扶著牆壁,嘶啞的聲音顯得格外無力,「你不要管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死和生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我不想傷害你,你懂不懂?你是個笨女人!讓你滾你不滾,等下我控制不住了,你也小命玩完了,你懂不懂?你這個笨女人!快滾!」
他咬著牙關艱難地說著,嘴角邊溢出鮮紅血液,煞白的臉痛苦的曲扭著,渾身發抖口齒不清,猛的一下擊在石牆上,整個牆震了震,就怕停下來他再也承受不了這許多痛苦和情緒。
樂思思震驚了,同樣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沉靜沉靜再沉靜。
他為什麼不繼續對自己用強?這樣,她就會心軟嗎?不可能!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是之前的邪魅霸道的魅無煙,蠱毒已經消耗了大部分體力,毫無力氣支撐著自己的身子,軟軟依靠在牆上,就像一個無助又想逞強的孩子。
樂思思走近他,冷冷地看著他,就像看到那個可惡該殺的大BOSS,現在的他那麼虛弱,她完全可以奪過刀將他殺了。
「笨女人,你快走……」魅無煙惱怒地伸手推她,卻無力的身子一軟,往下墜去。樂思思趕緊抱住他,山一樣的男人,一下將她壓到在地。
魅無煙猛然捧住她的小臉,含著血腥和冰水猛然吸允住那雙柔軟櫻桃小唇,身下的人兒微微顫抖,柔糯香滑的感覺,讓他禁不住再次熱血沸騰,原本只想踫一下,緩解下難受的感覺,卻被她暖柔的唇深深吸引,忽然變得強悍而狂風掃落葉般直接攻城略池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靈巧地勾起她丁香小舌,懲罰地用力一吸。
直到樂思思快喘不過氣來,魅無煙徒然放開她,將刀柄塞到她手里,「幫我!」
樂思思咬了咬牙,冷冷道,「魅無煙,你別以為這樣對我,我就會感謝你!不會的。我恨你,恨你禁錮我,恨你玩弄我,恨你強迫我。所以,你別以為你這次不用我解蠱,我會記你的好!」
魅無煙無神的藍眸抬起,無奈低啞道,「死女人,不知好歹,知不知道今天發作不一樣,你會死的。」
樂思思冷然一笑,舉起刀對準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劃了一刀,「你的蠱蟲一定喜歡我的血。」
「你干什麼?」魅無煙大急,想奪下刀,可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咬牙罵道,「混蛋!你想死是嗎?你寧願死都不願意留在爺身邊是嗎?你混蛋!」
「是,我就不喜歡你,就不想留在你身邊,如果今天上了你能讓我死了,我也解月兌了。」樂思思故意激將說道,伸手就往下他兩腿間探去。
「你休想!」魅無煙費力地避開,直接抓住刀刃奪了過來,鮮血頓時順著刀刃留下。
樂思思一愣,「你……」
魅無煙將刀一甩丟進水里,咬牙道,「你休想逃離爺的身邊!」
樂思思皺了皺眉,似乎滿心被堵著,掙扎半天,終于擠出了一句話。
「你……到底為什麼?我不過是一枚棋子。」
「你的囂張乖張,你的隱忍倔強,你的眼淚……」魅無煙無力的靠在牆上,將頭靠在樂思思的肩膀上,將她摟在懷里,喘著氣喃喃的似乎自言自語,「爺喜歡……。」
樂思思沒有听清他最後一句。也沒有發覺自己手臂上流出來的血踫到脖子帶的那枚黑漆漆的石頭。石頭悄然發出幽暗的光芒,石頭被她壓在和魅無煙之間,肌膚緊貼在一起,原本在魅無煙肌膚上游走的紅色妖冶的花漸漸的停了下來,不一會兒,紅血絲淡了許多。
樂思思皺著眉頭,本想推開他,可他很沉,一點都推不動,只要任由他抱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撲在自己懷里。
風悄悄探了個腦袋進來,見到相擁的兩人,忙縮了回去,一巴掌拍在想偷看的雨腦袋上,「看什麼看。」
雨模著腦袋,「你不是看了嗎?」
「我是看看情況。」
「那什麼情況嘛?」
風想說似乎已經那個過了,可怎麼都說不出口,正了色,臉一沉,「小孩子懂什麼!」說著,拽著他就外拖,「別打擾他們。」
雨奪過自己的衣領,「你才比我大半個時辰,我還是小孩子了?」
不知躺了多久,魅無煙漸漸有些清醒,身體挖心般的痛漸漸消失了。
躺在她懷里的感覺真好,索性迷上眼楮,繼續裝睡。
她柔軟的身體真的好舒服。
樂思思感覺懷里的人動了動,他身子也已經不再是之前硬邦邦的,便推他,「喂,你沒事了嗎?還裝!」
魅無煙索性長臂將她腰一攬,將她卷進懷里,緊緊摟著。神智清醒了,兩人肌膚相觸的感覺卻清晰了。漸漸消下去的火熱再度升了起來,小月復又開始熱漲。
樂思思感覺那硬邦邦的軟了下去,暗自松了口氣。被他抱著,也感覺到他身體暖意漸漸恢復了。過了一會兒,下面的灼熱感又開始了,軟下去的再度硬了起來,似乎比之前更加厲害。心隨意動,不自在的挪動身子。
「爺是人不是神,你不要亂動好不好,受不了了。」魅無煙嘶啞低喘著,大腿夾住她的腿,**緊貼著她冰涼的腿部。
樂思思渾身緊繃,翻了翻眼皮,「這樣會病的。」
「爺很強壯,不怕。」
……果真是已經沒事了。
「我怕啊,我穿得那麼少,這里是冰池好不好啊!」她真後悔,剛才為毛不殺了他。
「哦,好吧。」他這才松開手,試了試手腕,力氣已經恢復了一些,站起來一把拽起樂思思,猛打橫抱著。
靠,這丫剛才還軟成一灘泥,這會就恢復了?
