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你沒事吧!」輕飄飄的問了一句,孫幽悠把電話听筒拿遠了一些,就怕那邊給她來個獅子大吼。
顯然她低估了冷燁,因為她沒听到吼聲,反而是冷冰冰的詢問︰「剛剛你和誰通電話?」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冷燁還是想听她親口說。
「有沒有搞錯,我和誰通電話還要和你報告,你家住海邊啊?」他以為他誰啊,敢管她孫幽悠的人還不存在。
「什麼意思?」冷燁疑惑的聲音問。
「管的寬唄。」很誠實的回答。
冷燁忽然說︰「孫幽悠,忘了我們的交易嗎?」
孫幽悠茫然的眨了眨眼楮,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大白天,也就是說自己不是在做夢。冷燁說的交易,什麼交易她還真忘了,孫幽悠問︰「什麼交易?」
對未知的事情,最好處理方法就是先問清楚,然後再做決定,必要的時候可以來個死不認賬。
「你真敢忘。」冷燁一字一句是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
孫幽悠倏然感覺到一陣壓抑的幽冷氣息,她只愣了一秒,謾罵了一句。「有病啊!」
果斷掛了電話,手機扔在床上,去浴室梳洗,睡了個回籠覺,她精神好了很多,打理好自己,孫幽悠穿了套寬松些的運動服,慢慢悠悠的走下樓。
客廳里,孫耀文和白鳳雲都在,兩人都是一身居家服,孫耀文在看財經新聞,白鳳雲則是坐在沙發上練瑜伽,孫幽悠嘴角一抽,沙發上練瑜伽,你還不如不練。
很淡定的走下樓掃了兩人一眼,直接往飯廳去,李嫂見她下來,立刻把為她準備的點心端給孫幽悠,孫幽悠兩三下解決了,看了看時間,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不想出門,客廳有兩個不待她見的人,干脆還是回自己的窩去。
「悠悠,你過來一下。」孫耀文見孫幽悠又往樓上走,叫住她,並且對孫幽悠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他身邊。
孫幽悠停下腳步,看了孫耀文一眼,無所謂一笑。「誰理你。」
「你這是對父親的態度嗎?」孫耀文一怒,站起身,把手里的電視劇遙控重重摔著茶幾上,連電池都被振了出來,孫耀文看一眼都不曾。
「父親,我早就沒有父親了。」孫幽悠也有些被激怒,她控制好脾氣,提醒孫耀文,自己早就和他斷了父女關系,她,孫幽悠,沒有父親。
站在原地看著孫耀文那張怒氣滿布的臉,孫幽悠心里清楚,他叫住自己,無非就是問她昨晚說的話里真假,既然他要確認,她也不怕說。
她孫幽悠要生孩子,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她也不想瞞誰,反正她坦坦蕩蕩,她的孩子也坦坦蕩蕩。
「孫幽悠,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孫耀文陰鷙的問,蹙眉走向她,她不過來,很好,他自己過去。
「我從來就不是在鬧。」迎上孫耀文帶著怒意的目光,孫幽悠淡然的說︰「不管是和你斷絕關系,還是繼承孫氏集團,或者是把小然的監護權轉到我名下,都不是鬧,听明白了嗎?」
「你……」孫耀文氣極,揚起想打孫幽悠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為別的,就為孫幽悠那冷冽的眼神,他就打不下去。
畢竟是孫家的大小姐,偶爾展露出來的霸氣和冷冽,還是挺嚇人的,那是孫家人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氣質。
但孫耀文身上卻沒有,他不是孫家的人,他所有的商場打滾多年積累的經驗和沉穩,不是那種與生俱來,而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
「每次我說了不中听的話,或是不待你听的話,你總是這樣揚手想打我,我們的關系就是在你每一次揚手時,完了。」清冷的聲音沒有抱怨的味道,孫幽悠只說實話。
孫耀文心里一顫,那張滄桑的臉上痛意劃過,眸子看著孫幽悠,身軀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好似受了多大的打擊般,孫幽悠接管了孫氏,孫耀文最近就無所事事。
