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思思依舊每日痛苦並快樂著,傷痕好了繼續出現。幾個人的教法看似雜亂無章,卻都很適合她的體質情況,一個多月下來她感覺自己通體舒暢,從只有挨打的份漸漸的能還手,悲劇的是這群狂人神經病,都不是憐香惜玉的種,見她還手便更狠了,最終總是她被打得像死狗一樣,不能動彈。好在她有多年的底子,抗壓,抗打的能力超強。落塵再給些好藥,不出一日又可以龍精虎猛。
魅無煙幾日都不見人影,色千夜由落塵看著,也不知他們究竟為何不讓她和色千夜靠近。而她卻也希望乘著有幾個高手的機會學好功夫,至少在這種強者為尊,到處都是高手的地方得以保護自己,能生存下去。
她倒是自由瀟灑,上午都要到處溜達下,跑個步,準備下午繼續挨打。
今天她跑著跑著發現一處院走進去一個高大的身影,有些熟悉。
樂思思跑過去推開房們,頓覺一陣冰寒腥風撲面而來,眼前漫過來一股帶著微微紫光的霧氣。
心中大駭,立刻後退幾步,退出門外,這是什麼,感覺很詭異。
呼的一聲,一陣利風呼嘯而來,滿是老繭的大巴掌迎著自己的面門就蓋了下來。
她條件反射地劃過手臂,豁然一把寒光閃過,啊的一聲洪亮的叫聲,手掌滴血,心口同時被重重錘了一拳,里面高大的人定眼看清是樂思思,忙收勢站定。
「姑娘,怎麼是你?」艾莽黑臉一紅。
樂思思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是我的地盤,你管我在哪。這句話要我問你,你怎麼在這里?」說罷,邁腳就要踏入,頓時被屋內的景象嚇住。
白霧環繞,依靈盤腿坐在地上,通體發著淡淡的紫光,緊閉雙眼,面色微微發黃,小小的身子渾身不住的顫抖,她的頭頂吊著三個竹筒,竹筒上豁然露出三個蛇頭,吐著紅信。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樂思思心里猛楸緊,才十幾歲的孩子,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10歲時,也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活來,
「姑娘!」艾莽一把推開樂思思擋在門前,有些氣急敗壞,「不可偷看我家主子修功。」
偷看?我堂而皇之看好不好?
樂思思微蹙眉頭,很不爽,瞪了一眼艾莽,「我偷看了嗎?你們在我的地盤練蠱,我都沒說什麼,你還那麼霸道!」
「不是的……不是練蠱,是主子中蠱了,正在逼蠱,不想外人知道。」
「啊?她會中蠱?」樂思思驚訝了,什麼人她身上下蠱?太厲害了。
「是……她哥哥。」
「啊?哥哥?太毒了吧。」樂思思真是大吃一驚。
「艾莽!」屋里里傳出柔柔弱弱的聲音,艾莽大喜,沖了進去,撲到依靈面前,跪著就哭了。
「主子,你醒了,你醒了。」
「閉嘴!」依靈抽出腰間的一把小彎刀丟在他面前,「斷手!」
樂思思一愣,見艾莽毫不猶豫抓起小彎刀就對著自己的手指切下去。
「住手!」樂思思順手抓起身邊一把笤帚飛過去,再飛起一腳正中艾莽手腕,彎刀落地。
依靈一臉平靜看著她,一雙空靈的眸射出冰寒的目光。
艾莽急了,抓起刀又要切下去。
「要切!切這!」樂思思大急,索性伸手蓋住艾莽的大手。
艾莽一愣,臉唰地紅了,慌亂地撇了一眼樂思思,又看了一眼依靈。
「啪!」一聲脆響,艾莽傻乎乎地瞪著扇了自己一巴掌的樂思思。
「你白長一個大塊頭,你家小主子要你保護,你砍了自己,誰保護她?要砍也要等把她送回去再砍。」樂思思回頭瞪住依靈,手指一指。
「你!小丫頭,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砍人手,算什麼主子,小小年紀如此毒辣的心腸,難怪你兄弟下蠱給你!」
依靈臉色忽然一變,無血薄唇緩緩勾起,清清的聲音穿出,「你不想活了?」
樂思思看著這個10歲的小丫頭說出如此森冷的話,有種背脊灌冰的感覺,倒是挑起她的好奇心。
不由蹲下來,直直面對她那雙冰眸,凝視著她,心里默念睡。
那雙靈動的眸漸漸變得更空洞,樂思思在她微褐色的瞳孔里仿若看到一個茂密森林,隱約中還能看到一個牛頭掛著各種奇怪的物件,忽然,飄過一個十六七歲女孩子的臉,長得和依靈有點像……
「你會惑心術?」依靈忽然說道,樂思思心里咯 一下,靠!她連這小丫頭都迷不住?
