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在打量向陽的同時,向陽也正被小宇的臉震驚到,凝視著眼前的孩子,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年紀,一張精致的臉,配上雙水汪汪會說話的大眼楮,可能是因為機場內的溫度和外面溫度差距有些大,小男孩粉女敕的小臉如熟透的隻果,看著孩子,不禁讓他想到一個稱呼,天使。愨鵡曉
向陽覺得自己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前所未有的親切感困擾了他,他怎麼會對一個剛剛見面的孩子,產生親切感,這種感覺來的快速又猛烈,他有些招架不住的同時,又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眼前這張紅撲撲的小臉,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熟悉,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家三兄弟都沒有結婚生子,他會以為這個孩子是向家的後代,因為小男孩有七分向家人特有的長相,另外三分應該來自母親,他忽然想見見這個孩子的母親。
心底有個聲音催促著他,讓他靠近這個小男孩,就此放過,他會後悔,這個想法來的毫無道理,尤其是在異國他鄉,他竟然對一個小男孩產生了親切感。
看著眼前的天使,向陽忍不住想,如果,如果海燕沒有離開他,他和海燕的孩子應該也這麼大了,不,或許更大。海燕第一次懷孕,是在八年前,那個他還來不及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就被海燕剝奪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權力,他和海燕的關系也是從那個時候走向了痛苦的深淵。
他到現在都還是不明白,海燕當初明明那麼愛那個孩子,自己也為了孩子延後和杜海珊的訂婚,說延後是對杜家的交代,實質上是取消訂婚,準備全心全意的對海燕和孩子時,海燕卻打掉了孩子,甚至不給他只字片語的解釋。
他一怒之下和杜海珊訂婚,並且讓海燕親眼看著,訂婚儀式上,他看到海燕壓抑著痛苦的神情,心痛如絞,本想讓她痛苦,結果,自己和她一樣痛苦。
「叔叔,你沒事吧?」小宇糯糯的聲音響起,黑葡萄是的清澈眼眸,定定地看著向陽。
這個叔叔臉上的表情,好像爹地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時的表情,他記得,媽媽說過,爹地是在想媽咪,所以很難過,小宇很疑惑,眼前這個叔叔又是在想誰呢?
孩子疑惑的聲音,把向陽自痛苦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向陽看著孩子真誠的臉,感覺心里的痛輕了許多,以往,只要他一想起和海燕的過往,痛苦就會將他淹沒。今天,他竟然奇跡的感覺沒那麼痛,這是什麼原因?和眼前這個孩子有關系嗎?來自內心深處的期待有是因何來?
想伸手踫踫孩子的臉,想到自己剛剛洗了手,水珠還沒干,向陽放棄了這個想法。
小宇看著向陽,好似在等著他的回答般。
輕咳了一聲,向陽壓下心里的疑問,微微扯唇,對小宇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叔叔沒事,只是想到了一個人。」
向陽也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剛認識的,還是個不超過五歲的孩子說出自己心里的聲音,還是在機場的洗手間,真是夠詭異了。
小宇偏頭想了想,問道︰「是叔叔很重要的人嗎?」
媽咪對爹地很重要,所以時常一個人坐在媽咪喜歡的秋千上想媽咪,小宇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叔叔想的人也很重要。