人一旦閑下來,不是展望一下未來,就是回頭望望,孫耀文已經人到中年,未來他是不想展望了,回頭望望倒是經常,回頭望時,想起最大多的就是在他身邊的女兒,也只在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女兒的關心的真少的可憐。
以前他一直以工作忙為借口,此時想來,他真有那麼忙嗎?真的忙到連見女兒一眼的時候都沒嗎?答案他自己都不敢想,因為他還因為一己之私把年僅十二歲的女兒丟到國外,從未想過她習不習慣,有沒有被人欺負,他的女兒還小之類的。
「悠悠。」孫耀文充滿了滄桑的一聲低喚,眼眸定定的停留在孫幽悠那張和他前妻,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臉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孫耀文幽幽的開口。「爸……不,是我,我不是想打你,只是想問你,昨晚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下意識的想自稱爸爸,看著孫幽悠冰冷的眸子,他硬是改成了我。
「什麼話?」孫幽悠明知故問,看了眼白鳳雲的方向,她還真有些意外,向來喜歡興風作浪的白鳳雲,今天居然沒開口,意外,真是意外。
知道孫幽悠是明知故問,孫耀文還是又問了一遍。「你懷孕三個月是真的嗎?」
孫耀文問話時,眼神忍不住看向孫幽悠平坦的月復部,那里有他的外孫,他真不敢想象,昨晚糾結了一晚,今天一早起來等孫幽悠下樓,誰知中午飯都吃過了,她才慢慢悠悠的下樓來,壓下不滿的情緒,他叫住她問。
「你看我像是在說慌嗎?」勾起唇角,孫幽悠反問。
她等于是間接的承認了。
一直安靜做著瑜伽的白鳳雲,眉頭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
孫耀文臉上就是打擊了,腳下一軟,他又退了一步,身軀靠在沙發背上,看著孫幽悠的眼里滿是震驚,他的女兒啊!他的女兒才十八歲啊!
來不及憐憫,孫耀文忽爾態度強硬的說︰「拿掉他。」
「你說什麼?」不是沒听懂孫耀文的話,恰恰是听懂了,孫幽悠這麼問,目的只在于確認。
「我讓你拿掉他。」手撐著沙發穩住自己的身體,孫耀文又說了一次。
悠悠才十八歲,這個孩子說什麼也不能留,不是他不想有個外孫,而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如果等悠悠瞞了二十歲,並且像冷燁一樣結婚,那麼他會很歡迎孩子的到來。
「腦子有問題。」審視了孫耀文半響,孫幽悠才從嘴里輕輕飄出這句話。
「造孽喔!」白鳳雲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雲兒,你住嘴。」孫耀文忽然轉身對白鳳雲吼了一聲,白鳳雲愣住,錯愕和不敢置信取代了她臉上的幸災樂禍。
孫耀文轉身面對孫幽悠,緩和了語氣說道︰「悠悠,你還小,才剛成年,許多事情還不能很好的分析,不能憑著一時的高興決定了要走的路,今後的路還很長,這個孩子會斷了你的一切。」
悠悠登報和他斷了關系,但在他眼里,血緣是斷不了的。
孫耀文說的至情至理,也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看待問題,可是,他忘了,他的女兒就是叛逆的代名詞,越不讓她做什麼,她越干。
「少拿以後的路為借口,孩子是我的,誰都別想動她,否則我跟他拼命。」話說的堅定不移,孫幽悠的表情更堅定。
她是完全把孩子當成她一個人的,那是她以後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帶出去炫耀,怎麼可能听他們的話不要。
客廳的三人,誰都沒注意,門口那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听到孫幽悠這句話,眼神鋒利的恨不得割破空氣。
客廳一時間陷入靜默,孫耀文是一臉的失望,孫幽悠是一臉的堅定,回神的白鳳雲眸子在兩人之間來回轉,臉上沒什麼表情,心里卻是樂翻了。
丈夫揚手時,她以為這會孫幽悠該挨打了吧,上次有向南幫她擋了砸向她的杯子,這次可沒有人來護她了,沒想,孫耀文居然沒打下去,本來還有點小失望,現在好了,這兩父女已經吵的沒轉圜的余地了,實在讓人開心。
