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圈上他的脖頸,姜檀心笑得溫柔幸福,喃喃話語卻是如此的幸福自傲︰「是,我知道,你是戚無邪,娶我的夫君,我一輩子的良人」
一聲正名,一生緣定。
他揚起寵溺的笑意,將專屬與他的魅融成了一種似水溫柔,設了良久的溫柔局,終于一朝水到渠成,他要她的一心、一身、還有一生。
溫潤的唇舌相觸,瞬間點燃了一把火,姜檀心覺得呼吸都停頓了,腦子嗡得一聲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鮫綃帳幔飄忽成了繚繞的煙雲,床榻上的錦繡蟒堆成了不足輕重的騰雲,讓一響貪歡的兩個人沉淪至此,忘乎世間所有紛擾,只有一份情,一雙人。
唇上柔韌的觸感,鼻端縈繞的冷香迷醉。
衣衫款解,冰肌玉膚,微涼的肌膚上他的手像烙鐵一般熨燙著周身,她簡直覺得自己的衣衫羅裙不是被月兌掉地,而是被他的無名火焚燒過後的齏粉。
火流逃竄,從兩個人緊緊貼合的皮膚處燙出一寸寸情動的潮紅。
她承受著他如火肆虐,驕傲著感受著他微涼的皮膚,為自己燙出從未有過的灼熱,直到感到小月復上的異樣,她才有些慌張地從欲海中揚起了頭,睜開水色迷惘的眼楮,一瞬不動地望進他的眼中。
黑色幽冥的眼珠,透著一色既陌生又熟悉的欲火,陌生是他從未展示過這樣的一面,熟悉是她仿佛回到了當日的夢境,也在一處熱氣升騰的浴池中,彼此坦誠相見,許諾攜手共赴孽海。
是似而非,夢里夢外,她覺得自己已魂魄離體,松懈了所有矜持的理智,讓感情肆虐而出,駕馭著接下來所有的舉動。
在他的注視下,姜檀心微微一笑,顫抖著手解開自己淡薄的里衣,把它月兌了下來,慢慢放到了一邊,這個過程仿佛被可以拉長,每一刻都那麼具有誘惑力。
她圓潤的肩頭連起精致小巧的鎖骨,瑩白玉膚泛著光澤,她羞赧的用手臂遮擋住了胸前風光,睫毛微垂,落下縴長的陰影。
戚無邪靜靜看著她的動作,眼中的風暴越來越盛。
當令人窒息,溫柔又濃密的風暴落在唇上時,姜檀心忍不住輕聲哼了出來,火熱的聲音被戚無邪含在嘴里,用更火熱的親吻和吸吮吞了下去。
彼此的舌頭滑過對方口腔里細膩光滑的每一處,唇齒間火熱的動作,發出地卻是最潺柔的水聲。
戚無邪的唇在她的脖頸處親啄,一簇簇吻出可愛的紅潮時,才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重重允吸了下去。
銀線順著脖頸一路游走,舌尖如游弋的靈蛇,滑過她縴細瓷實的脖子,落在了她因喘息不斷起伏的鎖骨上。
他用牙齒碾磨打轉,抬手將她羞澀橫在胸口的手臂緩緩拉開,魅惑之際地一聲輕笑︰「擋什麼擋,又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有看頭的」
羞上加羞,姜檀心索性放棄了那二兩肉,用了一招最蠢笨的掩蓋盜鈴,她直接把手捂在了自己的眼楮上,一副我看不見,你拿我怎麼辦的強撐倔意。
低聲悶笑後,某人也給了她最直接了當的應對——一瞬間的溫熱覆蓋,讓她溢出一聲驚叫來。