孩子稚女敕的詢問聲,讓向陽的心一顫,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她是叔叔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連說了兩個很重要,是的,海燕已經是刻劃進他心靈深處的存在,一個很重要不足以表明他的心。
「喔。」小宇輕輕的喔了一聲,媽媽說過,爹地想媽咪的時候,他不能去打擾,因為媽咪是爹地很重要的人,這個叔叔也在想很重要的人,小宇決定不打擾他。沒再和向陽說話,走到洗手盆邊,打開水龍頭,清洗起自己的小手。
他認真的動作,讓向陽又是一愣,他本以為這個孩子還會問他問題,沒想到,孩子竟然重新去洗手,看的出來,這個孩子被教育的很好,禮貌懂事,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優雅氣質,像個小紳士。
向陽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來上洗手間的人很多,都是看了他和孩子一眼,然後匆匆走掉,沒一個人為孩子停留,向陽不禁納悶,他在這里少說也有兩分鐘,這個孩子的家人都沒出現,是粗心,還是太放心。
要知道,不要說是兩分鐘,就是一分鐘沒看到孩子,都要找,這里是人來人往機場,孩子走丟的可能性非常大,怎麼能讓孩子一個人來洗手間。
向陽不知道的是,小宇可不是個會隨便搭理人的孩子,想拐走小宇,沒點道行可不行,雖然不到五歲,危險意識卻很敏銳,都是孫幽然教的,所以向南很放心的讓小宇在洗手間門口等他。
在向陽思索間,小宇已經洗好了手,看了看擦手用的紙巾,實在太高了,他拿不到,垂眸,考慮著要不要請旁邊的叔叔幫忙,就在小宇糾結時,紙巾遞到他的眼前,小宇看到紙巾一愣,抬頭仰望著向陽,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小嘴輕啟。「謝謝叔叔。」
向陽也是扯唇一笑,這次的笑容自然多了,他很少笑,而這五年來,別說笑了,就是微微扯唇都沒有過,失去了她,同樣也失去了真心的笑容。
小宇接過紙巾,細細的把小手上的水漬擦干淨,然後走到一邊的垃圾桶前,把揉成一團的紙巾丟入垃圾桶里,向陽一直看著小宇的動作,又一次感慨,這個孩子真是被他的家人教的很好,連環保意識都很到位。
他雖沒接觸過四五歲的孩子,看的卻不少,隨手扔東西,動不動就鬧脾氣的孩子太多,這時見這個懂事的孩子,他竟有些喜歡。
向陽忍不住問︰「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爹地在洗手間里,讓小宇在這里等他。」小宇回答。
向陽在听到小宇說出爹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一陣失落,他自嘲,自己在想什麼,難道期待這個孩子是他和海燕的嗎?這也太荒謬了。即使心里失落,向陽還是沒錯過小宇的自稱,原來他的名字叫小宇,讀音是宇的很多,不知道怎麼,向陽腦子里想到的就是宇宙的宇。
向陽本想陪小宇在這里等他的家人,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封憲來電,一定是公司的事情,不然封憲不會明知道他在機場,還給他打電話。向陽看了看手機,目光落到小宇身上,但是,如果他去接電話,這個孩子怎麼辦?
「叔叔,你不接電話嗎?」小宇疑惑的問,他看見叔叔拿起電話看了看,沒接,反而看著自己,好像很困擾。
「小宇一個人沒問題嗎?」封憲找他,一句兩句不可能說的清楚,向陽想先確定小宇的安全。
「沒問題。」小宇搖頭,想了想,立刻補上一句。「我爹地也快出來了。」
向陽的電話依舊響個不停,昭示著打電話人的決心,你不接,我就一直打,直打到你接為止。
想想也是,都過去幾分鐘了,小宇的家人該來了,向陽這樣一想,對小宇點了點頭,說了聲再見,小宇也回了聲再見,向陽修長的手指滑向接听鍵,把手機貼在耳邊,轉身往外走去。
小宇看著向陽的背影,小小的眉頭蹙了起來,他怎麼覺得,自己還會見到這個叔叔。
向陽冷凝的目光看向一邊,耳邊听著封憲報告的事情,腳步未停,和一個人擦肩而過時,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向陽一愣,猛然轉身,他只看見一個縴細的背影走進洗手間,會是她嗎?
