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 131 四兩千金,只欠東風

作者 ︰ 糖元炖肉

戚無邪應下了承諾,翌日,便像提溜小雞仔似得把姜檀心拽了上了山。♀

山道濕滑,連日陰雨泥濘了山道,這般崎嶇坎坷又在土司衙門院後,一般轄區百姓極少上來。除了小道上飛奔而過的利落腳印,剩下的就是碾碎在泥地里的殘葉木梗。

雨潤沁脾,姜檀心深深吸了口氣後,遂即托著腰,將手里的砍斧支在地上。

她拍了拍紅腫難消的手掌,嗔怪著看著一邊悠哉閑適的戚無邪,甕聲翁氣道︰「督公您有捏碎人筋骨的滔天本事,我只學皮毛就成,就算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你不教我便是,何苦讓我來這里劈木頭?」

戚無邪長身玉立,迎面山崖清風,白雲繚繞,山風吹皺了他血色紅袍上的風華,卻拂不走他淡薄嘴角上的邪魅狂狷。

「嫌棄它?」

冷笑一聲,姜檀心偏首以對︰「怎麼,灶房缺柴火不成,土司衙門窮得要我上山劈柴?」

一身扎袖勒腰的輕薄衣衫,女子縴腰窄臀,弱質芊芊,可臉上分明是不服輸的三分倔意,揮動斧頭的那幾下耗費了不少力氣,此刻鬢邊、額上正沁出一層薄汗來。

戚無邪袖袍一抖,負在身後的手須臾便以伸到了姜檀心的鬢發間,結結實實唬了她一跳——閃身避開,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去擋。

可不等她踫著他的袖邊兒,眼前之人已如鬼魅一般竄過身前,一繞彎,到身後而去。

定下心神,姜檀心步履一沉,彎腰躲過戚無邪從身後撈來的手,側身一退,手已模向了腰際……

咦,東西呢?

師傅贈給她的那柄匕首她一直帶在身上以防萬一,她幾乎已經習慣了腰間沉甸甸的安全感,誰料這麼片刻須臾的一剎那,匕首已落進了他的手里?

迅速抬眼,見戚無邪修長瑩白指尖恰好滑過寒光刀口,指月復中一刀淺淺的傷口沁出一顆血色紅豆。

他的眸色一如往常的燃起嗜血的熠光,將指尖血抹于涼薄的唇色之上,憑添一份玩味的魅惑。

「靈活有余,狠絕不足,這般利器只會傷了自己,別用了」

言罷,刀鋒入鞘,他徑自將匕首收了起來,遂即上前一步,牽起了姜檀心的手引著她重新握上了板斧的木柄。

指了指樹干上被刀斧砍出的卷皮和木屑,他調笑道︰「你若做了儈子手,世間可還有貪官蠹蟲?一刀下去不是干淨利落的生死解月兌,反而是臉皮碎骨的掛著半個腦袋,呵,那時候,殺一儆百才算真正作了數的」

毒舌兩字藏在舌下,某人反唇還擊︰「枉你身為臣子坐擁江山,尚不知大殷律法幾何,熟人不知若這儈子手一刀下去砍不死人,罪犯可是要邢免釋放的!往脖上纏幾圈繃帶回去繼續貪就是」

他朗聲而笑,那聲如山間松竹般瑟瑟泛音,一掃往日的陰鷙涼薄,是由衷的爽朗舒快,這樣的戚無邪讓她迷眼痴醉。♀

肩頭一暖,已讓他攬進懷中,手包裹在他的手掌之中,後背抵著他的胸膛,散落的發梢調皮地擾著她好不容易集中的神思,冷香縈繞,迷醉三分。

「記住這樣的力道,女子的力氣雖小,卻未嘗不能使用這樣的板斧,散即弱,凝則強,四兩撥千斤即是這個道理,身體之力,不單單靠手臂,若是以你的手臂,能掄起便已不錯,還得靠腰、腕、腿……」