對于孫幽悠懷孕,白鳳雲是沒什麼感覺的,本來孫幽悠的名聲就不好,她還和丈夫提過,小心她哪天懷著個孩子回來,這會兒不過是她的話應驗而已,所以,她相當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當然能心平氣和了,懷孕的是孫幽悠,又不是她那個乖巧的女兒妍妍。白鳳雲很是得意,眼眸轉了轉的,鎖定在門口那抹身影上,她高興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去。
「小燁,兒子,你可回來了。」白鳳雲跑過去,抓著冷燁上下的看了個遍,然後往冷燁的身後看去。「雪兒怎麼沒回來?你們去哪里了?怎麼都不和我們說一聲?」
白鳳雲一連串的問題砸向冷燁,冷燁輕輕一扯唇角,妖孽的臉上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對白鳳雲說︰「媽,我們都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雪兒的事,他不想讓任何知道,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多,對雪兒越不利,何況雪兒這個月還要回德國參加小提琴演奏,這次的事傳出去,會毀了雪兒的前途。
「你這孩子,我是你媽,我能不擔心嗎?」白鳳雲笑著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她的兒子和女兒一直是她的驕傲,她也對他們很放心,偶爾的關心她還是不會吝嗇給。既然兒子說好,那就是好,白鳳雲拉過冷燁的手,邊往里走邊說︰「行,回來就好。」
冷燁孤寂已久的心,瞬間暖了一下,因為白鳳雲的話,他臉上原本緊繃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放柔了一些。
「文叔。」冷燁和白鳳雲走過去,在坐到沙發上時,禮貌的喊了孫耀文一聲,深邃瞳仁卻是落在孫幽悠身上。
她和孫耀文的爭執,他在門口已經听到了,他回來是找這個女人算賬,既然她忙,他的帳可以不急,他決定不動聲色。
「小燁啊,你回來就好。」孫耀文臉上露出柔和的一笑,看著冷燁說︰「好好和你媽媽說說,她這幾天擔心你們到飯都吃不下。」
孫幽悠挑眉看了孫耀文一眼,這人標準的睜眼說瞎話,白鳳雲哪里吃不下飯了,她明明吃的比她還多,可見,結了婚的男人,說話有多麼不靠譜。
一直用眼角余光注視著孫幽悠的冷燁,自然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微微勾起嘴角,冷艷逼人的臉上似笑非笑,他還能應對自如的回答孫耀文的話。「我們很好。」
冷燁還是那句話,孫幽悠鄙視他,在心里唾棄他,「我們很好」這句話的水分簡直是無比無的比例,他是不知道,但白雪絕對稱不上好字。
「那就好。」孫耀文一笑,轉身面對孫幽悠時,口吻帶了幾分嚴厲。「悠悠,听話,就算這是最後一次听我的話,行嗎?」
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毀了,悠悠還年輕,現在又是孫氏集團的總裁,前途雖然不如向氏的掌舵人向陽來的好,但孫氏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
要是傳出去,孫氏現任總裁才十八歲,還未婚先孕,誰還敢信孫氏,股民誰還敢買孫氏的股票。
上市公司,沒人玩股票,公司的經營肯定不會長久,為了公司,為了悠悠的前途,那個孩子不能要。
「想都別想。」孫幽悠強硬的丟下這句,轉身上樓了。
本來就不想再和他廢話,現在她不待見的人回來了,她干脆上樓去,落個清淨。
「唉。」孫耀文看著孫幽悠的背影,他除了嘆氣,還是只剩下嘆氣。
「耀文,你別管她了,她是听不進你的話的。」白鳳雲走過去,牽起孫耀文的手,安慰著。
孫幽悠在她眼里整個就是一無藥可救。
「她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毀了自己和孫氏而不管。」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孫耀文任由自己妻子把他帶到沙發上坐下。
「怎麼回事?」冷燁故作茫然的問,看向孫耀文的眸子里滿是不屑,現在知道是你女兒了,在醫院揍她的時候,你有想過她是你女兒嗎?
