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狗叫聲傳來,六個男生自然是知道這不可能是本地的狗,因為這一片兒根本就沒有住戶,更別說是狗了,而且這狗叫聲來的太過于突兀,很顯然,是獵犬在發現了目標之後,發出的興奮的聲音。
離開已經迫在眉睫,不能因小失大,六個人只能舍棄秦路歌,迅速的竄離了屋子,開著跑車絕塵而去。
待六個人一離開,秦路歌身上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離一般,癱倒在地上,天旋地轉,腦子暈乎乎的。
硬撐著,秦路歌也顧不上自己傷口的疼痛,拾起地上自己外套的碎布,使勁的擦拭自己襯衣上面那些污穢的膠狀物,恨不得擦出洞來,如果現在有別的辦法,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扔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可現在,她只能忍著想吐的沖動,唯有這件衣服蔽體了。
外面的狗叫聲越來越近,秦路歌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急迫,她很想擦掉自己衣服上面的痕跡,不想被齊子睿看到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她以為,這樣的「污漬」只有自己的男人才有資格遺留在自己的身上,其他的人,即使只是衣服上面,也不可以。
好在這一邊兒,就這麼一間破敗的屋子,齊子睿已經趕在大隊伍之前,急匆匆的踹開了屋子的木門,入眼的便是秦路歌渾身血跡頭破血流的畫面,可嚇慘了他。
秦路歌听到聲響,驚慌的抬頭,頭上流下來的血跡已經干涸的糊在了臉上眼楮上,讓她的視線有點模糊,一時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覺,就這麼呆愣愣的看著門口的身影,忘了自己手中的事情。
華青帶著大部隊隨後緊緊跟上的時候,也是嚇的不輕,秦路歌身上的血跡實在是很駭人,不過好在看秦路歌身上衣衫還算整齊,除了幾個被劃破了口子,看來應該是來的比較及時,沒有出現太可怕的事情。
齊子睿的猶豫讓秦路歌心中一陣陣的戚哀,她沒有想到,齊子睿找到她之後,第一反應居然會是猶豫,而不是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齊子睿本來是想立馬就把秦路歌狠狠的摟進懷里的,但看著秦路歌身上的血跡,他不知道她都傷到了哪些地方,秦路歌受傷他已經痛心死了,害怕再弄痛他,所以他才停滯了一下,沒有立馬上前,卻不曾想,此時秦路歌的內心極其敏感,誤會了他的想法,以為他是嫌棄她。
「華青,你帶人繼續去搜那幫人的下落,我送路歌去醫院。」齊子睿一聲吩咐,華青已經帶著人馬追了出去。
月兌下自己的外套,將秦路歌嚴嚴實實的裹住,齊子睿才開口詢問秦路歌,「怎麼樣?忍著點兒,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很快就沒事了。」
秦路歌閉眼不說話,齊子睿只當她是太虛弱了,也不再多說什麼,急急忙忙的抱起秦路歌就往外面跑,因為一路帶著警犬追蹤過來,也沒有車,他只能加快步伐,爭取趕到公路上,攔車帶秦路歌上醫院。
醫院里,由于秦路歌傷到了腦子,需要趕緊處理,其他的都是外傷,雖然看著挺駭人,但好在傷口不深,小心護理,沒有大礙。
齊子睿忙前忙後的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累,比起秦路歌受的苦,這點兒根本就不足掛齒。
看著秦路歌頭上纏著紗布被護士推出來,齊子睿心被扯了生疼,「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輕微的腦震蕩,沒什麼大礙,只是傷口沒有愈合之前不要沾水。」護士耐心的解答,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齊子睿的俊臉,多好的男人啊,不過看他對這個女病人的緊張程度,應該是有主的了。
齊子睿壓根兒就沒心情去留意護士的目光,雖然話是問護士的,但滿眼只有秦路歌蒼白的臉色,「需要住院嗎?」
「不用,醫生說沒有什麼大問題,打完點滴拿了藥就可以出院了。」護士癟癟嘴,覺得徹底沒戲,幽幽的帶著齊子睿和秦路歌來到指定的病房,讓秦路歌躺下,自己去拿藥水過來給她輸液。
中途齊子郁帶了干淨的衣服過來給秦路歌換上,而後又將秦路歌換下的衣服帶去法醫科化驗,要知道,秦路歌的襯衣上面可是殘留著很重要的證據,只要化驗出來的結果跟強暴小敏的那幾個人的dna吻合,那就能充分證明那六個人就是強暴小敏的人了。
只不過,之前的那些證據不翼而飛,要對比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但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齊子睿幫秦路歌掖好被子,伸手將她臉上的幾縷發絲撩到耳後,秦路歌不理會也不抗拒,毫無反應,這下可讓齊子睿著急了,難不成是心理受到了刺激,導致現在精神還不濟?
「路歌,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想到秦路歌被綁了一夜,又經過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很餓的了,可秦路歌現在這麼恍惚的樣子,他又不敢貿貿然的走開。
回答齊子睿的,依舊是無盡的沉默。
無奈,齊子睿只能靜靜的坐在秦路歌的病床旁邊,等待秦路歌的點滴打完,再帶她去吃東西。
秦路歌雖然躺在病床上看似平靜,可心里卻堵的厲害,她以為齊子睿對自己那般的追求,是絕對的深愛了,可現在看來,也不過是表面上的,真正到了這樣有關清白名譽的時候,他還是會躊躇,看來,他也並不是太愛自己,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是高估了齊子睿的愛?
