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字跡,是姐姐的,小女不會錯認的!」
「皇上命人比對一下,就知道了!真的真的!」
「皇上——皇上——唔唔——」
楚婉兒不分場合地叫囂,岐凌猶豫了下,終是選擇不顧男女設防,一手捂上楚婉兒的嘴巴,令其憋聲說不出話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喜堂終于清淨了。
軒轅帝對于楚婉兒的吼叫,置之不理。
軒轅玨恍若未聞。
其余之人,便是心中因著楚婉兒的話疑惑再起,此刻也不敢多說一句,更不敢推波助瀾,要求如楚婉兒所言,比對字跡證實一番。
至于喜堂一隅的東澤沁,被楚婉兒這麼一鬧,原先對她還殘存的幾分好奇,消失得一干二淨,他唔了一聲,嫌棄道︰「那女人,真的是庶出?」
竟然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無人應他。
東澤沁模模鼻子,將矛頭指向最好說話的南元清︰「南太子,你知不知道?」
後者點頭︰「皇朝楚相,府中僅有一嫡女,其女便是那堂中王妃。」
「這樣啊,」東澤沁點頭示意知曉,旋即又奇道︰「那她怎麼進來的?」
昶王的大婚,能入喜堂慶賀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及親眷,那富貴名流及世族大家也多止步前院。
此種情況下,那小小庶女,到底是怎麼鑽進來的?
東澤沁疑惑。
這一次,南元清未予解惑,他垂首,平凡溫和的面容,散發著異樣平靜的氣息。
「你也不知道?」東澤沁失望。旋即一一問過西漠使節與南元殤等人,得到的,不是搖頭便是漠視。
「那雪太子,你知不知道?」
「方才楚相與皇朝官員周旋時,由那女子陪同,偶有提及女子身份。」
雪天傾點到即止。
此語一出,幾人愣住。
東澤沁一拍大腿,倏然站起︰「太無恥了!」
幾人點頭。
那西漠使節一番琢磨,明了那楚相了心思之後,不由說一句︰「在楚貴女的喜宴上,為庶女牽引紅線,此舉確實失當至極。」
不消說這搭橋引線之事是婦人之舉,便是楚相果真興趣自此,這時機,這場合,也選得太令人寒心了。
「臉皮太厚了!」
東澤沁再說一句。
幾人又是點頭認同。南元清更是抬眸,詫異地看了一眼義憤填膺的東澤沁,他倒未曾想過,這小皇子竟也有是非分明的一面。
只不若南元清心中欣賞方才升起,瞬間又被東澤沁的下一句話泯滅。
「這等厚臉皮,比我東澤的魚骨還厚上幾分,本皇子這就去請教一下!」
話落,東澤沁興奮地朝那濟濟一堂的人群走去,速度過快,南元清一時反應不及,被他溜走。
他緊跟著起身,還未及行走半步,他一側的南元殤陡然出聲︰「別忘了,你是南楚太子。」
南元清頓住。
「是南楚太子。」南元殤艷紅如血的唇微張,吐出的話,似嘲又似諷,「不是昶王府的管家。」
在昶王注意不到的角落,替昶王處理雜事。
聞言,南元清溫和一笑,「朋友之間的舉手之勞而已,元殤不必心懷不平,自貶身份。」
話落,也不見南元清如何動作,那廂興奮的扒拉開人群,就欲走近仔細瞧瞧楚相臉色的東澤沁,渾身陡然奇癢一陣,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爾後,粉色衣衫下,那潔白如玉的肌膚,似有軟物滑過,一起一伏,起起伏伏,愈來愈明顯。
手臂,大腿,前胸,後背……