「你也知道惑心術?」樂思思一臉的挫敗,索性一坐在地上,嘆了口氣,惑心術這個名字不錯。
依靈面部肌肉松了松,淡淡地說,「巫族是惑心術的鼻祖。」
這下,樂思思驚訝得張大嘴合不上了,這年頭踫到鼻祖不容易。
「你是第一個敢這樣輕易靠近我的人。」依靈丟過來一個細竹筒,站了起來,艾莽忙倒了杯茶遞過去。
樂思思細細看細竹筒,「這是什麼?」上面刻著奇怪的文字,還有一條三頭蛇。
「是進入巫族的護身符。」艾莽一臉的羨慕。
「不要打開它,遇到生命有危險的時候才打開,你只有一次幸運的機會。」依靈喝干了水,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著樂思思,除了聲音幼女敕外,神情完全像個小大人。
樂思思也站起,將竹筒收進懷里,「那謝謝了,而且上次你送我的黑石頭也真不賴,一並謝了。」笑笑,「你怎麼到這里的?你們不是回去了嗎?」
依靈臉色又一變,「哼,這個你無權問。」
「 ,無權?口在我臉上長著,腦子在我頭上長著,我愛問啥問啥,你說不說隨你,不過,以你們這樣奇特的長相和口音,想安全的離開南雄回到巫族,也不容易。」樂思思笑笑,「我嘛,就是救了你一命,不想再救你第二命,累得慌。」
依靈瞅她一眼,微沉思,「那你送我出城。」
「你能保證能安全回到巫族嗎?」
「這個你不用管。」
「恩,很好,我不管。」樂思思一扭,走了。
「主子,這位姑娘說得對,我們長相和南雄人不同,只要一出去就會被人發現,主子的身體還沒恢復,靠我們回去恐怕困難。那個九殿下救我們也不知安什麼心。」艾莽見樂思思走遠方問道。
依靈看著她消失的背影,「你又如何能保證她會真心幫我們。」
「直覺。這位姑娘應該是善良人,上次救你奮不顧身的。」
「哼!」依靈躺到床上,「哥哥以前也善良,對我那麼好,現在還不是一樣要我死?」
艾莽一時語塞,良久方說,「我出來時,族長身體不好了,夫人也因思念主子日日哭泣。」
依靈猛地捂住耳朵,轉向床里,吼一聲,「滾!」听到艾莽重重嘆了口氣後關上門,緊閉的眼楮溢出豆大的淚珠。
剛回屋里,便見魅無煙斜靠在她的床上,看著她的日記。
頓時怒意沖腦,一把搶過,「太過分了,偷看人東西!」
魅無煙笑笑,「是你打開放在床上的,怎麼叫偷看。」
「未經許可,擅入閨房,睡我閨床,看我日記,偷窺我心,條條都叫偷!」話是說得滿順溜的,可說完怎麼都覺得不對,樂思思忽然臉一紅,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走!不要懶在我床上,胖貂呢?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它被翠兒帶去洗澡了。」
「又洗澡?都把它慣成和落塵一樣潔癖了!」
魅無煙忽然握住她的手,低笑,「你記得都是什麼?你的文字怎麼那麼古怪?」
她寫的都是簡體字,他自然有些看不明白,面上卻無表露,笑道,「那叫速記,就是快速記錄法。」
「恩,你很古怪。」魅無煙嗅了嗅她的身上,「恩……」
「我剛去看見依靈了,你把他們帶回來的?你猜她怎麼了?」她脖子不由一縮,拉開點距離。
「中蠱了。」某男依舊回味的模樣。
「……」
「她在用蛇蠱解除她中的迷蠱。難道不對?」魅無煙笑著看著她。
她嚴重懷疑這人有X光透視功能,干嘛什麼都知道,不由嘆了口氣,「你……很可怕。」
「你不怕就行。」
「怕?誰怕?」
「你……」
「我才不怕。」
「我是說你身上有味道。」魅無煙又湊了過來。
樂思思頓時臉頰燒紅,氣得扯起衣領,湊過去,「聞!聞!燻死你!」居然敢嫌棄我身上有汗臭。
「恩,女人味道……」
「……」
樂思思臉垮下來,和這人說話就不能有邏輯性。
好吧,我承認,我敗給你!
「明天我們就準備出發。」魅無煙忍住笑,正了色,松了手,坐到椅子上,擺弄著手里的扇子。
「出發?去哪?」
「你想去哪就去哪?」
樂思思一愣,盯著他好半響,「巫魔宮?」
「呵呵,想去嗎?」
「不是被你們搗毀了嗎?」
「巫魔宮是巫族的核心,搗毀了一幫,可以再立,沒有了色千夜,他們還可以再立一個宮主。」
「你的意思是……我懂了,你帶回依靈就是為了這件事?你想去巫族?」
「你對巫族不好奇?」魅無煙一笑。
「好奇自然是的,巫蠱本就是很神秘的東西,我本也想去逛逛。正好,將依靈送回巫族。」她笑道。
「你確定要去嗎?」他微沉默2秒說道。
「你那麼矯情干嘛?婆婆媽媽的,去就去了,還問。」樂思思不耐煩了,「我去收拾東西。」轉身拉開衣櫃,想了想,伸個腦袋,「喂,那個啥,你還不走?我要換衣服。」
魅無煙沒說話,轉身走了。
這人今日那麼听話?樂思思嘟囔著趕緊將值錢的寶貝們收攏卷入布袋中。
魅無煙走出院子門,落塵迎面過來,看了一眼屋內,「你確定要帶她去巫魔宮?」
「這不是你的想法嗎?」魅無煙抬眸,看著落塵。
落塵沉默良久,「我是想她去,其實,冰藍你就藏在那里對嗎?」
魅無煙勾唇一笑,不再言語。
落塵眼中跳動著火花,只是片刻即熄滅,追上一步,「她如果見到冰藍會發生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你不是看透了樂思思的命格嗎?這些日子你不是也看到她的潛能嗎?」魅無煙一連串你不是知道嗎,仿若戳穿了落塵的心思。
他臉色一沉,「我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