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廳堂之上,雲輕狂一個人坐在上位,莫左跪在雲輕狂面前,龍蒼冥他們被花葬帶了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龍蒼冥微微蹙眉,其他人也是疑惑的樣子,若是在雲輕狂面前跪的是追龍他們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理解,可是莫左?那可是雲輕狂的忠實粉絲,天天巴不得跟在雲輕狂身後溜須拍馬的人,怎麼會惹到雲輕狂?
「都坐吧。」
雲輕狂發話了,其他人全都小心翼翼的坐下,龍蒼冥也坐在雲輕狂的身邊,不說話,只等著雲輕狂說。
鬼殤也站到雲輕狂身後,一時間廳堂里的氣氛意外的沉重。
「追龍,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聲音陰冷,和今天早晨一點也不同,讓追龍有些疑惑。
卻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回主母,查出來了,從昨天到現在去過仇天那里的一共有十幾人,不是打掃的就是路過的,還有送飯干活的,沒有什麼可疑的。」
听到追龍的話,龍蒼冥微微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追龍看向雲輕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夫人,怎麼了?」看著追龍的樣子,龍蒼冥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看向雲輕狂。
雲輕狂嘆了一口氣,本來打算瞞著龍蒼冥的,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追龍,你說吧。」
追龍見此,將今天早上發生在仇天那邊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龍蒼冥听完,看向雲輕狂,他知道這種事情雲輕狂會生氣,卻也不至于動這麼大的氣,或許別人沒有察覺到,但是龍蒼冥和鬼殤甚至玄狐都隱隱的感覺到雲輕狂身上抑制的殺氣,再看看莫左,這可不像是莫左可以干出得來的。
其實他們也是在想這件事情會不會是莫左干的,但是隨即一想莫左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就算是不喜歡仇天,他也會直接表現出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莫左跪在那里,一副‘我錯了’的表情,實在是不讓人不懷疑。
而群佩也就問了出來︰「主母,你不會是懷疑莫左吧。」
「不是他。」雲輕狂冷冷的掃了一眼跪在那里的莫左,雖然知道不管莫左的事情,可是每每想起雲裳,就無法對莫左和顏悅色。
說罷,看向花逝︰「你那里呢?」
花逝點點頭,說道︰「是有可疑的人,昨天早晨進過仇天的房間,不過易容了,即便是知道也是沒有辦法找到的。」
花逝說了出來,倒是讓追龍詫異了,龍隱山莊的事情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結果他沒有查出來的事情,居然被花逝查出來了。
「沒有別的了嗎?」
搖搖頭︰「沒有了,畢竟是易容術,身形、容貌、甚至性別都可能改變,若是謹慎來講,除了知道在早晨的時候有一個易過容的人進來過,其他的都說不好。」
「既然如此,那麼就在將範圍縮小,今天早晨,進過主院的所有人,全部探查,一個不漏,我就不信,找不出來。」雲輕狂眼底帶著森寒。
「是,我馬上就去。」花逝在這方面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立刻跑了出去探查去了。
「進入主院?」一句話,讓坐在旁邊的追龍幾人變了臉色,能夠進入主院的全都是龍隱山莊信任的人身居高位,若真的是他們,那麼這就是在打他們龍隱山莊的臉。
「主母,會不會弄錯?」追龍不相信是自己人,更不相信是親信。
雲輕狂冷笑︰「不會弄錯,就是能進入主院的人,而且,不是沖著龍隱山莊來的,而是沖著我和仇天來的,相信一會兒花逝就能將這個人給揪出來。」
目光從眾人面前一掃,恰巧看見群佩微微變色的面容,雲輕狂冷哼一聲︰「這一次可不會像前兩次那般算了,我雲輕狂既然能走到這一步,自然是有我自己的手段,吃齋念佛這麼多年,似乎讓你們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建立起來我自己的商業帝國的了。」
原本追龍就知道這件事情雲輕狂不打算善了,可是現在看著雲輕狂森寒的目光,追龍明白了,這一次恐怕是將雲輕狂這只沉睡的老虎,徹底惹怒了,不要說善了,龍隱山莊這一次可能會來一個大清洗,而他們龍主早在雲輕狂說完那句話‘沖著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動怒了。
是啊,他們都忘了,那是雲輕狂啊,當初還在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用了鐵血手段建立起通州錢莊,當時更是陷一城之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樣的人,會是任人欺負的人嗎?