東澤沁斯了一聲,迅速朝後一跳,跳出人群外,往喜堂一隅奔去,便奔便急言︰「南太子,南太子,快給本皇子看看,本皇子好像被什麼附體了——」
「小皇子坐好,本宮為爾把脈。」
「好,快點快點。」東澤沁應聲,重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坐穩,便迫不及待地掀襟,將手伸至南元清跟前,配合南元清。
南元清歸回座位,二指壓上東澤沁的脈搏,認真把脈。
「快點,好癢。」
東澤沁催促了一句,爾後失望地看向那楚相的方向,只覺今晚運氣十分不佳。
才對一個女人起了興趣,結果那人太蠢。
才對一個男人起了興趣,結果自身遭殃。
東澤沁漂亮的狐狸眼,眼角一垂,對無法偶熱鬧一事,異常失落,連帶著他對南元清的道謝,也是有氣無力的。
「南太子,麻煩你了。」
「小皇子客氣了,舉手之勞。」
「還真跟以前一樣,好人一個。」
「小皇子妙贊。」
一時間,東澤沁一言,南元清一語,往來搭話。因著身上忽如其來的詭異癥狀,東澤沁倒是暫且熄了給軒轅玨添麻煩的心思。
而那話中的感激……
南元殤陰冷的眸光掃過東澤沁韻味風流的面容,不陰不陽地道了一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東澤沁狐狸眼一閃一閃的,一時未能听懂。
「元殤。」南元清不緊不慢地喚了一句,後者不甘不願地閉嘴。
東澤沁困惑心起。
只能給他答案的人,卻都已閉嘴不談。
「故作神秘,本皇子才不關心。」東澤沁撇嘴,爾後幸災樂禍道︰「不過這喜宴和持續都太久了,這新娘子還沒入洞房,這不是要急死王爺嘛。」
「為何?」南元清收回手,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掏出一物,在東澤沁接收的瞬間,問了一句。
東澤沁賊賊一笑︰「皇朝人不都說,**一刻值千金?」
南元清神色微頓。
東澤沁眉眼愈發忍俊不禁,「這都快亥時了,再折騰下去,天都大亮了……」
「你再說下去,你的肌膚,該潰爛了。」
似見不得東澤沁如此模樣,一旁的南元殤澆冷水打擊。他哥哥的蠱蟲,溫和卻致命,一旦附著上身,必要用藥擦洗一番。
若他還只顧著幸災樂禍,後果……
南元殤若有似無地哼了句。
東澤沁︰「……」
須臾,他才反應過來,呀的一聲,就握緊南元清遞給他的小藥包陡然站起,朝門外奔去︰「本皇子去去就來。」
對于東澤沁旋風一般的離去,幾人沉默以對。
一時間,四國賓客所佔據的喜堂一隅,因著東澤沁的離去,安靜一片,幾人方才把注意力重新投向那喜堂之中的鬧劇。
一看之下,不由一頓。
原是在幾人注意力轉移間,那新娘竟然已送入洞房。
南元清心一緩,既是這樣,那楚家三小姐的事,該是就此揭過了。
雪天傾與南元殤,則是無動于衷,似乎楚華容的婚禮,鬧得再瘋狂,再是丑態百出,也與他們無干。
幾人心思各異,但相同的是,既然這事已落幕,那他們只需品酒賞肴,安心地等待新郎前來敬酒便行。
便是在幾人安心等待之余,異變突生!
只听嗖嗖兩聲箭羽破空之音傳來,眾人渾身戒備,唯恐那箭羽的目標是自己。
高堂之上的軒轅帝,武功不弱,自然也听到了這凌厲的破空之音,臉色是臨危不懼的平靜之色,但那明黃龍袍下的身軀,已然緊繃!
他身側的陸皇後,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一雙細長的美眸凝起,看向箭羽飛來的方向。
出乎意料,那箭羽,並非針對喜堂中的任何一人。
只見兩只箭羽接連而至,全都奔著岐凌的方向前去!