戚無邪似乎無所不能,做什麼都很有天分,包括他正經進行的這件事上。
姜檀心對他的情史一萬個放心,也一直安慰自己他跟她一樣,是一個毫無經驗可言的處子。
甚至,她曾懷疑過,他當了那麼久的假太監,豢養情花女子,從未擦槍走火,也許,他骨子里就是抵觸,或者凌駕它之上的可怕男人。
可如今,一切「自以為」都被他如火的熱情推翻。
想到這里,姜檀心越發本能的放軟身體,順才他在自己身上騰起的火苗,不壓抑自己情潮的反應,她隱約意識到,他喜歡自己的回應,他應該想看到一個全情投入,在他身下毫不掩飾地表露出自己的姜檀心。
當然,這也是她自己想做的。
一想到此刻和自己廝纏在一起的人是他,是戚無邪,她便感受到如潮的歡欣涌入心頭,激起得最嬌女敕的鮮花,浪盡過後,不折不落,反而更嬌更媚。
濕熱的吻在之海浮浮沉沉,蒸騰的正將她的理智一點點吞噬。
「戚無邪……」
「……」
低首著的戚無邪抬起頭,半闔的眼眸透著水色靡光,他沒有說完,反而是握著她的手滑下,在自己的肌膚上燙出一道情動的潮紅……
姜檀心手一抖,在地宮中迫于無奈為他紓解的記憶重回腦中,一開始的鄭重無措,極致羞赧,終是被一個巨大的情海浪花撲滅,她徹底將自己交給了本能。
取悅,享受,交付,纏綿。
氣息交換,越來越粗重和濃厚。
可誰都沒有滿足,親密二字,他們做都還不夠,他們很快要跟親密……
*
一聲痛苦的悶哼,姜檀心秀眉一顰,將痛得扭曲地偏向了一邊,即便是這樣的時候,她依然不願將自己痛苦的表情坦誠在戚無邪眼前——
她痛,他也不好受,但他更心疼她,所以沒有再敢動一分。
深深喘了一口氣,他將渴望的眼神藏在了冥黑之後,甚至手腕微動,想要撐著自己退出來……
「別動……別動無邪」
痛楚未曾從眼角褪去,姜檀心已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她伸出藕臂,虛虛攬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決絕的紅唇印上了他的唇,螓首微偏,她喘息著讓自己的身體更加軟下來,讓他不那麼難受。
他孤傲決然,寡情冷邪,他的寵他的溺,總是以一種怪邪的方法傳遞給她,可現在,自詡隨心所欲,瀟灑自活的戚無邪,竟為了她的一絲痛楚,忍耐著自己幾乎叫囂而出的,真是準本偃旗息鼓,暫且退出這一場征服的凱旋。
她心有所懷,但不許,誰準他退出這一場歡好纏綿?
痛,痛又如何,痛是她貞潔的證明,是對這場身心交托最好的祭獻,她要他,要和他融成一個,然後從一雙人變成一個人,一個完美契合有血有肉的凡人。
扣著戚無邪不讓他離開,姜檀心微微抬頭,在他的耳邊輕語呢喃︰「沒關系,不疼」
「蠢丫頭……」
戚無邪輕點頭,低聲呼喊他對她獨有的溺稱,俯身而下,深深吻了下去。
姜檀心動情地開合朱唇,接納了他的所有,讓他火熱的舌頭長驅直入,在自己的嘴里翻攪、吸吮,將剛剛因痛楚平復的激情重新點燃。
給你,都給你,我的身心,我的全部……
戚無邪忍得額頭沁出一層薄汗,他稍稍退出一點,隨後鐵了心,在她陷入柔情蜜意的吻中時,盡數佔有了她!