魅無煙光著上身,抱著只穿著抹胸長褲的樂思思,兩人一出現在房間里,風雨雷電四人頓時面色一紅,趕緊轉身奪門而出。
「哼,算這群兔崽子識相。」魅無煙勾唇一笑,低頭看著穿得極少的女人,極具誘惑的一對軟糯,邪魅一笑,「現在我們上床正式來啊。」
樂思思掙扎跳下地,抓起掛在一邊掛著的衣裳裹在身上。這人變臉也忒快了些吧?
冷哼,「你還是先養好身子骨再說,免得不舉,丟臉。」
魅無煙看著她變了臉,不禁莞爾,剛才她不顧自己幫他解毒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你的傷!」他目光落在滴在地上的水上,粉色的落了一灘。
樂思思這才覺得腰痛,徒然坐在椅子上,「有藥嗎?要重新包扎下。」
話還沒說完,魅無煙已經轉身不見,很快端著一堆東西走進來。扯著她往床上一按,皺了皺眉,「笨女人,自己一點不知道愛惜自己,你當自己銅牆鐵壁嗎?」
揭開絲布,藥膏都已經融化,傷口被水侵泡,又開始流血。
他迅速點了止血穴,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清理著傷口。
樂思思痛得皺眉,習慣性的強忍著,咬著唇硬是一聲不吭。
魅無煙抬眸剛想教訓兩句,見她小臉痛苦地曲扭著,「笨……痛不支聲!」
「少廢話,你快點!粗手粗腳的,還說人家……啊……」胸部被人狠狠一掐,痛得齜牙,「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順手點了麻穴。
恨恨地道,「落塵手腳輕,你不去找他,跑到這里干什麼!」
樂思思沒吭聲,失血過多,剛才又太激動,全身乏力,累得閉上眼楮。
「主子。」耶娜輕輕的喚了聲,手里端著炖品。
魅無煙對桌面點了點頭,耶娜知趣地將炖品放在桌面上,悄然退去。
屋里靜了下來,魅無煙坐在床邊,看著那張不施粉黛的臉,沒有官場中為奪名利的假面具,率真,狡黠,而且心地善良。
這樣的女人……
樂思思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等到醒來,已經第二天早上。
「姑姑,您醒了?」耶娜興奮地叫著。
「嗯,渴死我了。」樂思思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耶娜已經遞過來一盅暖的玫瑰茶。
一氣喝完,才算舒服些。
剛想起床,耶娜一把按住,「姑姑,您可不能動啊,主子吩咐了,您必須臥床休息幾天。」
樂思思無奈搖頭,「當我豆腐呢?這種傷我不知受過多少,不過一個窟窿。小事一樁。」
耶娜急了,死死按住被子,「姑姑,求求您了,您就當可憐耶娜好嗎?主子要是看到您下地了,耶娜死期就到了。」
「你有沒有點其他創意啊?動不動就死的。」樂思思翻了翻眼皮,「你死和我沒關系,別攔著。」她繼續掀被。
耶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姑姑,求您了。」
「你敢起來,看爺怎麼制你。」魅無煙含笑的聲音傳進來,深紫色的身影帶著一道暖陽走進房間。見樂思思嘟著嘴,湊上腦袋,低笑,「你是我見過的最不怕死的女人。」
「怕死和躺床上有聯系嗎?」
「你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你以為你有深厚的內功啊?」魅無煙坐下,對耶娜揮了揮手,耶娜趕緊轉身出去了。
樂思思被他拽住柔夷,往懷里一帶,勾起尖尖的下巴,藍眸邪魅勾魂,含笑道,「爺給過你機會,你本來可以選擇走,現在看在你奮不顧身的來救爺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離開我現在就可以走。」
樂思思眨了眨眼楮,撅了撅嘴,「不,我不走,你還欠我五千金,另外,我先得驗明玉佩是否能取錢。」
魅無煙挑眉,輕笑,「好,等下我帶你去驗。」
樂思思低垂眼簾,掩住滿眼的冷意。
制蠱秘籍?蠱毒?