「啊!」
房門口,岐凌迅速帶著楚婉兒的身體往一旁移位。
黑色箭羽速度極快,幾乎在岐凌閃躲的一瞬間,便足跟沒入房門,瞬間穿透厚重的雕門。
猝不及防被扯著走了一步的楚婉兒,還未緩神,就被那咻咻之聲嚇得啊了一聲,神情驚恐萬狀。
「又丑又笨又膽小。」
一直在門口觀望喜堂態勢的鬼手見此,十分不齒地念了一句。
楚婉兒听不見,一張俏臉,驚得一片慘白,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被射死了!
岐凌皺眉,看向那穿透房門的兩只箭羽,若有所思,手下微松,便是此時,楚婉兒瞅準時機,白著臉沖入了喜堂。
「岐凌,快抓住!」
鬼手景城手一動,就要扯住楚婉兒的裙擺,冷不防一只大手更快地阻止了他,鬼手不解抬頭︰「岐凌?」
「讓她去。」
岐凌說了一句。爾後用力拔出兩只箭羽。在觸及其中一只形狀陌生的箭羽時,冷面微沉。
抓緊手中的箭羽,岐凌重新踏入喜堂。
而喜堂之中,那楚婉兒已然在無休無止地哭訴︰「皇上救命,皇上救命,有人要殺小女……」
察覺危險並非針對自己而來,軒轅帝暫緩心中防備,對于楚婉兒的求救,不甚留心,僅道了一句︰「安靜。」
天子威嚴盡顯無疑。
楚婉兒瞬間閉嘴,一雙美眸,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容顏,更是令看著心生憐惜。
只那軒轅帝卻是無感,虎目看向軒轅玨︰「王爺,此事……」
軒轅帝欲言又止。
軒轅玨微一斂眉,迅速接話︰「令皇上及諸位受驚,是微臣的不是。此事,微臣容後自會查清,給皇上及諸位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此甚好。」
軒轅帝點頭,隨後起身,即時起駕回宮,不再在昶王府耽擱太久。陸皇後緊隨其後起身,那孫公公小心將錦帕放置桌邊,也扭著腰,隨著二人離去。
「恭送皇上,皇後娘娘……」
一時間,恭敬的跪拜聲四起。
楚婉兒孤零零地跪在喜堂中央,待那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方才反應過來,倏然拋卻心中驚恐,淒厲喚道︰「皇上!」
回應她的,是軒轅帝等人無動于衷的背影。
軒轅帝一走,喜堂之中,軒轅玨最大,他揚手,召來持箭羽待命的岐凌︰「將她帶下去。」
「屬下遵命。」
「等等,王爺,小女子是無辜的,您不能這樣草率地定了小女子的罪……爹爹,爹爹,您快向王爺說明啊,姐姐的字跡,您也知曉的,那字,分明就是姐姐的……」
「姑姑待姐姐極好,若是姑姑偷偷塞給姐姐貢品,也是極有可能的啊……」
「小女子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作何要遭受百丈笞刑之苦?!王爺,小女子不服!小女子不服!不服!」
楚婉兒慌亂,一時求情,一時求饒,一時辯解,說話間,端得是毫無頭緒可言。
只不若,便是毫無頭緒的話,里方透露的信息,卻足以在眾人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楚家三小姐說的,似乎也沒有錯處。
東澤的貢品未流傳之宮外,但听聞宮中楚貴妃待王妃確是極好的,若說將這貢品賜予王妃,也說得過去……
軒轅玨眸色微閃。
那廂,仿若知曉眾人的猶疑,楚婉兒的底氣更足,硬著頭皮,咄咄逼人道︰「王爺,您可以拿姐姐往日的書箋比對一二,就能知曉,小女子是否造謠是非!」
「小女子並非刻意為難姐姐,只不若,這造謠是非之名,不是小女子能承擔的!小女子要求王爺,給小女子洗清冤屈的機會!」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話到最後,楚婉兒面上一臉正義之色,倔強,堅持,竟有種意外的堅韌在里頭。
眾人心中天平動搖。
王爺所說在理,這楚家三小姐所說,似乎也在理。若真有心構陷王妃,該是不能說出這樣理直氣壯的話來。
思及此,眾人愈發沉默。既不敢出聲肯定軒轅玨方才所言無誤,也不敢出聲支持楚婉兒句句在理,一時間,只能嘆息這喜宴波折太多。
軒轅玨居高臨下,俯視楚婉兒,後者眸光堅定,堅決不退讓。
終于,軒轅玨退步了︰「王府與相府相距甚遠,一往一來,費時良多。」
「婉兒等得及!」
軒轅玨微笑︰「本王等不及。」
楚婉兒一怔,琢磨透軒轅玨語外之意後,慘白的俏臉,竟生出一抹不合時宜的粉色,她低頭苦思。
「岐……」
軒轅玨欲要開口,苦思的楚婉兒終于想到什麼,忽然拔聲尖叫,急急壓下軒轅玨欲要押人出去的命令。
「嫁妝!」楚婉兒陡然拔高聲音,「王爺,您可以讓人取來姐姐的嫁妝,嫁妝之中,該有姐姐往日覽閱的書冊,書冊中有箋注,一定有箋注!」
眾人面面相覷。
這王妃待字閨中時,不是點墨不識麼?