他氣息不均,輕聲呼喚她的名字,他盡量放緩動作,壓抑著體內猛獸般叫囂的渴望,他知道,她經驗匱乏的身體必定有一段難捱的痛楚,但一切都會過于,他願意贈予她一場歡好樂事。
她愛他,心甘情願的交托,她該是快樂幸福的,他也完全有信心承諾這美好的期冀。
這一認知讓戚無邪激情越發高漲,他伸手抬高了她的脖頸,半摟半抱,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中……
窗幔妖冶,透著一絲綺麗的春光,遮遮擋擋間迷幻萬分,巫山雨水,婬雨霏霏,終是抵不過一對心心相印戀人心中的首頸交纏,只羨鴛鴦不羨仙。
三個字,一生謎。
但他說了,動情地在她的耳邊唱念——坦誠剖白自己的感情,將未來的迷霧交托給另一個人,一條狹長的未知迷途,他們手牽手,從一頭走至另一端,從春季花開走到隆冬春煞,就這麼一路,他們會白頭……
最終,分不清是落在頭發上的鵝毛雪花,還是滄桑時歲留下的愛情驗證。
……
他說︰「姜檀心,我愛你」
……
姜檀心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暗沉下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觸手可及處已沒了他的人,只有溫熱的余溫不消,再皺巴巴的床單上留下歡好的曖昧冷香,這冷香比往常都要濃郁。
它張揚著幸福,絲絲甜蜜,終于,她成了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腰有些酸疼,但她知道,他還是顧忌了她的身子,盡量克制,盡可能的溫柔……
伸手撩起落下的床帳,看著月色清輝從窗口斜斜透進來,穿針引線地在一方繡屏上投下一雙戲水鴛鴦。
鴛鴦栩栩如生,首頸交纏,它們的黑色眼眸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清輝,更襯得婉轉靦腆,羞赧幸福。
紅潮未退的俏麗小臉迎著月光,她抬手擋了擋,不免自行勾起一抹羞澀的笑意,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哪有人白天里求歡,一直歡好到了晚上的?
自嘲笑了笑,回想方才的激情,她不免紅暈再起,抬手用稍顯冰涼的指尖蓋住了燙臉蛋。
長抒了一口氣,她定了定心神,重新掀開被褥下了床,趿拉著鞋子,她行步有些小變扭地走到了一方落地紅燭前——
瞅著上頭是金絲蜜蠟的鴛鴦喜燭,她未免愣在當下,一個念頭躥入腦海,她一手扶著自己的腰,一邊扭身往床上翻去。
成對的鴛鴦枕,百子被,白紗帳幔,可里襯卻也是紅得發艷的顏色……
他、他,早就預備好了的!
她欠他一個洞房花燭,他早就惦念上了,下午那哪里是沐浴洗澡啊分明……分明就是誘惑她自己傻乎乎地撞進圈套的!
得知這個又好氣又好笑的事,姜檀心嗔怒上眸,一坐上床鋪,將自己投入柔軟的枕頭中,不斷自我鄙夷︰完了完了,這下要被他嘲笑一輩子了
正在糾結的時刻,她的耳邊傳來紙張悉索之聲,有些疑怪的抬起頭,卻見枕頭邊上赫然多了一張鄒巴巴的紙。
上頭的字跡她倒是一下次認出來了。
那張「對食契約」,她親手寫得……閹雞也是雞,請自重……
可等她讀到最後一句時,不免變了臉色——戚無邪筆走龍神的瀟灑字跡,張狂無限,一勾一撇恰如他挪揄時挑起的長眉。
他寫道︰當閹雞不再閹時……一二條作廢
作廢?
作廢!?