這些年無數次的可能,又在確認後被失望填滿心間,今天的突發狀況太多了,先是遇到個讓他覺得親切的孩子,現在那個背影又讓他想到她,向陽邁步剛想追過去,電話里封憲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算了,確認後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失望,如果是她,剛剛怎麼會只是擦肩,就算是恨,也會回頭看他一眼吧。
向陽深深的看了洗手間的方向一眼,轉回身,邁著從容的步伐,往VIP候機廳走去。
有時候,錯過,真的只是一瞬間。
洗手間這邊,海燕見小宇一個人站在那里,看了看四周狹小的空間,沒有向南的身影,她疑惑的問︰「爹地呢?」
「在洗手間里。」小宇回答,笑著過去拉了拉海燕的手,小宇糾結著要不要和媽咪說,他剛剛遇到的叔叔。
「怎麼了?」低頭,海燕看著一臉糾結的兒子問。
小宇剛想說,向南就走了出來,看到海燕只是笑了笑,走到洗手盆洗了手,拉了紙巾擦干手上的水珠,動作優雅從容,透著紳士風度,海燕看著向南,整個人愣住,透過向南,她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也是同樣的動作優雅從容,不同的是,向南給人的感覺很紳士,而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厲霸氣,透著高不可攀的王者之氣。
向南蹲,把小宇抱了起來,問道︰「小宇洗手了嗎?」
小宇點了點頭,向南看向海燕。「我和孩子到外面等你。」
「喔,好。」回神的海燕顯得有些慌亂,沒看門上面寫了什麼,下意識地,她伸手去推洗手間的門。
「等等。」握住海燕的手,向南阻止了她推開門。
海燕疑惑的抬頭望著向南,見向南想笑,又帶了點擔憂的糾結神情,海燕十分不解。
小宇好心的說︰「媽媽,你推的是男洗手間的門。」
轟的一聲在海燕腦子里炸響,她轉頭見門上寫著的字,身子迅速跳開,沖向對面,海燕大力推開女洗手間的門,閃了進去。
小宇嘴巴張成O型,眨眨眼楮,轉頭和向南面面相視,兩人都被海燕的速度震驚到,向南畢竟是大人,首先回神,大手撫了撫小宇的頭,向南說︰「我們去外面等媽媽。」
小宇點了點頭,向南抱著小宇往外走,心里想的卻是,海燕剛剛在想什麼,連洗手間都能走錯,他很能確定,若不是自己阻止及時,海燕一定都進去了。
女洗手間的海燕,靠在門上喘息著,天啊!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還是在向南和小宇面前,對面是男洗手間啊,她怎麼會走錯。
都是向陽禍害的,從向南說回去後住向家開始,這幾天中,她都不記得是第幾次想起向陽,雖然她沒忘記過他,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看著向南都能想到他,海燕在心里哀嚎,自己住到向家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海燕抬眸,見自己面前站了個美女,之所以說她是美女,因為她根本沒化妝,卻給人傾城傾國的感覺。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漂亮到能魅惑眾人,好似眨眼間,就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世界一樣,渾身散發著淡雅如仙的氣質,超凡月兌俗,又像一支孤傲的白梅,透著聖潔與孤傲。
美女比比皆是,男人看傻了眼不奇怪,可是,讓海燕這樣稱得上美女的都看傻了眼,那就真的可算是傾城傾國了。
海燕正在打量美女,美女好似習慣了般,邊洗手,邊自顧自地說︰「其實,出丑是人本能中的一種,你不必在在意。」
海燕錯愕,看著美女的眼神滿是不敢置信,她,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剛剛出丑,難道她會讀心術?
「我不會讀心術,是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雖然容易吃虧,不過,活的瀟灑。」美女輕笑一聲,瞬間如百花齊放,淡然的聲音給海燕解惑。
海燕垂下眸子,走過去,手伸到感應水龍頭下,清洗,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被一個陌生人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這可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美女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狀似不經意的說︰「其實,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就算是失敗了,也不會有遺憾,至少,自己為此努力過。」
她的話像是說給海燕听,又像是說給自己听。
海燕猛然抬頭,看著眼前的美女,心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她這話是說給自己听的嗎?還是說,她看出了什麼?
