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玉堂一直跟著茗櫻.守護在茗櫻身邊.如今茗櫻懷孕了.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而是白玉堂的……
內心雖然感到失望.然而緊接著.心頭卻泛起淡淡的安慰.白玉堂為了茗櫻付出生命.茗櫻一直對白玉堂心中有愧.如今懷了白玉堂的孩子.茗櫻是否能夠放寬心胸.真正的開心起來呢.
再說了.不管是白玉堂的孩子.還是他的孩子.只要是茗櫻生的孩子.他就會當成親生孩子疼愛.白玉堂不在人世.他會代替白玉堂把孩子養育成人.疼他愛他一輩子.
白玉堂.你救了茗櫻的性命.這份情是我一輩子欠你的.你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情況怎麼樣.」
冷靜下來的陳光問夏侯雲.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血氣上涌.內息不調.才會導致吐血暈厥.放心吧.休息一晚.第二天又會活蹦亂跳了.」
夏侯雲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塞入茗櫻緊閉的口中.強迫她咽下.收回瓷瓶.沉默片刻.夏侯雲對陳光說︰「你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嗯.」陳光沉默.低聲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先前不知道.不過.看你的臉色.我就猜到了.」
「那你何必明知故問.」
「因為我想听你親口說出來.」
陳光知道夏侯雲的性子.不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絕對不會罷休.陳光無奈回答︰「是的.這個孩子是白玉堂的.這樣.你滿意了.」
嗯」
知道孩子是白玉堂的.夏侯雲內心莫名的歡欣喜悅.月有後了.月有後了.這個寶寶就是他的珍寶.他一定要茗櫻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然後他會將畢生所學盡數教給這個孩子.讓他健健康康茁壯成長.成為一個像月那樣偉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你看起來很高興.」
雖然夏侯雲素來喜怒不形于色.不過.從他那突然綻放出明亮光彩的眼神.綠陳光看出.夏侯雲現在心情很好.很高興.
「如果小白一輩子不再醒來.這個孩子就是小白唯一血脈.」
「所以.你很珍惜.」
「是的.我會視他如寶.」
陳光知道.夏侯雲言出必行.更何況那個還是他最親的大哥的唯一血脈.有夏侯雲在.他日後倒不必為茗櫻的身體操心.夏侯雲一定會把茗櫻的身體調理得棒棒的.讓茗櫻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
「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我有話跟你說.」
難得夏侯雲主動找他談話.真讓陳光受寵若驚.
陳光離開床榻.為茗櫻蓋好被子.掖好被腳.然後躡手躡腳走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房門外.夏侯雲靜立皎潔清幽月光之下.負手身後.靜望遠處墨梅樹枝葉間飛舞糾纏的黃絲帶.神色淡淡.似乎飄了很遠很遠.听見身後沉緩的腳步聲.他靜靜開口.「說吧.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闌月來了.」
陳光將茗櫻剛才的話復述一遍.夏侯雲听罷.眸色幽暗.沉吟半晌.他問陳光︰「夜闌月呢.他死了.」
「不知道.但是據茗櫻所說.那一刺正中心髒.血流如注.恐怕夜闌月九死一生.難得活命.」
「這件事情有古怪.」
夜闌月雖非什麼正派人士.然素來行事光明磊落.說一不二.如果是他做的.那麼他一定會承認.可是夜闌月說不是他做的.那麼就不是他做的.這一點.夏侯雲深信.
「你覺得不是夜闌月做的.」
初初被憤怒沖毀了理智.如今靜下心來細想.這件事情的確不像夜闌月一貫的行事風格.一來夜闌月與茗櫻有交易在先.二來夜闌月對茗櫻的態度一直在改變.從夜闌月身上.他找不到絲毫對茗櫻的憎恨和殺意.他們之間又沒有利益沖突.夜闌月為什麼要茗櫻死呢.
「如果有人冒充夜闌月.意在挑……起我們與夜闌月的仇恨.也未嘗不可.此人.必然是極其熟悉夜闌月之人.他知道夜闌月與茗櫻的關系.……」
夏侯雲沉吟.思索.「但是.茗櫻與夜闌月之間的交易是秘密.除了我們幾人外無人知曉.除非……」
我們之間有叛徒.
不過.這句話他聰明地沒有說出來.
陳光也想到了.他當即否定.「這個叛徒不會在我們之間.」他們都是何等心性的人.清高孤傲.目中無人.絕對不願意屈居于任何人之下.沒有人會甘心情願為他人賣命.他不會.夏侯雲不會.白玉堂就更加不會了.所以.這個叛徒一定出在邀月宮.
「夏明月……」
黑龍佩失竊.夏明月首先懷疑的對象就是夜闌月.用之.防之.限之.調查之.夏明月一定在夜闌月身邊安插了心月復.他時刻監視著夜闌月的一舉一動.所以.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夏明月的陰謀安排.成.則可以除去茗櫻.挑……起白玉堂與夜闌月的仇恨.一石二鳥;敗.也可以讓他們失和.相互殘殺.無論哪個結果.對夏明月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夏明月……」
這是唯一的可能.除了夏明月.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能夠在夜闌月身邊安插眼線.看來.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夏明月.