冷燁是個記仇的人,他不管孫幽悠時,孫幽悠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別人想怎麼對她都可以,他一旦管孫幽悠,那麼,除了他,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孫幽悠,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唉。」又是一聲嘆息,孫耀文把頭埋在自己掌心,自責,愧疚,擔憂,一下子全涌上了他心頭,讓他無暇顧及其他。
比如說,冷燁的問題。
「悠悠懷孕了,耀文想讓她打掉孩子,悠悠卻執意要生下來。」白鳳雲給兒子解惑,伸手拍了拍孫耀文的手背。
他想打掉悠悠的孩子,冷燁接收到這個訊息,心沒來由的顫了一下,臉上卻是平靜自然,就像听別人的故事一般。
「她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孫耀文忽爾抬頭,發紅的眸子里充滿了憤恨。「那個讓悠悠懷孕的男人也是,悠悠才剛成年,他也下得手,讓我知道是誰,我非宰了他不可。」
冷燁挑眉,在心里冷哼,自己也是踫過孫幽悠的人,看他有什麼本事來宰了自己。
「你女兒本身就不是個知道檢點的人,和她廝混的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白鳳雲就事論事的說,一不小心把自己兒子罵了進去,引來兩個男人的抗議。
「雲兒。」孫耀文看著白鳳雲,他知道妻子說話刻薄,但他不許她這麼說他的女兒。
「媽。」冷燁聲音沉了幾分,帶著警告意味,听到媽媽罵孫幽悠不知檢點,他心里很不舒服,雖然媽媽說的是實話。
「你們干什麼?我又沒說錯,不信到外面去听听,關于孫家大小姐的事,說的比我難听的多了去了。」白鳳雲不以為意,說的是眉飛色舞,對兩個男人類似警告的聲音,自動忽略。
「雲兒,你別亂說了。」孫耀文低吼一聲,悠悠會變成這樣是他的錯,是他沒管好悠悠,妻子的話就仿佛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他臉上,看不見,卻很痛。
白鳳雲一愣,他又吼她,因為孫幽悠那個賤人,他今天已經吼了自己兩次,站起身剛想發飆。
「媽,你別說了。」冷燁打斷了白鳳雲,指了指一臉痛苦之色的孫耀文,示意她收斂,白鳳雲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人,當即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意思,她立刻又坐回沙發,手溫柔的撫著孫耀文的肩膀。
「文叔,要不我去勸勸她。」冷燁適時的提議,妖孽的臉上誠懇又不容人拒絕。
孫耀文抬頭看他,隨即點了點頭。「好吧,希望你能勸她把孩子打了。」
白鳳雲雖然心里不樂意,也很不解兒子為什麼要趟這渾水,但想到,能在孫耀文面前表現表現也是好的,說不定哪天,孫耀文又當上孫氏的總裁,到時候記得自己兒子的好,少不了他們母子女三人的好處。
「媽,文叔,那我先上去了。」站起身,冷燁踩著沉穩的步伐,帶著孫耀文的期盼,和白鳳雲的如意算盤,上樓找孫幽悠算賬。
冷燁走後,白鳳雲說陪孫耀文出去走走,散散心,孫耀文沒有拒絕妻子的提議,和白鳳雲開著車出門去了。
冷燁上樓,直接往孫幽悠的房間去,伸手一擰門把手,門開了,冷燁好笑,她還是這樣,進屋從不鎖門,這是個好習慣,方便自己進出,免得還要敲門。
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孫幽悠,听到開門聲,轉頭一看,見是冷燁,小臉一刻一垮。「你進來做什麼?」
昨晚被冷燁威脅,她不敢反抗,讓他在她身上折騰,直到她的沒有一點力氣,他才放過她,讓她睡覺,孫幽悠今早開始將此事視為恥辱。
冷燁不理會她的質問,徑自邁著從容的步子走到她坐的沙發前,在她身邊坐下。
孫幽悠見他挨著自己坐,她趕緊挪了挪地方,為的就是不和他有任何的身體上的接觸,不是怕他,只是怕不小心又引起他某種反應,到時候倒霉還是她。
其實都是一個意思,怕他,只是孫幽悠自己不承認。
冷燁看著她多此一舉的動作,有些好笑,看來昨晚的事不光只有他在回味,她一樣忘不了,這令他很滿意,他要的就是她記住他,至于以何種方式讓她銘記于心,他不在乎。
「為什麼不同意打掉孩子?」他語氣平淡地問,在門口听到她的話,他當時是很憤怒,不過經過剛剛的緩沖,他已沒那麼氣了。
弄掉孩子的方式有很多種,他不急于這一時,反正現在也不影響他抱她,她想留,就給她留會兒吧。
「我的事,你管不著。」孫幽悠不客氣的嗆聲,看著冷燁的眸子里充滿的防備,電視里的動畫片被無情的拋棄了。
「我又不會吃了你,躲那麼遠做什麼?」看著孫幽悠那拼命閃躲的樣子,冷燁扯唇一笑,手伸向她,準備握住她的柔荑。
孫幽悠嚇了一跳,身子又往邊上挪了些,清澈眸子看著冷燁,里面的防備多了些,又看了看門的方向,思考著他撲過來時,她要從哪里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門口。