美女微微淺笑,半轉身看著海燕,突然伸出手。「你好,我叫沉吟,是個心里醫生,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唐突的話感到困擾。」
「海燕。」伸出手,海燕握住沉吟的手,听到她說自己是心里醫生,海燕心里並沒好過一點,想想,心里醫生主動和你說話,多半都是看出你有什麼問題。
「你不會認為我心里有病吧?」海燕問,好在洗手間里沒人,不然,她還真不敢問出這句話。
沉吟卻因海燕的話笑得不能自己,海燕看著沉吟,心里有些嫉妒,她能笑的這麼純粹,好不容易止住笑,沉吟趕緊否認。「不,不,純屬聊天。」
這時,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二十歲年紀,一身黑色套裝,看起來十分干練,海燕和沉吟都看向來人,沉吟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來人說話了,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少主說,可以登機了。」
沉吟頓了頓,看著海燕說道︰「我覺得,人不要太拘泥過去,那畢竟是過去,你說對嗎?海燕。」
海燕點了點頭,沒說話,沉吟輕輕一笑,來人又說話了。「少主要是見你這樣對別人笑,那個人就遭殃了。」
依然是沒溫度的聲音,來人說這話時,還看了海燕一眼。
海燕就是想裝糊涂都不成,人家的眼神表示的很清楚,說的就是你。
「他還能管我笑了。」沉吟臉色沉了沉,輕哼一聲,轉身往洗手間門口走去,來人又看了海燕一眼,海燕以為她要警告自己,沒想到,她什麼都沒說,跟在沉吟後面。
已經出來門口的沉吟忽然轉身,看著海燕說道︰「海燕,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轉身走了。
海燕隨後走出洗手間,看了看四周,哪里還有沉吟和那個女人的身影,海燕蹙眉,腦子里回想起沉吟和她說的話。「」其實,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就算是失敗了,也不會有遺憾,至少,自己為此努力過。「」我覺得,人不要太拘泥過去,那畢竟是過去,你說對嗎?海燕。「」
這兩句話的意思容易理解,可沉吟為什麼要對自己這個陌生人說,還有,那個女人口中的少主又是誰?
「在找什麼?」見海燕出來,向南抱著小宇走到她面前,溫潤的開口。
海燕抬頭,看著向南搖了搖頭。「沒什麼。」
海燕下意識的不想向南知道沉吟這個人,海燕不說,向南也不問,單手抱著小宇,一手環上海燕的肩膀,把她也納入自己的羽翼下,走向大廳里過往的人群。海燕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向南是在保護她,默認了向南的做法。
慕尼黑,城堡。
溫度適中的客廳里,孫幽悠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本時尚雜志在翻看,眼楮雖然盯著雜志,心卻沒在雜志上,朵朵抱著個蛋糕在啃,冷翱手里拿的依然是他喜歡的,關于心里學方面的書籍,三人享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其實,這樣的時光對于孫幽悠來說,一點都不難得,可以說,她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吃飯,睡覺,等死。
就在她第N次嘆氣後,有人忍不住說話了。
「媽咪,你要不喜歡看雜志,來和我一起吃蛋糕。」朵朵很大方的奉上自己心愛的蛋糕,只為她媽咪不要老是嘆氣。
孫幽悠看了閨女一眼,干脆地丟下手里的雜志,身子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寶貝,你海燕媽咪現在都在回中國的飛機上了,可我們還在這里浪費時間,想想都覺得郁悶。」
說好一起回去,這會兒,她在這里唉聲嘆氣,海燕卻在飛機上,想到海燕不久後,就能踩在故鄉的土地上,孫幽悠那個怨念啊!簡直別提了。
「媽咪,別抱怨了,等爹地忙完,我們就可以回去了。」懂事的女兒,會幫助爹地勸媽咪,絕不拖後腿,朵朵覺得,自己已經具備懂事女兒的標準。
這是她最近看的一本書上說的,孩子是一個家庭的聯系,扣著一個家的幸福和快樂,朵朵最喜歡這句話,立志,她要做個懂事的孩子。
「只是抱怨嗎?」孫幽悠將自己的臉湊在朵朵面前,指著自己的臉問︰「你沒看見我怨念的不行嗎?」
朵朵很誠實的點了點頭,表示她看見了。
冷翱不受所擾的繼續看他的書。
孫幽悠頓時泄氣,忽然,她眼前一亮,看了看四周,沒別人,拍了拍手,吸引兩個孩子的注意力,朵朵和冷翱相視一眼,都有種想逃的沖動。