龍蒼冥看著雲輕狂難忍的怒氣,他知道,這次的事情一定觸踫到了她的底線,是什麼?不管是什麼,龍蒼冥心中都是自責與疼惜,是他將她帶進來,可是卻一直讓他的人傷害他,枉他一直對她承諾自己要保護好她,可是如今,目光一凜,這一次的確是不能善了了,看來龍隱山莊也該重新洗牌了。
「主母,仇天已經沒有事了,還是算了吧。」群佩看著雲輕狂的樣子,勸解道。
雲輕狂深深的看了群佩一眼,其他人也是看向群佩,許久雲輕狂冷聲笑道︰「算了?群佩,你自己說,自從我來到龍隱山莊,算了的事情有多少,你們暗中給我下絆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射殺我通州錢莊的急訊信鴿,你覺得不過分?你們眼睜睜的看著我的人為了龍隱山莊重傷,卻沒有插手,現在叫我算了,憑什麼?還是說,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雲輕狂說完,追龍幾人看向群佩,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臉色突然一變。
看著幾人的面色,龍蒼冥臉上也冷了幾分。
「龍主……」追龍有些欲言又止,其他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夫人,你們也鬧夠了,我娶媳婦不是為了給你們欺負的,今天這個凶手,我會親自斬殺,絕不姑息。」
龍蒼冥目光森寒。
幾人渾身一震,卻是誰也說不出話來,不管是龍蒼冥還是雲輕狂,他們說的都很對,一直以來因為雲輕狂幾次‘無動于衷’,因為龍蒼冥幾次輕懲輕罰讓他們得意忘形了。
這時候花逝走了進來,眼中是憤恨,剛剛收集消息的時候,她無意間知道了主子究竟是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看著跪在地上莫左,花逝直接沖了過去,一掌打了下去,坐在莫左身上拼命的捶打︰「混蛋,你這個混蛋,今天我殺了你,你這混蛋,混蛋,嗚嗚……」
花逝這突然的一幕倒是嚇到了眾人,看著莫左就這麼躺在地上任其打罵,也不還手,臉上深深的愧疚難當,一時間其他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倒是莫右有些看不過去了,花逝除了第一掌用了內力,其他的倒是無關緊要,可是看著自己的弟弟如此,莫右心里也不好過,立刻走上前,拉開花逝,護住莫左︰「你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說清楚?」
「說清楚?說不清楚。」旁邊的花葬忍不住冷哼道。
莫右看向花葬,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自己的弟弟,厲聲問道︰「你到做了什麼?」
「哥,你別管了,我這是罪有應得。」莫左苦笑一聲,推開莫右,看向花逝︰「你打死我吧。」
花逝見此倒是沒了剛剛的氣焰,她既然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也知道莫左其實是無辜的,可是、可是雲裳她……她更是無辜啊。
「好了,花逝,說吧,剛剛調查出的結果。」知道花逝在想什麼,但是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真正的凶手才是該死的。
花逝掃了一眼追龍等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出了淚水,膝蓋狠狠的跪在地上,將手中整理好的資料遞給雲輕狂,大聲道︰「主子,請將凶手格—殺—勿—論。」
眾人一震,目光隨著花逝轉向了雲輕狂手中的紙,其實從開始到現在,他們就只知道仇天中毒的事情,可是如今莫左跪在這里還有雲輕狂、花逝、花葬的怒意,恐怕事情根本就不是仇天的原因,那麼會是什麼?
安靜的廳堂,只剩下雲輕狂翻紙的沙沙聲。
雲輕狂將只放在桌子上,看向龍蒼冥,笑了︰「冥,你說,我是該愛你,還是該恨你啊。」
龍蒼冥身體一僵,他隱隱的知道應該是誰,但是他真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一開始他只是秉承著再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可是如今看來,他錯了。
握著雲輕狂的手緊了緊。
雲輕狂抽出手,將紙退到龍蒼冥面前︰「你看看。」
龍蒼冥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雲輕狂,拿起來,眾人只見龍蒼冥越看臉色越難看,心也隨著沉了下來。
「把問蝶叫回來。」
果然,眾人心中均是了然,從開始問蝶的心思,到現在,她的確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沒有人動,問蝶畢竟是他們從小長大的。
「是她。」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說話的莫左,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她。」雲輕狂淡淡的說道,然後看向追龍幾人,冷聲說道︰「沒有人去嗎?」
「我去。」莫右站了出來,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莫左就帶著問蝶走了進來,問蝶一如既往的高傲,看著眾人,然後對著龍蒼冥一拜︰「龍主。」
對于旁邊的雲輕狂連看都沒看。
龍蒼冥沒有說話,任由問蝶這樣跪著,這時候,群佩站了起來,同問蝶一同跪下,看向雲輕狂,說道︰「主母,這件事情會不會有誤會,問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雲輕狂冷笑一聲︰「她會不會做,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我……」群佩低下頭,是啊,他最清楚,前天那玉之翎留下來的藥,就是問蝶和他要的,當時他沒有多想,可是如今,也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如今,你認不認罪?」雲輕狂看向問蝶。