怎得嫁妝中,竟有書冊典籍?而那典籍中,竟有箋注?
該不是那或是風月或是志怪的小說典籍的……
且不論眾人如何惡意思量,那方軒轅玨听完楚婉兒的話,態度竟柔和了下來︰「便是如此,岐凌,你去取來……」
「慢。」
楚婉兒急道。
「如何?」軒轅玨問了一句。精致的容顏,神色莫辨。
「小女子覺得,」楚婉兒咬唇,未防軒轅玨屬下作怪,擇了個完全的法子︰「小女子覺得,該將裝有書冊的禮擔盡數抬上,一一比對過後,方能精準些許。」
紅蓮的話,是不能信了。
但她來時,確有注意到,那數十抬妝奩中,有幾抬是裝有書冊的。她所模仿的字體,便是從中習得的。
而只要那書冊如數抬上,便是王爺想要從中作梗,這幾個眨眼的功夫,改得了一本的字跡,也定然改不了上百本的字跡……
楚婉兒斗膽進言,一番想法,可謂是心思算盡。
洞悉楚婉兒的想法,洞悉楚婉兒質疑軒轅玨性情的想法,岐凌陡然冷喝︰「大膽!」
眾人瞅著楚婉兒的眸光,也帶著隱隱的惡意。
盡數抬上?
這楚家三小姐,竟在質疑王爺性情不成?!
楚婉兒咬唇叩拜︰「王爺明鑒,小女子……」
「如你所言便是。」
軒轅玨抬手,止住楚婉兒後方狡辯之詞。楚婉兒話語止住,猶疑王爺為何忽然好說話的同時,又忍不住松了口氣。
她倔強的跪著,俏臉神色堅定不移。
片刻之後,八名帶刀侍衛陸續將妝奩抬入喜堂,兩人一擔,竟有四擔之多。
眾人咂舌驚訝。
「王大人,樊夫人,李夫人,城主夫人……」軒轅玨連喚數人。
「下官在。」
「奴家在。」
「奴家在。」
……
得到數聲回應之後,軒轅玨再言一句︰「爾等幾人方才皆見過王妃字跡,想必記憶尤清,便由爾等比對,以示公正。」
話落,幾人連聲應是。
軒轅玨繼續說道︰「若是記不住,自可取過桌上錦帕比對。」
「是是是。」
幾人連連點頭。隨後分工明確,各自從四擔中分別取出數本翻看,一一對過那橫著撇捺,對過那彎鉤寫法,對過那豎提力度,對過那臥心鉤的三點的連筆……
喜堂安靜,唯有那輕輕的捻頁翻書聲,以及低不可聞的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
眾人屏息以待。
須臾,樊夫人合上手中書冊,朝著軒轅玨矮身福了一禮,歉然道︰「奴家果真誤會王妃了。帕上的字,清秀有余而力度不足,而王妃的箋注,卻是蠶頭燕尾,妙筆生花,好字,好字。」
其後是李夫人︰「王爺,說來奴家也算是王妃的本家,竟不知王妃的思想如斯謹慎,這箋注所體現的所感所悟,又豈是不識點墨之人能有的?」
再有是城主夫人︰「王爺,奴家贊同樊夫人與李夫人所言。這典籍中,以皇朝典例與四國志等高雅之書居多。」
「皇朝典例,說句慚愧的,奴家曾嫌太過枯燥無味,一度擱置一邊不予品鑒。王妃卻能堅持苦讀,並在其中批注心中所悟,奴家佩服。」
軒轅玨點頭,爾後看向先前不肯道歉的王大人︰「王大人以為如何?」
「城主夫人所言,正是下官所想。」王大人放下手中書冊,同時將用之比對的錦帕棄置一邊,拱手作揖,面容羞愧。