「孫幽悠,你以為我要是想抓你,你跑得了嗎?」冷燁閑閑的問,來找她本沒那個意思,她要是在這樣,他可不敢保證了。
知道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又懷著孕,但她要是繼續露出那樣誘惑他的表情,他就顧不了那麼許多。
冷燁的話剛落下,孫幽悠滑下沙發就想跑,她速度快,冷燁的速度更快,他幾乎是在孫幽悠腳剛著地,來不及站起身時,他就已經拽著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柔軟的身子就落人了他懷中。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會兒,我今天不想像昨晚那麼對你,但是,你要是在撩撥我,我可就不保證了。」及時制止了孫幽悠要掙扎的身子,冷燁手環住她的腰,讓她穩穩的坐在他腿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深深的吸著來自她身上獨有的檸檬香。
溫熱的氣息如春風吹拂,孫幽悠覺得脖頸上癢,縮了縮脖子,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真的很安分的被他抱著。
好似吸收夠了般,冷燁從她的脖頸處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對面電視機里播放的動畫片,以前他以為是她喜歡看,現在看來,她是在做胎教,因為里面只有音樂,沒有說話聲。
冷燁目光一寒,低低的問︰「孫幽悠,你愛他嗎?」
沒說名字,冷燁清楚自己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是向南。
第一次見向南,是在若妍的病房里,英俊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給人容易親近之感,可他知道,那溫和的笑容背後是距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離,那樣的人更不好親近。他知道那笑容沒有多少真,當時他覺得這個男人對若妍還不錯,又是若妍的經紀人,兩人要在一起也是可以。
若妍是公眾人物,身邊要是有個向南那樣的人守著,他也會放心些,沒想到,他再次見到向南的時候,向南竟然和孫幽悠在醫院的樓梯口吻的難舍難分,他當時只是蹙了蹙眉。
後來的事不值一提,孫幽悠失蹤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讓小北的偵探社幫忙找,都沒找到,看來她那時就和向南在一起,也只有向南有那個能力把孫幽悠藏起來,孩子也是在那個時候有的。
孫幽悠不知道冷燁百轉千回的思緒,對于他那個問題也是茫然,感覺到冷燁大手撫向自己的月復部,孫幽悠明白了。她回答︰「當然愛。」
以為他問的是孩子,孫幽悠毫不猶豫的回答,愛,她愛她的孩子,雖然,也是他的孩子,不過他不信,她記得昨晚自己就和他說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但他明顯的不信。
他不記得酒吧那次,她多少是有點失落,那畢竟是她的第一次,他那麼霸道的奪了去,事後還忘得干干淨淨,更悲劇的是,她事後藥都讓酒吧的員工幫她買好了,結果發現珍珠耳環丟了,為了找耳環,她忘了吃事後藥。
這下就有了肚子里這位的存在,唉,自己真是有夠悲劇,不過,孩子的到來不是悲劇。
冷燁在她月復部的手一僵,懷疑自己听到的,她說愛,她居然說愛,她竟敢當著他的面說愛別的男人。
孫幽悠,你在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到過我冷燁,或者你根本忘了,你現在在誰的懷里,你愛向南是吧?我會成全你,我就不是稱霸德國的冷燁。
「喂,你干什麼?」感覺到冷燁在她月復部手加重了力道,孫幽悠立刻出聲抗議。
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冷燁的手在她肚子上,她總是沒來由的慌張和害怕,就怕他一用力,她的孩子就完了。
冷燁不理會孫幽悠的話,大手好似有自己的意識般在她肚子上緩緩移動,那硬硬的一小塊地方,他知道那是孩子的存在,手撫在上面,感覺和奇妙,但他想不通那種感覺所謂何來,不自覺加深了手上的力道。
孫幽悠伸手推開冷燁,迅速的從他腿上跳了下來,跑到沙發的對面,她決定了,如果冷燁起身追她,她就圍著沙發和他繞圈,然後再想別的辦法逃。
沉浸在自己營造氛圍里的冷燁,沒料到孫幽悠會推開他,沒防備,讓她掙月兌了他的懷抱,冷燁深邃微眯,看著和他隔了一組茶幾的孫幽悠。
孫幽悠被他看的背脊一涼,雙手護著月復部,不悅的開口。「你做什麼盯著我的肚子,我警告你,你休息打她的主意。」
冷燁看著她如老鷹護小雞的動作,哼了哼,黑眸凝視著她,招了招手,淡淡的開口。「過來。」
他不喜歡她離自己這麼遠,很不喜歡。
「誰理你。」撇開頭,孫幽悠拒絕看他,更不可能听話的過去,他以為他在召喚誰,小狗狗麼?