問蝶笑了︰「從頭到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認什麼罪,我有做什麼嗎?」
「不要說,仇天的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仇天怎麼了?自從受罰之後,我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一步都沒有離開過,你們說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問蝶似笑非笑的看著雲輕狂。
「你料定我拿你沒辦法?」雲輕狂危險的看著問蝶。
問蝶冷哼一聲,瞥了雲輕狂一眼,也不說話,但是那態度卻是說明了一切。
「我若是沒有證據,殺了你,你說會怎麼樣?」雲輕狂也是嗤笑一聲。
問蝶猛地抬起頭來,冷光怒視著雲輕狂︰「你有什麼權利,我是龍隱山莊的人,你沒有資格處置我。」
「那你問問你的龍主,我又沒有資格。」
問蝶看向龍蒼冥,只听見龍蒼冥冰冷的聲音︰「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夫人處理。」
「龍主……」問蝶一掃剛剛的強勢挑釁,有些失神的看著龍蒼冥,眼里的愛意與失望絲毫沒有掩飾。
奈何從她進來到現在龍蒼冥都沒有看她一眼。
雲輕狂冷笑︰「風魂、風魄,將她給我拿下。」
「等一下。」群佩突然站起來,擋在問蝶面前,看著雲輕狂,說道︰「主母,就算是你要拿人,也應該拿出證據吧。」
雲輕狂眯起了眼楮,袖子直接朝著群佩揮了過去。
誰也沒有想到雲輕狂說動手就動手,眼睜睜的看著群佩被打了出去,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顯然是受了重傷。
追龍幾人立刻站起來。
看著幾人,雲輕狂笑了︰「怎麼?都想動手?要造反?還是覺得我應該離開龍隱山莊?」
幾人都沒有說話,倒是龍蒼冥听見雲輕狂這話,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主母,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實在是難堵眾人悠悠之口。」追龍還是理智的,趕緊解釋道。
「是啊,主母,凡事都要講證據。」群佩捂著胸口,也立刻說道。
雲輕狂挑挑眉,看向沒有說話的幾人,嘲諷道︰「莫右、玄狐,難道你們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不過來求求情?」
莫右看著追龍幾人看著他,冷冷的說道︰「是誰,大家心里都明白,莫左這個樣子罪魁禍首應該也是她,我和她只不過是同在龍隱山莊,而莫左是我弟弟,該怎麼做,我還是清楚的。」
「玄狐呢?」
「和我無關。」玄狐一如既往的獨立專行。
「那個藥,花葬已經進行了檢查,出自玉之翎的手,而能夠拿到玉之翎的藥的只有在場的你們幾個。」雲輕狂看著幾人。
「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是出自玉之翎谷主的又如何,難道你們拿不到?」花逝冷哼一聲。
「龍蒼冥,玉之翎的藥在龍隱山莊有誰保管?」雲輕狂直接問向龍蒼冥。
「是我。」龍蒼冥還沒有說話,群佩先開口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和問蝶無關。」
「群佩。」問蝶瞪大眼楮,看著群佩,眼眶有些微紅,自從雲輕狂來了之後,先是莫左,後是玄狐,都漸漸離她而去,他們之間的關系越發的不牢固,莫右更是向著莫左,連追龍都開始听雲輕狂的,只有群佩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護著她,和小時候一樣,想到這里,問蝶越發的覺得自己悲哀,既生雲輕狂和生我問蝶。
「都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我給仇天下的毒,要不是他過來,我們也不會被龍主責罰,所以我不服氣,所以我給他下了毒,主母,這件事情是我的做,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看著群佩決絕的樣子,雲輕狂心里有一絲悲涼,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情深意重,群佩,不是我不成全你,而是問蝶做得太過了,我沒有辦法原諒,今天她若不死,我便不休,頂罪什麼的,都不要想了,若是你想陪著她一起死,我會成全你,但是我告訴你們,今天這個女人必須死,否則,我會傾盡所有,和龍隱山莊為敵,不死不休。」
雲輕狂說出了這麼決絕的話,幾人看向問蝶,她究竟是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讓雲輕狂做到這一步,和龍隱山莊不死不休,也就意味著,雲輕狂已經做好了拿她這些年來創立的商業帝國來做賭注。
此時雲輕狂看著龍蒼冥,認真的目光是那樣的堅定,龍蒼冥依舊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心中的自責更甚,在他的龍隱山莊她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風魂、風魄,將她拿下。」
「不可以。」
「主母,等一等。」
群佩和追龍還是希望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拿下。」雲輕狂厲聲說道。
風魂和風魄已經做好了動了手的準備,而追龍和群佩也是不願就這樣將問蝶治罪,他們明白,若是問蝶被雲輕狂帶走,那恐怕就是九死一生。
就在要動手的時候,一道強勁的內力想著追龍和群佩、問蝶打了過來。
直接將三人打到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三人不可置信,居然是龍蒼冥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