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 115 歷史重演,無邪抉擇

作者 ︰ 糖元炖肉

這樣的毀滅人道的殘忍就這麼持續了十幾年,終于在某一天,將軍他成功了……

他煉制成了丹藥,那種可以讓普通人食用,變得力量大增,以一敵百,成了沙場中真正的虎狼之師的神藥。愛睍蓴璩

由于這樣子的士兵冷血、凶猛、力大無窮,有著自己都窺不透的精力,這樣的軍隊來無影去無蹤,行軍往返一夜之間不眠不休,被人們試做鬼魅陰軍。

故而,言傳到後世,便成了「無竭」是可以召喚陰兵的神器,但它究竟是何物,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他為這種藥命名為「無竭」然後,除了在浮屠樓里保存下一顆原丹外,他將煉制的修羅場挪移到了國都地下,開始大規模的煉制,甚至一段時間,殺雞取卵,煉光了所有無竭人的血肉,開始將吃過丹藥的漢人士兵也丟進了煉化方池,以藥煉藥……

他的軍隊橫掃九州大陸,幫助君王建立了不是功勛,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之一人,甚至還和君主共享江山,日月同輝。

可天地兩分,陰陽雙極,世間萬物講究此消彼長,生而死滅的循環復使,沒有真正永世不倒的絕對力量,凡事都會有弊端和弱點。

無竭部落的男人雖然天賦神力,精力非人,但他們的壽數極斷,不惑年歲就算是高壽了。用他們血肉煉制出來的丹藥,普通士兵吃了確實勇猛無窮,可那是將今後幾十年的生命濃縮至了一兩年揮霍使用罷了!

將軍成功了,可「無竭」計劃失敗了。

它隕落在家族內部,成了所有人忌諱的封口,家族記志沒有任何關于這一段的文字記載,畢竟將軍他造孽深重,艷羨恨毒的人何止寥寥幾個,若這個家族再沒了「無竭」震懾外人,那一朝覆滅轉瞬即來!

憑著一段傳說,一個家族屹立廟堂之巔三百載,它便是「靳家」!

盛極必衰,饒是這樣的家族,也終是走到了盡頭……

三百年後,大陸烽煙起,西戎人兵臨城下,國之君主不慌不躁,只為等著靳家再現陰兵神話,取出浮屠樓里的「無竭」召喚陰兵,驅逐蠻夷外邦,扶大廈之將傾!

可真當靳左走進北祁山的浮屠塔取出無竭,光復家國山河後,他猛然醒悟,意識到無竭的存在,不只能成為一方國土的守護的利器,還是貪婪人心爭奪的東西。

戰爭,強大的力強究竟是用來守護還是用來征服?他的祖先選擇了征服,而他,則選擇守護。

他毅然封存了浮屠塔,建造了地下皇陵,用高大的玉石門和瘴氣機關徹底斷了後人的念想。

他將祖輩的尸骨葬在了浮屠塔外,以此祭奠超度靳家曾經犯下的罪孽,更是將自己的姓氏改變,想為自己的後代子孫走出一條平凡普通的道路,解月兌自己背負的宿命。

自此起,「靳」成了「戚」

年華轉瞬,英魂埋骨,悠悠千載轉瞬即逝,陰兵的傳說並沒有從這個塵世間消失,反而讓時間鍍上了一層蒙塵的神秘光影,引誘著世人前僕後繼的追尋。

首當其沖的便是戚氏一族,雖然族規代代相傳,無竭的傳說奉為禁忌之言,但終究還是抵不過亂世烽火中的人心貪婪。

有人為了守護,必須借助強大的力量,一如戚無邪的父親,一如陵軻的父親,有人卻為了私心征服,覬覦著這無上的力量,一如戚保,一如馬淵獻。

故事變了,可人心沒變。

千年之前的劇情再次重演,今朝,又鹿死誰手?花落何家?

……

听完戚無邪毫無感情的陳述,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涼薄,可任誰都听得出來,這是壓抑許久之後的死寂聲。

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鉛水,悲傷落在心間,擲地有聲。

在這樣的故事中,理智永遠走得比感性要慢,沒有人會探究根源的因由,只是無法忍受這等殘酷的屠戮方式,無辜、弱小、婦孺,比食人更加沖破了人倫的底線,這已不是單單「變態」可以概括完全的了。

姜檀心垂目,嘴唇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懂他的獨行之路,即便不是為了匡扶漢人江山,他也絕不能讓無竭落在了馬淵獻的手里。

她可以理解,卻不能接受,並不是因為這個東西已經害了多少人,而是它繼續會貽害更多的人,食用的士卒會,破敗的家庭會,貪婪爭奪的人會……

不是說即使是食用過的人也可以以藥煉藥麼……誰能保證這個世間不會再次出現另一個將軍,贈予這世間一場覆滅的浩劫?

而這個人,會是戚無邪麼?