姜檀心杏眸圓睜,白字黑字挑逗之意欺人太甚,捏著紙張的手指有些忐忑地摩挲,嘴唇翕動,總想月復誹幾句,可真當了嘴角邊,卻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笑意。
今日回想當初,未曾想過這條路他們已經走了這麼長一段。
相逢,相知,相許,彼此都沒有輕易的錯過,更沒有敷衍地對待。
他和她的每一次生死離別、驚心動魄,都為這一段感情澆灌上了不可剝除的繭絲,不是作繭自縛,而是織就情絲牽絆。
她自顧自沉浸在往事一幕幕中,直到手中的「契約」被人抽了走,這才回過神來。
唬了一跳,下意識回過頭去,待迎上了戚無邪那雙似笑非笑的魅惑瞳孔,她啞聲相對,愣上了半餉,紅潮泛上臉頰,撲扇了幾下睫毛,不自覺得挪開了視線︰
「契約早立,沒有這樣可以隨意添減的,何況,你還沒有和我商量過」
戚無邪聞言低笑一聲,修長手指夾著薄薄一張紙,長眉上揚,將魅惑綴入瞳孔,流溢成一派渾然天成。
「是你先壞了約定地第一條,才有我後來的貼心修補,好讓你不那麼為難……哎,小丫頭不識好人心,真叫本座傷心」
「我何時壞了?」
「當真……忘了?」
秀眉一擰,姜檀心欲言又止,背在身後本想給自己裝點膽氣的手,不自覺捏成了粉拳,忍了半餉沒忍住,朝著他胸口狠狠捶去,邊打邊咬牙切齒道︰
「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輕聲一笑,戚無邪寵意上眸,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腕,將那只滿臉羞意、掙扎不斷的小狐狸攏在了懷中。
雙臂虛攬,冷香入鼻,姜檀心雖然貪戀他懷中的溫度,但並不敢抬眼與他對視,就這麼別扭來回,最後只得長嘆著嬌嗔一聲,認命地埋首撞入他懷中,做起了泡在蜜缸里的小女人,即便是萬年添頭,她也認了。
戚無邪低首,看了看埋在胸口的毛腦袋,難得有耐心地抬手,將她凌亂的發髻重新拆了開,順手拿起梳妝鏡前的桃木梳子,一絲一縷地將它們梳理順了。
慢慢扣起她耳邊的發絲,他湊在耳邊玩味輕道︰「宦妻,什麼時候為本座生一個孩子?」
心知他沒有什麼正經話,可沒想到第一句就這麼直白露骨。
姜檀心支支吾吾半餉,良久後,才恨聲道︰「才……才一次,哪有這麼快」
「這個自然,本座也體諒你,所以添上這麼一條,日後常努力便是」
言罷,笑容無害,誠懇非常,連挪揄的邪魅笑意也斂去三分,到像是她承了他多大的人情似得。
又好氣又好笑,姜檀心懂了,難怪听人說男人只得素養,一旦開了葷那便是條不歸路,莫要心疼他給他點肉末香,他若食髓知味了,能將你拆了吃,嚼得一點骨髓都不剩!
嗔視一眼,姜檀心掙扎出了他的懷中,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契約,胡亂塞進了自己的袖口中,以防他心思再起,亂添上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平等條約。
攏了攏發絲,垂著眼睫,她盯著自己鞋面上的繡花圖案,迅速拋下一句︰「我餓了,出去吃飯吧,大伙一定等著我們」
「免了,你的已經拿進來了」
「他們……不等我?」
「為何要等?這種事,大家都是體諒的……」
「戚—無—邪!」
「別喊得太大聲,本座不想有人誤會,晝夜宣婬,風氣不佳」
「……」
到底是誰說的,一響貪玩溫存後能夠纏綿依舊,是誰說的?!
究竟是別人說的不對,還是她找得對象不對?
*
自那以後的日子,戚無邪就明目張膽,名正言順,名副其實地霸佔了姜檀心的房間、姜檀心的床……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霸佔姜檀心這一個人。
三餐不按點,晝夜不離床,膳食都是用泥爐小火熱著,里頭的大爺什麼時候餓了,外頭的奴才就什麼時候搬進房間里。
吃飽了便挪走騰位兒,然後房門又是關得嚴嚴實實,整個院子都不敢呆著人,誰都懂非禮勿視,非禮勿听啊。
可憐花間酒,好幾天沒見著姜檀心的面,熬得眼楮發紅,死活從挺尸的床板上扎起來,渾身捆滿了繃帶,像從棺材里爬出來的粽子,一步一僵地幾次闖進她的院子,可每一次都被守門的太簇給攔了下來。
後領子一提,像揪小雞兒般重新給架了回去,幾次三番,身殘志不殘!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見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