她抬頭,「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身體里的是什麼?」
「百媚蠱毒。」
樂思思瞪大眼楮,緊張地抓住他,「什麼人下的蠱,這種蠱厲害嗎?制這種蠱的是不是段數極高?」
魅無煙低頭看著她緊緊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心頭一動,輕輕的捂住她的手,柔聲道,「你關心我嗎?」
「……」樂思思不經意的抽回手,「不應該嗎?」
魅無煙笑了,「不用怕,昨天算是發作得最厲害的了,你不是幫我制住了嗎?」勾起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著,「你是我的福星,所以,你別想跑。」
可你是我的仇人前身或者也是仇人!
「我什麼都不會,怎麼會是殿下的福星?殿下爺說笑了。」
冰涼的手指伸進樂思思的衣襟,她一驚,卻見那枚黑色石頭墜子握在他手上,「昨天是它救了我。」
樂思思盯著那個普通的石頭,「它?」
「對,它叫巫魔石,是巫族的至寶,傳聞世間只有一枚。它能辨別各種蠱毒,一旦遇到蠱毒就會發出光芒,段數越高的蠱光它就越亮,還有有壓制蠱毒的能力。」
「哇,那麼厲害。那就是說我有了它就不怕蠱毒了?」樂思思一把奪過,翻來覆去的看,怎麼看都還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是依靈送你的?」
「嗯,我還以為是個裝飾品。」
魅無煙笑笑,「看來依靈喜歡你。」
耶娜帶著另外兩個宮女端著早飯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樂思思這會覺得肚子餓極了,剛想下床,便被人打橫抱起。
「喂喂,吃個飯也不讓動嗎?」
「是的。」魅無煙故意板著臉,將她小心放在鋪著厚厚軟墊的椅子上,「你最好乖點,否則,哼哼。」
樂思思低頭默默的吃,總感覺這個人吃錯了藥,或許是昨天發作時燒錯了一根筋。
「我也沒吃,是否可以一起?」一道白影飄然落在門口。
樂思思欣喜地抬頭,「落塵,你來了。」
「你怎麼來了?」魅無煙沉了臉。
「我來吃用早膳。」落塵自顧自的坐在樂思思邊上的椅子上,肩上傲立著那只永遠高貴的玉貂先生。
他看著笑媚如花的樂思思,放心不少。
再看臉黑如碳的魅無煙,目光飄移回來,依舊落在樂思思的臉上,柔聲道,「吃了嗎?」
樂思思搖頭,「還沒呢。」
她溫和的語調和之前對自己冷冷的態度簡直太刺眼,魅無煙很不友善地說,「抱歉,不知你不請自來,沒有給你預備。」
樂思思立刻將面前一碗燕窩牛女乃粥推到他面前,「你吃我的吧,反正我吃不完。」
落塵勾唇淡笑,細長如玉的手指優雅地接過樂思思手中的銀質湯勺,舀了一勺放入嘴中,細細的品著,「雖然是上好的燕窩,可惜烹調技術太差,燕窩沒有泡開,牛女乃不該一起煮沸。」
魅無煙的臉上凝結了一沉霜,看著樂思思忍著笑,恨不得一腳將這個長得太漂亮的家伙踹飛。
「不好吃就不要吃。」
「勉強能入口,出家人不浪費。」落塵再舀了一勺放進口中,好像真的吃得很勉強。
耶娜不敢說話,趕緊端過一碗新的燕窩粥放在樂思思面前。
樂思思好奇地舀了一勺,「嗯,很好吃啊。」
「沒見過世面。」落塵斜斜的看過來。
「呃……好吧,我承認,不大有機會吃燕窩,你知道我們那里燕窩多少錢一斤?簡直就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菜金啊。」樂思思聳了聳肩,和落塵說話不用拐彎抹角。索性端起碗咕嚕全喝完。
落塵微微蹙眉,「沒儀態。」
「吃東西不就是為了進肚子嗎?還講儀態?」樂思思看見對面滿臉陰雲的人,心里大樂,忍不住就和落塵調侃起來。今天的落塵也格外令某人人討厭,似乎就是來找茬的。
「來人。」魅無煙實在忍無可忍對面一對男女當他透明的,你來我往的唱著對手戲。
耶娜彎著腰,「主子有何吩咐。」
「一人上個肘子。」
耶娜一愣,半響沒反應,大清早的上肘子?油不油膩啊?