沉默令人窒息,誰又沒有開口說話,他們不自覺得退開一步,甚至覺得腳下的地磚如此炙熱,像是被鮮血澆淋一般滾燙,他們承認戚無邪說得對,這只是一個故事,也只能將它當作一個故事。

沒有人生活在當年的地獄中,今朝的任何言語都如此蒼白無力,誰都承載不起那時的一分怨恨、半點苦痛。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花間酒,他雖然傷得迷糊,卻還是听了方才的故事,他再也躺不住了,掙扎著從鐵床上滾落下來——他只覺自己躺在一個絕望的女人身上,軟綿綿鼓出的是她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

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在背,寒意滲骨,一時連肩頭的痛也忘記去!

咚得一聲砸在地上,姜檀心和葉空連忙上去扶起了他。

「督公,我本以為你是來取自己的東西的,不該多言,但既然你說出口了,我勸你別拿了,這玩意一旦現世,除了引起一場人間浩劫,沒有半點用處」

花間酒喘了一口氣,抬起沉重的眼皮朝他無力一笑,繼續道︰

「記著,你現在姓戚,不姓靳……」

戚無邪長身玉立,他一個人面對著眾人,隱藏在一片陰影中,除了周身的線條輪轂勾畫出的輪廓,不辨俊美五官,更不知他眸光中隱動的情緒和看法。

猜不透、窺不透……

姜檀心覺得有那麼一刻突然覺得,戚無邪離她好遠好遠,那刻他整一個人被一個抉擇的念頭充斥的滿滿當當,再也騰不出一絲思慮的位置給她。

但她不吵不鬧,還甚是很平靜,她明白,即便戚無邪的抉擇里沒有一絲一毫考慮到她,考慮到這一份感情,她也不會心生怨懟——

他的左手是四海晏然,他的右手便是生靈涂炭,他的心那麼大,大到能裝下江山統籌,民族政權的交替;可也那麼小,小到只裝了她一個人,一份情。

她已然知足,無論他的選擇是什麼,成魔亦或是驅魔,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

這不是盲目跟從愛情,而是她有著一份,連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來在何處的自信,她相信戚無邪將要做出的選擇,是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

一陣機拓聲緩緩響起,戚無邪背後的機關緩緩打開,露出了通往第五層的樓梯。

不同于方才上來灰敗森寒,這次的階梯是用黃澄澄的金磚鋪就的。

階梯上頭鋪了一層猩紅的絨毯,因為時間久遠,絨毯已經暗去了顏色,甚至一踩就會支離破碎,但它仍然昭示著不容忽視的富麗堂皇、精致絕倫。

一掊白煙從階梯口飄落,撞上了戚無邪鮮紅的衣袍,零落成灰,一點一點匍匐腳下,落在了他的麒麟蟒靴之上。

不執一言,他已做出了抉擇,負手在後扭身,一步一步登上了澄黃的樓梯,將身影徹底堙沒在了陰影之中……

太簇和陵軻相視一眼,迅速跟上了主上的腳步,一起躥上了樓梯,兩步並成一步,追著戚無邪的腳步而去。

葉空喊了一聲呆愣愣的姜檀心,背起了靠坐在地上的花間酒,勸慰一聲︰

「既然信了,那就信到底,走吧,別用眼楮看,用心去看」

言罷,他避開花間酒的傷口,往上一聳,單手推著她,一塊踏上了通往第五層的樓梯。

……

榻便是如此,越到上面空間越小,比起下頭寬闊的場面,上頭小了不少,一目了然,盡收眼底。

上頭擺設精致古樸,風格統一,很像是供人起居的房間,大到臥房廳室,小到書房如廁,皆是五髒俱全,有模有樣。

但戚無邪並沒有在第五層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最頂層,直奔無竭所在地。

到了七層,入眼得只有一方巨大的三足鼎,鼎蓋子頗為狼狽的倒落在一邊,露出了里頭黑  的一方平坦。

這平台像是馬蜂窩一般,由著無數的方格組成,橫豎經緯,區分明白。

靠近邊緣的幾圈方格已是空落落的,但是中心的方格里還留下了幾顆黑色的小藥丸,大約只有小拇指蓋那麼大,遠看黑焦焦地一粒,十分的不起眼。

這就是「無竭」麼?

戚無邪站了良久,在姜檀心以為他幾乎風化為人塑的時候,他終于行動了。

他轉身走到了一邊,再一處長方形的囪道前,抬手抽掉了最上頭阻截的一塊鐵板,頓時,一股火焰躥上,熱氣蒸騰迎面撲來。

當時在下頭,他已然開去了方池煉爐的機關,讓沉寂千年的火爐子重新運作了起來,而這一處煙囪火道貫穿整個浮屠塔,上頭直通塔外,下頭連接火爐。

熱氣往往會沖上來,火星被騰起的暖意帶起, 啪作響,入鼻一股焦炭的刺鼻氣味。

戚無邪瞳孔一縮,一腳勾上了三足大方鼎的下盤,竟硬生生將方鼎勾身而起,整個傾倒了下了!

無竭像噶 豆子一樣,一顆顆掉落煙囪火道里,被竄起的火舌吞噬的干干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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