孫幽悠卻沒給他們機會,她神秘兮兮的提議說︰「不如,我們先回中國去。」
「不等爹地了嗎?」朵朵問。
冷翱很想翻白眼,別說回中國了,沒有爹地的同意,他們連這個城堡都出不了,為了不打擊孫幽悠,冷翱選擇沉默。
「不用等了,他忙完了會自己回來。」很不負責任回答完女兒的問題,孫幽悠看著冷翱問︰「翱,你覺得呢?」
得到自己媽咪的回答,朵朵思想倒向了孫幽悠這邊,把懂事女兒的標準忘了個一干二淨,一雙大眼期待的望著冷翱。
看著母女兩期待的眼神,冷翱很不想潑她們的冷水,掃了興致,可事實又擺在眼前,沒爹地陪同,門都出不了,真是難以抉擇。
冷翱正在糾結,眸光四處瞄,倏然,他瞄到樓梯上一抹高大的身影,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我覺得,還是和爹地一起回去好。」
「為什麼?」孫幽悠和朵朵異口同聲問。
冷翱還沒回答,冷燁清越的聲音代他回答。「因為沒有我的同意,你們城堡都出不去。」
隨後,邁步走下樓。
孫幽悠和朵朵愣住,冷翱走過去,把朵朵拉了起來,朵朵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急忙問︰「翱,你拉我做什麼?」
冷翱看著朵朵的眼神像看白痴,她怎麼這麼笨,連爹地聲音里的不悅都沒听出來,爹地肯定是听到媽咪說要先回中國,生氣了,這個時候不逃,留在這里當炮灰嗎?冷翱一聲嘆息,算了,有個這樣的妹妹,他認栽了。「你不是對中國熟嗎,走幫我收拾行李去。」
不由分說,冷翱拉起朵朵就往樓上走,當哥哥的人真心不容易,逃跑都要帶上妹妹。
朵朵一听能幫翱的忙,任由冷翱拉著走,看著兒女逃難的背影,孫幽悠意識到自己可能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翱,等等我,我也要幫你收拾行李。」
「你就不用了,朵朵會幫他。」樓梯起步處,孫幽悠被剛下樓的冷燁攔截住,大手握住她手臂,輕輕一帶,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問道︰「還沒放棄帶著孩子先回中國的想法,嗯。」
最後這個嗯字很輕,好似可有可無,孫幽悠卻從里面听出了威脅的味道,眼睜睜的看著兩個落跑的孩子,在孫幽悠看來,她的兩個孩子就是落跑了,並且丟下她一個人面對冷燁這只大灰狼。
「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孫幽悠打哈哈,本想不著痕跡的掙月兌開冷燁的束縛,誰知,他是越抱越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他手臂上傳來的力道,很沒骨氣的想,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就不能把她怎麼樣。
冷燁沒說話,摟著她來到沙發,他自己坐下,卻把孫幽悠安置在他腿上坐著,冷燁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手臂自孫幽悠身後環住她,她的背靠在他胸膛,目光除了看著前方,哪兒都看了,孫幽悠不干了,開始左右掙扎,開玩笑,他在房間里和書房讓她坐在他腿上,她可以沒意見,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
但這里是客廳,客廳他知不知道,佣人經過隨時會被看見,她可還沒開放到,可以當著別人的面這樣曖昧的被他抱著。
「別動。」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緊,冷燁薄唇貼著她的耳輪,在她耳邊低低的命令。
「不,冷燁,不要這樣。」不自在的又動了動身體,孫幽悠感覺後背溫熱的胸膛,此時卻如燒紅的烙鐵般,燙著她的後背,帶著將她融化的力量。
「不要怎麼樣?」在她耳邊呵氣,冷燁深深地嗅聞著她發絲上的清香,淡淡的檸檬香,是她特有的味道,屬于他的味道。
她知不知道,他這樣抱著她的時候不能動,他對她本就沒什麼自制力,她這樣動,就等于是在放火。
「你放開,會被人看見。」孫幽悠有些急了,臉頰不自覺的泛起紅暈,眸光慌亂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人進來看到這尷尬的一幕。
相對于孫幽悠的慌亂,冷燁就顯得淡定多了,他不疾不徐的說道︰「怕什麼被人看到,你是我的未婚妻,手上戴著我的求婚戒指,我們怎麼親密都是應該的。再說了,你還是我孩子的媽咪,誰敢看,我挖了她眼楮。」
大手握住她戴著戒指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