「孫幽悠,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冷燁看著孫幽悠,她怎麼就是學不乖,他說過只要他想,她根本逃不開他。
「誰理你。」孫幽悠還是那句三字真言,雖是側著臉,孫幽悠眸光卻是時刻的注意著他的動向。
「還記得你讓我幫你管理孫氏時,你問我要什麼嗎?」毫不搭的一句,仿佛天外飛來的一筆,這是冷燁的絕殺技,毫無預兆轉移話題。
孫幽悠一愣,腦子里響起他在電話里問她的話,「忘了我們的交易嗎?」她當時回問了句,「什麼交易。」
就在孫幽悠微愣時,冷燁身軀如敏捷的豹子般撲向她,孫幽悠躲避不及,被他抱在懷里,然後帶到沙發上坐下。
孫幽悠沒動,冷燁也很有耐心,修長的手指穿透她柔順的發絲,輕緩的梳理著,等著她的回答。
直到他特有的氣息包圍了她,孫幽悠才反應過來,她瞪大了眼楮,他剛剛是什麼動作,她完全沒反應就被他抓了過來,太可怕了。
想到他的問題,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孫幽悠果斷的回答︰「不記得。」
冷燁似乎料到了她的回答,他沒一點反應,梳理她頭發的手指倏然扣在她後腦勺上,迫使她面對著他,兩人的頭顱靠的很近,鼻尖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冷燁舌尖在孫幽悠那柔女敕的唇瓣上緩慢的滑過,帶過一片濕滑,讓她的唇瓣看起來更有光澤,如初熟的櫻桃,誘人采摘。
冷燁氣息拂過她的臉龐,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不介意幫你回顧一次。」
孫幽悠全身一顫,她想起了在孫氏的總裁辦公室,他吻她的那一幕,怕他在這里又來一次,趕忙說︰「好吧,你說,你要什麼?」
冷燁滿意的笑了,在她後腦勺的手下滑到她腰際,摟住她,讓她整個撲趴在他懷里,他在她耳邊說︰「我要你。」
他的目標一直都是她,她的人已經是他的,但他猶不滿足,他還想要她的心。
听到他的話,孫幽悠有些迷糊的腦子立刻清明,她喘了口氣說道︰「冷燁,你是不是太貪心了,我給了你孫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現在居然說什麼要我,有這麼好的事嗎?」
「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從來不是我想要的。」啞聲說道,冷燁抱著她,其實他自己也不好受,在調戲她時,他自己更難忍對她升起的渴念,不放開她難受,放開她更難受。
她在懷里至少還能佔點便宜。
「你現在當然可以這麼說。」孫幽悠涼涼的望著他,雙手撐著他施力想從他身上起來,卻不知她的動作反而讓冷燁心里繃緊的那根弦突然斷了,渴念如猛獸出閘,勢不可擋。
再也顧不得其他,抱緊她縴細的腰肢,冷燁矯健的身軀一起,兩人一個換位,孫幽悠後背才接觸到沙發,冷燁薄唇就捕獲了她櫻桃般的唇瓣,他在她唇上輾轉,細細的品嘗,重重的吸吮。
孫幽悠完全不知道是那個環節出了錯,刺激到他,等她回神已經推不開他了,他壓在她身上,大手開始不安分,放開她的唇,給她換氣的空間,薄唇轉向她藏在發絲間的耳垂,含在嘴里染上他的氣息。
孫幽悠趁這個空檔抓住冷燁的大手,喘息著說︰「冷燁,你說過你今天不踫我的。」
孫幽悠拿他說過的話來提醒他,在心里祈求他多少有那麼點說話算話的正直感,雖然她知道效果不大,但她要試一試。
「忘記我說過的這句話。」在她發絲間,冷燁悶聲說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我也收回我說過的話。」耍無賴,誰不會呀!