「我自己來。」輸完液,齊子睿扶秦路歌起床,想要幫她穿鞋,卻突兀的被秦路歌打斷,那虛弱卻冷冰冰的語氣,令齊子睿沒來由的心顫,似乎,秦路歌的反常,不是因為受了驚嚇,而是在怨他?
齊子睿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得罪到了秦路歌,她是怨他沒能好好的保護她嗎,他的確是說過他一定會護她周全的,「對不起,是我不好,等你好了,隨便怎麼打我罵我都行。」
「跟你沒關系,你不用道歉。」秦路歌一把推開齊子睿欲幫忙的手,自己佝僂著身子將鞋子穿好,雖然動作不太利索,但她就是不情願齊子睿踫她。
齊子睿自然是能夠感受到秦路歌對他的排斥的,而且這種冰冷的態度,儼然不是來自于她對自己的責備,「路歌,你怎麼了?」
「沒事,我很好,你可以走了。」秦路歌穿好外套,也不管齊子睿作何反應,自己已經忍著腿上的疼痛開始往門外走了。
齊子睿不由分說,兩步追上,將秦路歌橫抱起來,秦路歌本想掙扎下來,可卻被齊子睿出聲制止,「別動,待會兒扯到傷口,不需要住院也得出院了。」
秦路歌是不喜歡醫院的人,即使她的學醫的,也不喜歡醫院的氣氛,也罷,反正她腿正疼,又何必為了一時意氣而逞強呢,大不了等齊子睿將她送回家之後,再也不搭理齊子睿就是。
齊子睿想象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料到自己找到秦路歌到現在,她會對自己這麼冷冰冰,一路上,她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一直都是齊子睿一個人在嘰嘰喳喳,弄的他感覺自己跟個神經病似的。
考慮到秦路歌可能現在情緒不是太穩定,齊子睿也沒有帶她到人多的餐廳,也不敢留下秦路歌一個人在車里自己獨自去買菜,只是打了外賣電話,報了秦路歌的地址,打算讓秦路歌在家里吃。
剛好,齊子睿前腳把秦路歌送進家門,後腳外賣就送到了。
「餓壞了吧,來,趕緊趁熱吃!」齊子睿將筷子遞到秦路歌的手里,卻見秦路歌遲遲沒有開動,不由的小心試探,「路歌,你是不是生氣了?」
秦路歌緊捏自己手中的筷子,終于忍不住抬頭看向一臉小心翼翼的齊子睿,「你也別在這兒裝情聖了,行了,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以後別再來這里了,更別來煩我!」
「路歌,你什麼意思?我以為我對你的心意你再清楚不過了,你……算了,你到底怎麼了?」齊子睿強忍住心里的火氣,看到秦路歌委屈的揪成一團的小臉,他哪里還敢生氣,只能輕輕的攬住秦路歌的肩膀,強行將她帶入自己的懷里,「別這樣好嗎,你可以沖我發脾氣,但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好嗎?別趕我走……別老是讓我離開你。」
秦路歌憋屈的哽噎,眼淚咻咻的流下來,饒是面對那六個臭小子,她都沒有這樣抽泣過。
齊子睿慌亂的伸手幫秦路歌擦拭眼淚,「別哭,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秦路歌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听著尤為可憐。
齊子睿微愣,覺得秦路歌的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這麼久,都是你不要我的啊,我巴不得天天纏著你呢!」
「你明明就是嫌棄我了,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找到我的時候那反應,明明就是嫌棄我了。」秦路歌不滿的控訴,被心愛的男人用那種猶豫的態度對待,真的很不好受。
齊子睿心中大呼冤枉,可嘴上卻是不敢造次的,他當時什麼反應就讓秦路歌認為他嫌棄她了?
冥思苦想,齊子睿終于想起了,的確,在進入那間屋子的時候,他的確是有猶豫,要不要立馬抱住秦路歌,可那不是擔心秦路歌身上的傷嗎?
當時秦路歌身上的血跡那麼駭人,他怎麼敢輕舉妄動,要知道,秦路歌疼,他會比她疼千倍萬倍的呀!
不過,秦路歌會這樣誤會,這因為是說明她其實心里還是很在乎自己的不是嗎?一想到這里,齊子睿郁悶的心情立馬又豁然開朗,只要秦路歌心里有自己,這比什麼都重要。
原來這個傻丫頭是因為這個才對自己這麼冷冰冰的,齊子睿只能溫柔又耐心的解釋,「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的,可是你身上那麼多血,我想抱你,可是無從下手,在警校的時候,受傷是很正常的時候,所以見血對我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天知道我當時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時候有多害怕,我頭一次這麼怕見血,不敢直視你身上的血跡,別人流再多的血我都不心疼,但是你只流哪怕一滴,就像是在我心頭剜下一塊肉那麼疼,所以我不敢馬上踫你,並不是嫌棄你,如果你現在身上沒有傷的話,我肯定把你從頭親到腳你信不信?」
「鬼才信呢!」齊子睿的一番話,秦路歌並不懷疑,她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齊子睿詭笑,「呵呵,你等著,等你傷好之後,我一定說到做到!將你從頭親到腳,連腳丫子都不放過,到時候你可別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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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賊笑中,可能~也許~大概~明天會是齊子睿和秦路歌纏纏綿綿的一個夜晚,期待不?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