冷燁佔有性的話語,不但沒讓孫幽悠緊繃的神經放松,反而更加的無措,他以為他這麼做有用嗎,管什麼的都有,就沒見過管到別人看什麼上,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挖了人家的眼楮,說的這麼血腥,是想嚇她還是嚇別人。
孫幽悠靜止不動了,清冷的聲音問︰「冷先生,你這是在叫我把求婚戒指還給你嗎?」
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不殺殺他的氣焰,他還就真要上天了。
冷燁一頓,知道她生氣了,只要悠悠一用冷冷的聲音和他說話,就說明她生氣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和悠悠硬著來,悠悠怒的時候,反而還好,因為她不是真的生氣,真生氣時,她懶得搭理你。
「要我放開你,也行,以後不許再說還我求婚戒指之類的話。」冷燁開出自己的條件。
「可以。」孫幽悠爽快的答應。
「還有……」
冷燁還有後面的話沒提出,孫幽悠就打斷了他。「什麼,還有。」
冷燁說︰「還有就是,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孫幽悠怒,奮力的掙扎,咬牙低吼道︰「滾一邊去。」
「悠悠,你知道的,我對你最沒自制力,你在我身上扭動,就等于是在點火,火一旦點起了,負責滅火的可是你,我是無所謂了,大不了,現在就抱你回房恩愛。」輕輕執起她戴著戒指的手,冷燁薄唇如蝶翼般在上面落下輕柔的一吻。
「你……」孫幽悠驚的說不出話,一半是因為他露骨的話,另一半是因落在她手指上的吻,她只感覺手指上傳來一陣酥麻,濕濕的,她渾身戰栗一顫,側眼一看,冷燁正握著她的手,一根根手指都吻了個遍,好似吃棒棒糖。
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孫幽悠抬起另一只手準備擦,卻被冷燁阻止,他霸道的說︰「不準擦,你擦一遍,我就吻一遍。」
他威脅的話很受用,孫幽悠果然不敢擦了,顫抖的身子如風中的落葉,用盡了力氣說道︰「放開我。」
「不放。」冷燁抱緊了她,在她耳邊說道︰「悠悠,我喜歡你身上留有我的味道。」
轟的一聲,孫幽悠听到自己腦子里的一根弦斷了,熱乎乎的臉上紅的不像話,她實在招架不住他這樣在她耳邊說著綿綿情話。
「怎麼了,臉這麼紅?」冷燁明知故問,用自己的臉膛蹭了她的臉頰一下,孫幽悠一顫,偏頭閃躲,冷燁被她的動作逗樂,如果不是有事和她說,他真想現在就抱著她上樓,回到房間,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冷燁緩慢的把孫幽悠放到沙發上坐著,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紅艷欲滴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深邃眼眸暗沉的看著她。「好了,再逗你,我們就別想談正事了。」
孫幽悠一愣,正事,什麼正事?
剛剛完全的受他擺布,腦子里混亂一片,就快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冷燁正色問道︰「悠悠,你希望我怎麼處置白雪?」
白雪所做的事情,殺了她都不為過,他也可以秘密的把白雪處決掉,但他想听听悠悠的看法,翱兒的事件中,悠悠受到的傷害最大,也最有資格處決白雪。
听到白雪的名字,孫幽悠腦子忽然清明,白雪,這個名字她永遠不會忘記了,小時候總是針對她就算了,十二年前竟然將魔抓伸向了她的孩子,僅憑這一點,她就不會放過白雪。
「白雪在你手上。」不是問句,冷燁這麼問她,孫幽悠就能確定白雪在他手上,不然他不會來問他的意見。
「在知道翱兒和朵朵是雙胞胎後,我就把白雪關在城堡里,直到現在。」冷燁點頭,繼續說道︰「你讓我放了羅醫生,我讓人去調查過羅醫生,一切都清楚了,羅醫生不過是因為白雪的母親對他家有恩,為了報恩,不得不做昧著良心的事情,他不是主謀,又在事後照顧了你和朵朵,所以,我放過他。但是白雪不能放過,她騙我在先,抱走了翱兒,又沒好好的照顧,這種人留著只會是禍害。」
孫幽悠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羅醫生是被恩情綁縛,什麼樣的恩情,讓他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有沒有想過,翱當時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沒帶好會出什麼事情誰也預料不到。
虧他還是個醫生,他把人的生命至于何地,對的起醫生這個稱呼嗎?