孫幽悠話一出,明顯的感覺到在她身上的冷燁緩緩停下了動做,她能感覺到他的壓抑,這回她聰明了,不動,等著他自己調試好。
冷燁感覺身體里的火滅了些,因她而亂了的氣息,漸漸恢復,他拉著孫幽悠兩人坐起,火熱的眸光盯著她,冷燁緩緩說道︰「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我可以還給你。」
「條件呢?」孫幽悠睜著迷蒙的大眼看著他,他是什麼樣的人,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好人,更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打掉這個孩子,做我的情婦。」直接說出自己的條件,冷燁淡然的看著孫幽悠,她這麼問,表示了解他的風格,他也懶得拐彎抹角。
孫幽悠盯著冷燁那張妖孽的俊彥看了半響,她垂下眼臉,清冷語氣說道︰「你不僅有病,還出現幻想,勸你及時就醫,說不定還有救。」
說來說去,都是不待見她的孩子,他和孫耀文又有什麼區別,不就是給她的好處多些,不對,做他的情婦不算好處,孫氏的股份,不是他要的,難道是她想要的嗎?要不是孫耀文太過分,她不想外公辛苦了一輩子的產業,被他弄的臭名遠揚,孫氏還是孫耀文的,她根本你稀罕。
「你就是我的良藥,願意嗎?」良藥雖苦,但我心甘情願喝下,忽略她挖苦的言語,冷燁堅定的看著她,表情很淡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緊張。
悠悠,答應,我們就有未來。
不管未來要面對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再不放手。
情婦只是一個名詞,真正的是她這個人,他要的是名叫孫幽悠的人,帶給他無數驚喜的孫幽悠,他要她,但他沒法接受她和向南的孩子,給別人養孩子,他冷燁絕對不會做。
「我的拒絕還不夠明顯嗎?」依舊是清冷的語調,孫幽悠心里的痛也只有自己知道,咽下苦澀滋味,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孫幽悠真的很想問冷燁,他就那麼討厭他們這個意外來的孩子,難道真如孫耀文想的那樣,這個孩子來早了嗎?
雖然孫耀文沒說出口,但她當時就是感覺到他是這麼想的。
冷燁碩長的身軀一僵,她的拒絕很明顯,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放開孫幽悠,冷燁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沉默的垂著頭,電視機里的音樂繼續放著,房間里的溫度陡然的下降,孫幽悠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冷,心冷直接反應在身體上,她屈腿坐在沙發上,雙臂環住自己的身子。
李嫂這時候來敲門,冷燁冰冷的聲音說了聲進來,李嫂蹙眉走進去。「冷少爺,小姐,下去吃晚飯了。」
冷燁還沒回答,孫幽悠從沙發上滑下來,揚起笑臉,走向李嫂,親昵的抱著李嫂的手臂往外走。
冷燁看著她的背影,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骨節凸出,昭示著主人的怒氣。
孫幽悠,這是你自己選的,別怪我,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別怪我。
日子又過去了兩天,這兩天里,冷燁和孫幽悠完全變了樣,孫幽悠是一直在孫家養胎,她不出門,冷燁依舊早出晚歸,兩人好似故意繞開對方似的,反正就是有孫幽悠的地方絕對沒冷燁的身影,有冷燁的地方,孫幽悠不會出現。
今天,是白雪出院的日子,她一出院就拉著冷燁去商場買了很多東西,然後帶著去孫家拜訪,用她的話說是正式見婆婆,她嫁進冷家,拜訪婆婆當然要有禮物。
白鳳雲也是高興的很,大早起來就把自己打扮的端莊又婉約,拉著孫耀文,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等白雪和冷燁,由于冷若妍又出去拍戲,所以只有她和孫耀文。
冷燁和白雪準時來到孫家。
白鳳雲拉著白雪的手,一陣噓寒問暖過後,白雪說起出國度蜜月的事,白鳳雲問︰「你前幾天不是沒度蜜月嗎?」
白雪手抖了一下,很快她強裝鎮定,微笑著說道︰「沒有,燁比較忙,一直抽不出時間來,不想蜜月就這麼幾天打發了,我們商量著過幾天再去,這不,特意挪了時間出來,我們決定明天出發。」
她柔柔的解釋這,放在膝蓋上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她命令自己鎮定,燁說過,他沒和家人說起她出了事,傷害她的人也已經死了,除了孫幽悠,沒人知道她被人欺凌的事,白雪相信冷燁。
但冷燁不知道的是,林蘭和她的一幫手下也看到了,而且還沒有對她伸出援手,她的恨起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