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華嬤嬤就要起身賠禮作揖,讓王夫人擋了去︰
「嬤嬤這可使不得,我也受不得,太子便是太子,我等還敢存著什麼委屈,只求皇後娘娘體恤咱們榕兒,把大婚的日子往前挪幾日……簡單些也無妨,就怕外頭不知根不知底的閑人,滿嘴碎語,哎」
「這個日子是由禮部和欽天監選下的,擅自更改……恐怕」
王夫人語到深處,不由垂下幾滴淚珠子,讓華嬤嬤欲言又止,只是認命的大嘆一聲︰「我先回稟了皇後,讓在近些日子里挑一挑,雀榕受了驚沖沖喜也好」
「如此多謝嬤嬤大恩了……改日帶華瑩過府聚聚,淵獻也老大不小了,借著妹妹的婚事,沾沾喜氣,應該再辦一場婚才是」
華嬤嬤听到此言,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連連應下,心中喜上心頭,華瑩是自個唯一的小孫女,淵獻又是自己打小瞧著長大,極為喜愛的,撮合他們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卻唯恐怕攀不上馬家,如今王夫人親自開了口,她更是沒有不同意的,歡喜應下後便回宮復命去了。
華嬤嬤離開了,白蜀自然也沒有再留下的道理,他開下方子後,奇怪的掃了一眼床榻,那樣的脈細或許是失血過多,或許是……滿目困惑的拎上自己的醫箱,向王夫人告辭後也退出了繡樓。
直至房中只有王夫人一個人,床上的「馬雀榕」才緩緩起身,撩開帳幕下了床。
「沈青喬在哪兒?」
姜檀心開門見山,不帶片語廢言,直奔主題。
「急什麼,我要你做的事還沒完呢」
王夫人似是對方才的事十分滿意,悠閑得靠坐在背椅上,拿捏著一副貴家夫人的雍容樣。
「你已經騙過了萬皇後的耳目,連婚期都能提前,你還想要什麼?」
無視姜檀心慘白的面色,王夫人姿態優雅的踱步至她跟前,撫上她清麗的臉龐--頰上有些病態的醺紅,更是襯得她目色迷離,秋水鴻波,撩人心弦。
虛偽笑意,王夫人朱唇輕啟︰
「我要你陪嫁一同入宮……別急,不是以姜檀心的身份,檀心太過妖嬈美麗,我可沒那麼蠢笨,你扮成小太監吧,身份我會打點妥帖的。至于進宮後要做些什麼,憑你的聰明才智該猜的出吧」
姜檀心冷笑一聲︰「再做第二回馬雀榕」
嘴角漸漸揚起,王夫人皆是滿意之色,她目色寡淡卻帶著一種抑制的怨恨︰「我早說過你聰明,大婚之後,我會把沈青喬的去處告知你,你可以不信,也可以選擇信我,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局不是麼?」
其實,王夫人大可以用錢找一個替身,只是為錢被驅使,也會為錢所倒戈,這樣的人終究是不可靠的,事過之後還要派人清理滅口,太過麻煩。而姜檀心不同,她很聰明,也很清楚自己最想要什麼,只要捏住了她的軟肋,這顆棋子能用得十分得心應手。
擋開王夫人蛇蠍般冷血的手,姜檀心只覺臉上泛起一陣惡心滑膩的觸感,像是蛇爬過後留下的粘黏!她扭過身,扶著桌角勉強站穩,目色是果斷和堅毅,她淺淺開口沒有絲毫猶豫和怨忿︰「我同意,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放我出府,不許派人跟蹤我,進宮前一日我會回來,這是我的承諾」
「好,請自便」
王夫人很爽快得答應了姜檀心的要求,勢在必得,盡在掌握的神色熠熠,她廣袖一揮,富貴牡丹盡態極妍。
姜檀心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像是抹去刀鋒的利劍,藏在一泓平靜的水面之下,只微微蕩開幾絲漣漪,叫外人察覺風雨欲來的厲勢。
她推開房門,夜幕星空讓烏雲遮蔽,漆黑陰冷,冷風迎面抖落一身的病態嬌弱。那個
隱忍委屈的姜檀心,拜馬雀榕所賜傷在了東廠煉獄,又承蒙萬夫人看得起,‘死’在了百儀堂的茶水房!
「十年所受之恩,我已盡數歸還,出了此處,我姜檀心便是另外的身份,再不是四等賤奴,任人驅使奴役的螻蟻賤婢,再敢欺我,十倍奉還,此處立誓,天地為證!」
風揚起衣袂翻飛,獵獵紅袍,像祭天酬神的敬獻,將夜色攪得渾濁不清,刺眼的猩紅帶了極致的美,讓情花血在她的體內沸騰,應和著此刻的決絕之心。
王夫人,你且記好了,你早知道我比別人更加聰明得力,就該明白,有些棋子反噬起來,能要了主人的命。
她姜檀心從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今天不是,以後也不是。
夜色蔓延,征途方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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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會是女主的一個分水嶺,後面就不會再這麼憋屈了,至于待嫁這個事,算是反擊的一個**吧。這章有點少,糖元在鄉下,所以身邊只有這麼點稿,晚上回家二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