他教得認真,她自然也听地賣力。

不跟著糙男人練一年半載都瞧不出什麼的體能,她學得是如何將身體力量運用極致的方法。

憑我一點力,四兩撥千斤,女子有著柔弱的外表,可以偽裝可以欺騙,近身決絕的靈活是她本就擅長的,只差那一擊必中,一招絕殺的力道。

一炷香後,斧頭在手中已變得輕了起來,姜檀心腰胯借勢,腕口凝力,只對著樹干缺口的一處果斷掄去——

只听喀嚓一聲,連她自己也沒有料到,樹干竟生生斷了看,切口處利落干脆,甚至沒有多余的樹皮沾黏,就那麼直直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陣塵土泥屑來。

有些隱隱地興奮,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她急著找另外的樹試試,卻被戚無邪攔了下來,他帶著挪揄的口吻,笑得邪魅︰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今日已夠了,回去吧」

「這麼早?」

姜檀心仰頭瞧了瞧遠處遠山迷霧中的晨曦之光,多日陰雨之後,這一輪遲來的日頭羞赧蒙紗,還不肯早早露出一分熠熠耀眼的光芒來。

「早?不早了……本座料想戚保星夜行軍,這會兒怕已到狐狸溝了」

「狐狸溝!那豈不是土司轄區?你不是說黃金流言一起,他準奔著涼州府城去麼?怎麼還打算順手牽羊,捎帶手地把葉家也給剿咯向朝廷表表功?」

姜檀心也沒了砍樹的興致,扔了手中斧頭,站在了戚無邪的身邊,一起從山崖邊上向遠方眺望。

腳下的校場上新甲兵士操練得當,漫漫黃沙讓新晨的雨露沉在了靴底之下,原先一起風就變得混沌不清的校場今日更外清爽,將士演練的一招一式都仿佛近在眼前,隱忍受挫的表情都好不遮掩。

必然,十年磨一槍的辛苦演練,竟是去北祁山為他人做嫁衣,軍心挫敗顯而易見,若戚保這個時候來個「捎帶手」的順手牽羊,土司衙門並不佔多大勝算,即便是要贏,恐怕也得拼上所有家底,得不償失,太過不值。

戚無邪眸色沉沉,將視線拋在風中,他發絲張揚飛舞,獵獵紅袍迎著山崖涼風,像一團焚燒的烈火,佔盡了蒼莽天地中的唯一一抹亮色。

「金銀固然誘人,可並非他的心中死結,萬事俱備,還欠一道東風……」

「什麼東風?」

姜檀心偏首詢問,戚無邪卻笑而不答,他骨手輕抬,落在了她的肩上往自己懷中一帶,輕聲道︰「你什麼都不用管,只要信我就好」

「……」

一種隱隱的感知泛上心頭,姜檀心覺得他心有經緯,月復有良策,甚至是江山棋局的重的每一環每一扣都了若指掌,可這存在他的心壑之中,連她都窺伺不了,如果他願意,甚至連她都可能成為其中一枚左右棋局的一子。

他珍視,卻不會棄而不用,這是他的信心,也是野心。

「無邪,我……」

「噓,他們來了」

剛說出口的話讓戚無邪打斷了,順著他的手指,姜檀心從山麓往看去——

一輛馬車從極遠處的泥道上顛簸而來,跨坐在車轅上的是一個女子,藕荷色的衣衫嬌艷粉女敕,太遠且瞧不清樣貌,倒是那輛青尼圍的馬車有些眼熟。

馬車讓校場外的門哨攔了下,女子並沒有下車,只是從腰際掏出一塊金黃的令信,士卒掃過一眼便挪開了柵欄,一路通行無阻地進了校場兵營。

「這是……小魚?」

「這會兒才看出來?虧人伺候了許久,真是沒心惦記著的丫頭」

姜檀心這會兒也不與他口舌之爭,她踮起了腳尖,凝神往下頭看去,等到馬車停穩了,便見小五從馬車上躥了下來,緊接著又挪出一團滾圓的肉來!

師傅!?

他們怎麼來了……

她迅速向戚無邪投去一個疑惑萬分的眼神——

-一題外話-哎,今天有點小忙,現在眼楮都快閉上了,怕過了11點就又斷更了,今天先湊個數吧,大家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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