「字跡雖像,但與箋注上的字跡,絕不相同。」
「王妃,果真是個妙人。」
「既能讀得進那枯燥的皇朝典例,又能注有如此精妙的感悟,豈會是那般放浪形骸之人?」
「下官羞愧……」
一時間,其余點名上前比對的官員,紛紛搖頭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
眼見事態的發展與自己所想全然不同,楚婉兒不可置信,「你們看錯了,你們一定看錯了!」
「再看看,再看看!」
楚婉兒顧不得尊卑,從地上爬起,撲到妝奩旁,掀開那火紅的綢緞裝飾,急急捧出一本書,翻了幾頁,就連忙呈上最近的一位官員,「您瞧瞧,瞧清楚,不能亂說啊!」
「這字跡,分明是一模一樣的……」
官員搖頭,看著楚婉兒的眸光,十分厭棄。
楚婉兒心頓然一痛,忙找到楚相,哀求道︰「爹爹,您說句話,您快說句話!」
「岐凌,帶她下去。」
被拖下去的楚婉兒,依舊不可置信地叫囂︰「你們看錯了,大家不要相信他們的話,他們……他們……」
他們什麼,隨著岐凌強拉硬拽,卻是再也听不清了。
「岳父,」軒轅玨朝著楚相微一頷首︰「三小姐污蔑王妃,本王亦是秉公辦理,望岳父體諒。」
楚相臉色鐵青,听軒轅玨此言,不得不僵笑著臉回道︰「哪里哪里,是小女不懂事,給王爺添麻了。該是老夫向王爺致歉才是。」
「岳父高義。」
楚相搖頭︰「慚愧慚愧。」
話落,楚相低頭。心中對楚婉兒愚蠢的行徑,惱怒萬分。
虧他今日將她帶進這年輕俊杰齊聚的地方,竟出了這樣的事,簡直把他的臉都丟盡了!
楚相 吸氣,氣得胸前起伏。
軒轅玨垂眸,精致若畫的容顏,隱有笑意閃現。
事到此處本該截止,然他卻不說話,一身絳紅錦袍立在眾人中央,沉靜不語,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時間緩逝。
或是須臾,或是半晌,那垂眸依舊站在妝奩一旁,不舍得走的樊夫人忽然驚聲道︰「這是何物?」
李夫人是大家門戶的主母,見多識廣,而今卻如此驚語……眾人面面相覷,好奇這李夫人為何驚訝。
還未走遠的王大人及樊夫人等人,紛紛朝李夫人靠攏,隨著她的眸光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由一驚,這……
似被眾人的驚訝惑住,軒轅玨斂眸行至他們眼前的妝奩前,拾起那令他們覺著不可思議的物什。
碧綠色的物什在軒轅玨白皙的手中,更顯得翠綠。
好奇中的眾人定眼一瞧,神色微變。
楚相在見清那東西模樣時,鐵青的臉色頓時一白,白後又是一紅,隨後在眾人狐疑不齒的眸光下,竟漲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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