還沒想完,便對上主子可殺人的目光,趕緊轉身跑了,拍著胸口,好嚇人,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惹主子的。
落塵肩上的那只興奮了,肘子啊肘子,它最喜歡啊最想念。
樂思思默默低頭,肘子對和尚來說……
不一會兒,三只大肘子來了,一人面前一個。
難不成這個肘子24小時備著嗎?
樂思思依舊默默的推開撲鼻而來的油膩肉味,繼續吃著她第二碗燕窩粥。她向來不選最好的,直選最貴的。
魅無煙一笑,「請吧,落塵想必是久未見肉了,看你肌膚蒼白毫無血色,弱不禁風的樣子,哪有一點男人身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娘們。」
噗……
「抱歉,吃得太快,噎住了……」樂思思用絲帕握著噴出來的粥,咳咳兩聲。
滿屋子打破醋缸子的味道。
落塵面不改色,忽然嘆口氣,「這只豬死了近十天,尸體都該腐朽了,罪過罪過。」說完做了個合什。
樂思思愕然,看著毒舌和尚,再看看豬肘子尸體,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的,趕緊握著肚子,「我要上茅廁!」
魅無煙噌地站起來,將她打橫抱起,柔聲道,「我送你去。」
「我……我上茅廁啊!」樂思思額頭滴落一斤汗,果然是吃錯藥了。
「送你到茅廁門口,你昨晚爺讓你太累了。」魅無煙曖昧地柔聲道。
你才累,你全家全皇宮都累!
她真想對準妖王的脖子動脈處一口咬去,昨晚干嘛不下手啊!
落塵站起來,穿過木格花窗看著魅無煙一路笑著抱著樂思思走遠的背影,所有所思。
他必須要弄清楚樂思思和冰雪的關系。
吃貨才不管什麼尸體,抱著豬肘子一頓亂啃,什麼高貴出身優雅形象,全拋腦後。肉食動物跟著和尚混,日子不好過啊。
蹲在茅坑糾結拉屎的女人緊張地看著門縫下時不時露出的繡金靴子。
「好了沒有?」魅無煙不耐煩了。
「你先走啊。」樂思思更加不耐煩了,死人,拉個屎都不讓人痛快的。
「蹲久了,傷口會扯著痛的,你疼,爺也跟著疼。」魅無煙沖著茅廁溫柔地說。
你沒事吧,殿下童鞋,那麼溫柔很嚇人的好不好?
實在被人盯著拉不出屎的樂思思翻了翻白眼,站起來,正抽著褲帶子,門就被推開了。接著便被人打橫抱起。
「……」熱情過頭了。
「我們現在就上街去,讓你驗下玉佩的功能。」
「我陪你們去。」落塵站在魅無煙的身後。
魅無煙氣惱地抱著懷里的女人轉身,剛想開口,便被落塵打斷了。
「你內力大傷,外面危機四伏,巫魔宮不會善罷甘休,就憑你恐怕難護著她。」
「不需要。」魅無煙徑直玩外走。
「頂替你走大道回皇宮的隊伍已經遭襲,幕後黑手是誰,你也清楚。黑玄帶著100影衛去清剿巫魔宮,難免色千夜狗急跳牆。風雨雷電都受傷,其他影衛未必是巫族三大長老的對手。三面夾擊,你就敢保證她萬全?」
魅無煙站住腳,盯著落塵,「你很清楚嘛。」
「過獎。」
樂思思左右瞟著他們,兩雙眼中暗自交鋒,暗嘆口氣,忍不住插嘴,「就這樣啦,落塵跟著去多個人幫手。」
魅無煙瞪了一眼樂思思,盯著落塵這家伙太討厭了。
三人換了平常裝到了鎮上。落塵不經意的悄然塞了一個條子給樂思思,打開一看,只有一個字︰妥。
樂思思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感激地看著他,他回看她淡定自若的目光。
「謝謝你。」她悄然靠近,低聲道。
「還沒完全妥當,今晚我會開天眼。」
樂思思眼圈一紅,點頭,只要爺爺不在那些壞人的手里,她才能放心放手去做。
魅無煙扭頭,看著她不滿紅絲的眼楮,再看看落塵,皺了皺眉,將她扯了上來,摟在懷里,「女人家和和尚走在一起有傷風化。」
「……」被你這樣摟著走在大街上也有傷風化吧?
最熱鬧的大街上有間很醒目的銀號,牌匾上寫著魅字號銀莊。
「你就不要進去了,他們見到你也會給的啊。」樂思思睨著魅無煙。
「他們不認識他,因為他通常出門都帶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魅無煙剛想張口,落塵搶先說道。
難怪假裝他的人帶著面具,原來如此。
樂思思瞟一眼魅無煙,裝,挺討厭這種愛裝的人。
不再理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舉起手中的玉牌,「掌櫃的,來一千兩銀子。」後面兩帥哥同時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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