孫幽悠是讓冷燁放了羅醫生,但並不表示她就原諒羅醫生對她和冷翱的傷害,她只是看在向南的份上,才放過羅醫生。
「你問過翱,處置白雪的意見嗎?」怎麼處置白雪,她從沒想過,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話,冷燁就能讓白雪生不如死,可是,自己這麼做了,翱會怎麼想,畢竟,翱在白雪身邊呆了七年,有沒有感情,她並不知道。
朵朵跟她說過,翱是在五年前和她一起跟冷燁住在一起的,所以,前面的七年,在白雪身邊,剛剛冷燁說白雪沒照顧好翱,怎麼過不好呢!不給飯吃,還是打翱呢,想到這些,孫幽悠的心如被人揪著似的痛著。
「問過,翱兒說隨便。」冷燁回答,平靜的聲音沒一絲溫度。
隨便,孫幽悠錯愕,翱在白雪身邊呆了七年,白雪到底是怎麼帶孩子,一個和她一起七年的孩子,在她得到報應的時候,能說出隨便這兩個字,那該是多糟糕的情況。
冷燁看著孫幽悠,知道她在想什麼,心疼了的摟過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他說︰「悠悠,別難過了,現在孩子在我們身邊,這就足夠了。」
他明白悠悠的,自己孩子被人虐待,她心里怎麼能好過,而且,悠悠是那麼愛孩子,看她對朵朵的寵愛,就知道她有多心疼翱兒被錯待。
孫幽悠不說話,死死的咬住下唇,讓疼痛來抑制心里的痛,她可憐的孩子,那七年是怎麼過來的?想起相認後的點滴,翱從來沒和她提過,他在白雪身邊的事情,難怪翱會那麼成熟穩重,小小年紀的他就被白雪虐待,靠不了任何人,他不自己成熟,自己堅強,等待他的就只會是死。
孫幽悠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大口大口的吸氣,這樣才能控制即將失控的情緒。
冷燁緊緊的抱著她,給予他無聲的安慰,傷害已經造成,除了彌補,做不了別的,強大的他能讓黑道重新洗牌,卻無力讓時間重新來過,妻子和孩子受到的傷害,他無法抹去,只能陪著他們,等時間去慢淡忘。
兩人都沒說話,半響過後,孫幽悠控制好情緒,靠在冷燁懷里,輕輕的說︰「冷燁,我想見見白雪。」
「不行。」冷燁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白雪可恨,就是殺了她都不覺得解恨,但他不能讓悠悠去看她,那個女人是瘋子,他不能給白雪傷害悠悠的幾乎。
孫幽悠猜到了冷燁的想法,也不在堅持要見白雪,有些事情,冷燁代勞,也是可以的,她想起,白雪是愛冷燁的,讓冷燁去做,更能打擊到白雪。
「好吧,我可以不去見白雪,但我要白雪,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四個字,孫幽悠一字一頓,她眼神冰冷的可怕,吐出來的字也殘忍的可怕。
「好好好,你要什麼都可以。」這樣的悠悠讓冷燁的心頓疼,大手將她的頭按入自己胸口,急切的要她的保證。「悠悠,別去見白雪知道嗎,我怕她傷到你。」
冷燁想到自己明明不讓悠悠去見羅醫生,可後來悠悠還是去了,翱兒帶她去的,羅醫生不會再傷害悠悠,但白雪會,所以,他不能讓悠悠去見白雪。
「好。」孫幽悠輕輕應了聲,冷燁的擔憂,她明白,不去見白雪就不去吧,白雪確實可怕,就讓冷燁去收拾她,她只要和孩子們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