第二日.茗櫻醒來.揉揉酸漲的脖子.左右活動著腦袋.經過一夜的冷卻,昨夜的悲痛絕望淡去不少.人也冷靜了許多.
冷靜下來.方才發現.此事疑點重重.夜闌月明知他們恨他入骨.仍敢冒險前來.只為了向她解釋此事非他所為.她不信他.刺傷了他.他武功比她高.明明可以閃躲.他卻不躲不閃.生生承受了.他說.那是他欠她的.他當時凝著她的眼神.尤在眼前.赤果果的情義.真摯不帶絲毫虛假.茗櫻開始懷疑.夜闌月不曾騙她.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不是夜闌月所為.那麼.又會是誰呢.
披上外衣.翻身下床.剛穿好鞋子.就听見開門的聲音.抬頭.正對上陳光溫柔似水的碧色眼瞳.他端著一碗湯藥走到茗櫻面前.溫聲說︰「茗櫻.醒了.來.喝藥.」
茗櫻接過陳光遞來的藥碗.聞到那苦澀的藥汁味兒.不禁皺了皺眉頭.鼻子緊擰.苦瓜干著臉抑郁道︰「這是什麼藥.能夠不喝嗎.」她這輩子最怕藥汁的苦味兒了.這種苦苦澀澀的玩意兒實在難以下咽.
陳光輕拍茗櫻的肩膀.溫柔地呵哄著.「茗櫻.乖.為了你的身體.乖乖喝了它.」
茗櫻努努嘴巴.端起藥碗.皺緊眉頭.勉勉強強喝下.剛喝完.她忍不住伸出舌頭猛吐口水.難言的苦澀在舌尖化開.一點點苦入心扉.苦得她黃疸水都要吐出來了.
一顆剝去糖紙的大白兔女乃糖送到茗櫻嘴邊.茗櫻想也不想.張口含下.甜甜的味道自舌尖化開.稍稍緩解了藥汁的苦澀.茗櫻咋巴咋巴嘴巴.埋怨道︰「見鬼的什麼藥這麼苦.呸呸呸.以後絕對不要吃.」
陳光接過藥碗.轉身放在茶幾上.他說︰「這是夏侯雲一大清早爬起來辛辛苦苦熬了兩個時辰的安胎藥.乖乖的喝了.對你身體好.」
「啥」茗櫻靈敏的耳朵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她失聲驚呼.「安胎藥為什麼要吃安胎藥誰要吃安胎藥」她震驚了.很白痴地問.
陳光模模茗櫻的腦袋.對茗櫻偶爾的白痴勁很是無語.他微笑著告訴她.「茗櫻.你懷孕了.你就快做媽媽了.」
「啥咪」茗櫻當即傻眼.
她懷孕了她就快做媽媽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個孩子是誰的陳光還是月的
仿佛洞悉茗櫻內心所想.陳光溫聲告訴她.卻難掩心底一絲落寞.「孩子是白玉堂的.」
小白的
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熱熱的暖流.由心尖尖一直漫延到四股百脈.沖淡了那層層苦澀.驅趕了身體的寒冷.
這個孩子是小白的.這是她和小白的孩子.她和小白有寶寶了.
每每一想到這里.她就難以抑制心底的喜悅.唇角不自覺地漾開一抹燦爛絢麗的弧度.那明亮的笑顏刺痛了陳光的眼楮.
茗櫻.你真的就這麼在乎白玉堂嗎.
「陳光.你說真的」
未曾覺察到陳光黯然失色的神情.茗櫻拉住陳光的衣袖.興奮地不斷追問.「這個孩子是小白的真的是小白的懷孕幾周了男孩還是女孩什麼時候出生小白呢小白呢我要找他給我看看寶寶.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小白……」茗櫻揚起聲線.大聲呼喚夏侯雲.
「茗櫻.孩子剛滿一個月.暫時不知道性別.」
陳光長長吐出胸口郁積的悶氣.緩和神情.溫聲告訴茗櫻.「夏侯雲在廚房為你準備孕婦食譜.你別叫他了.他正忙著呢.」
「哦.」茗櫻安靜下來.她模模尚未凸起的肚子.只要一想到里面有個鮮活的小生命.她就止不住的興奮.她難抑內心喜悅.纏著陳光問東問西.「陳光.你說.這個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我還是像月.」
陳光溫柔地攬住茗櫻的肩膀.柔聲承諾.「無論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當成親生孩子疼愛.我的小茗櫻生的寶寶一定是最漂亮的.」
「陳光……」
茗櫻感動.緊緊依偎在陳光寬厚的胸膛.心里暖暖的.讓她一顆滿滿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痴痴纏綿.愛意蕩漾.
陳光溫柔地抱住茗櫻.唇輕輕吻上茗櫻的額頭.愛憐地輕撫著她烏黑如絲的秀發.隱去心底淡淡的失落.
只要她快樂.就好……